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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药九五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少年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好,你以后就跟着我学这倒油制油的本事。”

    与此同时,谢灵决也完成了突破,眼睛炯炯有神,这突破后的状态赫然要比刘旺财强上几分。

    “卖油的老爷爷,可否楼上一叙?”

    谢灵决高兴极了,想要请老人家吃一顿,顺便请教一些修炼的心得体会。

    可是,他却忘了,本来是刘旺财请客,他这下可算是反客为主了,刘旺财心中本就不满。

    “你吃吧!我们就此别过。”

    抛下一句话,刘旺财就气急败坏地往刘家跑去,头也不回,哪怕谢灵决如何喊叫着挽留也未曾有一刻的犹豫,独留谢灵决一人在街上愣神。

    咕噜咕噜——谢灵决肚子饿了,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站在街上真的很尴尬,又不知去留。

    卖油翁见此,开口道。

    “少侠出来迎接,老头我可是诚惶诚恐啊!”

    谢灵决顿时反应过来。

    “不不不,能请您吃饭,是我的荣幸!”

    说着,便带着两人上楼了,那卖油翁刚收的小弟子不知为何,跟在后面畏畏缩缩的,似乎有些害怕。

    “客官,菜都上齐了!”

    直到小二对他们笑脸相迎,这小弟子才逐渐放来了手脚,大大方方地跟在自己师傅后面。

    ……

    棋府,东庭院醉鱼池莲心亭。

    此时,刚吃完饭的众人在此休憩。

    “姐夫,你这府邸可修建得真好啊!莲池锦鲤、玉桌石亭皆是许多皇城名门望族都不曾有的啊!”

    一名星眉剑目、威严霸气、身着四爪蟒袍的男子正襟危坐在玉墩之上,与朴素淡雅、和蔼可亲的棋卫道四目相对,眸光碰撞见,颇有分庭抗礼之势。

    “哈哈,我弟他无事请人安置的,不足如您堂堂谢王的眼吧?”

    棋卫道打开手中的纸扇,一副山水画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竟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意味。

    “啧啧啧,姐夫可真是深藏不露,如此也不会阻拦我带走我姐吧?”

    “什么?”

    此言一出,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棋阴阳却是怒气腾腾,要不是唐依莲拉住他,估计已经冲上去质问了。

    “哈哈,贤侄,你急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母亲已经命不久矣吗?我们谢家人死后必须葬在族穴,这可是世人皆知的道理。”

    “不行!我——”

    棋阴阳好像说,却被棋卫道打断。

    “阴阳,不得对客人无理!”

    棋卫道沏了两杯茶水,递给谢飞龙一杯。

    “谢王还请见谅,是我管教不严了,不过,事实也是如此,我妻子还未离世,如此唐突确实有点过了。我虽没什么本事,但我弟棋卫武对他大嫂还是颇为照顾,要是他回来看到冰柔不见了,我们也不好交待啊!”

    谢飞龙笑了笑,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

    “可以,我等,彼时,就是皇上来了也没用,更别说他棋卫武一个小小的异姓王,更别说你们小小的棋家。”

    “来人,请谢王前往西厢房休息!”

    “不用了,我与刘家还有约,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顾礼节,谢飞龙就飞身而起,赶往刘家。

    “哼——他谢飞龙也不过是沾了祖上的光,不然还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虫呢!”

    却是棋卫道的二叔开口了,他掌管家族刑罚,向来严厉,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二叔,谢飞龙再怎么沾了祖上的光,可你知道飞龙二字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吗?”

    这老人却是很不屑。

    “祖上的封号而已,一个小小的棋师也敢在我们棋家猖狂,当真以为我们棋家无人了?”

    棋卫道喝了口茶。

    “二叔,他可不止是棋师,我略微感应了一下,至少棋侯巅峰,我父亲也未必能应对。而且,他这飞龙二字的来源可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啊!”

    “那又如何?不过是祖上欺负了一些愚蠢的蛮夷罢了,就能到我们这里来作威作福?”

    之前,谢飞龙在府中自视甚高的作态可是一直让为他带路的棋凌云很不爽,如今真的是不吐不快。

    “不,二叔,可怕的并不是他的武力,而是其背后至高无上的皇权以及众多团结一心的皇城名门望族,他们互相通婚,早已是一丘之貉,我们难以撼动啊!不然二弟他早就回京享福了,哪用得着天天跟那个不入流的冠军侯比试高低?不就是为了保住我们棋家的基业嘛!”

    亭上都是家族的核心成员,棋卫道也是没什么好避讳的,也就明明白白地说清楚,让他们认清局势,有紧迫感才能促进家族兴旺。

    “如此僵持,岂不是会消耗我族底蕴?毕竟,一旦卫武撑不住了,我们偌大的棋家可挡不住来势汹汹的皇城名门望族啊!”

    棋卫道看了眼自己二叔,又看向自己儿子。

    “这不是有转机了嘛,只要阴阳能够成材,他日我棋家必立于众家族之巅。”

    经棋卫道如此一说,众人皆是知自己任务远大,身形都不自觉低了几分,信念却也坚定了,毕竟每个人的命运基本上都会和家族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就——倾家族之力培养阴阳吧?在座各位可有异议?当然,要是谁家孩子能有其成就,亦可享受一样的待遇。”

    棋卫道二叔顺势说出了二人此次最大的目的——将棋阴阳推上家族神坛,举家族之力拼一个未来。

    “我无异议!”

    一个青衣老者率先作出表率,此人正是棋阅商的爷爷,主管家族财务。

    “我也无异议!”

    红袍老者也紧跟其后,作为家中奴仆的他,平时平易近人,比较低调,最后作出表率也是正常。

    这下子主家几位位高权重的老爷子都支持此法,其他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皆是举手同意。

    “好,那我在今晚就会开始对棋阴阳的特训,举家族之力,拼他一个海阔天空的未来!”

    “祖上积德,流芳百世!”

    “祖上积德,流芳百世!”

    “祖上积德,流芳百世!”

    一时间,群情激奋,棋卫道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棋阴阳。

    “阴阳,你准备一下,晚上来我书房。”

    “是。”

    “散会!”

    众人化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司其职。

    棋阴阳也带着唐依莲回到了自己院子。

    “依莲,感觉怎么样?”

    先前走得急,棋阴阳都来不及问询唐依莲的情况,此时两人悠闲地坐在假山上,别有兴致地赏着不远处的白莲,他才想起来。

    “嗯——怎么说呢?就感觉这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身体对自己的束缚少了很多,就比如,我现在觉得自己能一步跨到那院墙上去。”

    棋阴阳略微目测,这中间至少有两三丈。

    “没有其他不适感了吧?”

    “没有了。”

    “哦,对了,方才我跟药爷爷说了你的情况,他有点想收你为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就让我回来问问你。”

    “阴阳,药爷爷具体是做什么的啊?”

    “他呀!我平时看他都在捣鼓什么药材,有时候也会炼炼丹,不过,他在族里可受欢迎了,毕竟我们练武时常会受伤,这个时候就需要找他治疗,久而久之和我们都很熟络了,加上他为人和蔼,平易近人,我们都和他关系很好。”

    “嗯——那挺不错的,可是,我去拜师学艺了,没有人照顾你啊!而且也不能总是陪在你身边,我还是不怎么想去诶!”

    “还好吧,我平时也忙,和你也就吃饭啥的时候在一起,反正闲着也就是闲着,你就在考虑考虑嘛!”

    棋阴阳知道,唐依莲会因为自己而不肯去,但是他也想药爷爷后继有人,虽然他知道药爷爷已经有一位真传弟子一直跟着自己二叔,可现在身旁无人,药爷爷也孤独得很,药爷爷眼光又高,根本看不上其他人,最重要的是,棋阴阳希望以后自己如果不在唐依莲身旁了,她也能自食其力,毕竟,自己如今有了家族重任,未必能和唐依莲海誓山盟,共度余生,必要时放手才能让她过得更好。

    唐依莲坐在光滑的石墩上,无聊地摇晃玉腿,侧着脑袋思考,看她眉头紧皱的样子,棋阴阳知道,她也很纠结。

    “我向你保证,平时一有时间,肯定去找你玩,好不好?”

    她抿着小嘴,略微思索。

    “一言为定。”

    棋阴阳闻言,一把抱住她,在她耳旁轻语。

    “嘿嘿,依莲最乖啦!”

    “走!我现在带你去见药爷爷。”

    “嗯。”

    就这样,棋阴阳拉着有些纠结却又兴奋的唐依莲来到了棋家的药房。

    一路上,众多家仆、族中弟子看到二人皆是艳羡,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两人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药爷爷,我把依莲带过来了。”

    棋阴阳拉着她兴冲冲地走进药房,却发现厅堂空无一人。

    “药爷爷!”

    “诶!来了来了。”

    一个绿衣老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行色匆匆地从侧堂走了过来。

    “方才在里面捣药,没有听见,还请少爷见谅!”

    棋阴阳摆了摆手。

    “诶!药爷爷,我们那么久的交情了,你还搞这个,真的是。”

    “礼数还是要有的嘛!”

    药九五摸着白须,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