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的选择
文若邀请寒宣坐到一楼办公室畅谈。
聊至两杯绿茶喝尽，文若先生点起一支白蜡烛，托着盘，放在二人中间。
烛火摇曳，散发微光。
文若背靠椅子，缓缓闭上眼睛。
寒宣看着蜡烛，若有所思。片刻后放下手中温暖的茶杯，全神贯注地凝聚异能力，化作灵体，进入先生的梦境。
梦境之中···
寒宣漫步在一条螺旋向上的楼梯。
它共有三十层，对应文若先生的目前年龄，每一层有十二个台阶，对应每一年的十二个月。
寒宣每迈过一步台阶，墙里的画面会放映当时文若的人生。
最开始的画面，是一处简朴的村落，几处人家都是土瓦房。
文若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母亲怀孕期间，父亲工作时出了意外而死，是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带大。
文若脾气好，懂事早，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的成绩都十分不错。
大学毕业后的文若，满怀希望地步入社会，一度地认为凭自己的实力，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起初文若去了几家向自己抛过橄榄枝的公司，两年下来，工作上的平庸成绩，让他受挫，觉得郁郁不得志。
接着文若开始自己创业，摸爬滚打了几年，尝尽冷暖，看遍世态炎凉。几经辗转，岁月消逝，事业前景达不到预期，母亲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很多毛病找上门来。
创业有所起色时，母亲住院了，她说文若这一辈子过得比她那会儿要好，不用吃这么多苦，看着儿子如此有上进心，如此脚踏实地，她心里很满意，她鼓励儿子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会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后笑着离开了。
病床前，文若牢牢捂住母亲渐渐变冷的手，看着她临走前的笑容，顿时热泪盈眶，母亲一身清贫，没享过福，回光返照时看见儿子活成了自己所期望的样子，最终笑着离开。
创业的这几年，一直追着时间跑，让文若沧桑了许多，白发也多了许多。母亲走后，事业稳步上升，文若也没在工作上花太多时间。
文若在25岁时遇见一个女子，是他真心所爱的女子。两人互相欣赏，互生情愫，很快走到了一起。
两人携手走过彼此人生中很长很难忘的一路，因为一次赌气闹分手，文若一言不发，让等他哄的女子渐渐心冷，渐渐疏远，这份感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多年以后，文若在院子里收养了一只流浪的白橘猫，并把重心放在照顾它身上。
初次养猫，啥也不懂的他，因为照顾怀孕的白橘猫，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文若给它买了许多宠物必备的物品，也交了许多智商税。
有一天白橘猫感到焦虑不安，一直对人喵喵叫，文若就一直陪着它，直到傍晚看见它在窝里缩着肚子时，才反应过来白橘猫要早产了！
文若有些惊喜，也有些惊慌，在旁边鼓励，帮着白橘猫接生。
其实田园猫的特性，是可以独立完成整个分娩过程的。只是白橘猫是第一胎，所以生了20个小时才生完三只小奶猫。
不幸的是，只有老大最健康最大只。老二因为生的时间太长，呛了羊水死了。
老三生出来就很小只，很虚弱，文若用羊奶喂它，天天24小时无微不至的照看它，可惜三天后老三还是回喵星了。
只剩下猫妈妈和老大的文若，心情有些低落，当他去猫窝看望它们时，却发现猫妈妈把老大叼走了，只剩下猫妈妈在猫窝前对他叫唤。
文若当时内心低落到了极点，那段时间他一直失魂落魄的。
打破文若这个状态的，是前女友的一份婚礼邀请函。
收到邀请函后，文若内心十分苦涩和悔恨，他失心疯地在院子里跑了起来，想找到一个角落哭一会儿。
“还是没有等到妳。”他来到自己种了一地的四叶草前，强忍着情绪，此刻的他甚至想给自己一巴掌！
看见墙下的两堆新鲜土壤时，文若楞了一下，心中极度苦涩，最终把压抑许久的情绪哭了出来。
那两堆新鲜土壤是他埋葬老二、老三的地方，因此他才瞬间破防。
这一年后，文若去了前任的婚礼，只是没有参加，在一个远远不够地方看着。
后来，他把白橘猫送给良人领养，把自己经营多年的事业转手，拿着一笔钱开了微光出版社。
直到现在。
...
寒宣全程紧绷着脸看完先生的前半生。
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先生还在闭目熟睡，寒宣忍不住自语：
“你的前半生那么苦涩，那个时候的你明明很容易受伤，内心很脆弱。为什么现在的你却是人间清醒，任何事都不能为之所动，随时保持着满防的状态呢？”
“我没什么好在乎的，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文若的声音回道，还是那般和蔼温和。
寒宣看着先生，质问道：“就算自己得了癌症要做手术，你也漠不关心吗？！”
“命运总有命运的安排，我也有我的对策。”文若不再微笑，而是变得苦笑。
“你知不知道张阳给你的根本不是长生丸！而是蚩梦丸！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寒宣情绪激动，双手摁在桌子上，怒视着先生。
因为寒宣的一震动，桌子上的蜡烛摇曳了一下，没有熄灭，不过它本身就快燃烧殆尽。
“我知道。”文若淡如水的回答，从容到令人发指。
寒宣见状发出几声冷笑道：
“先生的世界如此美丽，对学生是教人向善，充满美好的祝愿。为何到了自己，却把自己定位成世界可有可无的存在？”
文若深深出了口气，这一呼，没有释怀出什么。面对寒宣的拷问，自己内心变得脆弱，隐隐有破防的趋势。
寒宣见他闭目不言，便没有再说什么。
见文若起身，寒宣跟着站起。
文若看着桌上烧塌的蜡烛，靠着融化的蜡勉强支撑火苗，他感触道：
“或许我和它一样，生命即将燃尽，靠着那些被我烧塌，曾经支柱过我的东西支撑着最后的时日。”
“请问那些支撑你的东西，还能再支撑多久？”寒宣追问。
“没多久了。我的课程已经结束，心中再无惦记。”
文若恢复微笑，笑得放松，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那么放松。
文若请寒宣移步到屋外，自己锁上微光出版社的大门。
“你要去见那个人？”寒宣追问。
“没错。”文若点头，朝地铁站Ｄ出入口走去。
寒宣再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文若阻拦道：
“若是没有他的长生丸，我也不能上完这段课程，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如今我事了，该去找他履行诺言。”
寒宣不再多言，跟着先生来到（汉江路）地铁站Ｄ出入口。
张阳在那儿等他，文若转身对寒宣挥了挥手，当做最后的告别。
目送张阳和文若进入地铁站的背影，寒宣心中五味杂陈，忽的，耳畔传来先生的声音：
“谢谢你，救梦师。”
寒宣目光一激灵，愣了一下，打开异能册，见：
汉江路地铁站Ｄ出入口已解决，待结果，现可前往Ｃ出入口。
“好像Ｄ事件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尊重你的选择。”
寒宣举目环顾四周，看着世界，这个先生无比美丽的世界。
聊至两杯绿茶喝尽，文若先生点起一支白蜡烛，托着盘，放在二人中间。
烛火摇曳，散发微光。
文若背靠椅子，缓缓闭上眼睛。
寒宣看着蜡烛，若有所思。片刻后放下手中温暖的茶杯，全神贯注地凝聚异能力，化作灵体，进入先生的梦境。
梦境之中···
寒宣漫步在一条螺旋向上的楼梯。
它共有三十层，对应文若先生的目前年龄，每一层有十二个台阶，对应每一年的十二个月。
寒宣每迈过一步台阶，墙里的画面会放映当时文若的人生。
最开始的画面，是一处简朴的村落，几处人家都是土瓦房。
文若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母亲怀孕期间，父亲工作时出了意外而死，是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带大。
文若脾气好，懂事早，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的成绩都十分不错。
大学毕业后的文若，满怀希望地步入社会，一度地认为凭自己的实力，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起初文若去了几家向自己抛过橄榄枝的公司，两年下来，工作上的平庸成绩，让他受挫，觉得郁郁不得志。
接着文若开始自己创业，摸爬滚打了几年，尝尽冷暖，看遍世态炎凉。几经辗转，岁月消逝，事业前景达不到预期，母亲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很多毛病找上门来。
创业有所起色时，母亲住院了，她说文若这一辈子过得比她那会儿要好，不用吃这么多苦，看着儿子如此有上进心，如此脚踏实地，她心里很满意，她鼓励儿子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会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后笑着离开了。
病床前，文若牢牢捂住母亲渐渐变冷的手，看着她临走前的笑容，顿时热泪盈眶，母亲一身清贫，没享过福，回光返照时看见儿子活成了自己所期望的样子，最终笑着离开。
创业的这几年，一直追着时间跑，让文若沧桑了许多，白发也多了许多。母亲走后，事业稳步上升，文若也没在工作上花太多时间。
文若在25岁时遇见一个女子，是他真心所爱的女子。两人互相欣赏，互生情愫，很快走到了一起。
两人携手走过彼此人生中很长很难忘的一路，因为一次赌气闹分手，文若一言不发，让等他哄的女子渐渐心冷，渐渐疏远，这份感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多年以后，文若在院子里收养了一只流浪的白橘猫，并把重心放在照顾它身上。
初次养猫，啥也不懂的他，因为照顾怀孕的白橘猫，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文若给它买了许多宠物必备的物品，也交了许多智商税。
有一天白橘猫感到焦虑不安，一直对人喵喵叫，文若就一直陪着它，直到傍晚看见它在窝里缩着肚子时，才反应过来白橘猫要早产了！
文若有些惊喜，也有些惊慌，在旁边鼓励，帮着白橘猫接生。
其实田园猫的特性，是可以独立完成整个分娩过程的。只是白橘猫是第一胎，所以生了20个小时才生完三只小奶猫。
不幸的是，只有老大最健康最大只。老二因为生的时间太长，呛了羊水死了。
老三生出来就很小只，很虚弱，文若用羊奶喂它，天天24小时无微不至的照看它，可惜三天后老三还是回喵星了。
只剩下猫妈妈和老大的文若，心情有些低落，当他去猫窝看望它们时，却发现猫妈妈把老大叼走了，只剩下猫妈妈在猫窝前对他叫唤。
文若当时内心低落到了极点，那段时间他一直失魂落魄的。
打破文若这个状态的，是前女友的一份婚礼邀请函。
收到邀请函后，文若内心十分苦涩和悔恨，他失心疯地在院子里跑了起来，想找到一个角落哭一会儿。
“还是没有等到妳。”他来到自己种了一地的四叶草前，强忍着情绪，此刻的他甚至想给自己一巴掌！
看见墙下的两堆新鲜土壤时，文若楞了一下，心中极度苦涩，最终把压抑许久的情绪哭了出来。
那两堆新鲜土壤是他埋葬老二、老三的地方，因此他才瞬间破防。
这一年后，文若去了前任的婚礼，只是没有参加，在一个远远不够地方看着。
后来，他把白橘猫送给良人领养，把自己经营多年的事业转手，拿着一笔钱开了微光出版社。
直到现在。
...
寒宣全程紧绷着脸看完先生的前半生。
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先生还在闭目熟睡，寒宣忍不住自语：
“你的前半生那么苦涩，那个时候的你明明很容易受伤，内心很脆弱。为什么现在的你却是人间清醒，任何事都不能为之所动，随时保持着满防的状态呢？”
“我没什么好在乎的，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文若的声音回道，还是那般和蔼温和。
寒宣看着先生，质问道：“就算自己得了癌症要做手术，你也漠不关心吗？！”
“命运总有命运的安排，我也有我的对策。”文若不再微笑，而是变得苦笑。
“你知不知道张阳给你的根本不是长生丸！而是蚩梦丸！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寒宣情绪激动，双手摁在桌子上，怒视着先生。
因为寒宣的一震动，桌子上的蜡烛摇曳了一下，没有熄灭，不过它本身就快燃烧殆尽。
“我知道。”文若淡如水的回答，从容到令人发指。
寒宣见状发出几声冷笑道：
“先生的世界如此美丽，对学生是教人向善，充满美好的祝愿。为何到了自己，却把自己定位成世界可有可无的存在？”
文若深深出了口气，这一呼，没有释怀出什么。面对寒宣的拷问，自己内心变得脆弱，隐隐有破防的趋势。
寒宣见他闭目不言，便没有再说什么。
见文若起身，寒宣跟着站起。
文若看着桌上烧塌的蜡烛，靠着融化的蜡勉强支撑火苗，他感触道：
“或许我和它一样，生命即将燃尽，靠着那些被我烧塌，曾经支柱过我的东西支撑着最后的时日。”
“请问那些支撑你的东西，还能再支撑多久？”寒宣追问。
“没多久了。我的课程已经结束，心中再无惦记。”
文若恢复微笑，笑得放松，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那么放松。
文若请寒宣移步到屋外，自己锁上微光出版社的大门。
“你要去见那个人？”寒宣追问。
“没错。”文若点头，朝地铁站Ｄ出入口走去。
寒宣再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文若阻拦道：
“若是没有他的长生丸，我也不能上完这段课程，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如今我事了，该去找他履行诺言。”
寒宣不再多言，跟着先生来到（汉江路）地铁站Ｄ出入口。
张阳在那儿等他，文若转身对寒宣挥了挥手，当做最后的告别。
目送张阳和文若进入地铁站的背影，寒宣心中五味杂陈，忽的，耳畔传来先生的声音：
“谢谢你，救梦师。”
寒宣目光一激灵，愣了一下，打开异能册，见：
汉江路地铁站Ｄ出入口已解决，待结果，现可前往Ｃ出入口。
“好像Ｄ事件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尊重你的选择。”
寒宣举目环顾四周，看着世界，这个先生无比美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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