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唐菓观察了一下孤儿院的布局，在发现和自己离开前大差不差后便认准了路线，一路径直地向着办公区走去了。期间路过了院内孩子们的活动区，云烟停下看了几眼后，眼神略有复杂地跟着唐菓离开了。
“我们这是去哪里，就这样闯进来真的合适吗？”云烟跟上唐菓后拽住了他的手将其停住，看着唐菓的眼睛向其询问道。
“院长室，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院长，我和她有事情需要聊一下。至于闯进来合不合适......我想这里依然算是我的半个家吧。虽然我从来没有承认，但是孤儿院的名册上我应该还没有被除名。”唐菓一眨眼将眼中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微笑着向云烟胸有成竹地说道。虽然他早就离开了孤儿院，但是他相信院长是一定没有将自己除名的。毕竟自己并没有明确被领养，而以院长的性格，唐菓相信她是不会给自己就这样除名的，自己留给她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那......好吧。”云烟略微松开了拽着唐菓的手，随后任由他反握住自己的手，牵着自己慢慢走向了办公区的院长室。
透过窗外的玻璃，唐菓卡着极限距离看向了院长室内。果然，如他当初离开时那般朴素，有所变化的大概就是桌椅柜子什么的翻新了，电脑看上去也有所翻新。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大概就是角落曾经的那片空闲地方摆上了一个大大的花盆，花盆之中种植着一棵小型的发财树。说是小型，也是护理的好，并不太过茂密占据空间，但是高度却距离屋顶也只差了那么一拳之隔。
院长室内，一名中年美妇正坐在办公桌中看着电脑手指敲击键盘，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情了。比起五年前，院长也变了不少，白头发长出了些许，皱纹也多了一些。不过依然那么漂亮，尽管脸上的皱纹和有着些许白发的长发都有所影响，但是这些并不能掩盖院长美丽。院长年龄虽然不算小了，但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风貌，那时候的她一定是个倾城角色的美丽女子。
唐菓轻声叹了口气，喃喃道：“她又老了一点呢，孤儿院能从我离开前那么穷困潦倒到现在这样处处翻修规划，这几年院长一定很辛苦吧。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说罢，唐菓脸上重新浮现出了往日温和的微笑。松开云烟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到门口，轻轻敲响了院长室的门。
“请进。”
随着一阵开门的声音，唐菓微笑地走了进来。向身后的云烟招了招手，在为她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后，自己则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院长除了唐菓刚刚进来的时候眼神中呆愣了一下，随后疑惑了一下，在云烟进来的那一刻豁然开朗之后便一直是一脸微笑的模样。直到唐菓坐到自己的面前微笑着与自己对视，看着外貌普通但是眼睛却极其漂亮的唐菓，彻底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好久不见啊，唐菓。”
“好久不见，黎月院长。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老了一点呢。不过，还是那么漂亮。”唐菓微笑依旧，语气平静地说道。
“多谢夸奖，不过你不觉得说我老然后夸我漂亮很奇怪吗？虽然我已经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已经老喽。”黎月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精神了一下，随后微笑着向唐菓说道。“不给我介绍介绍吗？”说罢，黎月好奇地打量起了坐在沙发上的云烟。
“烟，来。”唐菓眼神中带着歉然地向云烟招了招手，毕竟她才刚刚坐下。
“黎月院长，您好。我是唐菓的女朋友，谢谢您以前对唐菓的照顾。”云烟一边微笑着向黎月说着，一边向黎月弯腰表示感谢。
黎月眼中闪过惊讶，真是个聪明又顾得大局的姑娘。这二位平常怎么相处的她不知道，但是至少在外面对待外人云烟给足了唐菓面子，同时又不失格局，这就足够说明云烟的优秀了。是的，黎月很自然地将自己摆在了外人的位置，毕竟就算和唐菓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他恐怕也并没有觉得和自己很熟吧。
“这是我身为福利院院长应该的。”黎月向云烟善意的一笑说道，随后赞叹地向其夸奖道：“唐菓有你做女朋友真是好福气啊！懂礼貌又不失格局，聪明的丫头。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光是长相我每天睡觉都得是笑醒的。”
云烟被黎月夸得也是小脸一红，刚准备谦虚一下。结果就在她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唐菓一拽云烟的胳膊，直接让其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就在云烟还在懵逼的时候，唐菓双手环抱上了云烟纤细的腰肢，向黎月说道：“院长，你这话说的我非常认同。我老婆确实长得漂亮，也很聪明。能够有她做女朋友，确实是我的福气，呵呵。不过您也应该快夸我吧，我也值得你推销推销啊。”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小子这明明不愿意与人太过结交，但是又有些自来熟的性格。和你相处那么些年也不见你对我态度好点，出去几年回来了，现在反而自来熟的和我这么说话。”黎月饶有兴趣地看着眼神清澈的唐菓，随后向脸色略有羞红的云烟笑了笑，说道：“至于你这小子，没什么好推销的。五年，虽然我猜到你小子肯定也有所成就，但是具体的我可不知道，稍后和我聊聊吧。你消失了五年，今天突然来访，还带着女朋友，看样子你们也才确立关系不算太久。唐菓，说吧，什么目的。”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啊，还目的，我只是一个单纯且青春洋溢的高中少年罢了，谈何目的？想家了回来看看，不可以吗？院长大人？”唐菓放开身上有些挣扎的云烟，给了她一个歉然的眼神后，向黎月微笑说道。
“我不说看透你，但是对你还是有所了解的，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黎月双手十指并拢撑住自己的脑袋，虽然她在笑，但是眼神中却有着精光在闪烁，看的唐菓有些不舒服。
唐菓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表现的都神神秘秘的原因。虽然这次他确实算是有求于黎月，而且也知道这位院长不好对付。但当他真的面对上黎月，被她用这种目光看着的时候，还是觉得的浑身上下不自在。但是他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微笑不变地黎月摇了摇头。
“烟，你去院里到处转转吧，我想和院长单独叙叙旧。”唐菓站起身走到云烟身旁，牵起她的手歉然地向她说道：“抱歉，我......”
云烟适时地抬起手堵住了唐菓的嘴，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不用多说什么，我理解你。”随后在唐菓惊讶的目光中抱了抱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在外面我给你面子，回去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不然......哼哼。”
“好的，我尊敬的小姐。”唐菓抱了抱云烟，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向云烟回应道。
“好了，云烟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广场，这个时间小朋友们应该在广场玩闹。那里也有工作人员在，我已经在群里通知他们了。”黎月向云烟友善一笑，说道。
“谢谢您。”云烟谢过黎月后向唐菓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聊聊吧。”黎月伸了个懒腰，舒适地轻声呻吟了两声后，表情平淡地向唐菓说道。
“开门见山，当初的赌约我输了。”唐菓微笑不变，只不过眼神很明显地平淡了下来。
“赌约？我们似乎没有赌约吧？”黎月愣了一下，随后一边回忆一边开口说道。
“嗯，没有明确的赌约过，但是曾经聊到过。您或许觉得没什么，只是教育我，但是对我而言这和赌约一个道理。毕竟，我最后可是赌气地说了一句‘我才不会’。”
经过唐菓这么一提醒，黎月很快便想起了几年前两人的一次聊天。那次自己就是和还年幼的唐菓聊到了爱情的问题，那时候这小子似乎还借着自己高龄剩女嘲讽自己来着。不过那时候自己可是温柔的很啊，虽然知道唐菓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早熟的很。但是对他自己依然温柔相待，就像对待其他孩子一样的包容和引领。那时候自己好像是和他说，等他以后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爱情，然后无可自拔。
“这么说，你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云烟了？”黎月眼中来了兴致，好奇地向唐菓说道。
“没有。”唐菓收起笑容，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虽然在一起还不够一个月，但是每天我们都能在一起待一段时间。和她在一起待着的时候我承认，我很容易冲动，不由自主地去做一些很亲密的事情。但是每次分开之后我去回忆，去思考，最后得出的结果的莫名其妙。我这次来其实不止是为了赌约的问题，还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引导我我能够静心听得进去的。”
“哦？这么说，你迷茫了？”黎月虽然有几年没和唐菓见面交流过了，但是以她曾经对他的了解，他能说出这种话，不是陷入麻烦就是陷入迷茫。陷入迷茫的可能性占九十九点九。毕竟这小子刚强的很，对谁都不服气，对自己的麻烦很少会和别人说。
“嗯，没错。我思来想去，能够和我聊这些的，也就只有您这个长辈了。虽然吧，您到现在还是那个大龄剩女，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是，至少您比我年长许多，对于我的迷茫多少应该可以起到一些指引的作用。”唐菓又恢复了往日那没心没肺地笑容，目光中带着诡异向黎月说道。
对于唐菓对自己大龄剩女的评价黎月并不在意，因为她了解唐菓，这小子根本不会安慰人，只会通过不断刺激别人去尽量让人振作。所以她完全不在意唐菓怎么刺激自己，也早就习惯他那大龄剩女的评价了。更何况自己完全是有原因这么大年纪也没有个对象的，自己也无悔。
“那快给姐姐说说，你怎么个迷茫了。”黎月笑眯眯地向唐菓说道，脸上写满了狡诈。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岁月在黎月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是黎月这一笑唐菓也不禁有些失神。在唐菓的眼中几年前那个年轻貌美的黎月似乎就在自己面前一般，那个时候尽管福利院条件很差，但是她的脸上经常能够露出温柔且开心的笑容呢。
“您看不出来吗？我是为何而来就是迷茫什么。”唐菓苦笑着向黎月说道。
“你迷茫你的感情？”黎月疑惑且惊讶地看着唐菓，随后思考了一下向其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云烟？”
“差不多吧，我对这方面的了解实在浅薄。”唐菓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道。这段时期他其实确实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云烟。毕竟自己对她的关照有一部分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可以利用她而已。在那次冲动表白，然后两人在一起后，每当他静下来的时候就会去问自己这个问题，而这么长时间了，他依然没办法从自己身上问出准确答案。
黎月听了唐菓的话后皱了皱眉头，毕竟涉及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就算她和唐菓再怎么熟，也不可能去鼓励人家玩弄感情啊！正因为她的特殊，她才知道感情的真挚是多么的重要。如果唐菓并不是喜欢人家，只是潜意识有目的性地去接近人家，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也看得出云烟的优秀，云烟身上没有唐菓那么成熟与稳重和多变的气质，但是却有着唐菓所没有的纯天然的礼貌与书香气息，在云烟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对书本知识的精通。对于这样一个好姑娘，黎月就算和她不熟也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啊。
“说说吧，说说你们之间的经历，把你知道的和我聊聊。”黎月表情恢复平静，淡淡地向唐菓说道。
唐菓随着黎月的话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边回忆着过去一边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地将二人的经历讲了出来。从第一次见面一直到今天决定一起来福利院，详细地讲给了黎月。没有任何隐瞒和添油加醋，包括自己明知道处理错误的事情也没有为自己开脱，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听完唐菓的讲述后，黎月的眼神就奇怪起来了。这故事着实有点离奇的其实，简直就和小说一样。总是恰当的刚刚好，刚刚好下大雨，刚刚好相遇，刚刚好没带伞，刚刚好发生意外，一切都是那么神奇的刚刚好。该说二人很有缘分呢，还是说两人是冤家，一碰到一起就多灾多难的呢。不过比起后面，黎月更愿意相信前面，毕竟现在两人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听唐菓的讲述，两人在一起后也没发生过什么奇葩的事情了。
“你这根本就不是迷茫于你们的感情，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就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黎月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唐菓，随后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多种多样且矛盾。我简单和你说一下吧，你就是心底的自卑又冒出来了，同时伴随的还有你的嘴硬。你的自卑导致你觉得你和云烟不合适，可能是因为她太优秀了吧，你这个表面骄傲其实内心自卑的小子觉得配不上人家。然后你嘴硬的性格在内心一直告诉自己才不是那样，你接受不了自己其实是个自卑的人，这才导致你觉得你对你们的感情有些迷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还给自己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迷茫，对吧？就比如利用她来做什么事情，或者利用她来了解什么事情。我猜你心里对你们感情的迷茫应该被你打上了利用她来了解爱情，对吧？”
针针见血，句句属实，完全被看透了。这就是唐菓现在心里所想的，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脸上堆满了苦笑，心里也算是豁达了。是的，黎月说的一点都没错，完全被她看透了啊！
在听完黎月的解释后，唐菓心里虽然通畅了。但只是不迷茫，难受是真难受，毕竟就算再怎么真实，这些也都是自己潜意识在逃避的东西啊！是啊！自己就是很自卑，就是很嘴硬。看着云烟很快便融入班级，成为众人仰赖的班长。再到后来在考试中崭露锋芒，稳居第一，受到罗明月的重视。最后就是自己每天送她去补习，看着学习优异的人们聚在那里学习，每次回到家坐在电脑工作前，自己不都会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在心里难受吗？
豁达通畅了，但是也痛苦起来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是只要装睡的人突然清醒过来，那么伴随而来的就是无尽的痛苦。
唐菓满脸都是苦笑，双臂垂在身体两次，无力地瘫在座椅上，默默地摇了摇头。
“唉，是啊，就是如此。”唐菓抿紧嘴唇，眼中满是不服。“我，不比他们差！”
“你本来就不比他们差。”黎月看着唐菓痛苦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身心一顿舒畅，笑眯眯地看着他在那里痛苦，直到他开口后，黎月才有些没好气地出口安慰他或者说提醒他道：“你本来就不比他们差啊！你有的时候就是太自卑过度自卑，然后太钻牛角尖了。一旦认为自己就是比他们差，就不会冷静思考你和他们相比的优势，只会拿出自己不擅长的缺点去和人家比较，真是的。”
唐菓听完黎月的话后也是愣了一下，他本来那句话只是想给自己鼓励且安慰一下，但是没想到黎月却这么肯定，而且听起来可不是为了安慰他乱说的啊。
“细嗦，详谈。”
黎月瞥了一眼好奇且眼睛逐渐亮起的唐菓，没好气地说道：“听你的讲述你这几年在外面也已经算是安家了，已经可以自给自足的生活了。虽然有的地方依仗于你那个叫洛铭的好友，但是你就说，没有他的话你能不能自己活得好好的。”
“可以，有洛铭在只是让我平常枯燥乏味的生活添加了一丝色彩，以我目前的收入，养活自己活着完全没问题，而且很富足，不至于每天精打细算的。”
“那就对了，你这样就已经足够优秀了啊！你知不知道多少成年人都做不到你这样，完全自给自足，而且活得自在，也不需要精打细算的？而你呢？你今年才十七岁啊！高中生啊！你要不要去问问你的同学，有几个做得到？除开那些富二代，就算他们是靠的家庭，而不是自己的能力。而你，只是靠的你自己啊！这还不够优秀吗？你已经在同龄人中，属于最为优秀的那层次了。学习与学历确实可以代表一个人的部分能力，但不是全部。并不是只有学习优秀学历优秀的人才算优秀，你这种能够在这个年纪养活自己的人，同样是优秀的。”
听了黎月的话之后，唐菓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在这几分钟之中，唐菓的眼神不断变化，直到五分钟后才逐渐平静。
“呵。”唐菓眼神平静后闭上了双眼，嘴角带起了一丝无奈地微笑。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充满了笑容。站起身子，立正，弯腰，感谢，一气呵成。“谢谢。”
“唉，你这奇葩的多姿多彩又充满矛盾的性格啊。唐菓，云烟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对你的喜欢甚至是爱。你的性格有很多优秀的地方，但是同样充满缺陷。多的我就不说了，至少你很需要一个可以在你低谷和迷茫的时候让你认清现实且给予你动力的人，朋友，兄弟，或者是，伴侣。云烟其实就很适合，我看得出她是个很优秀且懂事的姑娘，虽然她或许因为第一次恋爱而有些生疏，但是她绝对是最适合作为你伴侣的女孩子了。温柔贤惠中又不失刚强，可刚可柔，与你结合刚刚好。毕竟你这小子，嘴硬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刚，迷茫起来的时候又是真的脆弱。”
唐菓挠了挠头，无奈地抬起双手抖了抖肩，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好了，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该离开了。对于赌约，我输了，以后我会常回来看看的，可以吧？”
“这也算赌约输了的惩罚吗？”黎月左眼皱起右眼瞪大，左边嘴角向上倾斜，右边嘴角透露出不屑地说道。“不过算了，本来我也没说打赌，常回来看看也好。”
“谢谢您。我去找云烟了，该回家了。”
“回家？”黎月听到唐菓的话后眼神逐渐奇怪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将这件事拖到了后面，毕竟有件事情比那个更加重要。“唐菓，手伸过来。”
唐菓听到黎月的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听话，而是观察起了黎月手腕上的玉镯。因为不懂的原因，唐菓也看不出这个玉镯有多好，只知道这东西也有些年头了，从自己记事起这个镯子就已经被黎月戴在手上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注意到了那个手镯上，心里就是有一种可能会和它有关的想法。
果然，黎月下一刻便将手镯摘了下来，充满感情地看着镯子开口说道：“这个是我妈妈当初传给我的，说是等我有了孩子之后，在孩子有所恋情或者结婚的时候交给ta。男孩子的话就叫他亲自给女方戴上，女孩子就自己戴在手上直到传给下一代。你也知道，我已经四十岁了，但是依然没有伴侣，也自然没有孩子。对我而言，福利院的孩子们都是我的孩子，而我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去寻找伴侣，结婚生子了。在这些孩子之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你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下这个玉镯呢？”
“我可以转手给它卖了吗？”
“不行。”
“那我可不要。感谢您的认可，但我没有做你儿子的想法。”唐菓礼貌性地拒绝了黎月，目光平静地看着黎月，在转身离开之前开口说道：“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要太早就认定未来。而且，我这样的人，不配。”说罢，唐菓转身没有停留就准备离开了。
唐菓的话黎月确实听进去了，她虽然有些呆滞，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开口向唐菓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们恐怕今天是走不了，得留在福利院了。刚刚紧急警报，唐州丰市一带将迎来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雪，火车什么的都暂时停止运行了。同时城市车道全部封锁，因为这场暴雪通过观察会对道路通行产生严重影响，所有交通全部封锁了。”
“什么？！”
“我们这是去哪里，就这样闯进来真的合适吗？”云烟跟上唐菓后拽住了他的手将其停住，看着唐菓的眼睛向其询问道。
“院长室，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院长，我和她有事情需要聊一下。至于闯进来合不合适......我想这里依然算是我的半个家吧。虽然我从来没有承认，但是孤儿院的名册上我应该还没有被除名。”唐菓一眨眼将眼中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微笑着向云烟胸有成竹地说道。虽然他早就离开了孤儿院，但是他相信院长是一定没有将自己除名的。毕竟自己并没有明确被领养，而以院长的性格，唐菓相信她是不会给自己就这样除名的，自己留给她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那......好吧。”云烟略微松开了拽着唐菓的手，随后任由他反握住自己的手，牵着自己慢慢走向了办公区的院长室。
透过窗外的玻璃，唐菓卡着极限距离看向了院长室内。果然，如他当初离开时那般朴素，有所变化的大概就是桌椅柜子什么的翻新了，电脑看上去也有所翻新。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大概就是角落曾经的那片空闲地方摆上了一个大大的花盆，花盆之中种植着一棵小型的发财树。说是小型，也是护理的好，并不太过茂密占据空间，但是高度却距离屋顶也只差了那么一拳之隔。
院长室内，一名中年美妇正坐在办公桌中看着电脑手指敲击键盘，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情了。比起五年前，院长也变了不少，白头发长出了些许，皱纹也多了一些。不过依然那么漂亮，尽管脸上的皱纹和有着些许白发的长发都有所影响，但是这些并不能掩盖院长美丽。院长年龄虽然不算小了，但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风貌，那时候的她一定是个倾城角色的美丽女子。
唐菓轻声叹了口气，喃喃道：“她又老了一点呢，孤儿院能从我离开前那么穷困潦倒到现在这样处处翻修规划，这几年院长一定很辛苦吧。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说罢，唐菓脸上重新浮现出了往日温和的微笑。松开云烟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到门口，轻轻敲响了院长室的门。
“请进。”
随着一阵开门的声音，唐菓微笑地走了进来。向身后的云烟招了招手，在为她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后，自己则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院长除了唐菓刚刚进来的时候眼神中呆愣了一下，随后疑惑了一下，在云烟进来的那一刻豁然开朗之后便一直是一脸微笑的模样。直到唐菓坐到自己的面前微笑着与自己对视，看着外貌普通但是眼睛却极其漂亮的唐菓，彻底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好久不见啊，唐菓。”
“好久不见，黎月院长。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老了一点呢。不过，还是那么漂亮。”唐菓微笑依旧，语气平静地说道。
“多谢夸奖，不过你不觉得说我老然后夸我漂亮很奇怪吗？虽然我已经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已经老喽。”黎月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精神了一下，随后微笑着向唐菓说道。“不给我介绍介绍吗？”说罢，黎月好奇地打量起了坐在沙发上的云烟。
“烟，来。”唐菓眼神中带着歉然地向云烟招了招手，毕竟她才刚刚坐下。
“黎月院长，您好。我是唐菓的女朋友，谢谢您以前对唐菓的照顾。”云烟一边微笑着向黎月说着，一边向黎月弯腰表示感谢。
黎月眼中闪过惊讶，真是个聪明又顾得大局的姑娘。这二位平常怎么相处的她不知道，但是至少在外面对待外人云烟给足了唐菓面子，同时又不失格局，这就足够说明云烟的优秀了。是的，黎月很自然地将自己摆在了外人的位置，毕竟就算和唐菓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他恐怕也并没有觉得和自己很熟吧。
“这是我身为福利院院长应该的。”黎月向云烟善意的一笑说道，随后赞叹地向其夸奖道：“唐菓有你做女朋友真是好福气啊！懂礼貌又不失格局，聪明的丫头。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光是长相我每天睡觉都得是笑醒的。”
云烟被黎月夸得也是小脸一红，刚准备谦虚一下。结果就在她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唐菓一拽云烟的胳膊，直接让其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就在云烟还在懵逼的时候，唐菓双手环抱上了云烟纤细的腰肢，向黎月说道：“院长，你这话说的我非常认同。我老婆确实长得漂亮，也很聪明。能够有她做女朋友，确实是我的福气，呵呵。不过您也应该快夸我吧，我也值得你推销推销啊。”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小子这明明不愿意与人太过结交，但是又有些自来熟的性格。和你相处那么些年也不见你对我态度好点，出去几年回来了，现在反而自来熟的和我这么说话。”黎月饶有兴趣地看着眼神清澈的唐菓，随后向脸色略有羞红的云烟笑了笑，说道：“至于你这小子，没什么好推销的。五年，虽然我猜到你小子肯定也有所成就，但是具体的我可不知道，稍后和我聊聊吧。你消失了五年，今天突然来访，还带着女朋友，看样子你们也才确立关系不算太久。唐菓，说吧，什么目的。”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啊，还目的，我只是一个单纯且青春洋溢的高中少年罢了，谈何目的？想家了回来看看，不可以吗？院长大人？”唐菓放开身上有些挣扎的云烟，给了她一个歉然的眼神后，向黎月微笑说道。
“我不说看透你，但是对你还是有所了解的，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黎月双手十指并拢撑住自己的脑袋，虽然她在笑，但是眼神中却有着精光在闪烁，看的唐菓有些不舒服。
唐菓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表现的都神神秘秘的原因。虽然这次他确实算是有求于黎月，而且也知道这位院长不好对付。但当他真的面对上黎月，被她用这种目光看着的时候，还是觉得的浑身上下不自在。但是他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微笑不变地黎月摇了摇头。
“烟，你去院里到处转转吧，我想和院长单独叙叙旧。”唐菓站起身走到云烟身旁，牵起她的手歉然地向她说道：“抱歉，我......”
云烟适时地抬起手堵住了唐菓的嘴，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不用多说什么，我理解你。”随后在唐菓惊讶的目光中抱了抱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在外面我给你面子，回去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不然......哼哼。”
“好的，我尊敬的小姐。”唐菓抱了抱云烟，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向云烟回应道。
“好了，云烟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广场，这个时间小朋友们应该在广场玩闹。那里也有工作人员在，我已经在群里通知他们了。”黎月向云烟友善一笑，说道。
“谢谢您。”云烟谢过黎月后向唐菓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聊聊吧。”黎月伸了个懒腰，舒适地轻声呻吟了两声后，表情平淡地向唐菓说道。
“开门见山，当初的赌约我输了。”唐菓微笑不变，只不过眼神很明显地平淡了下来。
“赌约？我们似乎没有赌约吧？”黎月愣了一下，随后一边回忆一边开口说道。
“嗯，没有明确的赌约过，但是曾经聊到过。您或许觉得没什么，只是教育我，但是对我而言这和赌约一个道理。毕竟，我最后可是赌气地说了一句‘我才不会’。”
经过唐菓这么一提醒，黎月很快便想起了几年前两人的一次聊天。那次自己就是和还年幼的唐菓聊到了爱情的问题，那时候这小子似乎还借着自己高龄剩女嘲讽自己来着。不过那时候自己可是温柔的很啊，虽然知道唐菓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早熟的很。但是对他自己依然温柔相待，就像对待其他孩子一样的包容和引领。那时候自己好像是和他说，等他以后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爱情，然后无可自拔。
“这么说，你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云烟了？”黎月眼中来了兴致，好奇地向唐菓说道。
“没有。”唐菓收起笑容，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虽然在一起还不够一个月，但是每天我们都能在一起待一段时间。和她在一起待着的时候我承认，我很容易冲动，不由自主地去做一些很亲密的事情。但是每次分开之后我去回忆，去思考，最后得出的结果的莫名其妙。我这次来其实不止是为了赌约的问题，还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引导我我能够静心听得进去的。”
“哦？这么说，你迷茫了？”黎月虽然有几年没和唐菓见面交流过了，但是以她曾经对他的了解，他能说出这种话，不是陷入麻烦就是陷入迷茫。陷入迷茫的可能性占九十九点九。毕竟这小子刚强的很，对谁都不服气，对自己的麻烦很少会和别人说。
“嗯，没错。我思来想去，能够和我聊这些的，也就只有您这个长辈了。虽然吧，您到现在还是那个大龄剩女，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是，至少您比我年长许多，对于我的迷茫多少应该可以起到一些指引的作用。”唐菓又恢复了往日那没心没肺地笑容，目光中带着诡异向黎月说道。
对于唐菓对自己大龄剩女的评价黎月并不在意，因为她了解唐菓，这小子根本不会安慰人，只会通过不断刺激别人去尽量让人振作。所以她完全不在意唐菓怎么刺激自己，也早就习惯他那大龄剩女的评价了。更何况自己完全是有原因这么大年纪也没有个对象的，自己也无悔。
“那快给姐姐说说，你怎么个迷茫了。”黎月笑眯眯地向唐菓说道，脸上写满了狡诈。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岁月在黎月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是黎月这一笑唐菓也不禁有些失神。在唐菓的眼中几年前那个年轻貌美的黎月似乎就在自己面前一般，那个时候尽管福利院条件很差，但是她的脸上经常能够露出温柔且开心的笑容呢。
“您看不出来吗？我是为何而来就是迷茫什么。”唐菓苦笑着向黎月说道。
“你迷茫你的感情？”黎月疑惑且惊讶地看着唐菓，随后思考了一下向其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云烟？”
“差不多吧，我对这方面的了解实在浅薄。”唐菓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道。这段时期他其实确实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云烟。毕竟自己对她的关照有一部分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可以利用她而已。在那次冲动表白，然后两人在一起后，每当他静下来的时候就会去问自己这个问题，而这么长时间了，他依然没办法从自己身上问出准确答案。
黎月听了唐菓的话后皱了皱眉头，毕竟涉及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就算她和唐菓再怎么熟，也不可能去鼓励人家玩弄感情啊！正因为她的特殊，她才知道感情的真挚是多么的重要。如果唐菓并不是喜欢人家，只是潜意识有目的性地去接近人家，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也看得出云烟的优秀，云烟身上没有唐菓那么成熟与稳重和多变的气质，但是却有着唐菓所没有的纯天然的礼貌与书香气息，在云烟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对书本知识的精通。对于这样一个好姑娘，黎月就算和她不熟也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啊。
“说说吧，说说你们之间的经历，把你知道的和我聊聊。”黎月表情恢复平静，淡淡地向唐菓说道。
唐菓随着黎月的话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边回忆着过去一边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地将二人的经历讲了出来。从第一次见面一直到今天决定一起来福利院，详细地讲给了黎月。没有任何隐瞒和添油加醋，包括自己明知道处理错误的事情也没有为自己开脱，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听完唐菓的讲述后，黎月的眼神就奇怪起来了。这故事着实有点离奇的其实，简直就和小说一样。总是恰当的刚刚好，刚刚好下大雨，刚刚好相遇，刚刚好没带伞，刚刚好发生意外，一切都是那么神奇的刚刚好。该说二人很有缘分呢，还是说两人是冤家，一碰到一起就多灾多难的呢。不过比起后面，黎月更愿意相信前面，毕竟现在两人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听唐菓的讲述，两人在一起后也没发生过什么奇葩的事情了。
“你这根本就不是迷茫于你们的感情，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就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黎月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唐菓，随后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多种多样且矛盾。我简单和你说一下吧，你就是心底的自卑又冒出来了，同时伴随的还有你的嘴硬。你的自卑导致你觉得你和云烟不合适，可能是因为她太优秀了吧，你这个表面骄傲其实内心自卑的小子觉得配不上人家。然后你嘴硬的性格在内心一直告诉自己才不是那样，你接受不了自己其实是个自卑的人，这才导致你觉得你对你们的感情有些迷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还给自己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迷茫，对吧？就比如利用她来做什么事情，或者利用她来了解什么事情。我猜你心里对你们感情的迷茫应该被你打上了利用她来了解爱情，对吧？”
针针见血，句句属实，完全被看透了。这就是唐菓现在心里所想的，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脸上堆满了苦笑，心里也算是豁达了。是的，黎月说的一点都没错，完全被她看透了啊！
在听完黎月的解释后，唐菓心里虽然通畅了。但只是不迷茫，难受是真难受，毕竟就算再怎么真实，这些也都是自己潜意识在逃避的东西啊！是啊！自己就是很自卑，就是很嘴硬。看着云烟很快便融入班级，成为众人仰赖的班长。再到后来在考试中崭露锋芒，稳居第一，受到罗明月的重视。最后就是自己每天送她去补习，看着学习优异的人们聚在那里学习，每次回到家坐在电脑工作前，自己不都会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在心里难受吗？
豁达通畅了，但是也痛苦起来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是只要装睡的人突然清醒过来，那么伴随而来的就是无尽的痛苦。
唐菓满脸都是苦笑，双臂垂在身体两次，无力地瘫在座椅上，默默地摇了摇头。
“唉，是啊，就是如此。”唐菓抿紧嘴唇，眼中满是不服。“我，不比他们差！”
“你本来就不比他们差。”黎月看着唐菓痛苦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身心一顿舒畅，笑眯眯地看着他在那里痛苦，直到他开口后，黎月才有些没好气地出口安慰他或者说提醒他道：“你本来就不比他们差啊！你有的时候就是太自卑过度自卑，然后太钻牛角尖了。一旦认为自己就是比他们差，就不会冷静思考你和他们相比的优势，只会拿出自己不擅长的缺点去和人家比较，真是的。”
唐菓听完黎月的话后也是愣了一下，他本来那句话只是想给自己鼓励且安慰一下，但是没想到黎月却这么肯定，而且听起来可不是为了安慰他乱说的啊。
“细嗦，详谈。”
黎月瞥了一眼好奇且眼睛逐渐亮起的唐菓，没好气地说道：“听你的讲述你这几年在外面也已经算是安家了，已经可以自给自足的生活了。虽然有的地方依仗于你那个叫洛铭的好友，但是你就说，没有他的话你能不能自己活得好好的。”
“可以，有洛铭在只是让我平常枯燥乏味的生活添加了一丝色彩，以我目前的收入，养活自己活着完全没问题，而且很富足，不至于每天精打细算的。”
“那就对了，你这样就已经足够优秀了啊！你知不知道多少成年人都做不到你这样，完全自给自足，而且活得自在，也不需要精打细算的？而你呢？你今年才十七岁啊！高中生啊！你要不要去问问你的同学，有几个做得到？除开那些富二代，就算他们是靠的家庭，而不是自己的能力。而你，只是靠的你自己啊！这还不够优秀吗？你已经在同龄人中，属于最为优秀的那层次了。学习与学历确实可以代表一个人的部分能力，但不是全部。并不是只有学习优秀学历优秀的人才算优秀，你这种能够在这个年纪养活自己的人，同样是优秀的。”
听了黎月的话之后，唐菓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在这几分钟之中，唐菓的眼神不断变化，直到五分钟后才逐渐平静。
“呵。”唐菓眼神平静后闭上了双眼，嘴角带起了一丝无奈地微笑。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充满了笑容。站起身子，立正，弯腰，感谢，一气呵成。“谢谢。”
“唉，你这奇葩的多姿多彩又充满矛盾的性格啊。唐菓，云烟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对你的喜欢甚至是爱。你的性格有很多优秀的地方，但是同样充满缺陷。多的我就不说了，至少你很需要一个可以在你低谷和迷茫的时候让你认清现实且给予你动力的人，朋友，兄弟，或者是，伴侣。云烟其实就很适合，我看得出她是个很优秀且懂事的姑娘，虽然她或许因为第一次恋爱而有些生疏，但是她绝对是最适合作为你伴侣的女孩子了。温柔贤惠中又不失刚强，可刚可柔，与你结合刚刚好。毕竟你这小子，嘴硬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刚，迷茫起来的时候又是真的脆弱。”
唐菓挠了挠头，无奈地抬起双手抖了抖肩，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好了，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该离开了。对于赌约，我输了，以后我会常回来看看的，可以吧？”
“这也算赌约输了的惩罚吗？”黎月左眼皱起右眼瞪大，左边嘴角向上倾斜，右边嘴角透露出不屑地说道。“不过算了，本来我也没说打赌，常回来看看也好。”
“谢谢您。我去找云烟了，该回家了。”
“回家？”黎月听到唐菓的话后眼神逐渐奇怪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将这件事拖到了后面，毕竟有件事情比那个更加重要。“唐菓，手伸过来。”
唐菓听到黎月的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听话，而是观察起了黎月手腕上的玉镯。因为不懂的原因，唐菓也看不出这个玉镯有多好，只知道这东西也有些年头了，从自己记事起这个镯子就已经被黎月戴在手上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注意到了那个手镯上，心里就是有一种可能会和它有关的想法。
果然，黎月下一刻便将手镯摘了下来，充满感情地看着镯子开口说道：“这个是我妈妈当初传给我的，说是等我有了孩子之后，在孩子有所恋情或者结婚的时候交给ta。男孩子的话就叫他亲自给女方戴上，女孩子就自己戴在手上直到传给下一代。你也知道，我已经四十岁了，但是依然没有伴侣，也自然没有孩子。对我而言，福利院的孩子们都是我的孩子，而我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去寻找伴侣，结婚生子了。在这些孩子之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你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下这个玉镯呢？”
“我可以转手给它卖了吗？”
“不行。”
“那我可不要。感谢您的认可，但我没有做你儿子的想法。”唐菓礼貌性地拒绝了黎月，目光平静地看着黎月，在转身离开之前开口说道：“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要太早就认定未来。而且，我这样的人，不配。”说罢，唐菓转身没有停留就准备离开了。
唐菓的话黎月确实听进去了，她虽然有些呆滞，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开口向唐菓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们恐怕今天是走不了，得留在福利院了。刚刚紧急警报，唐州丰市一带将迎来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雪，火车什么的都暂时停止运行了。同时城市车道全部封锁，因为这场暴雪通过观察会对道路通行产生严重影响，所有交通全部封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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