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牵驴老者
这终南山乃是关中秦岭一处险峰，山中有道观千余处，数百年来道门中人多选择此处修行，终成道家一统一大派“全真道教”
如今掌门正是丘处机道人，传说他有移山填海，断河平川之能。但是江湖却极少有人见到过。
中原朝廷对关中之地已失守百年，关中百姓对中原朝廷归宿感已经不甚强烈。此次元庭鞑子侵宋，就有很多汉人将领，亦有许多曾拜师终南山的。
当然，道家宗旨乃是“随其自然”。其中门人选着如何，都与宗门无关。朝廷六年的襄阳保卫战，就有许多出自全真教的弟子拼了性命，抵抗元军。
“无论如何，今天也多谢这位徐公子了。”赵兮儿说道
叶长宁点了点头说道：“先不管这些，这里很不安全，我们得快些离开。”
说着便要出镇而去。
此时太阳落山，大地已泛灰色。
二人不敢停留，匆匆离去。
出了小镇不过十里，叶长宁隐约有些不安，具体又说不上来。便与赵兮儿商量道：“殿下，那个叫做刀雪元的，既然如徐公子所说，他不拿住殿下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前路漫长，我们能躲一天两天，却躲不了十天二十天。兵家有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之计，谁都以为我们会一路南下。我们不如便返回小镇躲避两日，在择路而去，殿下以为如何。”
赵兮儿思索片刻道：“只是不知元军前锋到了哪里，如今兵败如山倒。我们一路南下，沿途只不过都是些小城，怕挡不了元军几日。”
“殿下放心，臣心中有数，鞑子兵锋虽盛，但多是北方人，沿途又有朝廷兵马抵抗。不会这么快。”叶长宁道
赵兮儿点头答应，二人又悄悄折返回小镇。此时天已经黑定，二人仍不敢进镇子，便又想到之前赵兮儿藏身的那处墙根去躲避。
二人蹑手蹑脚到了墙根处，发现里面竟然有人，均是诧异。
叶长宁打探以后发现是名老者。正要与赵兮儿商议离开。
“欧啊～欧啊～”传来两声驴叫。
赵兮儿心疑，缓缓到了近处看时，不是白天那个牵驴老者又是谁。
此时老者正热火朝天，起灶烧火，铜锅之中一整只鸡，已经打理干净，配上佐料，正等着上火去煮。
赵兮儿走近，老者见了她，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做了一个静声的动作，显然这鸡来路不正，赵兮儿会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叶长宁见二人没有说话，但是肢体动作却显示二人彼此熟悉，也跟着赵兮儿慢慢靠近。
老者见了叶长宁，极不欢迎，一根柴火甩来，叶长宁躲闪不及，摔了一个狗吃屎。赵兮儿连忙解释：“我们是一起的。”
叶长宁腾身而起，就刚才老者出手的力道，显然有武艺傍身。心中警惕，却面不改色的对赵兮儿说到：“妹妹，我们走吧，父亲母亲正在镇中等候呢！”
老者不理他，对赵兮儿说到：“他是你哥哥？真差劲。”说着不断摇头。
不说叶长宁听了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赵兮儿听了老者所言，噗嗤一笑。
解释道：“宁哥哥武功极好的。”说着便与老者一起将铜锅上灶。
叶长宁见赵兮儿不肯离开。自到一旁坐下休息，却始终监视着老者。
他见老者肩上那方木匣，即使碍事也不愿意离身，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其中藏有兵刃，便愈发的谨慎。
老者胡须头发兼白，有些蓬乱，粗布长袍，古稀之年模样，手脚行动有些迟缓。赵兮儿见他动作缓慢，在一旁帮他添柴。
一盏茶功夫，铜锅中飘香四溢，老者，赵兮儿，叶长宁都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液。
老者急不可耐，频频从锅中捞肉出来，放入嘴中干巴巴的嚼两下，若是嚼得动，便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个暗红色的酒葫芦来喝上两大口。至于嚼不动的又从新小心翼翼放入锅中再煮。
赵兮儿看的浑身难受，也不敢多言。
待锅中肉质煮烂，能吃之时，已经所剩无几。赵兮儿从前虽然锦衣玉食，但是也不是那种娇贵成性之人，肚子饿起来管不了许多。
叶长宁自己盛了碗汤到一旁就着干面馒头也算是吃的极好了。
老者吃饱就睡，也不管叶赵二人。
二人不敢进入小镇，此间虽然多了一个老者，似乎也没什么不妥。除了叶长宁时时提防之外，赵兮儿甚至觉得老者身上莫名有一丝安全感。这种感觉叶长宁身上没有，那个白衣少年徐了更没有。
或许是老者性格持重之故所致。
叶赵二人见老者呼呼大睡，一阵凄然，自己亡命天涯，不知明天将会如何，哪里还有心思去睡，除非真的极乏，才能睡去，睡不多时也会从梦中惊醒。
二人围于火旁，各有心思。
赵兮儿似乎回忆着什么，发呆良久。
“宁哥哥，我特别想一个人，不是爹爹，不是母亲，不是昰儿。”
“那还有谁。”
“一个我特别想，特别想见，却永远也不可能见得到的人。”声音有些哽咽。
叶长宁不知所措，这是赵兮儿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表现。
“公主殿下，你只要心心念念想着他，终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叶长宁连忙安慰道
即使之前如何艰难，赵兮儿在叶长宁心中都是那种，温婉坚毅的女子，从来都是那般不急不躁。也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当然赵兮儿是那种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地哭，也不会把悲伤的事情轻易说给旁人听的人。
叶长宁听她不言，觑看她时，发现她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叶长宁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处安慰。
“我打听过，是殿帅跟我说的，他没有死，但是我知道我永远见不到了。”
“公主殿下……。”
“没事，因为爹爹只知道听信谗言，昏庸无能，已经害了很多人了。如今百姓遭殃，都是爹爹的错。为什么别人能死，我却不能呢。”
“宁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被他们抓住，你就杀了我。”
“公主殿下，即便我的性命不要，也要让你平安无事。”叶长宁道
赵兮儿心中感激，拭去泪水，又是沉默。
一夜无话。
如今掌门正是丘处机道人，传说他有移山填海，断河平川之能。但是江湖却极少有人见到过。
中原朝廷对关中之地已失守百年，关中百姓对中原朝廷归宿感已经不甚强烈。此次元庭鞑子侵宋，就有很多汉人将领，亦有许多曾拜师终南山的。
当然，道家宗旨乃是“随其自然”。其中门人选着如何，都与宗门无关。朝廷六年的襄阳保卫战，就有许多出自全真教的弟子拼了性命，抵抗元军。
“无论如何，今天也多谢这位徐公子了。”赵兮儿说道
叶长宁点了点头说道：“先不管这些，这里很不安全，我们得快些离开。”
说着便要出镇而去。
此时太阳落山，大地已泛灰色。
二人不敢停留，匆匆离去。
出了小镇不过十里，叶长宁隐约有些不安，具体又说不上来。便与赵兮儿商量道：“殿下，那个叫做刀雪元的，既然如徐公子所说，他不拿住殿下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前路漫长，我们能躲一天两天，却躲不了十天二十天。兵家有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之计，谁都以为我们会一路南下。我们不如便返回小镇躲避两日，在择路而去，殿下以为如何。”
赵兮儿思索片刻道：“只是不知元军前锋到了哪里，如今兵败如山倒。我们一路南下，沿途只不过都是些小城，怕挡不了元军几日。”
“殿下放心，臣心中有数，鞑子兵锋虽盛，但多是北方人，沿途又有朝廷兵马抵抗。不会这么快。”叶长宁道
赵兮儿点头答应，二人又悄悄折返回小镇。此时天已经黑定，二人仍不敢进镇子，便又想到之前赵兮儿藏身的那处墙根去躲避。
二人蹑手蹑脚到了墙根处，发现里面竟然有人，均是诧异。
叶长宁打探以后发现是名老者。正要与赵兮儿商议离开。
“欧啊～欧啊～”传来两声驴叫。
赵兮儿心疑，缓缓到了近处看时，不是白天那个牵驴老者又是谁。
此时老者正热火朝天，起灶烧火，铜锅之中一整只鸡，已经打理干净，配上佐料，正等着上火去煮。
赵兮儿走近，老者见了她，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做了一个静声的动作，显然这鸡来路不正，赵兮儿会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叶长宁见二人没有说话，但是肢体动作却显示二人彼此熟悉，也跟着赵兮儿慢慢靠近。
老者见了叶长宁，极不欢迎，一根柴火甩来，叶长宁躲闪不及，摔了一个狗吃屎。赵兮儿连忙解释：“我们是一起的。”
叶长宁腾身而起，就刚才老者出手的力道，显然有武艺傍身。心中警惕，却面不改色的对赵兮儿说到：“妹妹，我们走吧，父亲母亲正在镇中等候呢！”
老者不理他，对赵兮儿说到：“他是你哥哥？真差劲。”说着不断摇头。
不说叶长宁听了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赵兮儿听了老者所言，噗嗤一笑。
解释道：“宁哥哥武功极好的。”说着便与老者一起将铜锅上灶。
叶长宁见赵兮儿不肯离开。自到一旁坐下休息，却始终监视着老者。
他见老者肩上那方木匣，即使碍事也不愿意离身，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其中藏有兵刃，便愈发的谨慎。
老者胡须头发兼白，有些蓬乱，粗布长袍，古稀之年模样，手脚行动有些迟缓。赵兮儿见他动作缓慢，在一旁帮他添柴。
一盏茶功夫，铜锅中飘香四溢，老者，赵兮儿，叶长宁都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液。
老者急不可耐，频频从锅中捞肉出来，放入嘴中干巴巴的嚼两下，若是嚼得动，便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个暗红色的酒葫芦来喝上两大口。至于嚼不动的又从新小心翼翼放入锅中再煮。
赵兮儿看的浑身难受，也不敢多言。
待锅中肉质煮烂，能吃之时，已经所剩无几。赵兮儿从前虽然锦衣玉食，但是也不是那种娇贵成性之人，肚子饿起来管不了许多。
叶长宁自己盛了碗汤到一旁就着干面馒头也算是吃的极好了。
老者吃饱就睡，也不管叶赵二人。
二人不敢进入小镇，此间虽然多了一个老者，似乎也没什么不妥。除了叶长宁时时提防之外，赵兮儿甚至觉得老者身上莫名有一丝安全感。这种感觉叶长宁身上没有，那个白衣少年徐了更没有。
或许是老者性格持重之故所致。
叶赵二人见老者呼呼大睡，一阵凄然，自己亡命天涯，不知明天将会如何，哪里还有心思去睡，除非真的极乏，才能睡去，睡不多时也会从梦中惊醒。
二人围于火旁，各有心思。
赵兮儿似乎回忆着什么，发呆良久。
“宁哥哥，我特别想一个人，不是爹爹，不是母亲，不是昰儿。”
“那还有谁。”
“一个我特别想，特别想见，却永远也不可能见得到的人。”声音有些哽咽。
叶长宁不知所措，这是赵兮儿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表现。
“公主殿下，你只要心心念念想着他，终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叶长宁连忙安慰道
即使之前如何艰难，赵兮儿在叶长宁心中都是那种，温婉坚毅的女子，从来都是那般不急不躁。也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当然赵兮儿是那种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地哭，也不会把悲伤的事情轻易说给旁人听的人。
叶长宁听她不言，觑看她时，发现她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叶长宁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处安慰。
“我打听过，是殿帅跟我说的，他没有死，但是我知道我永远见不到了。”
“公主殿下……。”
“没事，因为爹爹只知道听信谗言，昏庸无能，已经害了很多人了。如今百姓遭殃，都是爹爹的错。为什么别人能死，我却不能呢。”
“宁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被他们抓住，你就杀了我。”
“公主殿下，即便我的性命不要，也要让你平安无事。”叶长宁道
赵兮儿心中感激，拭去泪水，又是沉默。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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