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守一汪秋水
且说刀雪元纵横天下数十年，从未遇到过今天这般怪事，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将赵兮儿作为他肉盾快速坠落地面。
但说来也怪，赵兮儿毫发无损也落下地来，针叶没有伤到她分毫。
二人落入一处山涧，山间溪水于密林中缓缓流过，溪底满是未腐烂的枯叶，溪边水草枯黄，一头毛驴也不挑食，真在啃的喳喳作响。
而毛驴不远处的小溪边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岩石，岩石常年受风吹日晒，颜色显得比其他石头要深一些。
石上端坐着一个老者，肩上斜背着一方四尺余长的木匣，木匣颜色暗黄，像是檀木，手中拿着鱼竿，正在钓鱼。
此时叶长宁已经追将上来，一眼便看见了石上老者乃是昨晚墙根下一同吃鸡的那位。
而刀雪元掐住赵兮儿肩膀，站在老者身后不远处，画面仿佛是静止的，三人都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像是怕吓到老者快要上钩的鱼。
叶长宁担心赵兮儿安危，大喝一声道：“放开我家妹妹。”打破了宁静的画面。
老者好像是没有听到叶长宁大喝之声，依旧一动不动，眼神盯着水面。
刀雪元从老者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真气波动，更加警惕，他知道，时才拦下自己的必定是眼前之人，也渐渐感受到老者返璞归真的强大气场。老者身上破旧的黑衣，像是可以吸食光线与热量。
刀雪元站在原处手脚渐渐冰凉，而对叶长宁的话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道家说，上善若水，绵绵密密，微微无声，与人无争却能容纳万物，滋养万千又不图回报，小丫头，你过来看，这溪水清澈，怎么舍得让它再容纳其他东西？”老者徐徐道来，却未转身。
刀雪元听他呼唤赵兮儿不知怎的，搭住赵兮儿肩膀的手不自觉的便放了开。
赵兮儿缓缓走近，到了老者身旁，看了看老者的面容，说道：“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
老者道：“你看见了吗？这溪水多清澈。”
赵兮儿转眼看向老者鱼竿入水处，呆呆回道：“晚辈看见了，天下水源，原本清澈，是后来才慢慢混浊的。”
老者微笑道：“弱者逆来顺受罢了，在老儿眼中，纵使微之无声，巨之汹涌都要守护一汪秋水。”
说着收了鱼竿，不远处山间突然响起水声，刀雪元，叶长宁看去，原来水响处原本是一处山涧瀑布。
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本事，赵兮儿三人来时，瀑布竟然断流，老者收了鱼竿以后，溪水又从新连接，溪面泛起水花。
“这水声不大不小，扰人清闲，害的老儿连鱼都没有钓到。”老者又笑了笑，对赵兮儿说道。
赵兮儿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老者，跟昨晚那个吃鸡吃的邋遢不堪的人是同一个。
指着溪流说道：“老人家，流水清澈，里面有什么东西看都能看清楚，是没有鱼的。”
老者回道：“我知道，但我喜欢在这里钓。”
“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刀雪元远处始终没有挪动半步。
老者不回他，先是对叶长宁吩咐道：“那年轻人，去把阿宝牵过来。”同时指了指不远处那头叫阿宝的毛驴。
才又对刀雪元道：“老儿姓莫，你这不相干的人，快些离开。”
“莫”，刀雪元口上念叨，呆立半天不动，叶长宁牵过驴来，见他不走，上前防范他又要使诈。
刀雪元恰在此时猛然惊醒道：“莫非前辈便是莫归藏？”
“咦”，老者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老儿。”
说着接过叶长宁牵来的毛驴，将赵兮儿扶坐于驴上，便牵着驴离开。叶长宁听了莫归藏三字，只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直到莫归藏老者，叶长宁，赵兮儿三人走远，那刀雪元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看着三人一驴背影隐没密林间。
三人一驴在从林间走了大半个时辰，只听到蹄踏落叶之声，叶长宁以及老者莫归藏脚下并无声响，也没有人说话，老者在前面牵着“阿宝”，走的有些慢，叶长宁自然是跟在后面。
赵兮儿骑着驴看着莫归藏的背影，她不知怎地，感觉这个背影很熟悉。
她很好奇莫归藏肩上的木匣之中是什么东西，但是莫归藏不说，她自然不会问。
又走了好久，三人终于到了官道上，赵兮儿忍不住问道：“莫前辈，我们要去哪里？”
莫归藏没有回头，赵兮儿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小丫头，你不必多问，老儿知道你要去哪。”
听了莫归藏所言，赵兮儿逃亡一月有余，还是第一次有种安全的感觉。
落日余晖下，人影被拉的老长老长的，赵兮儿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这个只不过见过两回，完全不知底细的白发老头这么信任。又忍不住问道：“前辈，我听宁哥哥说江湖有一种人不问钱财，不畏权贵，一身行走江湖，专为锄强扶弱，抱打不平，您就是这种人吧？”
“不是”。莫归藏果断却平和的回了她。
赵兮儿嫣然一笑。
“宁哥哥～？你跟他很熟吗？”虽然提到了叶长宁，他却头也没回。
“嗯，宁哥哥，就像我的亲哥哥这样。”赵兮儿说着，朝叶长宁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老者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天边变成了一片大红色，夕阳无限好，赵兮儿第一次觉得夕阳很美。看着那轮红日，她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身影。
那时候她还在宫里，重阳节官家宴请百官，后面还登了凤凰山，重阳节登高，是几百年的传统了，这天官家带着后宫家眷，百官也是。她在众多达官显贵当中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跟大多数人一样，也是一身白袍，但是她总是感觉他的眼神跟旁人不一样。
他乖乖的跟在父亲身后，感觉像是怕说错话做错事，很可爱的感觉。
她记得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吉国公府孟起，见过晋国公主殿下。”很普通，也是平常她听得最多的。
但说来也怪，赵兮儿毫发无损也落下地来，针叶没有伤到她分毫。
二人落入一处山涧，山间溪水于密林中缓缓流过，溪底满是未腐烂的枯叶，溪边水草枯黄，一头毛驴也不挑食，真在啃的喳喳作响。
而毛驴不远处的小溪边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岩石，岩石常年受风吹日晒，颜色显得比其他石头要深一些。
石上端坐着一个老者，肩上斜背着一方四尺余长的木匣，木匣颜色暗黄，像是檀木，手中拿着鱼竿，正在钓鱼。
此时叶长宁已经追将上来，一眼便看见了石上老者乃是昨晚墙根下一同吃鸡的那位。
而刀雪元掐住赵兮儿肩膀，站在老者身后不远处，画面仿佛是静止的，三人都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像是怕吓到老者快要上钩的鱼。
叶长宁担心赵兮儿安危，大喝一声道：“放开我家妹妹。”打破了宁静的画面。
老者好像是没有听到叶长宁大喝之声，依旧一动不动，眼神盯着水面。
刀雪元从老者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真气波动，更加警惕，他知道，时才拦下自己的必定是眼前之人，也渐渐感受到老者返璞归真的强大气场。老者身上破旧的黑衣，像是可以吸食光线与热量。
刀雪元站在原处手脚渐渐冰凉，而对叶长宁的话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道家说，上善若水，绵绵密密，微微无声，与人无争却能容纳万物，滋养万千又不图回报，小丫头，你过来看，这溪水清澈，怎么舍得让它再容纳其他东西？”老者徐徐道来，却未转身。
刀雪元听他呼唤赵兮儿不知怎的，搭住赵兮儿肩膀的手不自觉的便放了开。
赵兮儿缓缓走近，到了老者身旁，看了看老者的面容，说道：“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
老者道：“你看见了吗？这溪水多清澈。”
赵兮儿转眼看向老者鱼竿入水处，呆呆回道：“晚辈看见了，天下水源，原本清澈，是后来才慢慢混浊的。”
老者微笑道：“弱者逆来顺受罢了，在老儿眼中，纵使微之无声，巨之汹涌都要守护一汪秋水。”
说着收了鱼竿，不远处山间突然响起水声，刀雪元，叶长宁看去，原来水响处原本是一处山涧瀑布。
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本事，赵兮儿三人来时，瀑布竟然断流，老者收了鱼竿以后，溪水又从新连接，溪面泛起水花。
“这水声不大不小，扰人清闲，害的老儿连鱼都没有钓到。”老者又笑了笑，对赵兮儿说道。
赵兮儿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老者，跟昨晚那个吃鸡吃的邋遢不堪的人是同一个。
指着溪流说道：“老人家，流水清澈，里面有什么东西看都能看清楚，是没有鱼的。”
老者回道：“我知道，但我喜欢在这里钓。”
“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刀雪元远处始终没有挪动半步。
老者不回他，先是对叶长宁吩咐道：“那年轻人，去把阿宝牵过来。”同时指了指不远处那头叫阿宝的毛驴。
才又对刀雪元道：“老儿姓莫，你这不相干的人，快些离开。”
“莫”，刀雪元口上念叨，呆立半天不动，叶长宁牵过驴来，见他不走，上前防范他又要使诈。
刀雪元恰在此时猛然惊醒道：“莫非前辈便是莫归藏？”
“咦”，老者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老儿。”
说着接过叶长宁牵来的毛驴，将赵兮儿扶坐于驴上，便牵着驴离开。叶长宁听了莫归藏三字，只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直到莫归藏老者，叶长宁，赵兮儿三人走远，那刀雪元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看着三人一驴背影隐没密林间。
三人一驴在从林间走了大半个时辰，只听到蹄踏落叶之声，叶长宁以及老者莫归藏脚下并无声响，也没有人说话，老者在前面牵着“阿宝”，走的有些慢，叶长宁自然是跟在后面。
赵兮儿骑着驴看着莫归藏的背影，她不知怎地，感觉这个背影很熟悉。
她很好奇莫归藏肩上的木匣之中是什么东西，但是莫归藏不说，她自然不会问。
又走了好久，三人终于到了官道上，赵兮儿忍不住问道：“莫前辈，我们要去哪里？”
莫归藏没有回头，赵兮儿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小丫头，你不必多问，老儿知道你要去哪。”
听了莫归藏所言，赵兮儿逃亡一月有余，还是第一次有种安全的感觉。
落日余晖下，人影被拉的老长老长的，赵兮儿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这个只不过见过两回，完全不知底细的白发老头这么信任。又忍不住问道：“前辈，我听宁哥哥说江湖有一种人不问钱财，不畏权贵，一身行走江湖，专为锄强扶弱，抱打不平，您就是这种人吧？”
“不是”。莫归藏果断却平和的回了她。
赵兮儿嫣然一笑。
“宁哥哥～？你跟他很熟吗？”虽然提到了叶长宁，他却头也没回。
“嗯，宁哥哥，就像我的亲哥哥这样。”赵兮儿说着，朝叶长宁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老者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天边变成了一片大红色，夕阳无限好，赵兮儿第一次觉得夕阳很美。看着那轮红日，她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身影。
那时候她还在宫里，重阳节官家宴请百官，后面还登了凤凰山，重阳节登高，是几百年的传统了，这天官家带着后宫家眷，百官也是。她在众多达官显贵当中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跟大多数人一样，也是一身白袍，但是她总是感觉他的眼神跟旁人不一样。
他乖乖的跟在父亲身后，感觉像是怕说错话做错事，很可爱的感觉。
她记得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吉国公府孟起，见过晋国公主殿下。”很普通，也是平常她听得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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