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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蒙古江南大营

    赵兮儿不知晕睡多长时间,悠悠醒来,她不知道在她晕厥这段时间是如何的凶险。但是醒来之后一不见叶长宁,更不见莫归藏,被人夹在腋下无法动弹。

    耳边传来呼呼声,劲风刮面,视乎在疾驰。

    她看不到是何人夹持自己,但是能感觉出来并非叶莫二人。

    她不做声,这种被人如物般夹持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既然自己被拿住,叶长宁与莫归藏的安危是她最担心的。

    一行除了自己还有三人,前面两人赤脚而行,装扮怪异,赵兮儿不认识,正是两名大食人。她抬头看清夹持自己的乃是至尊剑王刀雪元,在她晕厥之前,这三人均没有出现,自己如何落入这三人手中,追究起来也没有意义了。

    她忍着周身因为被粗鲁的夹持而异常难受的身体,在身上那除了一身衣物之外没有任何一件让她产生留恋与不舍的怀中摸索到了那把被她身体捂热乎的匕首。

    那是出宫前刘统领给她的防身之物,她一直都贴身带着,她知道它迟早有用。

    一行四人极少交谈,偶尔听两名大食人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赵兮儿听不懂。后来一行换马疾驰,奔走两日。一路上只不过简单的吃喝,刀雪元神色极差,却一直控制住赵兮儿。

    又行一日,天欲黑时,三骑块马来到一处山谷,赵兮儿被横担马上几次因为颠簸而晕厥。

    刀雪元欲快速通过山谷,听其中一名大食人用夹生的汉语说道:“剑王,出了这个山谷,就要到达大元帅的军营了。我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一定有许多赏赐。剑王如何赏赐我们兄弟二人,要先说清楚。”

    刀雪元被莫归藏伤的极重,又连日奔波,此时已然是靠着一口真气强撑,如果此时这两名大食人发难夺走赵兮儿独自去邀功,轻而易举。

    “本尊一定禀告大元帅,重重的赏赐你兄弟二人。”刀雪元笑道,虽说伯颜有令,让他兄弟二人听从自己,但是刀雪元深知其中的利益。

    听那大食人又道:“大元帅的赏赐是大元帅的,我们兄弟问的是剑王怎么赏赐?”

    或是平时,刀雪元定会发作,但是如今赵兮儿已经抓到,自己又重伤在身。冷笑道:“金银我全都不要,全给你兄弟。”

    说罢策马前行,心中却想,待我伤好,就你兄弟,迟早死在我手上。

    又行一夜,次日清早,一轮红日从开始的大红色渐渐刺眼,远处一马平川,阳光照射之下有雾气蒙蒙。

    隐隐听到有马嘶鸣及军队操练之声,再走近些,眼前的景象让赵兮儿呼吸艰难。但见城寨连绵不绝,军旗飘飘,如黑云压城直达天际。

    此处便是蒙古大元帅伯颜的江南军营,驻有大军三十万。远处飘起的行军大纛上一个大大汉字“元”。

    另有写着“大元帅伯颜”的军旗飘于营中。

    三骑快马到了营寨近处,被营中弓箭射止。

    “快去禀告丞相,剑王归来。”一个大食人朝营中喊道,

    不多时营门大开,一队轻骑护送着四人在军营中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大元帅伯颜的行军大账前。

    轻骑退出,刀雪元将赵兮儿带进账中。

    大账正中端坐一人,头戴七宝重顶冠,丹凤眼,胡须花白,不怒自威。左右两旁坐着五人,其中一人,赵兮儿一眼便认出了乃是昔日朝廷赫赫有名,自己爹爹信赖有加的大将军堪称朝廷柱石的吕文焕,如今他已经投降蒙古三年有余。而吕文焕下首有一人,也是熟人,正是曾经还救过赵兮儿的白衣少年徐了。

    赵兮儿不曾想到他也是蒙古人的坐上卿。

    数日被刀雪元夹持颠簸,她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徐了见了,有些心疼,连忙起身帮她整理了下头发,问道:“还记得我吗?”

    赵兮儿忍着疼痛曲身行礼:“记得,谢过徐公子救命之恩。”便不在看他。

    听刀雪元向正中那名头戴七宝重顶冠五十岁左右的将军行礼说道:“丞相,这便是南朝度宗皇帝之女,晋国公主赵兮儿。”

    这大账正中端坐的,不是大元帅伯颜,还会是谁。这伯颜虽然是南征大元帅,却最喜欢旁人称他丞相,大军之中无人不知。

    伯颜听了刀雪元之言心中大喜,对赵兮儿说道:“本相早听说晋国公主的名号,早就想见公主一面了,没想到是这般貌美的小姑娘,公主殿下,老夫见你可比见大汗还难呢!”

    他话刚说完,一旁刀雪元突然倒地,伯颜大惊,连忙命人将他扶下,才询问大两名大食人,大食人将经过说了,伯颜惊奇,询问吕文焕道:“将军可知莫归藏此人底细。可否为大元所用?”

    吕文焕道:“丞相问我,可是问对人了,莫归藏涉世不多,吕某人却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当初吕某在昔日吉国公账下任小校时,此人便多出入吉国公账中。一晃已是二十载光阴,此人当时武功便极好。”

    “吉国公?可是那个孟珙?”伯颜问。

    吕文焕点头,伯颜叹息一声道:“若不是此人,二十年前我大元便统一天下也。”

    一名蒙古将领笑道:“丞相莫伤感,如今攻破宋都临安也是一样,只能说明大元一统天下重任,还需落入我等手中罢了。”

    言罢三名蒙古将领哈哈大笑,赵兮儿听他们提及吉国公,此情此景,眼泪险些夺框而出,但是终究还是让她憋住了,在这些人面前,自己如何能够流泪呢。

    伯颜命人给赵兮儿赐坐,赵兮儿从容落坐,听伯颜又说:“公主殿下,你受苦了,我让他们去请你,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这般请法,真是无理之极。”说罢将两名大食人假意呵出账去。

    赵兮儿笑道:“无妨,那一城一城的百姓你们都能杀光,又何况我一个小女子,丞相不让他们当场杀了我,已经很感激了。”

    伯颜面不改色,也笑道:“公主说哪里话,你是堂堂晋国公主,怎么能与下贱百姓相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