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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许久之前,早在苦难撕裂联盟之前,蝙蝠侠就热衷于要求英雄们详实记录自己遭遇的案件,并将文档上传至联盟,告诫大家应在闲时多多调阅,为此甚至提供了许多自己的卷宗,希望同伴们了解非常见敌人的犯罪思路及手法。

    只是他的期望没有实现,朋友们不都同他一般“无能为力”,各种神奇的超能力让他们的义警生活更像是一场英雄冒险,喝彩,赞誉,民众喜爱,因此鲜少有人愿意在闲时去了解黑暗之城里挑战底线的各色离奇血案。疲惫时他们更乐于回到人群里,回到那份竭力守护的平常幸福中去。

    超人如此生活着。

    直至那糟糕的一天,一切都太迟了。

    时间回到现在,狰狞可怖的外星骷髅飞船在饱受摧残的大都会上空漂浮着。

    地球的现任统治者找到了闪电侠和绿灯侠消失的原因,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如何追捕与罪犯勾结的,反叛了政权的昔日同伴?

    负神速力并不好追踪,在瞭望塔的陨落让很多旧有数据同设备被一齐摧毁后更是如此。蝙蝠洞中定然存在备份,但钢骨目前无暇着手破解,他在努力兼容飞船和控制兄弟眼,蝙蝠电脑对于此时不能全神贯注的他太过危险。

    戴安娜则被超人嘱咐,去利用魔法追踪红灯的痕迹。

    而堡垒的AI正在全负荷吸收布莱尼亚克收集的知识,以便尽早做出需要的控制装置,暂时也不能提供帮助。

    这就是卡尔会到中心城的原因,他需要用过去的笨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七年前超人政府初建时,铅就不再是流通材料了,而老旧含铅建筑,也在刻意的政策下被废弃拆除。

    反叛军造成的两年混乱让很多不长记性的人或组织又偷偷摸摸的加上了铅层,幸好在超级感官下,中心城分外的透明,这座城市就如同过去一般,民众们格外的安分,这让卡尔烦躁的心情稍稍有所舒缓。

    然而不过几秒,消弥的烦躁就被新的填补,在他的感知下,整座城中不存在半点逆闪电的痕迹,纵使他将范围扩大到城郊,还不信邪的来回扫视了几遍,依旧是一无所获。

    反倒是不少民众注意到了天空中的红披风:有人短暂惶恐,接着继续生活,只是动作拘谨僵硬,如同被捕食者盯上;有人面色愠怒,随即向附近的建筑里躲去,即使知道这行为没有任何意义,也必须求个心理安慰;又有人面露喜悦,旁若无人的跪倒于地,狂热的颂扬着对至高元首的敬意,周遭的人群如避蛇蝎般被其分开,却也不再多做分亳关注。

    安分的表象被捅破,人们只是漠然它物了而已,民众不喜欢现在的世界,不想过如今的生活,但广袤的宇宙展现了它的恐怖,文明收藏者将一座座城市蛮横缩小的场面历历在目,失去了超人的地球就如同稚儿,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人们恍觉过去其实也是如此,只是曾经的正义联盟无限宠溺着人类,艰难的抵抗着侵略者的同时,一次次忍受社会严苛的指责。纵使他们已尽全力,纵使他们承受许多,纵使他们争取了漫长的时间,人类却未曾进步,除却空泛的赞扬外,人们没有回馈给英雄们更多理解。

    社会默许着政府高举人权与自由的旗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放任超级恶棍们或者凭借权势或者凭借金钱一次次的脱罪,一次次的针对疲惫的英雄们。

    甚至在内心的某处,他们埋怨着英雄们为什么不承担更多,为什么不剥夺那些罪犯的生命,枉顾自身应当监督政府的义务。

    然后,对于自身义务的逃避招至了恶果:一位恶名昭著的哥谭疯子不知如何偷到了政府本应严加看管的核武,实施了又一起恐怖袭击——三千二百多万人口因此丧命,核污染长久的笼罩在那片曾经承载着希望的土地上。

    联盟里最好的那个失去了他的城市,朋友,爱人,未出世的孩子,但他依旧希望人们放下成见,抛却争斗,停止伤害彼此,甚至天真的公布了自己的人类身份。

    理所当然的,超人遭到了背叛,一个长久吸血世界的腐败政权,你又能指望那些油头猪脑们能做出什么好事呢?

    他的人类父母遭到绑架,幕后黑手威胁他停止干预政治,他们傲慢的以为自己依旧可以控制这位强者,于是招致了自身的毁灭。

    超人的遭遇引起了英雄们的共鸣,几乎都站到了他的背后支持他建立新秩序。

    是的,几乎,那位长久以来被人们戏称为超人半身的黑骑士出人意料的站到了他的对立。

    鲜少有人可以理解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就连超人也不能,而懂得这个的又几乎都在抗击超人政权的过程中遇害,每次黑骑士只是敛起悲伤,接着便坚定的向风车继续冲锋着。

    剩下的人们窃窃私语着:是为了小丑(爱人)的死而复仇吗?超人的诘问让旁人这样恶意的揣测着,可纵使在失去了几乎所有亲人后,他也屡次放过唾手可得的敌首性命,只是交由公义审判,不曾半分徇私;是因为贪恋权势吗?超人公布了面具之下是谁人后,世人狭隘的臆想着,可渐渐的他们回过味来,只要黑骑士归顺,他必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慢慢的,人们不再关心了,漫长的动荡里他们正视了变化,一部分人接受了,他们谨小慎微的继续过着日子,不再妄想曾拥有的宠爱;一部分人抗拒着,不满足于如今仅剩的,却又不敢真的反抗,只能表现的愤世嫉俗;一部分人拜服于力量,谄媚乞怜着,幻想有朝一日能得到无上者的垂青,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

    但所有的这些,卡尔早就不在意了,只要人类不再互相争斗,彼此伤害便好,恐惧,不解,仰慕,爱戴,通通都无关紧要,他只会向着那个理想中的世界不断向前,一切阻碍在路上的,都可以扫除,他如此下定决心过。

    只是,只是,就在他一圈圈扩大搜寻范围,仔仔细细的搜查线索,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侦探时,还是会有一句自己的为什么恍然闪过。

    卡尔就这么停在了空中,是的,他反应过来了,抗击布莱尼亚克的途中,拘捕的罪犯都是由蝙蝠侠处置的,很可能就是在那时,他收买了这些罪犯作为自己的后备计划。

    想到这里的卡尔直觉怒火在胸腔中翻涌,又是这样,这个人总是和该死的罪犯搅在一起,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杀死哪怕一个怪物也不行。

    他瞬间便移动到了北极,飞速越过层层阻碍,打开布鲁斯的监牢,怒不可遏的将刚躺下不久的男人掐着脖子举起,质问道:“说,你的计划是什么?巴里和哈尔被你收买的罪犯藏到哪儿了?”

    “你在,咳,说,什么?”布鲁斯双手抓住钳着脖子的手臂用力将自己往上撑,尽量减少身体重量施加给脖子的压力,也让他勉强把疑惑吐出。

    卡尔眯起了眼,像是判断眼前这人是否是在演戏,确认后松开了钳制,看着他灵敏的落地,不爽的啧了一声。

    “逆闪电和红灯将巴里和哈尔救走,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后备计划吗?”

    “怎么可能?”还没喘匀的布鲁斯听到卡尔的质询立刻反驳“先不提逆闪电,红灯军团是宇宙有名的势力,我凭什么能收买?”

    “联盟的数据库里并没有记载红灯的信息,就连我们都是从布莱尼亚克的记录中得知的,你又为什么清楚?”危险的红光在眼眶里闪烁,卡尔思索着给人类身体的某处留点教训。

    “唉,”布鲁斯揉着眉心坐回了床上,回答到:“放你出来前我让哈尔去亚特兰蒂斯请求海王的支援,他回来后告诉我,红灯军团的首领警告他世界危在旦夕。时间紧迫,我只追问了基础情报。”布鲁斯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习惯性的抿起了嘴:“我本以为危机是指布莱尼亚克,可现在看来,暗处还有其他隐患。”

    抬起头看着空中一言不发的老友,布鲁斯试探性的开口:“如果可以,我想…”

    “想都别想。”卡尔警告性的瞪了蝙蝠侠一眼,向囚室外飘去。

    唉,布鲁斯在心里无奈的叹气,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帮忙,没有半点逃跑的意思。

    最后只是注视着克拉克离去的背影,直到即将被关闭的牢门遮挡,看不见的时候,高喊到:“中心城的星辰实验室,艾尔伯德·斯旺在那里有一个超空间构造的秘密基地,他很可能要在那里将巴里折磨致死,救救巴里。”

    牢门落下,布鲁斯没有看见因为他的话而恍惚停滞的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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