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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背后的事实

    饭局散后,每个人都多少的有了几分醉意。而且我喝了酒脸上通红,回歌厅后交代了下工作便回房间准备休息会,没成想安姐正在我房间看着监控闲坐着呢。

    “安姐,今个怎么下午也来了,有什么指示?”最多也就是被安姐批评几句。

    “没事的,就是喝多了脸红,喝的并不多。”

    “小鸥说打算周末还来做兼职服务员,但是只能是周六周日,你觉得呢。”

    “我不建议同意她来做兼职,现在服务员确实不太多,但是仅周末上班那别的服务员会不会觉得不公平?再有啊安姐,我觉得小欧也有些个人问题,她所自称是男朋友的关系的男人三两天一小换五六天一大换,这要是晚上小鸥出去有点什么事就更得不偿失了。”基于上次早上遇到小鸥从外面被男人送回来,且衣衫不整,我对小鸥没有一点好印象-除了她那双显露有破洞黑丝袜的长腿。甚至在心里把她划归为妓女一类。

    “小鸥还在上学,只有周末才有时间。”

    “没什么区别吧,一个不太自重的女学生。”

    “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安姐叹了口气说,“她上学的钱得靠自己挣,小欧和她妈妈一起生活,她妈妈的身体应该是不太好,小欧挣了钱还会给她妈妈一些。”

    我听着安姐的话,任由其抽打着我的无知。有很多的哪怕已婚的女性做这个行业我都觉得不过如此,充其量就是好吃懒做而已。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一个人的好坏并不全然由所处的环境决定。所谓的荡妇和贞洁烈女并非是由其的职业决定的,有的人可以选择,有的人只能被选择—比如你请我去洗脚店,这是最为微观和有具体行为的,那些确实存在又无法言明的才最是熬人。

    “至于你说的小欧在外面的关系,小欧和我说过,我也知道。那是一次小欧在包间喝醉后,下了班我俩在一楼包间聊的,你不知道小欧哭成什么样子了,话都说不利落。”她说“我二十来岁,别人都是谈恋爱的年纪,我呢?安姐你知道吗,我长得不算难看,有男生喜欢追求我,但是即便我对那个男生也有好感、对他也是喜欢的,我也不敢答应人家的追求。终于,我谈了一个男朋友,我从来没要过他的一分钱,就是一起吃饭我结账的次数也比他要多。”安姐像讲故事一样慢慢的和我说着,“中间我劝过小欧好几次,告诉她以后都会好起来的。要知道,你安姐我可并不是长大嫁人生孩儿那一套所能概括的。可是小欧的眼泪就一直没止住,我也就不再劝了,发泄倾诉出来可能对小欧更好些。我好几次把纸巾递给小欧,后来直接把纸巾盒给小欧放到一旁。”“安姐我没事,你让我说出来行吗?我和他约会,一起逛街,陪他上床,我把所有我能给的都给了他。但是安姐,瞒不住的,时间长了,他慢慢的知道了一些,他质问我,我不停的和他解释。我明明没有对不起他,但是面对他的质问,我卑微的像个仆人一样乞求着,乞求着没有错误的宽恕。安姐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我从安姐的描述中能感受到小欧当时失控的情绪,“我递给小欧的水她也一口没喝。”“他说,我、我的身体、我的钱,都是脏的!”

    安姐从沙发站起身来对我说,“你先歇会吧,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消除一些对小鸥的偏见。至于是否同意她来做兼职,咱们回头商量再定。”

    安姐走出了房间,我用半醉的脑瓜咀嚼着这件事实背后的事实。我意识到,小欧正如同曾经的我一样,被生活狠狠的蹂躏着,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更大的差别是,我选择了顺从,只是意念上的抗争;小欧已拎枪握斧,正在和它搏斗着、遍体鳞伤。如果我有小仲马那样很深邃的求知欲,我觉得一个敢于和生活搏斗的女战士要比她那个糜烂索求无度的玛格丽塔要纯粹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