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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皆是白老鼠

    11月18日星期四,曼德尔,鹿原市,上午7点32分。

    除了房东老太来敲门外,赫兹就没离开过电脑了。他的双眼始终都在盯着电脑屏幕,偶尔看到一些值得记下的东西他便会快速的用手机记下来。

    所有的窗帘都紧闭着,除了敲击键盘的噼噼啪啪声之外房间里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家伙,门徒有些疑惑。这家伙是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到他背后了吗?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站在我后背吗?”显然赫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你的洞察能力还是那么好。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来了为什么不做出反应,我们现在的身份可是敌人,要是想我随时会拔出刀来。”说着门徒拨动了一下背后的长刀,长刀一出鞘刀刃处便闪出了充满威压的红光。

    “要想的话你早就杀掉我了。”赫兹甚至看都不看门徒一眼。

    除了主公外从没人敢轻视门徒,因为那些轻视门徒的人最终都会被他斩于刀下。可对于赫兹的不敬门徒并不选择追究,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近乎未知的男人也不简单。

    “昨天是你杀掉了弗里德里希对吗?”赫兹问道。

    “是的,感染者的无用让我不得不再次出手。”门徒双手抱于胸前,杀人这种事对他而言就是眨眨眼睛。

    “他们已经出动RII了。”

    “我知道,但那又怎样?他们叫RII去查的是龙湾和北列。”

    “所以我说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你应该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对吗?”赫兹终于看向了门徒,但他的手依然在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对于赫兹的这个问题门徒早就想好了答案。

    “当然!”他坚定的答道,“我从小便一直在等待着这场战争,现在机会来了我会竭我所能的推进它支持它,直到新世界的到来。”

    听着门徒坚定的语气赫兹突然回想起了安娜博士曾跟自己说过的话:“这话可说不准,比起称它为“战争”,我更偏好称它为“实验”。在这场漫长的实验中你我不光是实验员,更是白老鼠。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改变实验结果,也有可能改变我们对实验以及自己的看法。”

    改变一个无可救药的循环?这根本就不可能!赫兹心想。

    “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而你所期望的新世界也不会到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循环罢了。”赫兹冷淡的说道。

    “万一我们打破了这个循环呢?”

    “那是不可能的。”

    11月19日星期五,北列,伯利亚平原腹地,凌晨3点19分。

    别林夫斯基又做起了那个噩梦,那是诞生在一个傍晚的噩梦。

    太阳渐渐消失在远处白雪皑皑的山脊上,透过白桦树的枝条别林夫斯基正贪婪的和队友们享受着这最后的暖阳。

    一旦太阳完全落下,一场紧张的生存战争就开始了。因为帮乌斯堡偷了那该死的军事模块,北列的军队一直在山里搜寻着他们。时不时飞过的直升机让他们根本不敢生火取暖,每每看到那跟人差不多高的树苗他们都会想要开枪。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在寒冷的折磨和饥饿的驱使下。他们不得不放弃夜间赶路的计划,躲在一片稍茂密的松叶林里他们检查起了补给。为了提供照明,别林夫斯基决定让亚罗斯拉夫打个灯。可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为他招来永生的噩梦。

    “我们还剩下三包饼干了伙计们。”亚罗斯拉夫有些绝望的说。

    见他还不打算关灯,队员们便开始催他。待亚罗斯拉夫关上灯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有气无力的躺在倒下来的松树干上,静静的等待着其那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压缩饼干送到嘴边来。

    在砸压缩饼干的过程中别林夫斯基听到了微弱的沙沙声,但他误以为那是树枝摩擦雪地所发出的声音。

    “吼吼,砸开了伙计们,开饭了!”说着他兴奋的拿着碎的跟瓷砖样的压缩饼干走向了队友,可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榴弹发射的声音。

    啪咔哒--爆炸带来的不是破片溅射的刺痛,而是极寒入骨的刺痛。被轰倒在地的别林夫斯基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如同针扎般的脸庞,他发现自己的脸上布满了冰晶。

    再看看靠在松树干上的队友,他们都被刚才爆炸所产生的低温给冻僵了,他们一脸痛苦却又无法动弹。别林夫斯基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被低温杀死了,在敌人过来之前他必须带着模块逃跑。

    一不做二不休,他拿起装有模块的包就跑。可刚没跑出十步后方就传来了pkm机枪的怒吼,枪声吓得他双腿一软摔进了一片灌木丛。在灌木丛里他害怕的看向了后方。

    只见一小队北列士兵从松林四周走了出来。在确定四周没人后他们看向了靠在松树干上的乌斯堡士兵。一个壮的跟棕熊一样的士兵放下自己手中的pkm机枪,蹲在了他们跟前。

    “很冷对吗?”士兵揭开自己的头盔挡板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和一小盒火柴。

    嚓!火柴燃了起来,在山里躲藏了里么久乌斯堡的士兵们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只可惜这丝温暖是出现在他们生命的末端。

    点一下人数士兵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他将目光看向了因极寒而疯狂颤抖的亚罗斯拉夫。

    “哟,你瞧。”士兵把燃着的火柴放到他面前轻声说。

    “在这样的环境下它是多么的脆弱不是吗?就像你的生命,飘忽不定,随时降熄。”说着士兵悠闲的在亚罗斯拉夫面前晃动起了手中已经燃了一半的火柴。

    看着火柴那微弱的光,亚罗斯拉夫彻底崩溃了。他现在想要个痛快,他快受不了液氮的折磨了。他痛苦的呻吟着,眼泪逐渐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告诉我,他在哪儿好吗?告诉我,我就给你个痛快。”士兵知道亚罗斯拉夫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亚罗斯拉夫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对向刚才别林夫斯基逃跑的方向。士兵笑了笑,然后掏出一把PM手枪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目睹着队友的被杀害,别林夫斯基气氛到了极点,但他什么也不敢做,他现在必须活下去。他重新迈动已经被冻僵的双脚,拼命的跑了起来。

    逃跑的声响吸引了北列士兵的注意,那头该死的棕熊嘲讽似的对他喊了一声:“快逃你这个蠢蛋,我要来抓你咯--”

    那一声拉长的“咯”让别林夫斯基全身冰冷,他现在知道找到他们的是谁了。他们不是一般的步兵小队,他们是破冰镐小队!那支以残忍著称的小队。

    天杀的,为什么是他们?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别林夫斯基疯狂的往山下跑着,等跑到精疲力尽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很大的白桦林。这里非常的安静,也许他可以休息一下。

    咔擦!那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他们追上来了!

    别林夫斯基警惕的用枪瞄向声音穿来的方向,可他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那折磨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别林夫斯基再也撑不住了,他现在就想一只无头苍蝇,胡乱的逃窜着。

    逃到一棵巨大的杉树下别林夫斯基下意识的回了下身子,可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猛的推了一下他的背。受到惊吓的他直接被推到了地上,他爬起来想用枪还击,但他发现枪已经落入了推他的人的手中。

    该死,是什么时候....别林夫斯基浑然忘记了枪是自己摔倒时弄掉的。

    那头巨大的棕熊拿着他的枪低头凝视着他,别林夫斯基能够清楚的听到他在头盔挡板之下的呼呼气喘。他颤抖着把手挡在身前以寻求一丝庇护,可这已是无用之举。

    忽然,棕熊把枪又扔给了他。拿到枪别林夫斯基先是愣了会儿,随后他反应了过来,他赶忙拿起枪打算射杀这头该死的野兽。

    砰!

    啊--

    在一声惨叫中别林夫斯基从噩梦里回到了现实。看看周围,他还在监狱里面。

    那头该死的棕熊早有准备,他故意这么干的。别林夫斯基再次提醒着自己,他摸了摸自己残破不堪的耳朵,心里满是对那北列混蛋的憎恨。

    你没有杀死我,而是把我扔进了大牢,让我挖这该死的土豆。你这个畜牲!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的朋友报仇!别林夫斯基心想。

    “又做噩梦了对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从牢房角落的黑暗里传来出来。

    在别林夫斯基诧异的目光中,一个穿着怪异而富有科技感的盔甲的女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仔细一看他发现女人的盔甲和服饰的颜色都在随着环境而变动,在走到他跟前时它们停止了变换,露出了军绿色的底色。而且它看着并不像中世纪的铁甲那般厚重,相反还非常的轻薄。盔甲上面有部分地方正类似呼吸一般有规律的闪动着幽幽蓝光。别林夫斯基从没见过这种盔甲,这是哪个国家的秘密军队对吗?

    “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别林夫斯基害怕的看着她身后的那把长刀和复合弓。

    女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想要找破冰镐复仇吗?”

    “我....当然想!”一提到这个别林夫斯基瞬间明白了什么,但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那只怪物还在破冰镐里面吗?”

    “他三年前因为精神分裂被强制退役了,所以你不用怕他。”女人冷冷的说道。

    “那......”

    滴--

    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了别林夫斯基的话,他害怕的看着那闪着红光的走廊,仿佛那头棕熊随时就会从那冲进来。

    “啊呀,看样子还是没藏好。”女人自顾自的小声说道。

    “现在给你两个决定,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女人灰白相间的头盔冷冷的闪烁了一下。

    面对这种情况,别林夫斯基自然是会选择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