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科学的尽头

    实验楼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这种等待是那样的挣扎和煎熬。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

    实验室内的二百多人表情逐渐的复杂。

    终于有了反应。

    本来已经老态、面容憔悴苍白、瘦长微驼的系主任，好像被人从内部撑起拉直。面颊变得红润。

    有人鼓起了掌。

    可是在下一秒钟，变化陡生。系主任的全身变得越来越红。好像一块在火中锻烧的铁块，变得越来越红。

    很多人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这是他们系五十年的研究成果，是他们系里德高望重的系主任。

    系主任的身体还在变红，似乎要马上要燃烧起来。

    有人在祈祷神佛，有人在咒骂在命运。

    性急的人，已经拿起了灭火器。

    正在被炙烤煎熬的系主任，以极大的毅力做了一个停的动作。

    系主任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五脏六腑都在承受蚁噬。全身汗流不止，又迅速的被体温蒸发。

    自己仿佛在渡劫。

    不，是真的在渡劫。

    世界在他的脑中摇晃、崩塌。天雷滚滚而下，地火愤瞒的喷发。天空崩坏，无数的大小不一的天体，燃着火，放着电，向着世界撞来。然后在大地之上升腾起无数的蘑菇云。城市被毁灭，森林被燃烧。大海升腾起数百米的海啸。

    大地在开裂，世界在摇晃。火山如除夕夜的礼花般绽放。地底的岩浆如溃坝之后大河一样的奔流。淹没、吞噬、毁灭一切。

    整个世界的人在哭喊、奔逃。那些红皮肤，红色瞳孔的人们发出绝望的哭喊，徒劳的祈祷。

    大地在塌陷，城市被掩埋。世界最终没有逃脱毁灭的命运。

    山脉在隆起，地谷在形成。

    暴雨在降下，世界在降温。

    火山在沉寂，地壳在稳定。

    世界在恢复，大地在重现生机。森林草原在出现。部落在形成。城市在兴起。

    最后，他的眼睛，与一双有着十字芒星的眼睛对视。

    那个长着十字芒星的眼睛痛苦的闭上，系主任高明看到了两滴眼泪。

    这两滴眼泪，来的促不急防。让高明懵逼不已。难道科学的尽头，真的是神学？

    高明一直以为，一切的神学，皆因科学的落后。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科学的解释。

    他第一次的怀疑科学。

    那两滴泪代表什么？

    周围的掌声，让高明清醒了过来。

    成功了？

    仿佛一切都在梦中。

    高明由古稀之年的瘦弱老年人，变成了一个强壮的红皮肤的青年人。有了一双火红的眼睛。那双瞳孔，仿佛即将要喷发的火山。

    高明感觉自己只有二十岁。不再是那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朽。心脏在泵送着清香的有营养的血液，脑中一片的澄明。浑身上下，都一个细胞都是新的有活力的。

    两个楼梯口，其中一个已经被攻破了。高明听到了那个楼梯口，最后一声实验楼安保人员的惨叫。

    形势危急，高明说了一声：“祝各位好运”之后，冲出了实验室，去补那个缺口。

    留下的众人，彼此对看了一眼，一咬牙，冲了上去。系主任可以成功，我们没有理由不成功。至于药物的副作用，只有活下来才能有副作用。

    药柜当中所有的药物，都被搬出。各找针管，或者几人共用。

    绿色的药剂被注入体内。实验室内的二百多人，开启了共同的渡劫之旅。

    场面壮观、可怖。很多人没有系主任的毅力，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一切看似顺利。

    可是意外来的突然，来的惨烈。

    先是一声，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声的爆炸在实验楼内响起。血肉模糊，各种实验器械横飞。火势滔天。哭喊声响成了一片。实验内一片的狼藉。

    真正的渡劫。

    有半数以上的人，没有度过此劫。

    侥幸成功的面面相觑。

    他们想起了那个十字芒双眼当中流下的眼泪。

    难道那两滴眼泪，是为那些没有渡劫成功的人而流？那双眼睛难道早已经知道会有如此结局？

    那些侥幸渡劫成功的人，没有时间为自己的同伴哀悼。没有时间悲伤。

    端着步枪，拿着伸缩长枪，举着砍刀的类魔已经杀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