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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格式弄错了,

    韩良忠想站起来询问,其中一人向他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韩良忠看着大胡子有些凶猛样子便不敢语了,低着头自顾着自己吃。

    乐琪吃得张牙舞爪的,手上沾了蟹黄,她转头向店堂内叫道:“小二,拿块干净棉巾来!”

    一转头就发现两人看着她笑眯眯的。

    “张先生,大胡子,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们?”乐琪撑着都是蟹味的两手,向他们叫道。

    原来两人正是张怀明和大胡子金将,张怀明笑道:“我们吃好饭下楼就听到你的声音,果然是你,这湖蟹味道不错吧。”

    乐琪一看两人站在自己身后不离开,心想:坏了,坏了。

    “张先生,大胡子,要不一起再吃些?”乐琪也笑嘻嘻地邀请道。“我们吃过了,不吃了,你慢慢吃,”张怀明和大胡子便在左右一方坐下来。

    乐琪见他们坐下来,心里感觉总是有点不妙,小二拿来湿手巾,乐琪边擦边想,他俩吃好为啥不走,她便不吃了,叫来小二结账,韩良忠赶紧付了钱。

    “张先生,我们两个也吃好了,有缘再会,就此告辞。”乐琪站起来抱了拳,迈开脚便走,谁知被大胡子一把给揪住了,“你这下可不许跑了,哈哈!四太子有请。”

    韩良忠一见乐琪被抓,自己想悄悄溜走,大胡子眼睛一瞪,说道:“你也不许走,跟我们走。”

    乐琪说道:“韩良忠只是我家邻居,放他走吧。”

    “不行,”大胡子一口回绝,韩良忠无奈,只好跟随他们往金营而去。

    原来金兵要北上,金兀术搜刮来的大量金银财宝都运上京城,士兵在南方各种的水土不服和南方各处的民间武装骚扰打击,搞得他天天烦闷不堪,金兀术待不住了,他想把乐琪也带上,便命大胡子和张怀明悄悄换装去彭姥县黄鱼村寻找乐琪,两人便服在彭姥县没寻着乐琪,也赶紧回来了,刚好是前脚后步的进入苏州。谁知得来全不费工夫,乐琪居然送上门来,恰巧也在这酒楼用餐,这使两人大喜过望,岂能放走她。

    乐琪才下了马车吃了餐午饭,还未好好的在苏州游玩一番,谁知又被大胡子押着上了马车,又是一路颠簸。

    马车一路不停的跑,似乎奔跑了足足一日,到达镇江时,月亮已上中天。

    乐琪已经疲累得话都不想说,一口晚饭也吃不下,只想找张床趴下,金兀术闻听乐琪来了,大喜,命令手下侍从好生伺候乐琪,让她睡个舒服。

    第二天一起床,已是快到午饭时候,乐琪精神舒爽起来。

    金兀术早已是吩咐下去,准备好了大餐,等待与她共进午餐,乐琪饿了两顿,此刻已是饥肠辘辘了,正好有足够的胃口大快朵颐一番,她见席上韩良忠没在一起吃,询问张怀明先生,张先生说道,已经跟四太子禀明韩良忠是彭姥县一起来的邻居,四太子也没为难他,给他安排下了食宿,明儿就送他回去,乐琪这才放心。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天还未亮,乐琪就被帐外兵士的整装待发,兵器锵锵声给惊醒,她走出帐外,发现张怀明先生带领一小队士兵匆匆赶来,旁边还跟着韩良忠。

    乐琪感到惊讶,这韩良忠怎么还没被送走?

    张先生说道:“雁儿姑娘,请跟在下去往江中大船,四太子率领将士出去迎战了。”

    “怎么回事?”乐琪不安地说道。

    张先生说道:“运回北方的辎重不适合陆上慢行行走,只能走水路。但现在宋将韩世忠用破船已将运河的各渡口堵住,前方又有宋军兵船逼近,已无退路,姑娘跟我先上船,等候四太子战胜杀出重围。”

    乐琪脑袋里拼命搜索历史书本上学过的章节,平常对于历史课上的并无认真,这下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是宋朝历史上有什么重大战事过程的情节,只好依言和韩良忠跟随张先生进入大船里。

    击鼓声远远传来,虽是远处的声音,但是听上去铿锵有力的坚定声响,伴随着打杀的呐喊声,声声入耳。

    乐琪在海上与赵构逃亡的经历看到过战争,心里才没被阵阵浪声般的打杀声给吓着,倒是韩良忠浑身不自在卷缩在船舱里,焦虑不安。

    “韩兄,你怎么还没走啊?”

    “出不去了。”韩良忠无奈的说道。

    这战争说来就来,乐琪想,韩良忠若茫然出去,箭枪无眼,恐怕性命攸关,虽然他骗了自己,但是毕竟是同村人,不能让他这条小命给匆匆送走,他是家里独子,还是呆着这里不动再说。

    张怀明在船上陪着乐琪和韩良忠,他只是个幕僚,不会打仗。

    乐琪说道:“张先生,想问您一件事。”

    张怀明说道:“雁姑娘有何吩咐?”

    “不是吩咐,张先生不要客气。”

    “哦,雁姑娘请讲。”

    “张先生,您是大宋人,虽然为金朝做事,我感觉您并不是属于会害宋朝百姓的人,我看得出来。”

    张怀明心里一动,说道:“多谢雁姑娘体谅!雁姑娘有何疑问,在下若能解答一二,定当不辞。”

    “张先生,为何金兵初来到明州府时,在彭姥县,百姓却没被蹂躏,却在回去的时候把明州府大街的百姓残杀一通,却是为何?明州知府史达一家...”

    张怀明叹了一口气,说道:“在下已是尽力了,却再也无能为力,我也只是一个被金朝掳走的金兵签军...”

    张怀明又说道:“雁姑娘,在明州府残杀百姓的是二太子麾下的将军,并不是四太子,是奉二太子的将令来接应四太子的,四太子搜山检海追捕康王,他就在明州府坐镇,岂料史达大人一家均被他斩杀...”

    张怀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便无语再说这件事了。

    乐琪也无语了,她只是一个现代人,只是,她想起燕儿公主,她岂不是伤心欲绝。

    入夜时分,金兀术带领着残兵散将疲惫地退回到船上,胸肩上还被中了一箭,侍从们慌忙地涌上前去伺候。

    张怀明也赶紧前去船舱内,不一会就垂头丧气的出来,乐琪忙上去询问:“张先生何故颓伤模样?”

    张先生答道:“四太子胸肩上被射了一箭了,唉,原来的军中医士一起跟着四太子上阵同行,为阵前受伤的兵将治伤,宋将韩世忠设了计谋,引诱四太子入阵围剿,兵士惨失过半,同行的军医也被射死了,现在军内高超医术的医士已无,已无人能给四太子治伤了。”张先生神情甚是悲切。

    作为医者,给人治病是职业本能。

    乐琪说道:“我是学医术的,要么带我去看看?”

    张先生很惊奇地看着乐琪:“姑娘会医术,好好好,事不宜迟,有请,有请。”

    乐琪进入金兀术的舱内一看,只见众侍卫束手无策且慌乱神情,金兀术坐在船塌上,俊美的面目阴沉不语,突然又听到士兵进报,说前方的阿里和韩常将军打败而归,损兵二百余人。

    金兀术顾不得身上的箭伤,忽的起身,又要出去迎敌。

    张怀明赶紧拦住他,说道:“四太子万万不可出去迎战啊!身上箭伤未治,可不能出去拼命啊!”

    战鼓声紧紧逼近,情急之下,张怀明与金兀术说了一个计策,金兀术答应,命张怀明前去宋营求和,愿意用名马和财物换取借道渡江,张怀明受命而去。

    乐琪等待着他们商量好了战事,张怀明示意她赶紧给金兀术治伤。

    乐琪仔细地看了伤口,事不延迟,正要吩咐军中侍卫伺候着要拔箭治伤,金兀术摆摆手,示意侍卫不去准备。

    “狼主...”乐琪叫了他一声,金兀术脸色柔和起来,对于乐琪对他的这个称呼,似乎一直饶有兴趣。

    乐琪赶紧说道:“狼主,箭伤要趁早治疗,边治疗边等张先生回来,可否?”

    “军中已无良医,如何治伤,但等张先生能借道回来,立马去岸上找良医医治。”

    “只是时辰拖得过长,对于伤口恢复不利呀。若狼主信我,雁儿我给你治伤。”

    “雁儿会医术?”金兀术惊奇极了。

    “我跟着学医的先生,就是给你士兵治过病的彭姥县乌贼镇上的周先生。”

    “这我知道,医术高超。”金兀术眼睛发亮地看着乐琪。

    乐琪见状,知道他同意他治伤了,事不宜迟,忙命左右侍从准备热水、净布等备用物件,拿出随身带的医疗包,乐琪是个出门不愿意多带物件的人,但是曾经的经历让她现在出门学乖了,学着扬子随身都带着治疗器物和备好的急用药物。

    曾经给扬子治过箭伤,而金兀术的箭伤相比扬子的箭伤来说,应是并不严重,只是主帅受伤都是大事,手下们乱成一团的惊慌。

    有了创伤药的及时加持,乐琪这次胸有成竹,有条不紊的操作起来。

    刚治疗好完毕,安排好金兀术躺下休息,张怀明就走进船舱内,金兀术立马起来。

    而张怀明带来的消息并不是喜讯,他向四太子表明宋将韩世忠不愿意妥协他们的金银财宝交换的条件,除非是还他疆土,送回二帝才能放他们回去。

    金兀术沉咛,又忽见军探来报,前方来迎接的元帅监军完颜昌也被宋兵击败,宋兵已逼近金营大队。

    战鼓声由远而近,似有排山倒海、气势磅礴之音。金兀术只好下令船队退进黄天荡为守。

    黄天荡是一条死胡同水道,根本无法与通畅的秦淮河相接,金兀术的船队船只都不大,在黄天荡内倒是运动自如,而韩世忠的战船过于庞大,黄天荡适合不了这么大的船只,便堵住黄天荡出口,使金兀术进退两难,被困其中。

    金兀术的体能确实强大,拔箭疗伤后很平稳的就度过了发烧期,这先生秘制的创伤药确实好使,金兀术几乎都没发烧,就排下了还未上走的火毒,躺了一夜后,第二天就行动自如,如同常人神态。只是整日在船厅内与各将军、幕僚商讨对策,却都无良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箭伤虽好大半,焦虑却是加重。乐琪不明金兀术是怎样性格的人,作为医者她小心的关切着他的身体状况,但金兀术对乐琪却是温柔至极,虽然心中忧心如焚,对乐琪总是和颜悦色,说话谈笑如同秦淮河中未散去的春风,让乐琪感到此人与她似乎是多年的情深,心灵极为受用,不自觉的更是亲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