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点绛朱，辞人间。
夜空中，数万盏承载着美好愿望和祝福的彩灯缓缓点缀着辽阔天空，与星光交相辉映。大地上，无数人怀着期盼的心情仰头欣赏着。
我只知念回灯的由来，是寄托对远行之人的思念，却不清楚它的演变和其他寓意。那些泛黄的念回灯里掺杂着很多其他色彩的天灯，有一盏金灯尤为显眼，上面用朱笔写着隽永飘逸的两个字，但并不是魔族的字。
第一个看着好像是“桃”字，第二个我是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也不知何时，身旁的灼华突然没了身影。是我看得太痴迷了，隐约好像听见他说要去买什么东西，我本想着在原地等候，却被忽然骚动的人群推搡到别处去了。
我的衣裙似乎被谁扯动了，凭着感觉看去捕捉到一个瘦弱的白色身影，我立马追上去。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死胡同里。
借着天灯发出的微弱烛光，依稀可见一个白色的团影缩在箱子后面，不停地颤抖着。
为了保守起见，我悄悄靠近的同时，一只手上准备着防范的动作。在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我才看到箱子后的人，原来是个穿白衣的孩子蹲在这儿。
此时他正警惕地盯着我，嘴角挂满了碎屑，手上还捧着一小块未吃完的糕饼。他的眼睛，一时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夭夭。
“你……是凡人？”
听我一问，小孩立即把糕点朝我扔来，趁着我躲避的空挡就要跑，还好我反应快给他施以缚身术，拽着绳子把他往胡同里拉。一个凡间孩子流落魔界，与这里格格不入，而现在城内又在极力搜寻人族的踪迹，他一出去很容易就会被抓起来的。
“放开我！”这小孩个头虽小，力气倒挺大，不停地挣扎着，我都快被他拖着走了。
“外面在抓你，但是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试图安抚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酥糖分给他，小孩果然安分了些，我又继续问他:“你是怎么进来魔族的？”
似乎是触及到他的伤心事，小孩有些委屈，眼睛里泪汪汪的:“一群要吃人的怪物抓我来的，之后修真界的大哥哥们过来救了我，我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可后来我和大哥哥们走散了，遇到个老头儿，他说自己也是修真者，把我带回家后却关起来好几天。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逃出来，却错过了真人哥哥们回去的时间，我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小孩抽抽噎噎地讲完自己的经历，最后眼巴巴地问我:“姐姐，你的法术和那些真人们的一样，那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我的缚身术就是按照人族修真术学的，看样子潜入魔族的那帮人就是修真者。
“很抱歉，我做不到哦。你先和我说说那个老头儿什么样，也许他能帮助你。”我猜测他遇到的老头儿应该是月殇尊者，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在魔族生活的修真者。
“紫衣长袍，白发碧眼，灰白的胡子这么长。”小孩给我比划着，随即又质疑道:“可是那个老头儿总是凶我，还把我关起来，他会帮我吗？”
“他是这里唯一能帮你的人，我保证。”
我给他松了绑，并在他眉间画一红印，那是专属于魔族的印记，这样他的身份应该就不会轻易被发现了。
也不知道灼华跑去哪里了。
接着，这个叫朱辞的小孩，乖乖地被我牵着手，随我来到热闹的集市里，在这个魔族人来人往的街道里，他还会显得紧张不安。
毕竟，这里是魔族的地盘，除了堕魔族人外表和凡人无异外，其余普通魔族民众都是其貌不扬行为怪异的。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总算遇到了找我找疯了的灼华。
他的脸色因为着急寻找而涨红，嘴里喘着粗气，看样子跑了很远的路。“我不是叫你原地等我吗？把你弄丢了都要急疯我了！这小孩儿是谁？”
我把前因后果都与灼华说了，才抚平他焦灼的情绪。
“那现在只能把他送到月殇尊者那里去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我无奈地看着朱辞，他的手里出了好多汗。
“那不如我吃了他吧！上古妖族可是最喜欢人味了！”灼华一把拽过来小孩，恶狠狠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吓得朱辞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灼华也不及应对这种状况，凡人孩子不经吓，还难哄。
路人纷纷向我们递来鄙夷的目光。
怪老头儿的住处我只去过一次，还是前两年偷偷跟踪去的，当时踩了点以后在城区转了好大一圈才回的宫，现在要我再去准确地找到还是很难的。
听叔父说，原本为月殇尊者安排了宫内顶好的住处，他却果断拒绝了，后来又与大巫祭享有同等待遇在宫外安排个近点的宅子，他依然不肯。只说喜欢偏僻人少的环境，就连府上的仆人也没几个。
真的是个怪老头儿。
朱辞也说记不清路，我们只得在街上瞎逛，不过过程也不算太坏，一路上我们还不忘吃饱喝足，好不惬意。
直到……
面馆里，我看着朱辞把一碗面汤都喝干净，心满意足地对我扬起笑脸时，我却僵硬着表情。
“你怎么还没有走？”
小孩的身后，走来那个紫衣长袍的灰胡子老者，一脸的震惊，语气有些不满。
我怕月殇尊者又要教训小孩儿，连忙起身迎接他:“老头儿你来的正巧，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月殇尊者微微惊愕，目光在周围很快地扫视一番，四周都是些吃饭的客人，随即沉声说道:“先随我回府，而后再议。”
我第一次来月殇尊者的府上做客，给我的感觉就是，真的很冷清很偏僻，地方也比大巫祭的府邸小多了。
府上的仆人数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一个负责洗衣做饭，一个负责端茶送水，一个负责打扫庭院，还有一个一身护卫装扮的人，我很熟悉的，常季侍卫长的兄长常青。
常青是我叔父特意安排在月殇尊者身边的，每次我上课的日子里他都会跟着月殇一起进宫，然后在景春宫门外静静侯着，若是出一点异样的动静他都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而现在，我和灼华一进门，他锐利的目光就几乎没空在我们身上。与其说是护卫，倒更像是监视者一样。
但是月殇尊者并没有介怀他的存在，反而自然地坐下，还招待我们一同落座。除了朱辞，他厉声喝住:“你给我跪着。”
“老头儿，别这么凶嘛，我们来是想请你帮帮这个孩子的，他只是想回家罢了。”我起身准备扶住朱辞，却看到怒目瞪眼的月殇尊者，他的眼神仿佛能在我身上烫出个洞来。
“臭丫头，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但是他今日必须拜我为师！”
“哈？”在场的皆为之一惊。
我只知念回灯的由来，是寄托对远行之人的思念，却不清楚它的演变和其他寓意。那些泛黄的念回灯里掺杂着很多其他色彩的天灯，有一盏金灯尤为显眼，上面用朱笔写着隽永飘逸的两个字，但并不是魔族的字。
第一个看着好像是“桃”字，第二个我是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也不知何时，身旁的灼华突然没了身影。是我看得太痴迷了，隐约好像听见他说要去买什么东西，我本想着在原地等候，却被忽然骚动的人群推搡到别处去了。
我的衣裙似乎被谁扯动了，凭着感觉看去捕捉到一个瘦弱的白色身影，我立马追上去。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死胡同里。
借着天灯发出的微弱烛光，依稀可见一个白色的团影缩在箱子后面，不停地颤抖着。
为了保守起见，我悄悄靠近的同时，一只手上准备着防范的动作。在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我才看到箱子后的人，原来是个穿白衣的孩子蹲在这儿。
此时他正警惕地盯着我，嘴角挂满了碎屑，手上还捧着一小块未吃完的糕饼。他的眼睛，一时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夭夭。
“你……是凡人？”
听我一问，小孩立即把糕点朝我扔来，趁着我躲避的空挡就要跑，还好我反应快给他施以缚身术，拽着绳子把他往胡同里拉。一个凡间孩子流落魔界，与这里格格不入，而现在城内又在极力搜寻人族的踪迹，他一出去很容易就会被抓起来的。
“放开我！”这小孩个头虽小，力气倒挺大，不停地挣扎着，我都快被他拖着走了。
“外面在抓你，但是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试图安抚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酥糖分给他，小孩果然安分了些，我又继续问他:“你是怎么进来魔族的？”
似乎是触及到他的伤心事，小孩有些委屈，眼睛里泪汪汪的:“一群要吃人的怪物抓我来的，之后修真界的大哥哥们过来救了我，我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可后来我和大哥哥们走散了，遇到个老头儿，他说自己也是修真者，把我带回家后却关起来好几天。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逃出来，却错过了真人哥哥们回去的时间，我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小孩抽抽噎噎地讲完自己的经历，最后眼巴巴地问我:“姐姐，你的法术和那些真人们的一样，那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我的缚身术就是按照人族修真术学的，看样子潜入魔族的那帮人就是修真者。
“很抱歉，我做不到哦。你先和我说说那个老头儿什么样，也许他能帮助你。”我猜测他遇到的老头儿应该是月殇尊者，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在魔族生活的修真者。
“紫衣长袍，白发碧眼，灰白的胡子这么长。”小孩给我比划着，随即又质疑道:“可是那个老头儿总是凶我，还把我关起来，他会帮我吗？”
“他是这里唯一能帮你的人，我保证。”
我给他松了绑，并在他眉间画一红印，那是专属于魔族的印记，这样他的身份应该就不会轻易被发现了。
也不知道灼华跑去哪里了。
接着，这个叫朱辞的小孩，乖乖地被我牵着手，随我来到热闹的集市里，在这个魔族人来人往的街道里，他还会显得紧张不安。
毕竟，这里是魔族的地盘，除了堕魔族人外表和凡人无异外，其余普通魔族民众都是其貌不扬行为怪异的。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总算遇到了找我找疯了的灼华。
他的脸色因为着急寻找而涨红，嘴里喘着粗气，看样子跑了很远的路。“我不是叫你原地等我吗？把你弄丢了都要急疯我了！这小孩儿是谁？”
我把前因后果都与灼华说了，才抚平他焦灼的情绪。
“那现在只能把他送到月殇尊者那里去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我无奈地看着朱辞，他的手里出了好多汗。
“那不如我吃了他吧！上古妖族可是最喜欢人味了！”灼华一把拽过来小孩，恶狠狠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吓得朱辞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灼华也不及应对这种状况，凡人孩子不经吓，还难哄。
路人纷纷向我们递来鄙夷的目光。
怪老头儿的住处我只去过一次，还是前两年偷偷跟踪去的，当时踩了点以后在城区转了好大一圈才回的宫，现在要我再去准确地找到还是很难的。
听叔父说，原本为月殇尊者安排了宫内顶好的住处，他却果断拒绝了，后来又与大巫祭享有同等待遇在宫外安排个近点的宅子，他依然不肯。只说喜欢偏僻人少的环境，就连府上的仆人也没几个。
真的是个怪老头儿。
朱辞也说记不清路，我们只得在街上瞎逛，不过过程也不算太坏，一路上我们还不忘吃饱喝足，好不惬意。
直到……
面馆里，我看着朱辞把一碗面汤都喝干净，心满意足地对我扬起笑脸时，我却僵硬着表情。
“你怎么还没有走？”
小孩的身后，走来那个紫衣长袍的灰胡子老者，一脸的震惊，语气有些不满。
我怕月殇尊者又要教训小孩儿，连忙起身迎接他:“老头儿你来的正巧，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月殇尊者微微惊愕，目光在周围很快地扫视一番，四周都是些吃饭的客人，随即沉声说道:“先随我回府，而后再议。”
我第一次来月殇尊者的府上做客，给我的感觉就是，真的很冷清很偏僻，地方也比大巫祭的府邸小多了。
府上的仆人数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一个负责洗衣做饭，一个负责端茶送水，一个负责打扫庭院，还有一个一身护卫装扮的人，我很熟悉的，常季侍卫长的兄长常青。
常青是我叔父特意安排在月殇尊者身边的，每次我上课的日子里他都会跟着月殇一起进宫，然后在景春宫门外静静侯着，若是出一点异样的动静他都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而现在，我和灼华一进门，他锐利的目光就几乎没空在我们身上。与其说是护卫，倒更像是监视者一样。
但是月殇尊者并没有介怀他的存在，反而自然地坐下，还招待我们一同落座。除了朱辞，他厉声喝住:“你给我跪着。”
“老头儿，别这么凶嘛，我们来是想请你帮帮这个孩子的，他只是想回家罢了。”我起身准备扶住朱辞，却看到怒目瞪眼的月殇尊者，他的眼神仿佛能在我身上烫出个洞来。
“臭丫头，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但是他今日必须拜我为师！”
“哈？”在场的皆为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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