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北妖患

    故事发生在明朝的不知什么时候，那时候人已经很厉害了，厉害到很少有妖敢闹事了。

    然大明盛世也不太平，都城之内竟有妖患！

    事情发生在大明都的城北，都城中百姓居住最密集的地方。

    那时正值中秋佳节，故虽事发于夜半，可仍有不少城中居民目击了那惊悚的一幕。

    都城之中无小事，禁军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了事发地点一带的街巷。

    事发紧急，又是天子脚下，各路大内高手齐出，将案发现场围得水泄不通；火把一支接一支，将一片街区照得灯火通明，仿佛白昼。

    ……

    “陛下。”

    宫城之内，一身形低矮却精壮之人跪于长阶之下，双手平举，似在呈送什么要紧物件。

    月光之下，隐隐可见此人身着蟒袍，腰间挎一柄弯月金刀；胡茬凌乱的一张脸上别无其他表情，唯有冷漠与坚毅，赫然是锦衣卫指挥使，蒋大人！

    锦衣卫指挥使，虽位列朝堂正三品，却拥有无与伦比的特权，行事极度自由，即使是朝中一品大员，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而能让他跪拜的，整个大明也只有那一人……

    “陛下，臣深夜急奏，惊扰圣上安寝，罪该万死，然……”

    “蒋爱卿，何事禀报，但说无妨。”

    皇上已然发话，蒋指挥使便也不再拖沓，将城北之事据实禀报。

    案情简单，无需多言。

    城北一男子夜半于街巷中遭遇袭击，身受重伤，幸得巡城校尉带人出手援救，保住了性命。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案子却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重视，甚至要由锦衣卫之主蒋指挥使亲自向皇上禀报，只因那伤人者……

    “妖类伤人？”皇上似有一丝诧异，“确是妖类？不会是歹人犯案，冒充妖物以怪力乱神？”

    “若是寻常凶案，微臣岂敢惊动陛下？”

    蒋大人自知口说无凭，便再度托举手中证物，竟是一缕闪烁着妖冶绿光的毛发。

    皇上面色不太好看，似乎陷入了沉思。

    妖类，千年之前，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如今……

    千年太久远，久远到，那千年之前的世界与如今的大明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今时今日，虽然祭祀与避讳仍必不可少，可普天之下又有几人，真正相信鬼神之说？

    “我大明的天下，由不得妖类翻身。蒋爱卿，速派得力干将彻查此案，缉拿作乱妖物。必要之时，可调动城中一切兵力，包括禁军三大营。”

    “臣愿保荐一人，或可立下奇功。”

    “何人？”

    ……

    相比于案发现场灯火通明的繁忙景象，仅一街之隔的无名胡同就显得冷清许多，不见半个人影，更没有一丝火光。

    只是，这样的一条无人关注的无名胡同，却存在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异象。

    这条胡同被拦腰截断了！

    这并不是说在胡同中间有什么障碍物把它隔成两节，或者是中间有裂缝将其分成两段。

    而是说，在那条胡同小路的正中间，空间都被扭曲了。

    阴暗的胡同不见灯火烛芒，仅仅有月华落下。可那扭曲太过诡异，范围奇大，即使只有月芒的映照，也格外醒目。

    原本沉重坚硬的青砖砾石漂浮在半腰高的地方，本该棱角分明的条状青砖此刻却如同泥块一般在半空随意的扭曲变形，伴随着照射而下的月光，在一个球状的空间中缓缓舞动，仿佛那里有个无形的浮空水球，托起了那些游鱼般的砖块。

    飒飒飒飒～

    胡同口上方的树冠中，隐隐有异动。

    嗖～

    枝头树叶被戾风划破，散落一地碎屑。

    一身形矫健的男子自枝头疾行而过，将胡同中的异象尽收眼底。

    那一片扭曲的空间诡异非常，四周有种隐隐的力量将周遭事物向其中拖拽，他不能在那附近停留太久。

    “这，这是！大明都之内，竟有此等异象……”

    自枝头疾行而过查看异象的，正是锦衣卫的新晋总旗，江海平。

    江海平调任锦衣卫总旗不久，便受命调查城北妖类伤人案。

    在此前二十年的人生中，江海平从来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甚至临行前，江海平都没有想过他真的要去调查什么妖魔。他心中认定，所谓妖类伤人，不过是有人扮做怪物，意欲混淆视听。

    虽然妖魔的传说贯穿整个华夏大地数千年的历史，上古先人对此似乎更是深信不疑，可是……

    那终究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至少千年以来，从未留下过真凭实据。而大明，离那上古的神话时代已经太遥远了，遥远到很多事情都模糊不清了。

    可如今，眼前的异象已绝非人所能左右，俨然超出了常理。实事就是如此，那匪夷所思的超常力量，就摆在他眼前。

    “妖类，真的存在？”江海平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