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命数如织，当为磐石
宁远城，楚府。
深宅大院之中，楚溪看着榻上昏迷的裴虎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醉仙居比试已经结束，当时李彦与林斌扬长而去，只剩下楚溪收拾残局。
自然，萧媚儿的寿辰也不了了之，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去。
回到家后，与上次牛家兄弟被逐出宁远城时不同，楚溪并未发怒，他的脸色反而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正是这份平静，让他仿佛一座压抑着爆发的火山口，一旦喷发出来，后果几乎不可想象。
旁边伺候的家丁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楚溪，有无妄之灾落到头上。
刚刚，已经有两个家丁由于进门先迈的左脚，被打断了脊梁。有三个家丁因为进门先迈的右脚，被打断了双腿。
良久，楚溪才开口说道：
“把胡管家找过来，然后再找个大夫来。”
家丁擦了擦头顶的汗，不迭点头，慌忙出门去了。
没多久，急匆匆脚步声响起，胡万走到跟前，对楚溪说道：
“少爷，您找我？”
“裴护院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胡万点点头，还未等他回答，就听得楚溪开口说道：
“我刚刚去面见了父亲大人。”
胡万悚然一惊，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爷的闭关，现在结束了吗？”
“没有，他仍然卡在神藏期一重的阶段，要想突破到二重，还需要一些时日。”
“那，老爷的意思怎么说？”
“父亲值此关头，不愿多事，让我自行处理就好。”
说罢，他对胡万交代道：
“你从账上支五千两银子，给贾富送去。三天之内，我要这个姓严的暴毙身亡。”
胡万点点头，告别楚溪，径直出门向贾富家走去。
楚溪看着胡万的背影，喃喃说道：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
李彦在长安街上行走，身后背着林斌赠送的白虹贯日剑，腰里悬着六扇门配备的斩风刀，见谁打招呼都笑得露出八颗白牙。
这柄剑重达十几斤，长四尺有余，配着乌木剑鞘，神光内敛，藏而不露。
据林斌介绍，这柄剑是前场著名铸剑大师陆鸦九的作品之一，采用上好的百炼精钢，掺杂了核桃大小的天外陨铁，入手沉重，锋锐无比。前朝那位勇冠三军的侯爷当偏将时，佩戴的就是这柄利剑，第一战便阵斩三百一十五人，可谓是凶戾之极。
林斌把白虹贯日剑交给李彦后，反复叮嘱此剑不可久佩，否则容易戾气冲昏头脑，酿成祸端。
李彦口上答应，心里却乐开了花。能随时随地提供戾气的剑，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负担，但是对自己来说，却没啥可担忧的，这部分戾气存在大鼎之中，反而能增加残灵附体时的伤害。
斩风刀虽然锋利，但是过于轻便。而从韦忠那里缴获的价值百两的镔铁雪花刀虽然沉重，在当时自己看来也相当锋利，但与白虹贯日剑相比，就远远不如了。
毕竟当时自己也看的清清楚楚，这柄剑切瓮金锤就跟切豆腐似的，轻轻一划就切成了两半。
走到街中，李彦漫不经心的看着来往的行人，打算去薛冰的面摊再坐一会儿。
作为三教九流之地的聚集点，这种小摊反而是打听消息最为灵便的地方。
大约还差几十步就要到薛冰的摊前，李彦忽然发现这条街又开了个新的摊子。
与往常相比，这里新开了一个卦摊，一支竹竿挑起四个大字，“铁口直断”。
李彦心中沉吟，当日与王药刚来宁远城时，永乐街上就曾瞧见一个卦摊，没想到这条街又多了一个，这是开分店了？
目光刚刚扫过，卦摊后面就闪出来一位老者，手捋短须，眼罩黑纱，踱步前来，对李彦做了个揖。
“老先生这是何意？”
“严巡捕做的好大事情，传遍了宁远城，老朽没有什么能送给严巡捕的，也就这门算卦的手艺还算过得去。如果严巡捕不嫌弃，老朽愿意为严巡捕免费算上一卦。”
李彦笑了笑，婉言谢绝道：
“多谢老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算了吧。”
“严巡捕是信不过老朽的卦术？不是老朽自夸，我虽然患有眼疾，但要论前程姻缘，可比谁看的都准，命数如织，自有天定，走南闯北几十年，我勉强能窥天数一角。”
老者忽然上前，紧紧握住了李彦的手。
“命数如织，当为磐石。我的命，只能握在我的手中。要是老天爷要摆布我，我就去挠老天爷的咯吱窝。”
李彦哈哈大笑，缓慢但坚定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掌。
“既如此，搅扰巡捕了，巡捕勿怪。”
老者弯腰道歉，忽然间似乎站立不稳，向着李彦直戳戳倒来，下意识的伸出手要去抓李彦肩膀。
李彦脚步一转，已经稳稳把住了老者的双臂，他将老者扶正，温言说道：
“老先生走路小心些，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不必了，年纪大了，刚刚头忽然晕了一下，给巡捕大人添麻烦了。”
老者道了个歉，又回到了卦摊后面。
李彦摆摆手，表示毫不介意，他从人群中穿过，直接走到薛冰面摊前，跟薛冰打招呼道：
“薛老板生意兴隆啊，最近永乐街来了不少新面孔啊。”
“新面孔？”
薛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是那边那个算卦的老丈啊。”
李彦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来，对薛冰说道：
“写着铁口直断的那个。”
薛冰眉头皱了起来，他把一碗面端给刚来的客人，对李彦说道：
“带我过去看看。”
李彦领着薛冰信步走去，他拨过人群，几步迈出，就到了刚刚的卦摊前。
刚刚还打着铁口直断招牌的卦摊，现在只剩下一片空地。
“这是怎么回事？”
薛冰想了想，对李彦询问道：
“你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
“我得罪的人还少吗？”
李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苦笑道。刚来宁远城没几天，从牛家到楚家和萧家，通通得罪了个遍。
“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彦把之前的事情一说，薛冰松了口气，对李彦说道：
“没交出生辰八字，应该问题不太大。”
“怎么了，生辰八字有什么问题么？”
李彦有些奇怪的问道。
“宁远城只有一个卦师，那就是永乐街上的那位。十算九灵，有他在宁远城一天，就没有其他卦师敢在宁远城开摊。”
李彦回想了一下，每次去永乐街，那名卦师前面确实排着长长的队伍。
“而你遭遇的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遇到神秘卦师算卦的话，如果透露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没多久，就会莫名其妙的暴毙。”
“有人暗算我？”
李彦猛然惊觉，幸好自己警惕性高，当时没有透露生辰八字。
“总而言之，你以后小心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得罪的人这么多，没准哪一天忽然暴毙街头，我一点也不稀奇。”
薛冰提醒了一句，嘴角微微翘起，友善中带着些许嘲笑，仿佛在说“你也太能惹事了”。
李彦谢过薛冰，逛街的兴致也没有了，一路前往六扇门总部寻找凌冲。
“凌大哥呢？”
李彦闯进六扇门议事厅，这里是凌冲的办公场所。每次有重大行动时，往往各个司都在这里商议。
“李兄弟来啦，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凌冲从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来，眼圈深陷，似乎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般。
“凌大哥你这是？”
李彦见到凌冲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几天你们捕风司走街串巷查访了不少线索，我在根据卷宗一一对照，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出来。诺，那就是冷无情他们几个交上来的报告。”
“原来捕风司查访到什么消息还要写书面报告的么？”
李彦大汗，自己这权捕头似乎上任以来就顾着喝茶吃面，斗殴打人了，一份正经报告没写出来过。
“你以为呢？”
凌冲笑着撇撇嘴，对自己这个小兄弟有些无语。
“先不说这个，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凌冲主动开口询问道。
“哦对，凌大哥，过往的卷宗里，有没有提到神秘卦师的事？”
“神秘卦师？那是什么东西？”
凌冲有些疑惑。
李彦将之前的事情一说，凌冲面色严肃，对李彦说道：
“走，跟我去案牍库。”
他领着李彦一路到案牍库，抽出一袋贴着封条的卷宗来，又回到议事厅，将里面的卷宗一一拆开查阅。
“大宁隆庆十三年，田子坊石永贵于家中突然暴毙，面色惊恐，心脉俱碎，疑似被左道之术暗害。”
“大宁隆庆十五年，柏寒坊陈东一家三口死于静室，身长红毛，面色铁青。卧室门窗紧锁，无任何痕迹残留。”
“大宁隆庆十六年，烛龙坊林青夫妻二人死于家中，林嗣被利器划出多道伤口，分布于咽喉、心室……其妻叶氏身无伤痕，手执利剪，面色发青……经查，林嗣身上伤口与其妻手中利剪相吻合。”
李彦在旁边站着观看，看到第三份卷宗时，凌冲忽然将其抽出来放到一边。
看到李彦疑惑的眼神，凌冲解释道：
“林家的这份卷宗与卦师关系不大。”
随后，凌冲整理出一沓卷宗，对李彦说道：
“这些都是和你说的那个算卦的有关的卷宗，你看看，发现什么了没有。”
李彦哗哗翻看着卷宗，面色越来越凝重，终于停止了翻阅。
“这些暴毙而亡的人，死前除了遭遇卦师，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他们不是与楚家有利益纠纷，就是与贾富犯过口角之争。”
“那个神秘卦师，很可能就是贾富假扮的！”
深宅大院之中，楚溪看着榻上昏迷的裴虎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醉仙居比试已经结束，当时李彦与林斌扬长而去，只剩下楚溪收拾残局。
自然，萧媚儿的寿辰也不了了之，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去。
回到家后，与上次牛家兄弟被逐出宁远城时不同，楚溪并未发怒，他的脸色反而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正是这份平静，让他仿佛一座压抑着爆发的火山口，一旦喷发出来，后果几乎不可想象。
旁边伺候的家丁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楚溪，有无妄之灾落到头上。
刚刚，已经有两个家丁由于进门先迈的左脚，被打断了脊梁。有三个家丁因为进门先迈的右脚，被打断了双腿。
良久，楚溪才开口说道：
“把胡管家找过来，然后再找个大夫来。”
家丁擦了擦头顶的汗，不迭点头，慌忙出门去了。
没多久，急匆匆脚步声响起，胡万走到跟前，对楚溪说道：
“少爷，您找我？”
“裴护院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胡万点点头，还未等他回答，就听得楚溪开口说道：
“我刚刚去面见了父亲大人。”
胡万悚然一惊，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爷的闭关，现在结束了吗？”
“没有，他仍然卡在神藏期一重的阶段，要想突破到二重，还需要一些时日。”
“那，老爷的意思怎么说？”
“父亲值此关头，不愿多事，让我自行处理就好。”
说罢，他对胡万交代道：
“你从账上支五千两银子，给贾富送去。三天之内，我要这个姓严的暴毙身亡。”
胡万点点头，告别楚溪，径直出门向贾富家走去。
楚溪看着胡万的背影，喃喃说道：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
李彦在长安街上行走，身后背着林斌赠送的白虹贯日剑，腰里悬着六扇门配备的斩风刀，见谁打招呼都笑得露出八颗白牙。
这柄剑重达十几斤，长四尺有余，配着乌木剑鞘，神光内敛，藏而不露。
据林斌介绍，这柄剑是前场著名铸剑大师陆鸦九的作品之一，采用上好的百炼精钢，掺杂了核桃大小的天外陨铁，入手沉重，锋锐无比。前朝那位勇冠三军的侯爷当偏将时，佩戴的就是这柄利剑，第一战便阵斩三百一十五人，可谓是凶戾之极。
林斌把白虹贯日剑交给李彦后，反复叮嘱此剑不可久佩，否则容易戾气冲昏头脑，酿成祸端。
李彦口上答应，心里却乐开了花。能随时随地提供戾气的剑，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负担，但是对自己来说，却没啥可担忧的，这部分戾气存在大鼎之中，反而能增加残灵附体时的伤害。
斩风刀虽然锋利，但是过于轻便。而从韦忠那里缴获的价值百两的镔铁雪花刀虽然沉重，在当时自己看来也相当锋利，但与白虹贯日剑相比，就远远不如了。
毕竟当时自己也看的清清楚楚，这柄剑切瓮金锤就跟切豆腐似的，轻轻一划就切成了两半。
走到街中，李彦漫不经心的看着来往的行人，打算去薛冰的面摊再坐一会儿。
作为三教九流之地的聚集点，这种小摊反而是打听消息最为灵便的地方。
大约还差几十步就要到薛冰的摊前，李彦忽然发现这条街又开了个新的摊子。
与往常相比，这里新开了一个卦摊，一支竹竿挑起四个大字，“铁口直断”。
李彦心中沉吟，当日与王药刚来宁远城时，永乐街上就曾瞧见一个卦摊，没想到这条街又多了一个，这是开分店了？
目光刚刚扫过，卦摊后面就闪出来一位老者，手捋短须，眼罩黑纱，踱步前来，对李彦做了个揖。
“老先生这是何意？”
“严巡捕做的好大事情，传遍了宁远城，老朽没有什么能送给严巡捕的，也就这门算卦的手艺还算过得去。如果严巡捕不嫌弃，老朽愿意为严巡捕免费算上一卦。”
李彦笑了笑，婉言谢绝道：
“多谢老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算了吧。”
“严巡捕是信不过老朽的卦术？不是老朽自夸，我虽然患有眼疾，但要论前程姻缘，可比谁看的都准，命数如织，自有天定，走南闯北几十年，我勉强能窥天数一角。”
老者忽然上前，紧紧握住了李彦的手。
“命数如织，当为磐石。我的命，只能握在我的手中。要是老天爷要摆布我，我就去挠老天爷的咯吱窝。”
李彦哈哈大笑，缓慢但坚定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掌。
“既如此，搅扰巡捕了，巡捕勿怪。”
老者弯腰道歉，忽然间似乎站立不稳，向着李彦直戳戳倒来，下意识的伸出手要去抓李彦肩膀。
李彦脚步一转，已经稳稳把住了老者的双臂，他将老者扶正，温言说道：
“老先生走路小心些，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不必了，年纪大了，刚刚头忽然晕了一下，给巡捕大人添麻烦了。”
老者道了个歉，又回到了卦摊后面。
李彦摆摆手，表示毫不介意，他从人群中穿过，直接走到薛冰面摊前，跟薛冰打招呼道：
“薛老板生意兴隆啊，最近永乐街来了不少新面孔啊。”
“新面孔？”
薛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是那边那个算卦的老丈啊。”
李彦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来，对薛冰说道：
“写着铁口直断的那个。”
薛冰眉头皱了起来，他把一碗面端给刚来的客人，对李彦说道：
“带我过去看看。”
李彦领着薛冰信步走去，他拨过人群，几步迈出，就到了刚刚的卦摊前。
刚刚还打着铁口直断招牌的卦摊，现在只剩下一片空地。
“这是怎么回事？”
薛冰想了想，对李彦询问道：
“你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
“我得罪的人还少吗？”
李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苦笑道。刚来宁远城没几天，从牛家到楚家和萧家，通通得罪了个遍。
“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彦把之前的事情一说，薛冰松了口气，对李彦说道：
“没交出生辰八字，应该问题不太大。”
“怎么了，生辰八字有什么问题么？”
李彦有些奇怪的问道。
“宁远城只有一个卦师，那就是永乐街上的那位。十算九灵，有他在宁远城一天，就没有其他卦师敢在宁远城开摊。”
李彦回想了一下，每次去永乐街，那名卦师前面确实排着长长的队伍。
“而你遭遇的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遇到神秘卦师算卦的话，如果透露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没多久，就会莫名其妙的暴毙。”
“有人暗算我？”
李彦猛然惊觉，幸好自己警惕性高，当时没有透露生辰八字。
“总而言之，你以后小心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得罪的人这么多，没准哪一天忽然暴毙街头，我一点也不稀奇。”
薛冰提醒了一句，嘴角微微翘起，友善中带着些许嘲笑，仿佛在说“你也太能惹事了”。
李彦谢过薛冰，逛街的兴致也没有了，一路前往六扇门总部寻找凌冲。
“凌大哥呢？”
李彦闯进六扇门议事厅，这里是凌冲的办公场所。每次有重大行动时，往往各个司都在这里商议。
“李兄弟来啦，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凌冲从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来，眼圈深陷，似乎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般。
“凌大哥你这是？”
李彦见到凌冲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几天你们捕风司走街串巷查访了不少线索，我在根据卷宗一一对照，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出来。诺，那就是冷无情他们几个交上来的报告。”
“原来捕风司查访到什么消息还要写书面报告的么？”
李彦大汗，自己这权捕头似乎上任以来就顾着喝茶吃面，斗殴打人了，一份正经报告没写出来过。
“你以为呢？”
凌冲笑着撇撇嘴，对自己这个小兄弟有些无语。
“先不说这个，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凌冲主动开口询问道。
“哦对，凌大哥，过往的卷宗里，有没有提到神秘卦师的事？”
“神秘卦师？那是什么东西？”
凌冲有些疑惑。
李彦将之前的事情一说，凌冲面色严肃，对李彦说道：
“走，跟我去案牍库。”
他领着李彦一路到案牍库，抽出一袋贴着封条的卷宗来，又回到议事厅，将里面的卷宗一一拆开查阅。
“大宁隆庆十三年，田子坊石永贵于家中突然暴毙，面色惊恐，心脉俱碎，疑似被左道之术暗害。”
“大宁隆庆十五年，柏寒坊陈东一家三口死于静室，身长红毛，面色铁青。卧室门窗紧锁，无任何痕迹残留。”
“大宁隆庆十六年，烛龙坊林青夫妻二人死于家中，林嗣被利器划出多道伤口，分布于咽喉、心室……其妻叶氏身无伤痕，手执利剪，面色发青……经查，林嗣身上伤口与其妻手中利剪相吻合。”
李彦在旁边站着观看，看到第三份卷宗时，凌冲忽然将其抽出来放到一边。
看到李彦疑惑的眼神，凌冲解释道：
“林家的这份卷宗与卦师关系不大。”
随后，凌冲整理出一沓卷宗，对李彦说道：
“这些都是和你说的那个算卦的有关的卷宗，你看看，发现什么了没有。”
李彦哗哗翻看着卷宗，面色越来越凝重，终于停止了翻阅。
“这些暴毙而亡的人，死前除了遭遇卦师，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他们不是与楚家有利益纠纷，就是与贾富犯过口角之争。”
“那个神秘卦师，很可能就是贾富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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