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几人总算进了济城，刚过来门就见些人瘫坐一团或站成一群，各个面黄肌瘦，破布烂衣，老旧的街巷周围没什么商贩店家，还都关着门，正值饭点却闻不到一点饭味，也看不到炊烟，到处飘荡着臭污水味和腐烂味，怕是老鼠来了都得嫌弃。
王飘左看看右悄悄，虽然这种景象饥荒闹得厉害时他也没少见，但他毕竟是来这寻出路的，所以还是担心起来，怕整个济城也都没粮了。
许大汉顺着街道指着前面“咱们还是到前面看看吧。”
小二猫走前好好整了自己的头发，将辫子给瓜皮帽里藏好了，王飘看他这样，就问他：“二猫哥，之前一路上我就好奇，你为啥一直留着辫子不减啊，我听我爹说他年轻那会儿只要进了城，被官兵逮着就立马给剪了，你咋就不剪？而且衣服看着也怪。”
小二猫一听聊这个，立马来了精神“我呀，就是以前给戏班子时，经常羡慕那些台底下的老爷们的打扮，他们总是带个瓜皮帽，梳着油亮的大长辫，还穿着顶好的绸缎衣服，我就想着，等我长大了我也就这么穿，哪怕现在大清亡了我的衣服也薄我也想穿。”
许大汉笑个不停接话到：“你可甭提了，咱们现在也就这样，穿的再好还不是饿着肚子，你可别跟那些个落魄的八旗崽子们学坏了，家底卖光了还玩鸟呢！”
“那我不管，反正我这样穿着高兴！”
说完还又敲起快板唱：“
哥儿本是个飘摇人，
最爱那市井街巷深，
看那东边烟火灯笼挂，
还瞅着西边千家歌声悠扬扬，
平生只要潇洒乐志无忧无烦无哭闹，
那管这柴米油盐催人似火烧，
爷啊爷，
你别笑我只顾前头不顾尾，
今天吃饱了明儿个又求谁！
我命里无富无贵苦命鬼，
好歹要个生前开心快乐死后也无愧……”
小二猫蹦跳地唱个没完，王飘和李河山跟着捧两句，许大汉无奈的摇着头，笑呵呵的听他们闹腾。
再往城内走了不知道多久，人逐渐多了起来，也能看见几家商铺，卖着烟，盆扫帚，锅碗各种东西，瞅了好一阵，才在不远处找着个卖烧饼的，过去问了价，竟然要八十多一个。
许大汉马上跟他盘起价来，烧饼老板半哭半嚷地回着：“诶呀！哥我跟你说，现在的东西一天一个价，今天八十，明个说不得就百来块了，更何况我这还是卖吃的。外面闹饥荒，城里又到处抓人当兵和抢粮的，还各种收税，别说这婚丧嫁娶了，就连什么用刀税，用绳税，扫地税，摆摊税，杀猪税……马上就连走路都得收税了！还一收就收个好几年份的！收上去的钱全给买抢子儿了！”周边的人听了有的哭，有的劝，有的骂个不停。
王飘一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都开始怪骂到现在这世道乱的一塌糊涂，压根就没活路了。
可骂归骂，饭又不能不吃，最后几个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一凑，总算买了个烧饼分着吃了，勉强冲了饥。
几人吃完了问了别人路，就准备往城中心走，想去找点活干，但是又害怕被抓去当兵，所以走过后又只好在附近徘徊，左顾右盼的观察着附近，生怕突然冒出几个拿着枪的人。
几人找了好久，问了好几家店铺，硬是找不到一铺招工的，走到了一家米铺，老板正准备赶人，王飘却瞧见店里一衣衫褴褛的人正趁着店老板跟许大汉他们说话时偷米。
“你干嘛呢！”王飘朝那人大吼一声。
那人听到王飘吼叫声马上用布包起大把米就赶紧跑，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王飘就紧跟着跑了过去，李河山也马上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王飘在那人身后紧追不舍，眼看着那人跑进了他们刚才过来的那条道，王飘记着那条路只有进入了就只有拐弯后朝南的一条道，王飘马上绕了路去路口堵截，躲在路口的拐弯处，直到那人跑出来后就一把扑了上去，直接将人扑的狠栽在地上。
那人不停挣扎，可偏偏王飘劲大的很，一抓住他就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人脑子马上一转，干脆不挣扎了，直接说道：“诶！我说小兄弟啊，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你看我饿得连你个孩子都挣不脱了，我看你们也是打外边来的吧，刚还在米铺找活，咱们就都是可怜人呐！”
王飘听着反倒不心软，以前在村里时，只要一捉着偷吃的人，大家都往死里打，直接活活打死的都有的是，毕竟这时的人被偷一口吃的，就会直接饿死。早些年他还会可怜那些人，后来连吃人的事他也见过了，就再也没可怜过谁了。
“你少糊弄我！既然知道我们也是外面来的，怎么我们就能去找活干，你就在这里偷东西！还想让我可怜你！”王飘气愤的反驳他，手也勒越紧，疼得那人哇哇叫了起来。
“等等！等等！我……我，我把我偷的米分你些，你放过我行不行？”
王飘愣了一下，他确实很想要些米来，毕竟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又要饿上多久，可他不敢偷抢，现在这人说要给他米，可毕竟米是这人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要了的话算什么。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想清楚，他的肚子就叫了起来，饥饿感涌上心头，他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那人将米分给了他一半，他用口袋里的汗巾包好，小心的藏进衣服里，顺着那人逃跑时的路走了回去。
王飘左看看右悄悄，虽然这种景象饥荒闹得厉害时他也没少见，但他毕竟是来这寻出路的，所以还是担心起来，怕整个济城也都没粮了。
许大汉顺着街道指着前面“咱们还是到前面看看吧。”
小二猫走前好好整了自己的头发，将辫子给瓜皮帽里藏好了，王飘看他这样，就问他：“二猫哥，之前一路上我就好奇，你为啥一直留着辫子不减啊，我听我爹说他年轻那会儿只要进了城，被官兵逮着就立马给剪了，你咋就不剪？而且衣服看着也怪。”
小二猫一听聊这个，立马来了精神“我呀，就是以前给戏班子时，经常羡慕那些台底下的老爷们的打扮，他们总是带个瓜皮帽，梳着油亮的大长辫，还穿着顶好的绸缎衣服，我就想着，等我长大了我也就这么穿，哪怕现在大清亡了我的衣服也薄我也想穿。”
许大汉笑个不停接话到：“你可甭提了，咱们现在也就这样，穿的再好还不是饿着肚子，你可别跟那些个落魄的八旗崽子们学坏了，家底卖光了还玩鸟呢！”
“那我不管，反正我这样穿着高兴！”
说完还又敲起快板唱：“
哥儿本是个飘摇人，
最爱那市井街巷深，
看那东边烟火灯笼挂，
还瞅着西边千家歌声悠扬扬，
平生只要潇洒乐志无忧无烦无哭闹，
那管这柴米油盐催人似火烧，
爷啊爷，
你别笑我只顾前头不顾尾，
今天吃饱了明儿个又求谁！
我命里无富无贵苦命鬼，
好歹要个生前开心快乐死后也无愧……”
小二猫蹦跳地唱个没完，王飘和李河山跟着捧两句，许大汉无奈的摇着头，笑呵呵的听他们闹腾。
再往城内走了不知道多久，人逐渐多了起来，也能看见几家商铺，卖着烟，盆扫帚，锅碗各种东西，瞅了好一阵，才在不远处找着个卖烧饼的，过去问了价，竟然要八十多一个。
许大汉马上跟他盘起价来，烧饼老板半哭半嚷地回着：“诶呀！哥我跟你说，现在的东西一天一个价，今天八十，明个说不得就百来块了，更何况我这还是卖吃的。外面闹饥荒，城里又到处抓人当兵和抢粮的，还各种收税，别说这婚丧嫁娶了，就连什么用刀税，用绳税，扫地税，摆摊税，杀猪税……马上就连走路都得收税了！还一收就收个好几年份的！收上去的钱全给买抢子儿了！”周边的人听了有的哭，有的劝，有的骂个不停。
王飘一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都开始怪骂到现在这世道乱的一塌糊涂，压根就没活路了。
可骂归骂，饭又不能不吃，最后几个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一凑，总算买了个烧饼分着吃了，勉强冲了饥。
几人吃完了问了别人路，就准备往城中心走，想去找点活干，但是又害怕被抓去当兵，所以走过后又只好在附近徘徊，左顾右盼的观察着附近，生怕突然冒出几个拿着枪的人。
几人找了好久，问了好几家店铺，硬是找不到一铺招工的，走到了一家米铺，老板正准备赶人，王飘却瞧见店里一衣衫褴褛的人正趁着店老板跟许大汉他们说话时偷米。
“你干嘛呢！”王飘朝那人大吼一声。
那人听到王飘吼叫声马上用布包起大把米就赶紧跑，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王飘就紧跟着跑了过去，李河山也马上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王飘在那人身后紧追不舍，眼看着那人跑进了他们刚才过来的那条道，王飘记着那条路只有进入了就只有拐弯后朝南的一条道，王飘马上绕了路去路口堵截，躲在路口的拐弯处，直到那人跑出来后就一把扑了上去，直接将人扑的狠栽在地上。
那人不停挣扎，可偏偏王飘劲大的很，一抓住他就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人脑子马上一转，干脆不挣扎了，直接说道：“诶！我说小兄弟啊，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你看我饿得连你个孩子都挣不脱了，我看你们也是打外边来的吧，刚还在米铺找活，咱们就都是可怜人呐！”
王飘听着反倒不心软，以前在村里时，只要一捉着偷吃的人，大家都往死里打，直接活活打死的都有的是，毕竟这时的人被偷一口吃的，就会直接饿死。早些年他还会可怜那些人，后来连吃人的事他也见过了，就再也没可怜过谁了。
“你少糊弄我！既然知道我们也是外面来的，怎么我们就能去找活干，你就在这里偷东西！还想让我可怜你！”王飘气愤的反驳他，手也勒越紧，疼得那人哇哇叫了起来。
“等等！等等！我……我，我把我偷的米分你些，你放过我行不行？”
王飘愣了一下，他确实很想要些米来，毕竟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又要饿上多久，可他不敢偷抢，现在这人说要给他米，可毕竟米是这人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要了的话算什么。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想清楚，他的肚子就叫了起来，饥饿感涌上心头，他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那人将米分给了他一半，他用口袋里的汗巾包好，小心的藏进衣服里，顺着那人逃跑时的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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