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过一周的时间，“慈善晚会”便准备好了，各个主任，副主任，司令，参谋，委员，指挥官，将军，富商，乡绅，慈善组织的人，甚至是外国传教士和洋人富商也都前来参加。

    这些天王飘不是跟着张少将在公署处理事务，就是跟他回他在外面的洋房里接待客人，一连七天两头跑，张少将不歇他不歇，哪怕张少将让王飘歇他也不。

    王飘自打跟着张少将后，就见识了不少奇特的玩意儿，无论是军队的还是西洋的都没少看，个个都像是金子做的止不住勾他的眼，他自己有空了还忍不住偷偷去摸摸那些电话，煤油灯，电灯，玻璃之类的东西。

    特别是今天的这场“慈善晚会”，更是惊的他魂都要飞了。

    洁净反光的红木铺着的宽敞地面，齐刷刷的像白玉一样墙壁上，排列着如同墙布般的雕刻精美图文的红木板，与室内各类木桌木椅搭配得当，让人看着舒适，天花板硕大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的亮光，将室内每一处角落照的熠熠生辉，通往二楼的雕木楼梯上铺着红丝绒的地毯，大厅中的西洋乐队入神的吹拉弹奏着，钢琴，大提琴，小提琴，大号，小号与交谈声夹在在一起，大厅内的人穿着各有不同，却也都是军装，西服，长袍这三种，喝的东西也只分了两类，分别是茶和红酒。

    王飘穿着军装紧跟在张少将身边，觉得这里的人除了几个脾气大的，其他人都是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就像李河山一样，听着好舒服，特别是那几个洋人，虽然说的都是英文他也听不懂，但对方奇怪的口音却让他听着喜欢，只是对方偶尔说出几句怪腔怪调的中文后就又听着别扭了。

    除了装潢和人们的语调，更让王飘喜欢的还是这些人的穿着，男人的话，身上倒是没多少金银首饰，但衣服的料子却都是一眼就看出来是非常好的，很多人还会梳个大油头，身上散发着木质香调的香水味。而那些女人，打扮的就更不得了，都是穿着光滑的洋缎礼服，画着精美的妆容，头发卷曲，什么鲜花，羽毛，水晶，宝石，金银玉石，恨不得全都安在身上，身上的香水味与胭脂味混在一起，香的很快喘不过气。

    王飘跟着张少将在各种人之间来回穿梭，左边说上几句，右边还不忘碰个杯，既欢快又忙碌。大家捐完了钱，还不忘私底下相互送礼，张少将的人缘不错，没一会儿就有不少人送了东西，他每回都是先推诿，然后再拿一两件要么小，要么相对低调的东西作为礼物收了，事后还不忘回礼对方。

    王飘期间也没少收到别人顺带着送他的东西，虽然跟送张少将的要差很多，却也都是些值钱的玩意儿，乐的王飘嘴都快笑裂了。

    等到天黑了大半晌，晚会的人才接个散了，张少将忙的几天没睡好，撑到现在骨头都快散了，总算能回自家休息了，王飘跟着他坐车回去，张少将先在车内睡了起来，王飘还沉浸在晚会的热闹中，直到一阵吵闹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王飘借着车子的灯光看清街道上的场景，几个士兵围住一个破布衣衫的男人正打骂勒索，王飘收回眼，向车子前面看去，几个拉黄包车的人蹲在马路牙子旁等待客人，王飘瞅着觉得心烦，再次收回目光朝其他方向看去，就瞧着一群乞丐顶着寒风躺在街道上，其中一个横着倒在路边，王飘看了觉得害怕，不用细想他都知道，又是一个冻死或饿死的，要是放在前不久，他可能也要是那副模样，王飘打算低下头，只盯着车坐底下看，耳边就传来阵阵哭丧叫骂声，吵得他头疼，哪怕这些声音他以前早就听惯了。

    王飘干脆不再去看，去听，，直接闭上眼，放空思绪，好像自己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