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王飘陪着张长官在室内喝茶与人闲谈，期间陆续又来了不少人，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察所也由所长亲自来送“抬埋证书”，等的久了，开始听到大批念经的声音，估计是刘财主请的法师们来了，听张长官说，一般大户人家请法师办丧事还要行“报庙”，说的简单点就是直系亲属要到附近的五座庙里大哭一场，回来时还要边喊逝者名号边哭着回来。虽说现在这年头不流行这种装神弄鬼的事，但有些保守派的人还是不管这些条列，往上面打点些钱就继续按着旧俗办了。
张长官听到念佛的声响，再看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到吊唁的时间了，其他人也陆续看了手表或时钟，确实到时间了，张长官领着王飘去停馆用的大堂，叫刘二妮在这儿等着，一群人又兜兜转转，过了几个院子才到大堂，进主院前从一旁候着的管家手中的镶金柳木托盘里拿过白布条或白花，走进大厅里，挨个哀悼吊唁刘老太爷。
王飘看着屋里的情况，刘老太爷的馆椁旁围满了或老或少的一群人，他们都身穿白色丝质的孝服，女的正在哭，男的则不断哀叹，见张长官等众人来了，刘老爷就带着他的几个儿子过来迎接，还一一给他们介绍自己的儿子，估计是想让他们先留个念，以后好来往。
王飘瞅着屋内的棺椁，还是用柏木做的，描金髹漆，看见颇为贵重。
来着都上前哀悼，王飘跟着张长官过去，看了眼棺木内的刘老太爷，跟刘老爷长的差不多，就是更老些，王飘想起张长官说过刘老太爷以前还做过秀才，不过就王飘对他们家的见识来说，这家人一点书香气都没有，多半是买的秀才，毕竟不是所有的“书香世家”出来的人都像李河山他们家那样，家里人不论情性，都多少有点文绉绉的感觉。
刘老太爷要在太阳快下山的时间里下葬，这是道士算出来今个儿最适宜的时辰，不过现在才刚近中午，离太阳下山还有好段时间，等正午时分他们家的女眷还要围在棺旁哭一阵，等哭的差不多了，其他人就去把他们扶起来，然后大家就不哭了，该干嘛干嘛去。
王飘不怎么喜欢棺前哭的这段时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其中没几个人是在真哭，而且真哭的女眷大都是刘老太爷的小姨太太，其中最年轻的才十五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她们都是在为自己要早早守寡而哭，另外为数不多为刘老太爷哭的，怕是只有她的夫人，刘老夫人一个了，刘老夫人跟老太爷年纪差不多，五十多的人了，头发也白了好多，她十四岁时嫁到刘家，坚守妇道十几年，如今把自己丈夫送走了，当让得为他哭一场，不过她估计对刘老太爷并没有过多的感情，只留了几滴泪就回屋休息去了。
王飘陪着张长官吃酒饭，来来往往的人相互敬酒，有的喝上头了还不忘划起拳来，张长官酒量好，倒没那么醉，还不忘多吃点菜，桌上的菜大都是大鱼大肉，还有不少从南边运来的素菜，吃腻了肉就尝些素菜，再配上香醇的素酒，十分快活。
好不容听着乐队的曲子熬到将近黄昏，总算到了要入殓的时间，十几个大汉将棺椁抬起，刘老爷等人跟在棺后，哀嚎着跟上前去，再排列给棺前拿着遗像，朝要埋棺的地方走去。
刘老爷和刘夫人以及一众儿女哀嚎着走，嚎了老久也没掉出几滴泪来，到是让人听着心烦，王飘随张长官跟在队伍后面，感觉那些作曲的人和刘老爷等人的声音吵得要命，但又不能说什么，所以只好尽量忍着。
王飘眼睛忍不住四处看，就这么看到一坐义庄，那里已经停满了各路人家的尸骨，都用草席随便包着，跟眼前丧队的棺椁比起来实在凄惨。不过比起草席，可能还是饿死街头，连草席都没有的人更惨些吧，而且现在走在街上就还能看见不少。
中途丧队还遇上不少前来讨饭的人，但都被刘老爷的家丁们给打跑了。其中一个老母亲怀抱着个快饿死的女孩走过来，刚好到了王飘旁边，王飘趁刘家家丁赶人前悄悄塞给对方几块银钱，张长官看了拍拍他的肩膀。王飘心领神会，他知道现在不能随便搞小动作，而且要是被其他乞讨的人看到他给钱了跟定会全部围上来问他要钱，所以这个时候给别人钱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但他总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不忍心。
丧队一路浩浩荡荡，穿过乞讨的人群，踏过遍布白骨的荒路，终于到了要埋棺的地方，做法的道士和念佛的僧人团团围在将要落下的棺木周围，棺材一落土，几个大汉便围着土坑边转边埋土，其他人要么开始哀嚎要么开始诵经作法，场面一度有点凌乱又好笑，还惹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站在附近。
等土埋好了，周围的人也不嚎了，叫负责拿纸扎的人将各类纸做房子，花圈，小人放好摆整齐，正准备烧呢，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把纸扎全部吹乱了，周围人有的叫喊，有的赶紧去抓，总算把东西都弄了回来一把火烧了，王飘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刘家的人齐齐上前磕头跪拜，磕完后又突然哀嚎起来，诵经和做法的声音仍未停下，一时各种声音再次混杂在一起，再次吵得大家心神不宁，王飘实在忍不住，偷绕道队伍最后面，把耳朵捂住，耳朵捂住听不到声，眼前的景象反而看着更加怪异了。
等到所有事情全部结束，天已经彻底黑了，王飘中午能跟张长官回去了，等回到小洋房里，王飘一股脑的躺倒沙发上，张长官还笑笑说今天真是累坏了吧之类的话，王飘也没力气回应他，只是枕着沙发，深深睡了过去。
张长官听到念佛的声响，再看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到吊唁的时间了，其他人也陆续看了手表或时钟，确实到时间了，张长官领着王飘去停馆用的大堂，叫刘二妮在这儿等着，一群人又兜兜转转，过了几个院子才到大堂，进主院前从一旁候着的管家手中的镶金柳木托盘里拿过白布条或白花，走进大厅里，挨个哀悼吊唁刘老太爷。
王飘看着屋里的情况，刘老太爷的馆椁旁围满了或老或少的一群人，他们都身穿白色丝质的孝服，女的正在哭，男的则不断哀叹，见张长官等众人来了，刘老爷就带着他的几个儿子过来迎接，还一一给他们介绍自己的儿子，估计是想让他们先留个念，以后好来往。
王飘瞅着屋内的棺椁，还是用柏木做的，描金髹漆，看见颇为贵重。
来着都上前哀悼，王飘跟着张长官过去，看了眼棺木内的刘老太爷，跟刘老爷长的差不多，就是更老些，王飘想起张长官说过刘老太爷以前还做过秀才，不过就王飘对他们家的见识来说，这家人一点书香气都没有，多半是买的秀才，毕竟不是所有的“书香世家”出来的人都像李河山他们家那样，家里人不论情性，都多少有点文绉绉的感觉。
刘老太爷要在太阳快下山的时间里下葬，这是道士算出来今个儿最适宜的时辰，不过现在才刚近中午，离太阳下山还有好段时间，等正午时分他们家的女眷还要围在棺旁哭一阵，等哭的差不多了，其他人就去把他们扶起来，然后大家就不哭了，该干嘛干嘛去。
王飘不怎么喜欢棺前哭的这段时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其中没几个人是在真哭，而且真哭的女眷大都是刘老太爷的小姨太太，其中最年轻的才十五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她们都是在为自己要早早守寡而哭，另外为数不多为刘老太爷哭的，怕是只有她的夫人，刘老夫人一个了，刘老夫人跟老太爷年纪差不多，五十多的人了，头发也白了好多，她十四岁时嫁到刘家，坚守妇道十几年，如今把自己丈夫送走了，当让得为他哭一场，不过她估计对刘老太爷并没有过多的感情，只留了几滴泪就回屋休息去了。
王飘陪着张长官吃酒饭，来来往往的人相互敬酒，有的喝上头了还不忘划起拳来，张长官酒量好，倒没那么醉，还不忘多吃点菜，桌上的菜大都是大鱼大肉，还有不少从南边运来的素菜，吃腻了肉就尝些素菜，再配上香醇的素酒，十分快活。
好不容听着乐队的曲子熬到将近黄昏，总算到了要入殓的时间，十几个大汉将棺椁抬起，刘老爷等人跟在棺后，哀嚎着跟上前去，再排列给棺前拿着遗像，朝要埋棺的地方走去。
刘老爷和刘夫人以及一众儿女哀嚎着走，嚎了老久也没掉出几滴泪来，到是让人听着心烦，王飘随张长官跟在队伍后面，感觉那些作曲的人和刘老爷等人的声音吵得要命，但又不能说什么，所以只好尽量忍着。
王飘眼睛忍不住四处看，就这么看到一坐义庄，那里已经停满了各路人家的尸骨，都用草席随便包着，跟眼前丧队的棺椁比起来实在凄惨。不过比起草席，可能还是饿死街头，连草席都没有的人更惨些吧，而且现在走在街上就还能看见不少。
中途丧队还遇上不少前来讨饭的人，但都被刘老爷的家丁们给打跑了。其中一个老母亲怀抱着个快饿死的女孩走过来，刚好到了王飘旁边，王飘趁刘家家丁赶人前悄悄塞给对方几块银钱，张长官看了拍拍他的肩膀。王飘心领神会，他知道现在不能随便搞小动作，而且要是被其他乞讨的人看到他给钱了跟定会全部围上来问他要钱，所以这个时候给别人钱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但他总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不忍心。
丧队一路浩浩荡荡，穿过乞讨的人群，踏过遍布白骨的荒路，终于到了要埋棺的地方，做法的道士和念佛的僧人团团围在将要落下的棺木周围，棺材一落土，几个大汉便围着土坑边转边埋土，其他人要么开始哀嚎要么开始诵经作法，场面一度有点凌乱又好笑，还惹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站在附近。
等土埋好了，周围的人也不嚎了，叫负责拿纸扎的人将各类纸做房子，花圈，小人放好摆整齐，正准备烧呢，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把纸扎全部吹乱了，周围人有的叫喊，有的赶紧去抓，总算把东西都弄了回来一把火烧了，王飘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刘家的人齐齐上前磕头跪拜，磕完后又突然哀嚎起来，诵经和做法的声音仍未停下，一时各种声音再次混杂在一起，再次吵得大家心神不宁，王飘实在忍不住，偷绕道队伍最后面，把耳朵捂住，耳朵捂住听不到声，眼前的景象反而看着更加怪异了。
等到所有事情全部结束，天已经彻底黑了，王飘中午能跟张长官回去了，等回到小洋房里，王飘一股脑的躺倒沙发上，张长官还笑笑说今天真是累坏了吧之类的话，王飘也没力气回应他，只是枕着沙发，深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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