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辅相成
郭泽朝着方六拱拱手，“多谢告知。”
他与对方也算相熟，或者说方六和幽兰府上的下人们都能说的上话。
为人仗义，喜欢帮人打抱不平。
父母是郭家的老铁匠，自身天赋也不错，就被招入武场练武。
“客气，都是在幽兰府上讨生活的下人，互相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方六声音爽朗。
随后，郭泽跟着方六到了武场。
院子中心被掏出一个上千平的空地，地上铺满了粗糙的黄沙细土。
学徒们穿着无袖的单薄麻衣，露出健壮的手臂。对着面前树木般多枝的木桩不断挥拳。
出拳的呵斥声轰然雷动，好似要将全身气力都打出去。
武场中心，
那有过数面之缘的滕长河手持着木棍不断敲打着学徒，每一棍都力道十足。体魄稍不坚忍着便会皮开肉绽。
两人在外围身板站的挺直，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足足几刻钟后，
滕长河才姗姗来迟的看见了武场边扎眼的两人，缓缓走来。
“藤教头，人带来了。”
方六说道。
滕长河只是上下打量了郭泽一眼，也没上手摸根骨和筋肉。
轻描淡写道，“嗯，明日来练拳吧。”
“多谢藤教头。”
郭泽重重抱拳。
滕长河显得很冷漠，“谢不是用嘴说的。”
说罢，走到武场边的铜锣处。
砰~
铜锣声响起。
武场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训练，朝着滕长河抱拳，齐声道，“谢藤教头指点！”
随即众人便纷纷散去。
他们虽然可以在武场练拳，但练拳之外的时间还是要在郭家帮工的。
“点卯前，练一刻钟。”
方六跟郭泽解释道，“用藤教头的话讲，叫开龙筋醒虎躯。晚上才是重头。”
匆匆说完两句，众人就各自干活去了。
有早上的这阵小插曲，郭泽一上午做活儿都顺顺利利的。
宋明言也没来找他麻烦，同在后院的帮工都以为郭泽和藤教头扯上了关系。
对他也是笑脸相迎，平日里的那些粗活重活也不敢让郭泽多做了，一个个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中午趁着饭点，郭泽飞快的吃完饭。
就顺着逼仄的小道从后街走出幽兰府。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被踩的哐哐作响，隼鸟站在高耸的院墙上，冷厉的眸子泛着异样的光泽，时刻俯瞰着郭泽的脚步像是看猎物般伺机而动。
逛逛逛……
郭泽转头走进一个破败的巷口。
巷子两边都是些倚在阳光下的妇人，成一排，手里拿着稻草、麦秸、玉米秸编织草鞋。
郭泽点点头，和街坊寒暄两句。随后在巷子最深处的小院前停下。
还没进门，就听到门内传出声响。
“是他们来了。”
“那群家伙又来了！”
男人的惊惧声沙哑且突兀。
郭泽轻轻推开门。
“爹娘，我回来了。”
坐在自己做的木凳上，瘸腿的妇人满脸脏兮兮的看着郭泽，挤出笑容。“泽儿回来了啊。”
“府上又忙了？”
“嗯。”
郭泽点点头，回头看向推着磨盘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麻衣，身材高挑。
面相也周正，唯有那一双格格不入的无瞳仁的泛白双眸，让常人瞧去不敢靠近。
“爹。”
郭泽有些干涩的唤了一声。
母亲叫方玉，男人叫郭眷海。
两位都是曾经从书院走出，去州府读过书的天之骄子。只不过不知在州府究竟遭遇了什么，沦落到这步田地。
郭家和郡中的名医大夫都说是邪祟上身。
但从两人的症状来看，郭泽用前世的一些名词倒是能概括。
母亲似是得了失忆症，记不得从前也没了武道境界，还瘸了一条腿。
因为郭家不愿意母亲去外面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方玉如今每日就照顾着自己的小菜园子，勉强够夫妻两人自给自足。
至于父亲郭眷海，
更是神情错乱，每日只会说些没人能听懂的胡话。大抵是落了个精神病。
久久不语的郭眷海突然抬眼看着郭泽，“小心点……那群家伙都在看着你呢！”
郭泽没点头，也没回话。
因为话说多了，不知哪句就会触动郭眷海的神经，让其情绪激动，最后闹得无法收场。
光是为了能稳住父亲，郭泽就学了好几种麻绳绑人的法子。
郭泽拿起靠在墙边的水壶，给地里的菜都浇了点水。
“娘，这两日我不在家，没出什么事吧？”
方玉摇摇头，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我和你爹整天在家中呆着，能有什么事。”
“巷子里那群小屁孩呢？没来砸门吧？”
郭泽问道。
那群没教养的小鬼总是喜欢蹲在院门口，自己编些‘傻子歌’之类的曲子叫骂。
两方甚至没什么仇怨，纯粹是小鬼们吃饱了撑的找乐子。
被郭泽收拾了几顿后，最近倒是消停了。
“没有，他们也是无心的，小孩子懂什么啊。”
方玉摇摇头，还在给那群小鬼开脱。
“倒是你，练武注意点身体，也别贪多……”
“在府上做事规矩点，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遇到事了……多忍让点，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
方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了半点。
郭泽就一边照看菜圃，一边听着。
不多时，
他忙活完又在家中转了一圈，查漏补缺。
最后将昨日下雨屋檐上掉落的一块泥草胚顶重新糊上。
重新看了眼天色，说道，“娘，这些时日府上忙，我有时可能会耽误些时辰，你不用担心。”
“娘知道了。”
方玉点点头，随即目送着郭泽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
下午的活一切照旧。
郭泽给马棚的马儿都填满水，做好饲料，又清扫干净。
一直等到戌时。
陆陆续续的人流朝着武场走去。
郭泽在武场边缘寻了个木桩，学着周围的人站定。
不一会儿，众人就小跑着将整座武场填满。
教头滕长河也如期而至。
“架子摆好！”
滕长河声音一响，周围的杂音瞬间消散。
所有人扎起马步，双手自上而下，成扑杀式。
这也是虎心功的锻体的第一式。
“人之体魄，阴阳兼具，生死相依……自成世界，瑰宝无数。”
“而武道便是不断的挖掘肉身潜力。”
滕长河的话在整个武场中回荡。
气劲十足，仿若有回声激荡，在耳边连绵不绝。
“锻体境界，便是要将肌肉筋骨锻炼到极致。”
“而想要将肌肉筋骨锻炼到极致，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那些强大生灵身上寻找蛛丝马迹。”
“我等修行的虎心功便是如此，从猛虎凶兽的身上研究出锻炼之法。”
“以双臂为锻炼之根基。”
“手如牙，臂似爪，腰为心，腿如尾……”
“练时重形不重意，战时重意不重形。”
滕长河说着，郭泽众人便开始朝着身前的木桩演练。
身体的肌肉高度紧绷。
一道道肌肉线条如蚯蚓般在双臂和双手上转动。
每一丝的转向和发力，都清晰可见。
肌肉和筋骨在摩擦间，酸涩和肿胀感也随之而来。
半晌。
砰！
一根木棍直直砸在郭泽的后背。
“五指泄力了，等于猛虎没了牙！”
“绷紧！咬着牙也要给我绷紧。”
郭泽颤颤巍巍又绷紧，只是力竭地步身体哪里能随他心意，说不动就不动。
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黑虎呼吸法顿起。
猛地吸了一口气。
气息便顺着郭泽的体魄蔓延全身。它在肌肉间流淌，取缔了一部分筋肉的发力。
身体立刻舒缓了一些。
郭泽的眼前发亮。
黑虎呼吸法和虎心功都带了一个虎字不说。
连带着呼吸法的运转轨迹，和锻炼虎心功的筋肉轨迹，也有不少的重叠。
两种来自两个世界的功法，竟给郭泽一种相辅相成的感觉。
他用肌肉为呼吸法的运转开辟路径。
也用呼吸法为肌肉分担压力。
妙哉。
用上呼吸法后。
郭泽手也不抖了，腿也不颤了。
背后好像都没有那么火辣辣了。
回过头的滕长河猛地杀了个回马枪，看向郭泽。
“还不长记……唉？”
手中的长棍刚准备落下，就生生止住。
滕长河一愣，这小子怎么又稳住了？
随即，
他恍然大悟。
猛地甩棍子，足足用上了七分力。
啪！
长棍结结实实砸在郭泽背上，后背瞬间开始如决堤般发青发紫。
“刚刚还敢偷懒是吧！”
“那个谁，给我拿块砖过来！”
“两块！”
他与对方也算相熟，或者说方六和幽兰府上的下人们都能说的上话。
为人仗义，喜欢帮人打抱不平。
父母是郭家的老铁匠，自身天赋也不错，就被招入武场练武。
“客气，都是在幽兰府上讨生活的下人，互相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方六声音爽朗。
随后，郭泽跟着方六到了武场。
院子中心被掏出一个上千平的空地，地上铺满了粗糙的黄沙细土。
学徒们穿着无袖的单薄麻衣，露出健壮的手臂。对着面前树木般多枝的木桩不断挥拳。
出拳的呵斥声轰然雷动，好似要将全身气力都打出去。
武场中心，
那有过数面之缘的滕长河手持着木棍不断敲打着学徒，每一棍都力道十足。体魄稍不坚忍着便会皮开肉绽。
两人在外围身板站的挺直，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足足几刻钟后，
滕长河才姗姗来迟的看见了武场边扎眼的两人，缓缓走来。
“藤教头，人带来了。”
方六说道。
滕长河只是上下打量了郭泽一眼，也没上手摸根骨和筋肉。
轻描淡写道，“嗯，明日来练拳吧。”
“多谢藤教头。”
郭泽重重抱拳。
滕长河显得很冷漠，“谢不是用嘴说的。”
说罢，走到武场边的铜锣处。
砰~
铜锣声响起。
武场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训练，朝着滕长河抱拳，齐声道，“谢藤教头指点！”
随即众人便纷纷散去。
他们虽然可以在武场练拳，但练拳之外的时间还是要在郭家帮工的。
“点卯前，练一刻钟。”
方六跟郭泽解释道，“用藤教头的话讲，叫开龙筋醒虎躯。晚上才是重头。”
匆匆说完两句，众人就各自干活去了。
有早上的这阵小插曲，郭泽一上午做活儿都顺顺利利的。
宋明言也没来找他麻烦，同在后院的帮工都以为郭泽和藤教头扯上了关系。
对他也是笑脸相迎，平日里的那些粗活重活也不敢让郭泽多做了，一个个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中午趁着饭点，郭泽飞快的吃完饭。
就顺着逼仄的小道从后街走出幽兰府。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被踩的哐哐作响，隼鸟站在高耸的院墙上，冷厉的眸子泛着异样的光泽，时刻俯瞰着郭泽的脚步像是看猎物般伺机而动。
逛逛逛……
郭泽转头走进一个破败的巷口。
巷子两边都是些倚在阳光下的妇人，成一排，手里拿着稻草、麦秸、玉米秸编织草鞋。
郭泽点点头，和街坊寒暄两句。随后在巷子最深处的小院前停下。
还没进门，就听到门内传出声响。
“是他们来了。”
“那群家伙又来了！”
男人的惊惧声沙哑且突兀。
郭泽轻轻推开门。
“爹娘，我回来了。”
坐在自己做的木凳上，瘸腿的妇人满脸脏兮兮的看着郭泽，挤出笑容。“泽儿回来了啊。”
“府上又忙了？”
“嗯。”
郭泽点点头，回头看向推着磨盘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麻衣，身材高挑。
面相也周正，唯有那一双格格不入的无瞳仁的泛白双眸，让常人瞧去不敢靠近。
“爹。”
郭泽有些干涩的唤了一声。
母亲叫方玉，男人叫郭眷海。
两位都是曾经从书院走出，去州府读过书的天之骄子。只不过不知在州府究竟遭遇了什么，沦落到这步田地。
郭家和郡中的名医大夫都说是邪祟上身。
但从两人的症状来看，郭泽用前世的一些名词倒是能概括。
母亲似是得了失忆症，记不得从前也没了武道境界，还瘸了一条腿。
因为郭家不愿意母亲去外面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方玉如今每日就照顾着自己的小菜园子，勉强够夫妻两人自给自足。
至于父亲郭眷海，
更是神情错乱，每日只会说些没人能听懂的胡话。大抵是落了个精神病。
久久不语的郭眷海突然抬眼看着郭泽，“小心点……那群家伙都在看着你呢！”
郭泽没点头，也没回话。
因为话说多了，不知哪句就会触动郭眷海的神经，让其情绪激动，最后闹得无法收场。
光是为了能稳住父亲，郭泽就学了好几种麻绳绑人的法子。
郭泽拿起靠在墙边的水壶，给地里的菜都浇了点水。
“娘，这两日我不在家，没出什么事吧？”
方玉摇摇头，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我和你爹整天在家中呆着，能有什么事。”
“巷子里那群小屁孩呢？没来砸门吧？”
郭泽问道。
那群没教养的小鬼总是喜欢蹲在院门口，自己编些‘傻子歌’之类的曲子叫骂。
两方甚至没什么仇怨，纯粹是小鬼们吃饱了撑的找乐子。
被郭泽收拾了几顿后，最近倒是消停了。
“没有，他们也是无心的，小孩子懂什么啊。”
方玉摇摇头，还在给那群小鬼开脱。
“倒是你，练武注意点身体，也别贪多……”
“在府上做事规矩点，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遇到事了……多忍让点，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
方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了半点。
郭泽就一边照看菜圃，一边听着。
不多时，
他忙活完又在家中转了一圈，查漏补缺。
最后将昨日下雨屋檐上掉落的一块泥草胚顶重新糊上。
重新看了眼天色，说道，“娘，这些时日府上忙，我有时可能会耽误些时辰，你不用担心。”
“娘知道了。”
方玉点点头，随即目送着郭泽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
下午的活一切照旧。
郭泽给马棚的马儿都填满水，做好饲料，又清扫干净。
一直等到戌时。
陆陆续续的人流朝着武场走去。
郭泽在武场边缘寻了个木桩，学着周围的人站定。
不一会儿，众人就小跑着将整座武场填满。
教头滕长河也如期而至。
“架子摆好！”
滕长河声音一响，周围的杂音瞬间消散。
所有人扎起马步，双手自上而下，成扑杀式。
这也是虎心功的锻体的第一式。
“人之体魄，阴阳兼具，生死相依……自成世界，瑰宝无数。”
“而武道便是不断的挖掘肉身潜力。”
滕长河的话在整个武场中回荡。
气劲十足，仿若有回声激荡，在耳边连绵不绝。
“锻体境界，便是要将肌肉筋骨锻炼到极致。”
“而想要将肌肉筋骨锻炼到极致，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那些强大生灵身上寻找蛛丝马迹。”
“我等修行的虎心功便是如此，从猛虎凶兽的身上研究出锻炼之法。”
“以双臂为锻炼之根基。”
“手如牙，臂似爪，腰为心，腿如尾……”
“练时重形不重意，战时重意不重形。”
滕长河说着，郭泽众人便开始朝着身前的木桩演练。
身体的肌肉高度紧绷。
一道道肌肉线条如蚯蚓般在双臂和双手上转动。
每一丝的转向和发力，都清晰可见。
肌肉和筋骨在摩擦间，酸涩和肿胀感也随之而来。
半晌。
砰！
一根木棍直直砸在郭泽的后背。
“五指泄力了，等于猛虎没了牙！”
“绷紧！咬着牙也要给我绷紧。”
郭泽颤颤巍巍又绷紧，只是力竭地步身体哪里能随他心意，说不动就不动。
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黑虎呼吸法顿起。
猛地吸了一口气。
气息便顺着郭泽的体魄蔓延全身。它在肌肉间流淌，取缔了一部分筋肉的发力。
身体立刻舒缓了一些。
郭泽的眼前发亮。
黑虎呼吸法和虎心功都带了一个虎字不说。
连带着呼吸法的运转轨迹，和锻炼虎心功的筋肉轨迹，也有不少的重叠。
两种来自两个世界的功法，竟给郭泽一种相辅相成的感觉。
他用肌肉为呼吸法的运转开辟路径。
也用呼吸法为肌肉分担压力。
妙哉。
用上呼吸法后。
郭泽手也不抖了，腿也不颤了。
背后好像都没有那么火辣辣了。
回过头的滕长河猛地杀了个回马枪，看向郭泽。
“还不长记……唉？”
手中的长棍刚准备落下，就生生止住。
滕长河一愣，这小子怎么又稳住了？
随即，
他恍然大悟。
猛地甩棍子，足足用上了七分力。
啪！
长棍结结实实砸在郭泽背上，后背瞬间开始如决堤般发青发紫。
“刚刚还敢偷懒是吧！”
“那个谁，给我拿块砖过来！”
“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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