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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 下山

    青龙山,原本只是座不得名的无名山,只是后来,随着剑神李若白从这座山走出,并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青龙剑罡冠得剑神之名后,这座山便从此得名为青龙山。

    此时正是白日初升之际,在青龙山顶,往下眺望,便可见山下那一株株的树组成一幅犹如青龙吐珠一般的画面,宛如仙境。传闻,昔日剑神李若白正是在此苦练剑术十三载,最终才悟得那让整个江湖都心生向往的青龙剑罡。

    此时,山顶有两个人影,一老一少,老人身着一袭破旧青袍,头发已是灰白,且乱糟糟的,似是太久没有清洗。少年也着一袭稍新的青衣,约莫十五六岁,剑目眉星,挎着一柄竹剑,神采奕奕。

    “前辈,以我现在的武功,要是去闯荡江湖,应当能闯出个不小的名头了吧”少年有些洋洋得意。

    “哈哈哈哈,小子,你那神奇的内功也就堪堪入门,剑术也才堪堪得我一分神意,武道可分九品,三品可称小宗师,二品可称宗师,一品才可称大宗师,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堪堪入四品,就开始志得意满了?”老人一脸不屑。

    少年名叫易浩然,六年前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那一年这具身体才10岁,应该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乞儿,饿死在了长安城一个小胡同里,才让他来自地球的这个灵魂有机可乘,完成了一次夺舍。

    五年前,在他艰难求生之际,他遇见了这个到现在都不知姓名的老头。那一年,老头背着年近11岁的他,来到了青龙山,并教他剑术。

    这个世界,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又充满了陌生。熟悉是因为这里像极了古代,陌生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他所知的任何一段历史在这个世界都没有一点相同。

    可是,这个世界却足以让他兴奋,期待,因为,这里有武道,有江湖。前世,他也不过是个才高中毕业的学生。身为少年,谁没有一个武侠梦。一篇诗,一斗酒,一曲长歌,一剑天涯,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潇洒生活。

    所以,这五年来,不管练剑有多苦,有多累,练内功有多枯燥,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有多无聊,他都认真坚持。

    易浩然看着山下,怔怔出神。这五年来,拼命练剑,如今剑法已然初成,按照老前辈的说法便是终于得了他剑法一分神意。月满楼也是终于悟到第三重楼,内功得以初成。

    “小子,你这篇内功着实神奇,而且非你不能修,好好练,将来有望一品大宗师境界。”老人说道。

    “前辈,不是有望,而是一定,我不仅要练个一品境界出来,还要练出个天下第一,才不枉来此世上走一遭。”少年轻声笑道。

    听闻此言,老人没有听出这小子的言外之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小子,有志气,须知,练武极其辛苦,能坚持下来的不过百分之一,而有机缘登顶的更是少之又少,当今这江湖上,据我所知的,三品小宗师倒是不少,二品宗师也勉强数的过来,而一品高手,那便是凤毛麟角,而一品境界中的顶尖高手,更是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而要是这样,便失了武道登顶之心,那就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听闻老人此言,易浩然深有体会,着实是这五年来,每天除了打坐修习内功两个时辰,读书练字一个时辰,共这三个时辰轻松一些,剩余五个时辰便是在瀑布下练剑,每次都练的精疲力尽,身体更是被瀑布打的痛苦不堪,然后一个时辰和老人对战,遭老人剑气捶打。每次打完,易浩然全身上下皆是淤青,没有一处是不觉得痛的。最后一个时辰,便是泡在老人调制的不知名药夜中。一日复一日,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可能是为了那一个仗剑天涯的江湖梦吧。

    “前辈,今日不练了吗”易浩然轻声问道,平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打坐修习月满楼内功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武道亦是如此,如今,你的基础打的已经够扎实了,是时候去江湖走一遭了。不然,再在这山中练剑,再怎么苦练,进步终究有限。”老人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唏嘘。这五年来,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为了一个江湖梦,坚持不懈的练武。不管多痛,不管多难,虽然会大声喊疼喊累,整体骂骂咧咧的,但是从来不会放弃,硬生生坚持了下来。性格坚毅,天赋异禀,的确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个高手,这是老人对他的评价。

    少年怔了一下“前辈,你不是说我这才三脚猫功夫吗这就下山了?万一被人打死怎么办”

    “小子,比起我来说的确是三脚猫功夫,但是在江湖上,已经勉强算是入流了”老人哭笑不得,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放浪形骸。

    听闻此言,易浩然没有丝毫喜悦,因为他知道,可能要分别了。老人这五年来没有收他为徒,对他也很刻薄,但是他心里却已经认了他这个师父,甚至将他当做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带着一丝哽咽“前辈,今日就下山吗?”

    “小子,别这样婆婆妈妈的,成何体统,就你这样,怎样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老人吹胡子瞪眼,大喝道。

    易浩然敛下情绪“哈哈哈,前辈,将来我成了天下第一,一定要揍你一顿”

    “哈哈哈,有志气!小子,看好了,今日再给你看最后一次老夫的青龙剑罡。”说罢,老人衣袖鼓荡,剑气凛然。

    “一剑青龙啸!”一条巨大青龙剑气凭空成型,老人顿时悬空九丈,手往对面山崖一指,青龙剑气呼啸而出,“砰”一声,对面的山峰应声而断,剑气四溢,久久不散。

    手中虽无剑,剑气亦可斩山。

    “哈哈哈哈,剑在我手,江湖便在我手!小子,来日再见!”大笑一声,老人大步踏空离去。

    易浩然久久不能平静,青龙剑罡,那可是这百年来剑道魁首李若白的成名绝技。

    剑神李若白,那是一个光听名字,就让人心生向往的人。

    至此,他终于知道了老人的身份。

    易浩然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那久久不消散的剑气,回忆着老人之前那宛若仙人般的一剑。许久,易浩然握起挎在腰间的那一柄竹剑。

    “一剑青龙啸!”一道小小的青龙剑气横空出世,向前斩去。虽远远比不得老人那一剑,但也已经是剑意凛然,有凌空之势。

    至此,易浩然已得青龙剑罡两分神意。

    “我不知你为何不肯承认我这个徒弟,但我认你这个师父,一辈子的师父,等我再见到你,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易浩然喃喃一声,紧握着拳头,充满了坚毅。

    易浩然孑然一身,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仅仅带着一个装了两件换洗衣杉和几本书籍的包袱,腰间挎着一柄竹剑,下山而去。

    而在远处另一座山顶,一个老人凌空而立,目送着那个挎着竹剑的青衣少年下山而去。

    “花开又花落,缘起又缘灭,真像啊。”老人呢喃一声。

    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青衣女子,离他远去。

    最后看了一眼,收回思绪,老人真正离去。

    至此,青衣剑神李若白出山,再出江湖,直奔白帝城的那天下第一而去。而初出茅庐的易浩然也挎着一柄竹剑下山,开始了他的仗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