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屋后村坟 » 064:猪婆精(上)

064:猪婆精(上)

    关于猪婆精的传说我们自小便是听过,大致是一个人在山林里走着走着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一直跟着自己,一直追啊追的,等到回头一看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但继续走下去走着走着人就会迷路,原本熟悉的道路会变得不一样,而且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走总是没有尽头,也走不出去;至于为什么会有猪婆精这么个称呼,因为老一辈人猜测那跟在人身后让人迷路的多半是山里成精的野猪精,之所以要困住人还多半会是独自在山里走动的男人,那是因为作怪的是母猪精,困住男人的原因是想和男人那啥那啥,所以就有了猪婆精这么个称呼。

    关于猪婆精这样的怪事我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倒是亲眼见到过;

    记得那是在我被猪咬过高烧不退不久后的事情,那阵子连续下了好几天雨,雨水很足,那些低洼地的农田里几乎看不到田坝,跟一片汪洋似的;天放晴一两天,村里人便纷纷提着竹篮拿着柴刀往山林里赶,对于农村人来说这个时候正是一个捡蘑菇的好时候;

    那时候我母亲也是挺喜欢去捡菇子的(我们那里称蘑菇为菇子),而她一去捡菇子就总会带上我。因为我的眼神比较尖,总能看到一些隐藏在角落里的菇子。而我也很喜欢捡,因为那种找了许久不见收获忽一撇眼在一堆草下发现一只大蘑菇的感觉挺好挺刺激的。

    而我和母亲去捡菇子的时候我哥也总会按耐不住跟着去,只是他那眼神不敢恭维,有时候甚至他站在那里找来找去的我过去却会在他脚下草丛里翻出菇子来;他眼神不好,但挺争强好胜的,总喜欢和我比,比不赢了就会跟在我身后,一看到我看向哪他也看向哪,一旦我们发现哪里有一个大松树菇,他就会冲过去抢走然后跑到我母亲那里邀功,只留下我在后头对他施展瞪眼神功;

    母亲带着我和我哥去到了南山上捡蘑菇;南山上松树比较多,所以那里松树菇比较多,松树菇是我们那里常见的蘑菇,比较好吃。而村里人每次捡蘑菇也都基本会去南山上;

    母亲领着我们来到南山上,先是去了一片以往蘑菇挺多的茶园里找了找。那茶园里有一片不大的松树林,林子不大,但蘑菇长得挺多。来到那茶园里发现草丛蓬乱,被翻动的痕迹很是明显,而且看那模样翻的还很仔细,显然在我们之前就有人捡过了;不过菇子这种菌类植物只要有雨水,总是会捡了又长的,哪里可能真的捡完。因此我们还是在草丛里松树茶树下翻了翻,母亲还给我和我哥每个人砍了根可以勾动的树杈方便翻草丛和松叶层,当然也有打草惊蛇的用处;我们散开而来,到处翻了翻,还别说,我和我母亲还都捡了几只蘑菇,而我哥就纯粹的打了一回酱油。

    捡完那茶园母亲想了想就带着我们朝一个叫曾家坳的山坡坡走去,那山坡有点偏僻,不过也正是偏僻大家没有去翻动过,所以会多一点,不过记得曾家坳那个林子里有一片坟场,坟堆不多,四五座的样子,只是记不得是哪家的坟了,但应该也是曾姓人家的。

    我和母亲我哥三人来到曾家坳一路寻寻找找的,路上时常会发现草丛被人家翻动过的痕迹,显然之前也有人来捡过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能时不时在松叶层下草丛里扒出一只松树菇来,不知不觉的我们就寻到了那坟堆附近;

    “庆贵啊,你也来捡菇子啊,捡了多少”我和我哥正跟工兵排地雷似的寻着菇子呢,走在我们前面的母亲却隔着老远跟庆贵打了声招呼,我和我哥目光朝不远处望去,就看到不远处那坟堆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在那里走来走去的,很是奇怪,我们靠近了些一看,这人我们认识,是村里的老单身汉庆贵,庆贵四十好几的人了一事无成,成天靠着给人家看看牛帮帮杂活填饱肚子,更是不用说讨老婆了;小时候每当我们不用功的时候父母总是会拿庆贵来当反面教材教育我们,说什么你长大后要当庆贵是不是;不过虽然这么说,但庆贵人还是挺好的,偶尔村里人碰上个扛扛搬搬的事情大家找他帮忙他也不会拒绝,方便的话留他下来吃顿饭,不方便无偿他也不会说什么;

    庆贵出现在曾家坳,不用多想也应该是来捡菇子的,只是我母亲朝庆贵打了声招呼,庆贵却并不像往常一样做出回应,母亲见他没有搭理自己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在地上草丛里寻找着,时不时便弯下腰去拾起发现的菇子丢进竹篮里。

    而我和我哥则走近了那庆贵,原意是想瞧一瞧他捡了多少菇子的,不过一上前就发现那庆贵提着竹篮子在那几座坟周围来回的转悠,或是绕着一座坟来回的转悠,或是在两座坟中间走过来走过去,脸上时而疑惑,时而踌躇的,那时候也不懂事,也是爱胡闹的年龄,我们喊了几句庆贵也不见他回应,又见那庆贵来回走动挺有趣的,也就一起跟在了庆贵身后,跟着他一起走来走去。庆贵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顾自己绕着坟堆走来走去,而我和我哥则跟在他身后嘻嘻哈哈的;

    母亲往前寻菇子寻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察觉我和我哥没有跟在她的后头,待她寻声找回来就看到我和我哥跟在庆贵身后绕着坟堆绕来绕去,而她站在那里看了看又和庆贵打了几声招呼无果之后他就渐渐发现了庆贵的不对劲,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一边嚷嚷着你们两个傻娃仔,一边则迅速的将我和我哥拉开,我和我哥被母亲拉倒一边还被训斥了几句,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训我们,只是一边看着母亲在那里踌躇了片刻之后就上前去附在了庆贵耳边就是一声大喝,我母亲那嗓子可不小,有时候我们去山上放牛,母亲去叫我们回家吃饭,都是远远在山下喊我们,几百米海拔的山,还隔着树林,我们也都听的清清晰晰的;所以这一喊声音可是不小,声音远远的传出老远,还能听到从对面山上传来回音。

    庆贵耳边受这一喊,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似的先是一顿然后一抖,如同从梦游中突然清醒一般那目光好奇的在四周瞅了瞅,然后语气很是松了一口气的说道:“总算是走出来了,我这又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