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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地宝库

    清晨,一别院中多了一墨青衣袍少年,盘坐于地,身下时不时劲风涟漪。

    天神诀功法随青衫少年意念而动,一遍一遍淬炼着七经八脉,此时若是身边有一位高人在侧,定会发现少年经脉中远转的真元并不流畅,似乎这真元不知该流向哪一脉血液。

    半晌,少年双眸骤然抬开,随劲风鼓动的衣襟戛然而止。

    万年前,大陆遍布修道士,那时“士”为真正意义上的士,无数道人凭借六尺肉体凡胎证道。或许是仙人多了,人族气远渐渐微末,后来竟道人越来越少,五百年未出一元丹境道人。几个林间兽开灵智化形为人,大陆竟然再无人族一席之地。

    少年看着怀中戒中内那堆衣袍花衫,其实那么一堆颜色只为二:墨青色,槿紫色。少年暗自摇头,起身拂袖。

    其实寻常衣袍是放不进戒中的,储戒几丈天地,据说是仙人用禁忌空间法术建立,戒内充斥淡淡源气,若不带些灵气之物,在这源气之下,数秒就会皲裂,故寻常宗族衣袍,皆不属凡间衣袍。

    后人仿制仙人戒,制出储物袋,凡人之力终究有限,只仿制出储物功能,那些戒上奇异玄妙,留在戒中。

    若是不凡品,仙人怎会随意丢弃,流落在凡间,尘世大多都是残次品,还没手中一柄破飞剑好使。只是有人亲眼见有蛟龙从戒中掠出,抵御从天上降下来的神雷,故说戒为仙人戒,至于是不是,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少年只身踱步回廊,青衫拂动。

    这些日子,徐天日夜运转天神诀,丹田海真元越聚越多,隐约中有化而为丹的趋势。

    一倩影出落少年眼角。

    苏慕瑶粉鼻微皱,“你终于舍得出关了。”

    少年嘴角轻挑,“孤身一人,修为精进些,总归是好的。”

    “我求了我爹半天,就是不肯让我和你们一同进宝库。”苏慕瑶小嘴轻叹,“这可把我愁死了。”

    徐天笑了笑,“其实宝库也没什么好去的,都是些粗人。”

    苏慕瑶瞥了眼少年身上的衣袍,“怪我这些年对修为没怎么上心,其实我爹说我天赋绝人,只要精心修炼,日后定能成为天地第一流。”

    少年点了点头。

    苏慕瑶眼眸流转,“对了,我爹说要你去找他,好像是天地宝库的事情。”

    徐天思量片刻后,点头道:“那我去了。”

    待到少年走过苏慕瑶,少女回身又看作那袭衣袍,笑意盎然。

    …

    “来的正好。”苍冥幽看徐天跨入殿中,眼眸微抬,“明日便是宝库开启之日,你到时与我宗族优秀弟子一同前去,以林峰为首,你到时候不必太过拘谨,随性就是。”

    徐天拘礼,“实力微末,希望不会太过劳烦他们。”

    苍冥幽略有深意摇头笑了笑,“你修为这几日是进展颇丰,今日看来,倒是我宗族的损失了。”

    少年低头不语。

    …

    深夜,徐天辗转不眠,隐隐约约的,仿佛在内心的某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

    …

    漫天的夜,渐渐隐去了,晨光如许,幽幽而来。

    少年与古巫宗门子弟一同站在黑森林结界处,队伍加上徐天共六人,皆是宗内实力最为顶尖的年轻弟子,只是四人似乎对有些扎眼的青衫少年有些气怨,不知宗主为何要带这异族血脉少年一同入内。

    其中一白袍男子,刻意放大了声音,道:“连元丹都没结成的异族,凭什么能和我们一同进去。”

    马三接过话茬,道:“是啊,听说攀上了大小姐,要不然怎能让这废物进来。”

    白袍男子冷声道:“以为侥幸救了大小姐,就能厚着脸皮留在我古巫宗不走?”

    “这不,脸皮上挂不住了,急着进宝库立功,真是下了一番功夫。”马三回头瞟了一眼徐天,重哼一声,“怕不是倒时候软饭没吃成,把自己命搭进去了。”

    ...

    徐天听这冷言嘲讽之语,倒也没起甚波澜,只是微眯着眼,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着。

    只有队伍为首的林峰对徐天一事看的心知肚明,对怨声载载视而不见

    黑森林结界外,表面上无波澜,内地暗藏汹涌。不知哪张普通的脸皮下,实则是宗族内一等一的高手。

    古巫宗众人动身,皆深披长袍,极为低调在黑森林间行进,只是众人还时不时冷言嘲讽几句。

    少年充耳不闻,众人没找话茬,少年倒也落个清闲,慢慢悠悠跟在队伍尾巴,向那束金光俞盛地界行去。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宝库愈发强的金色光芒,直窜云端,徐天众人屏息凝神,隐蔽在宝库入口处,等待宝库开启。

    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耸天的金色光柱渐渐变细,一座巨大的天空之岛逐渐实体化,浮现在众人眼前,巨大的岛体撑开,笼罩了方圆数里之地,金光渐淡,天空之岛愈发浑实,徐天瞠目看着这梦幻般的场景。

    数声呼啸破空声响彻天际,没等徐天反应过来,众人已御起法宝,向浮岛踏空而去。

    徐天正想如法炮制,却忘记自己现在还不会御剑之术,少年脸上微苦,自己修炼的时日太短,修习的功法也只有天神诀一本,自然是不会御剑之法。少年苦笑道。

    黑鳞随念而出,少年脚掌重踏,纵身一跃,进入那宝库之中。

    这天空之岛,倒也印证了天空二字,高度不算高,却到处都飘荡着薄如白纱的雾气,好似置身于天境,那金光散发的源头,就是不远处那一道狭窄的洞口处传来的。

    刚踏入空岛,就有厮杀声传来,因为踏入的人数过多,而宝库入口只有并行四个人的宽度,众人相持不下,混战便一触即发。

    徐天翻手将玄黑尺握在手上,直径向入口冲去。众人自然不会轻易让人抢先,几道剑气直奔徐天的背部尖啸闪来。

    徐天轻哼了一身,反手用玄黑尺尽数挥开,运起真元,滋啦的雷霆电流响起,雷霆之力覆盖了徐天的全身,身形顷刻暴涨,回头挥出一道剑气横劈过去,众人顿时被那劲风吹的人仰马翻。徐天抓住机会,迅速冲进入口。

    从狭小的洞口进入后,就算真正踏入宝库之中了,里面另有一番天地,呈在眼前的是一处巨大的圆盘,托举着众人,依稀从那绕绕云雾中看,下方是万丈的深渊,几百尺外有一瀑布从天而降,倾泻在众人眼前,那水慕之下微微的现一个洞口,似别有洞天。

    有人立刻御剑而去,顷刻间便在空中七窍流血,跌入了那深渊之中,原来从下面源源不断的传来瘴气,只要在空中运功,瘴气便会加速吸入体内,顷刻间便爆体而亡。

    看来这里不简单,肯定有别的办法进入眼前的瀑布,徐天暗暗的想到。

    此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可法诀早已捏在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圆盘上雅雀无言,却都各怀鬼胎,少倾,一道尖锐的剑气打破了僵局,这圆盘之上众人便开始厮杀起来,漫天的法诀铺开。

    这混乱场面正合徐天好意,他早就盯上了几个虎王族的族人。

    凭借着惊人的爆发力,徐天身形瞬间爆闪出去,眨眼间便出现在落单的虎族三人跟前。

    那三人眼前一愣,没想到竟会有人不去找独行道友麻烦,主动袭击抱团的他们。

    一团黑影在一人瞳孔急速放大,呼啸的劲风袭来,徐天右腿猛抬而去,其中一人便被狠狠的抛出。

    徐天乘势脚掌一踏,身形爆射起,法诀早已捏好,碗口粗的滚雷精准的砸在那人胸膛,胸口处一片焦冥,重重的落在圆盘上,竟是当场被击毙了,徐天冷漠的盯着二人,真元早已凝聚在双腿,随时准备下杀手。

    二人见少年如此身手,连忙祭出武器,慌张喊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何必下此杀手,我虎王宗向来不与别宗族结仇,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让两族结怨,岂不可惜”

    徐天厉声喝道:“我问一件事,倘若答的令我满意,便可捡回一条命。”

    二人听罢连忙点头,这人举手间便让一同伴惨死,他们又何必无故送死。

    徐天一字一顿,道:“你们可听过你们宗族中有关黑森林的任务。”

    这等属于族内高度保密的事情,此等两人怎会知晓,二人自知是回答不上,推托之词下,脸上狠色浮现,手负在身后,蓄着法诀。

    这些小伎俩尽收眼底,徐天冷哼一声,“你们这歪门邪教之流,本就不配出现在这世上,我纯当替天行道,清理杂碎。”说罢身形暴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下一秒,黑尺狠狠朝二人脑袋砸去。

    二人直呼不好,法宝一冲直上,想舍去法宝,飞速遁走。可少年嘴角笑意更盛,二人法器瞬间就被黑尺呼啸拍飞数丈远,脚步一点而出,下一秒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轰然闷响,二人身躯被劲道所震,胸膛凹陷下去一个大坑,往后倒飞数十丈,栽到深渊下去了。

    少年面若寒霜,仿佛像是踩死几只蝼蚁般,因为叶凡,他们死不足惜。

    下一秒,少年原先站立的地方,不见了人影。

    圆盘上混乱不堪,遍地血痕,只是随着横列尸首多了起来,若细看,有几位相同宗袍的死状,极其惨烈。

    “古巫宗倒有些本事,竟一个人都没去见阎王。”少年微眯着眼,看向那在人堆里挥诀力战的几人身影。

    …

    随着圆盘上的血迹越发多,连走几步,地上的连血印都被掩盖在其中。

    圆盘上站着的道人愈发稀疏,此时异变生起。

    巨大的异响让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眼对峙在一边。

    只听一岩石摩擦之声响起,见地上的脓血流在这圆盘凹槽内,竟将这凹槽每一寸的图案都连起来,若此时有人在上方俯身下看,血迹连成了一神秘古老的文字。

    圆盘整个突然颤动,圆盘带着古老血字转动,文字首部指向瀑布时,响声戛然而止,众人眼光看去,前方竟凭空凸起一座玄芒焕发的虹桥,直通那方瀑布洞天。

    还未等徐天反应,几道身影爆射而出,踏上虹桥往后冲去。

    一发而动全身,众人法器横握在手,死死的盯着虹桥,一涌而入。

    有人刚踏上虹桥,便被后方一道术诀轰下万丈深渊,有人行到一半,双腿都被砍下,一时间哀嚎惨叫不绝于耳。

    徐天自然是不着急,若是谁腿脚快,宝物就是谁的,那也太过儿戏,且不说能不能活着出去。也不知这宝库是何人设立,只是一路上看来,那人都没安什么好心,数百人注定要死去七八,纵是少年心智还算坚韧,但心底也是一阵寒颤,人命在宝库下如同草芥。

    徐天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圆盘那头,一袭黑袍少年,被黑袍上连着的冠帽遮住了半颗头颅,正自若看向前方,仿佛方才的那些凄惨暴戾的死斗,与他毫无干系,黑袍一点污血也没沾上。

    片刻,那人便缓缓抬着脚步,往虹桥尽头瀑布洞天而去。

    此人不简单,气息内敛,自己竟觉察不到什么虚实。徐天望着那人身影,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