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迹之人
简短地交流之后，特别行动组第一次任务的分工也基本确定了。
勒迦德和米莉森虽然也在特别行动组内具有编制，但前者作为净蚀机关唯二的三阶要素使徒不能贸然离开，而后者则习惯于跟在她的哥哥身边充当护卫，即使实际上她并不能起到多少实际的保护作用。因此特别行动组实际上能调用的人手只有五位。
而在五人之中，墨菲特和阿道夫都没有正面作战的能力。墨菲特主攻血液和岩石的法术，并在通讯法术上卓有建树。他可以通过分享血液来建立起特别行动组之间独属心灵通讯网络，这让他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了组内的通讯官角色。
至于阿道夫，和当初在教堂里见到的一样，他不但没有战斗力，就连辅助法术的掌握也少得可怜。他目前表现出的唯一才能似乎就是绘画，勒迦德称他的绘画“具有一定未卜先知的才能”，艾瑞汀对此只能希望总长大人所言不虚。
剩下的三人任务暂时相同：顺着第七组留下的侦查结果，找到收藏家的藏身之所，或者干脆找到活化的【启迪】。
至于找到之后该做什么，勒迦德让玛丽娜和班德尔立刻汇报给他，随后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对于艾瑞汀，他只有一个要求：
见机行事。
“我还没上过外勤前线。”
玛丽娜的神情有些紧张。
“天哪，我应该待在熔炉之心里写实验报告才对，现在怎么会要跑到下城区的黑帮里去侦查情报？”
平心而论艾瑞汀也觉得这个安排古怪之极。且不论勒迦德为什么会点名要求玛丽娜加入特别行动组，单单是让第九组成员在不经训练的情况下直接深入一线就已经够疯狂的了，而且看样子，安似乎对这事情心知肚明？
事到如今，艾瑞汀觉得只能祈祷玛丽娜身上“肮脏的小秘密”足够可怕了。
“不用紧张，几个外勤组的抚恤金和伤残补助都很高。”
艾瑞汀安慰道。
“而且凭借熔炉之心的工艺，就算是被削成了人棍也能捡回一条命来，再装上机械义手，和正常人绝对没差。”
得到的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白眼。
考虑到几人的身份和阅历问题，艾瑞汀被光荣地委派了半个下城区的搜索工作，毕竟他这几年长期混迹于下城区，论起调查情报比起两个守法好公民来说要专业得多。
“为什么我的活比他们两个多那么多？”
艾瑞汀向勒迦德抗议道，但总长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种玻璃瓶装的新式饮料——好像是叫可乐？——随后抛出了一个艾瑞汀无法拒绝的价码。
“任务结束之后，我会试着联系几家出版社，让他们接手你的稿子。”
勒迦德慢条斯理地说。
“成交！”
艾瑞汀毫不犹豫地回答，生怕勒迦德反悔。
于是工作分配就这么以一种有些荒诞的办法敲定了，好像双方都把这次任务当成是在小区里遛狗亦或者是打理草坪那样简单而安全的差事一样。
最后，墨菲特拿出了一把布满精致花纹的银质小刀，依次交给了每一个特别行动组的成员。
“你们轮流用这把刀割开自己的皮肤，然后把它还给我。想要组建‘心枢血网’，必须得用这把仪式短刀得来的血液。”
这自然是很合理的要求，没有人有异议。仪式短刀传到玛丽娜手里时，艾瑞汀特别留意了一下她流出来的血液。但除了要素使徒常有的要素气息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现象。
轮到艾瑞汀自己了。原本这应当是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小小的割伤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当他把短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时，艾瑞汀犹豫了，刀刃轻轻地架在皮肤上，迟迟不肯按下去。
恶魔的血液比较特殊，这种称为“污血”的物质在颜色上和猎魔人的血液无异，都呈现红中带黑的色调。
但同为黑红混杂的血液，猎魔人的血液就像是把红色和黑色的颜料混在一起，呈现出暗红色；而恶魔的血液则像是把血液滴进黑墨水里那样，二者相交而不相融。
一般的人难以分辨猎魔人之血和恶魔污血的区别，可对于深谙血液之道的墨菲特来说，他一定能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怎么了？”墨菲特问。
艾瑞汀看了一眼勒迦德，后者同样也在看着他，想必两人都清楚此刻的尴尬处境。
这家伙知道我是个恶魔吗？
当然不知道，你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
凭借着昔日的默契，两人借着眼神完成了无声的交流，于是艾瑞汀做出了决定。
“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艾瑞汀笑着说，注视着墨菲特的眼睛，眼底慢慢荡起一丝紫光。他向下加力，刀刃划破了皮肤，渗出几滴黑红相杂的污血。
“给你。”
他用刀身托着血珠，递还给了墨菲特。血魔法师的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困惑与不解，但不久后也恢复了平静。
“奇怪，我刚才看错了吗？”
他小声嘟囔着，张开嘴把那几滴血珠咽了下去。
“构筑心枢血网大概还需要几个小时，这是我第一次构建这么大规模的心枢血网，需要一点时间。我希望几位在最近的几个小时之内都不要睡觉，或者是做什么会让自己大脑空空如也的事情，否则调试的时候会很为难。”
墨菲特最后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召见室里的人很快各自散去，屋内一时间只留下米凯拉兄妹和那只黑猫。勒迦德冲那只黑猫招招手，后者顺从地蹦进勒迦德怀里，任由他肆无忌惮地薅着自己柔顺的毛发。
“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质疑你的决定，但你找来的这家伙真的靠谱吗？”
安静的召见室里，独眼的黑猫口吐人言。
“我从他身上只闻到了一种要素的味道，最多再带上一件和他基石相符的要素武装。他真的只是个一阶猎魔人？”
“你跟我跟的晚，没见过他的能力。”
勒迦德并不责怪，只是继续薅着黑猫的脑袋。
“首先，他并非猎魔人。其次，虽然他只有一阶，却不能把他和一般的一阶猎魔人或是僧侣相提并论。”
“我跟你跟的还算晚？”
黑猫有些不悦。
它也算是勒迦德的老部下了，八年之前投奔净蚀机关，自那以后一直以宠物的身份待在净蚀机关总长身边。现在净蚀机关的员工里，很少有比他资格更老的了。
“我知道那家伙是你的老部下，可你至少也不要对他太过自信吧。”
“太过自信？不，要是我对他太过自信的话，我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去处理这整个任务。”
勒迦德似笑非笑。
“你对他并不了解，有怎能对他的实力妄加评论？就像他只知道你会后空翻一样，你也只知道他是我的老部下，而对他的真实面貌一无所知。所以你尽管相信我，艾瑞汀绝不会让我们失望。”
勒迦德的目光仿佛飘向远方，连带着回忆也被向前拉伸到那一段又一段历久弥新的记忆里。
“就算是所谓的奇迹，在他的手里也不是没有见过。”
他幽幽地说，进了办公室。米莉森在他前面为他开门，然而门后看到的根本不是净蚀机关常有的冷白色金属四壁，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不断靠近着的逼仄木板。
“我只需要静候佳音，等着他把真正要命的家伙引出来就行了。”
勒迦德和米莉森虽然也在特别行动组内具有编制，但前者作为净蚀机关唯二的三阶要素使徒不能贸然离开，而后者则习惯于跟在她的哥哥身边充当护卫，即使实际上她并不能起到多少实际的保护作用。因此特别行动组实际上能调用的人手只有五位。
而在五人之中，墨菲特和阿道夫都没有正面作战的能力。墨菲特主攻血液和岩石的法术，并在通讯法术上卓有建树。他可以通过分享血液来建立起特别行动组之间独属心灵通讯网络，这让他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了组内的通讯官角色。
至于阿道夫，和当初在教堂里见到的一样，他不但没有战斗力，就连辅助法术的掌握也少得可怜。他目前表现出的唯一才能似乎就是绘画，勒迦德称他的绘画“具有一定未卜先知的才能”，艾瑞汀对此只能希望总长大人所言不虚。
剩下的三人任务暂时相同：顺着第七组留下的侦查结果，找到收藏家的藏身之所，或者干脆找到活化的【启迪】。
至于找到之后该做什么，勒迦德让玛丽娜和班德尔立刻汇报给他，随后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对于艾瑞汀，他只有一个要求：
见机行事。
“我还没上过外勤前线。”
玛丽娜的神情有些紧张。
“天哪，我应该待在熔炉之心里写实验报告才对，现在怎么会要跑到下城区的黑帮里去侦查情报？”
平心而论艾瑞汀也觉得这个安排古怪之极。且不论勒迦德为什么会点名要求玛丽娜加入特别行动组，单单是让第九组成员在不经训练的情况下直接深入一线就已经够疯狂的了，而且看样子，安似乎对这事情心知肚明？
事到如今，艾瑞汀觉得只能祈祷玛丽娜身上“肮脏的小秘密”足够可怕了。
“不用紧张，几个外勤组的抚恤金和伤残补助都很高。”
艾瑞汀安慰道。
“而且凭借熔炉之心的工艺，就算是被削成了人棍也能捡回一条命来，再装上机械义手，和正常人绝对没差。”
得到的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白眼。
考虑到几人的身份和阅历问题，艾瑞汀被光荣地委派了半个下城区的搜索工作，毕竟他这几年长期混迹于下城区，论起调查情报比起两个守法好公民来说要专业得多。
“为什么我的活比他们两个多那么多？”
艾瑞汀向勒迦德抗议道，但总长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种玻璃瓶装的新式饮料——好像是叫可乐？——随后抛出了一个艾瑞汀无法拒绝的价码。
“任务结束之后，我会试着联系几家出版社，让他们接手你的稿子。”
勒迦德慢条斯理地说。
“成交！”
艾瑞汀毫不犹豫地回答，生怕勒迦德反悔。
于是工作分配就这么以一种有些荒诞的办法敲定了，好像双方都把这次任务当成是在小区里遛狗亦或者是打理草坪那样简单而安全的差事一样。
最后，墨菲特拿出了一把布满精致花纹的银质小刀，依次交给了每一个特别行动组的成员。
“你们轮流用这把刀割开自己的皮肤，然后把它还给我。想要组建‘心枢血网’，必须得用这把仪式短刀得来的血液。”
这自然是很合理的要求，没有人有异议。仪式短刀传到玛丽娜手里时，艾瑞汀特别留意了一下她流出来的血液。但除了要素使徒常有的要素气息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现象。
轮到艾瑞汀自己了。原本这应当是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小小的割伤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当他把短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时，艾瑞汀犹豫了，刀刃轻轻地架在皮肤上，迟迟不肯按下去。
恶魔的血液比较特殊，这种称为“污血”的物质在颜色上和猎魔人的血液无异，都呈现红中带黑的色调。
但同为黑红混杂的血液，猎魔人的血液就像是把红色和黑色的颜料混在一起，呈现出暗红色；而恶魔的血液则像是把血液滴进黑墨水里那样，二者相交而不相融。
一般的人难以分辨猎魔人之血和恶魔污血的区别，可对于深谙血液之道的墨菲特来说，他一定能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怎么了？”墨菲特问。
艾瑞汀看了一眼勒迦德，后者同样也在看着他，想必两人都清楚此刻的尴尬处境。
这家伙知道我是个恶魔吗？
当然不知道，你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
凭借着昔日的默契，两人借着眼神完成了无声的交流，于是艾瑞汀做出了决定。
“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艾瑞汀笑着说，注视着墨菲特的眼睛，眼底慢慢荡起一丝紫光。他向下加力，刀刃划破了皮肤，渗出几滴黑红相杂的污血。
“给你。”
他用刀身托着血珠，递还给了墨菲特。血魔法师的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困惑与不解，但不久后也恢复了平静。
“奇怪，我刚才看错了吗？”
他小声嘟囔着，张开嘴把那几滴血珠咽了下去。
“构筑心枢血网大概还需要几个小时，这是我第一次构建这么大规模的心枢血网，需要一点时间。我希望几位在最近的几个小时之内都不要睡觉，或者是做什么会让自己大脑空空如也的事情，否则调试的时候会很为难。”
墨菲特最后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召见室里的人很快各自散去，屋内一时间只留下米凯拉兄妹和那只黑猫。勒迦德冲那只黑猫招招手，后者顺从地蹦进勒迦德怀里，任由他肆无忌惮地薅着自己柔顺的毛发。
“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质疑你的决定，但你找来的这家伙真的靠谱吗？”
安静的召见室里，独眼的黑猫口吐人言。
“我从他身上只闻到了一种要素的味道，最多再带上一件和他基石相符的要素武装。他真的只是个一阶猎魔人？”
“你跟我跟的晚，没见过他的能力。”
勒迦德并不责怪，只是继续薅着黑猫的脑袋。
“首先，他并非猎魔人。其次，虽然他只有一阶，却不能把他和一般的一阶猎魔人或是僧侣相提并论。”
“我跟你跟的还算晚？”
黑猫有些不悦。
它也算是勒迦德的老部下了，八年之前投奔净蚀机关，自那以后一直以宠物的身份待在净蚀机关总长身边。现在净蚀机关的员工里，很少有比他资格更老的了。
“我知道那家伙是你的老部下，可你至少也不要对他太过自信吧。”
“太过自信？不，要是我对他太过自信的话，我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去处理这整个任务。”
勒迦德似笑非笑。
“你对他并不了解，有怎能对他的实力妄加评论？就像他只知道你会后空翻一样，你也只知道他是我的老部下，而对他的真实面貌一无所知。所以你尽管相信我，艾瑞汀绝不会让我们失望。”
勒迦德的目光仿佛飘向远方，连带着回忆也被向前拉伸到那一段又一段历久弥新的记忆里。
“就算是所谓的奇迹，在他的手里也不是没有见过。”
他幽幽地说，进了办公室。米莉森在他前面为他开门，然而门后看到的根本不是净蚀机关常有的冷白色金属四壁，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不断靠近着的逼仄木板。
“我只需要静候佳音，等着他把真正要命的家伙引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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