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红衣怨鬼
待到江乘彻底沿山路出山时，天色已近黄昏。
奔波一夜的江乘此刻只觉得又累又饿。
好在岳山脚下山民靠山吃山，再加上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故有许多村镇盘踞。
由于江乘所走道路直通人世间，下山后不久便远远看到了一城镇。
江乘并未多想，直奔城镇而去。
而到了城镇处，城门前的几个兵士正在倚墙闲聊，侃大山。
见到身穿道袍的江乘向城门走来，晓得厉害的他们见到游方道士并不敢轻易敲诈，再加上大靖一朝道士和尚免税尤多，便也没有凑过去询问度牒和进城费之类的东西。
反正城门快关了，又何必再跑那么几步腿呢？
而江乘对进城检查什么的也并无概念，抬腿便入了城。
街面上此时并没有什么人，来卖菜的菜农大多已收拾好东西出城了。
炊烟从各处屋顶上飘出，当然，到饭点没有炊烟的人家也有那么零星一些。
不过总体来说这个镇子还算繁华。
“卖炊饼了！炊饼诶~~”远处一声叫卖声传来，是一个卖炊饼的汉子。他左右肩高度有一定不同，其中一肩上有根扁担稳稳撑住，一前一后两个食盒随着汉子的步伐有韵律地起起伏伏。
“炊饼，来一些。”江乘眼前一亮，随着肚内一声叫唤，走上前去。
“道长，我这炊饼价格······”见江乘满身泥渍，颇为肮脏，那汉子礼貌笑道，便要提醒。
可他抬头一看，江乘脖子上岳山玉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嗯？既然佩玉说不定是个有钱的主顾，正好我这炊饼今天没有卖完。”那汉子转瞬间想到。
于是他热情一笑，改变了话风，“价格实惠，口味回甘，乃是大府里管家丫鬟每日少不了的吃食。”
那汉子将食盒放下。打开，里面还剩下三个冒热气的炊饼。
江乘确实也饿到了，他没再多说什么，上手便直接抓起一个开始吃。白面的香气瞬间充斥嘴里。
见江乘直接上手，不曾给钱，那汉子犹豫了下想要阻拦，可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手。
江乘吃的凶猛、香甜，那汉子也不由感到了肚中饥饿，他摸了摸怀中几个棒面饼子，寻思着要不要也跟着吃了晚饭？
可又想着一方吃白面，一方吃棒面未免有些脸上挂不住，便觉着不必非得现在吃饭。
江乘吃的又猛又凶，很快便吃个干净。吃完后用袖子一抹嘴，擦去了嘴角的一点面屑。
“道长可是吃完了？”那汉子小心问道。
“嗯，吃完了。”江乘感觉肚内有了饱感，心情似乎也好了些。
“嗯，那有劳道长结下帐。一个炊饼十六钱，不过因有些凉了，三个炊饼您给咱四十五钱就够。”那汉字大方笑道。
“哦？”江乘愣了下，还得给钱吗？他眉头紧皱，想了下书里内容，似乎确实有给钱这个环节。而且书里的人物动辄是千两百两的给。
我是不是没钱？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活像又一本书里的落魄侠客。
他摇了摇头：“我好像没钱。”
“没钱？哈哈，道长没钱？”那汉子似乎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或者说他敢卖给陌生人肯定是有一定底气的。
他从容笑道：“道长这不是还有块玉吗？”
“这块玉是师父刚给我的。”江乘想了一下，师父好像也是从山神处借的。
“不敢拿走道长您的玉石，毕竟咱不过是三个炊饼。只是小本生意，不能讹人。”他停了一下，给出惯常的解决方案，“不过还请道长跟我去典当行走一下，一来暂时搁在哪里保管换些钱，二来结了帐也便让小人对家里有个交代。”
他补充道：“道长您也看到了，我这炊饼差不多卖干净了。平常每天都买的主顾不是城东张屠户家里便是城南赵举人府上，就您刚吃的这三个也还是王家府上卖剩下的。”这汉子口中三家，一是镇里能打的，一是官面人物，一是城中富户。这几家管不管他一个卖炊饼的另说，但这汉子意思很明显：还请臭道士莫要自找麻烦。
“哦，典当行？可将玉暂时放哪换钱？”江乘好奇道。
“衣服什么的也行。”那汉子说出真实想法。
“你的意思呢？”江乘对岳山玉说道。
岳山玉轻轻震颤，表示不满。但江乘却没搭理，对着卖炊饼的汉子说，“烦请引路。”
“当玉？”
“当玉。带路吧。”
“好嘞。”那汉子热情开口，一点也不像催人还债的模样，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道士也算好说话，虽然奇怪，可既然能给他炊饼钱还上又何必往死里得罪他呢。
而且这道士从始至终也没有因汉子话里的软钉子而生气，这份涵养也让汉子不愿用街头方式跟道长交流。
于是二人抬腿向典当行走去。
城内典当行里。掌柜的正在和人说话。
掌柜先是听着那人说话，听完后震惊道：“什么！您说那道士在开坛做法之后法坛被一股怪风吹倒了，然后今天下午那道士便仓皇退了礼金，回道观去了？！”
那人叹了口气，“这事目前虽然捂得还算严实，可谁知道那天就得死几个人啊。唉，那怨妇身穿红衣、投井化鬼后，隔三岔五的就显个身形，不光吓疯了自家的几个近处仆从，光是这两天看见的长工短工就有不知多少人······”
那人重重拍了下椅子，无奈叹道：“唉！”
屋子里一时沉默下来。
“掌柜的，掌柜的!”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小伙计闯了进来。
“干什么！没看我正跟二爷说话呢吗！慌慌张张干什么！”那掌柜的怒道。
“掌柜的消消气，消消气！”那伙计先是慌忙道歉，然后马上给事说出来转移掌柜的火气，“店前头入了件了不得的玩意，师傅们不敢乱收，得请掌柜的您过去掌掌眼！”
掌柜的看向那二爷。
二爷摆摆手，“那赵伯你先去吧，待会晚上咱再去举人家里问问上次给他家求子的那个头陀。”那二爷说道。
掌柜的点了点头，然后向店前走去。
奔波一夜的江乘此刻只觉得又累又饿。
好在岳山脚下山民靠山吃山，再加上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故有许多村镇盘踞。
由于江乘所走道路直通人世间，下山后不久便远远看到了一城镇。
江乘并未多想，直奔城镇而去。
而到了城镇处，城门前的几个兵士正在倚墙闲聊，侃大山。
见到身穿道袍的江乘向城门走来，晓得厉害的他们见到游方道士并不敢轻易敲诈，再加上大靖一朝道士和尚免税尤多，便也没有凑过去询问度牒和进城费之类的东西。
反正城门快关了，又何必再跑那么几步腿呢？
而江乘对进城检查什么的也并无概念，抬腿便入了城。
街面上此时并没有什么人，来卖菜的菜农大多已收拾好东西出城了。
炊烟从各处屋顶上飘出，当然，到饭点没有炊烟的人家也有那么零星一些。
不过总体来说这个镇子还算繁华。
“卖炊饼了！炊饼诶~~”远处一声叫卖声传来，是一个卖炊饼的汉子。他左右肩高度有一定不同，其中一肩上有根扁担稳稳撑住，一前一后两个食盒随着汉子的步伐有韵律地起起伏伏。
“炊饼，来一些。”江乘眼前一亮，随着肚内一声叫唤，走上前去。
“道长，我这炊饼价格······”见江乘满身泥渍，颇为肮脏，那汉子礼貌笑道，便要提醒。
可他抬头一看，江乘脖子上岳山玉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嗯？既然佩玉说不定是个有钱的主顾，正好我这炊饼今天没有卖完。”那汉子转瞬间想到。
于是他热情一笑，改变了话风，“价格实惠，口味回甘，乃是大府里管家丫鬟每日少不了的吃食。”
那汉子将食盒放下。打开，里面还剩下三个冒热气的炊饼。
江乘确实也饿到了，他没再多说什么，上手便直接抓起一个开始吃。白面的香气瞬间充斥嘴里。
见江乘直接上手，不曾给钱，那汉子犹豫了下想要阻拦，可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手。
江乘吃的凶猛、香甜，那汉子也不由感到了肚中饥饿，他摸了摸怀中几个棒面饼子，寻思着要不要也跟着吃了晚饭？
可又想着一方吃白面，一方吃棒面未免有些脸上挂不住，便觉着不必非得现在吃饭。
江乘吃的又猛又凶，很快便吃个干净。吃完后用袖子一抹嘴，擦去了嘴角的一点面屑。
“道长可是吃完了？”那汉子小心问道。
“嗯，吃完了。”江乘感觉肚内有了饱感，心情似乎也好了些。
“嗯，那有劳道长结下帐。一个炊饼十六钱，不过因有些凉了，三个炊饼您给咱四十五钱就够。”那汉字大方笑道。
“哦？”江乘愣了下，还得给钱吗？他眉头紧皱，想了下书里内容，似乎确实有给钱这个环节。而且书里的人物动辄是千两百两的给。
我是不是没钱？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活像又一本书里的落魄侠客。
他摇了摇头：“我好像没钱。”
“没钱？哈哈，道长没钱？”那汉子似乎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或者说他敢卖给陌生人肯定是有一定底气的。
他从容笑道：“道长这不是还有块玉吗？”
“这块玉是师父刚给我的。”江乘想了一下，师父好像也是从山神处借的。
“不敢拿走道长您的玉石，毕竟咱不过是三个炊饼。只是小本生意，不能讹人。”他停了一下，给出惯常的解决方案，“不过还请道长跟我去典当行走一下，一来暂时搁在哪里保管换些钱，二来结了帐也便让小人对家里有个交代。”
他补充道：“道长您也看到了，我这炊饼差不多卖干净了。平常每天都买的主顾不是城东张屠户家里便是城南赵举人府上，就您刚吃的这三个也还是王家府上卖剩下的。”这汉子口中三家，一是镇里能打的，一是官面人物，一是城中富户。这几家管不管他一个卖炊饼的另说，但这汉子意思很明显：还请臭道士莫要自找麻烦。
“哦，典当行？可将玉暂时放哪换钱？”江乘好奇道。
“衣服什么的也行。”那汉子说出真实想法。
“你的意思呢？”江乘对岳山玉说道。
岳山玉轻轻震颤，表示不满。但江乘却没搭理，对着卖炊饼的汉子说，“烦请引路。”
“当玉？”
“当玉。带路吧。”
“好嘞。”那汉子热情开口，一点也不像催人还债的模样，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道士也算好说话，虽然奇怪，可既然能给他炊饼钱还上又何必往死里得罪他呢。
而且这道士从始至终也没有因汉子话里的软钉子而生气，这份涵养也让汉子不愿用街头方式跟道长交流。
于是二人抬腿向典当行走去。
城内典当行里。掌柜的正在和人说话。
掌柜先是听着那人说话，听完后震惊道：“什么！您说那道士在开坛做法之后法坛被一股怪风吹倒了，然后今天下午那道士便仓皇退了礼金，回道观去了？！”
那人叹了口气，“这事目前虽然捂得还算严实，可谁知道那天就得死几个人啊。唉，那怨妇身穿红衣、投井化鬼后，隔三岔五的就显个身形，不光吓疯了自家的几个近处仆从，光是这两天看见的长工短工就有不知多少人······”
那人重重拍了下椅子，无奈叹道：“唉！”
屋子里一时沉默下来。
“掌柜的，掌柜的!”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小伙计闯了进来。
“干什么！没看我正跟二爷说话呢吗！慌慌张张干什么！”那掌柜的怒道。
“掌柜的消消气，消消气！”那伙计先是慌忙道歉，然后马上给事说出来转移掌柜的火气，“店前头入了件了不得的玩意，师傅们不敢乱收，得请掌柜的您过去掌掌眼！”
掌柜的看向那二爷。
二爷摆摆手，“那赵伯你先去吧，待会晚上咱再去举人家里问问上次给他家求子的那个头陀。”那二爷说道。
掌柜的点了点头，然后向店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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