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惊喜
“儿砸，最近生活过得怎么样啊？在学校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
“没有～你儿子我多老实啊，怎么可能动不动就和别人产生矛盾？”
“还说呢，也不想想你高中时都干了些什么，还好意思跟我提老实？”
“啊哈哈哈……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出来闯荡社会啦，怎么可能还和当初一样？”
“唉……要是你没去内什么江城，我好歹能叫你舅舅多照料照料你，不至于这么闹心。”
“说到工作，现在你做的这个麦当当的工作，感觉怎么样？在麦当当工作很不错的喔，听说能偷吃什么的。”
“哪有这么好的事，店长管的不严是不严，但那是做给客人的啊，我们能吃的，只是些残羹剩饭罢了。”
“还有你别忘了哈，我现在上着班呢，不过是休息时间给你打的电话而已，声音小点，要是给同事们听到了，影响多不好？”
“噢对对……你在这儿工作，他们没挤兑你吧？”
“没有～哪能啊，你儿子我是什么人，能叫他们排斥？再说了，这可是江城！文化底蕴扎实的要命！真是个个都有涵养，说话又好听，我讨厌他们，都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那就好……”
“你第一次上北方，这里的天气你还习惯么？我专门查了一下，你们那儿会下雪的喔，会不会冷到？”
“哪能啊，亏谁都不能亏了自己对吧？我好着呢，离了你们日子就没法过下去，哪来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哈哈……是啊，你长大啦，总要独立生活。”
“工作累吗？”
“什么工作不累呢？我这工作顶多脚有点酸而已，工人们干的活儿才累呢。”
“你也知道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妇女的笑声：“不好好读书，以后你就只能干这个。”
“那倒不会。”姜秋白笑的很纯粹，他调侃道：“大不了就去傍富婆嘛，又不是没傍的资本。”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啊，总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你说得对。”
“唉，想我老实本分一生，怎么就带出来你这么个性格的娃儿呢？还有你这脸，明明小时候还好好的，一升初就开始变样。”
“要不是和你老爹还有那么半点相似，他都要怀疑我是和谁生的你了。”
“他爱怀疑就怀疑咯”听到母亲提起他，姜秋白语气就变得轻蔑起来：“反正你永远是我妈，这一点不会改。”
“嘿你这小子咋说你爸的？他再废物，也都是你爸，你记得不？”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换个话题，不提他，不提他。”
“换？换什么换？你马上又要开工了吧？休息太久会给人说的，早点回去上班吧，我就说这么多了。”
“……好叭。”
“嗯，虽然你现在在麦当当上班，但热气的东西可不能吃太多啊，那些饮料也是，白开水才是最健康的。”
“好。”
“晚上睡觉前盖好被子，冷到了可不好，我们不在，你要更加小心……”
“你就放心吧。”
“过年前一天晚上，回来一趟吧。”
“我倒还好，你总要出去闯荡的，倒是你妹妹，想你想到快疯了嘞。”
“那丫头，怎么还跟初中时候一个模样？看着稳稳当当，实际上和以前没啥两样嘛。”
姜馨月，小姜秋白三岁亲生妹妹。
姜秋白初升高时，她恰好小升初。
现在姜秋白是大一学生，她是刚上高一的女高中生。
“就是啊，嗬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瞧您这话说的，您既然提了，我哪有不回之理？就是您不提，我今年也会回的。”
“每年，都会回。”
“那就好，那就好……”
“你认真工作吧，我先挂了，今天晚下班，我饭都没吃呢。”
“那你还不快点去吃？！你也是的，一边吃一边说话不行嘛非要这么搞，饿坏肚子咋办？”
光速念叨完长长的一句，姜秋白把电话挂了。
看了眼时间，刚和母亲熬完电话粥的姜秋白失了玩手机的兴致，扶了扶帽，起身工作去了。
要说江城这所就是不一样，连订餐都是在手机上下单，所有员工都在里面工作，只有遇上个别特殊情况的，才会到前台供予服务。
在前台底下扯下两个一次性手套戴上，姜秋白拿起抹布，收拾台子去了。
一出来就给陈姐“赶”出去了，有什么好说的？
陈姐是这家麦当当的人事部主管，当初自己能入职，陈姐帮了很大的忙。
她富有责任心，私底下诙谐有趣，是个很好的人。
将食客们遗留的饮料被和吃落在桌面上的碎屑收拾到餐盘上，姜秋白一手抓着抹布，一手钳着餐盘，稳稳当当。
地上垃圾挺多，待会还要提扫把过来打扫一下，只擦桌不扫地，陈姐要叨死我。
把餐盘里的垃圾倒进垃圾桶里，姜秋白想。
旋即拿起一早就给人放到垃圾桶旁的扫把和畚斗。
打扫干净后，才不急不缓的走进厨房。
今天的人流不算多，“工友们”都忙的过来，要是换作旺季，姜秋白这么悠哉悠哉，是要被数落的。
“小姜啊，阿柳他休息去了，薯条现在快没了，你去炸一下。”
“噢。”
于是姜秋白去炸薯条。
热油翻腾，姜秋白看着那一根根在里边挣扎的薯条，一如既往的，发起了呆。
他想起了刚刚敷衍老妈的话。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已经长大啦，出来闯荡社会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跟以前一样？
换作以往，在学校碰上什么事他都会跟妈妈说，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有什么朋友，所有的话除了闷在心里，就只能和她说。
现在他有了小姜家族，他终于能逻辑自洽的自言自语，冠以情绪聚合体之名。
他终于疯了。
哪怕那不算精神分裂，“他们”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都无法干涉他本身的行动。
自始至终，他都在自言自语。
这就是，小姜家族的真相。
因孤独而生的，工具。
他很想欺骗自己，比如“日久生情，觉得他们是真实的。”“这般久了，你如何分辨真假？”闹个真疯，一了百了。
可他做不到，他始终保持着清醒。
“他们”说的话，到头来只是自己按照情绪的差别做出的模拟。
但无论如何，至少他不在缺少聊伴，不再孤独。
有什么话都能和他们说，不必再同妈妈抱怨，为她增加负担。
姜秋白很庆幸，母亲是个很“经典”的农村人，不怎么用手机，更不会在手机上查询热点新闻。
他所经历的一切，她都一无所知。
这很好，至少不会让她彻夜难眠，甚至从南粤赶来江城，求自己回家。
他已经长大啦，怎么能跟以前一样，像个小孩子围着母亲绕，悲喜都同她诉说？像个小孩子一样，风霜雨雪都由她来承担？
来到江城，姜秋白才真正懂得“报喜不报忧”这句话的含义，感受到，它的重量。
“唉。”
一声叹息，揉碎忧愁。
薯条炸好了。
就在他准备将它们捞起时，脑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姜秋白，外面有人找你。”
“啊？”
姜秋白愣了一愣。
转过身，他略带歉意的同来人道：“那……你帮我把薯条处理一下呗？”
“小问题！”
这位和姜秋白年龄相近的男生拍了拍胸口，答应的很爽朗。
“只要你到时候回答我一个问题。”
姜秋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去往前台。
径直走向那个长发披肩，打扮异常时髦的年轻女性。
“思宁姐，你怎么来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解。
在他的感知里，每个人的心声都有所不同。
早她靠近前台，姜秋白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只是这里是麦当当，姜秋白还没自作多情到她来一定是找自己的程度。
万一不是，那岂不是要尴尬死？
周思宁问声而望，看到是姜秋白后，便露出明艳的笑容。
“想见你，就来了。”
“这可是惊喜哦～想不到吧？”
“没有～你儿子我多老实啊，怎么可能动不动就和别人产生矛盾？”
“还说呢，也不想想你高中时都干了些什么，还好意思跟我提老实？”
“啊哈哈哈……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出来闯荡社会啦，怎么可能还和当初一样？”
“唉……要是你没去内什么江城，我好歹能叫你舅舅多照料照料你，不至于这么闹心。”
“说到工作，现在你做的这个麦当当的工作，感觉怎么样？在麦当当工作很不错的喔，听说能偷吃什么的。”
“哪有这么好的事，店长管的不严是不严，但那是做给客人的啊，我们能吃的，只是些残羹剩饭罢了。”
“还有你别忘了哈，我现在上着班呢，不过是休息时间给你打的电话而已，声音小点，要是给同事们听到了，影响多不好？”
“噢对对……你在这儿工作，他们没挤兑你吧？”
“没有～哪能啊，你儿子我是什么人，能叫他们排斥？再说了，这可是江城！文化底蕴扎实的要命！真是个个都有涵养，说话又好听，我讨厌他们，都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那就好……”
“你第一次上北方，这里的天气你还习惯么？我专门查了一下，你们那儿会下雪的喔，会不会冷到？”
“哪能啊，亏谁都不能亏了自己对吧？我好着呢，离了你们日子就没法过下去，哪来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哈哈……是啊，你长大啦，总要独立生活。”
“工作累吗？”
“什么工作不累呢？我这工作顶多脚有点酸而已，工人们干的活儿才累呢。”
“你也知道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妇女的笑声：“不好好读书，以后你就只能干这个。”
“那倒不会。”姜秋白笑的很纯粹，他调侃道：“大不了就去傍富婆嘛，又不是没傍的资本。”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啊，总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你说得对。”
“唉，想我老实本分一生，怎么就带出来你这么个性格的娃儿呢？还有你这脸，明明小时候还好好的，一升初就开始变样。”
“要不是和你老爹还有那么半点相似，他都要怀疑我是和谁生的你了。”
“他爱怀疑就怀疑咯”听到母亲提起他，姜秋白语气就变得轻蔑起来：“反正你永远是我妈，这一点不会改。”
“嘿你这小子咋说你爸的？他再废物，也都是你爸，你记得不？”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换个话题，不提他，不提他。”
“换？换什么换？你马上又要开工了吧？休息太久会给人说的，早点回去上班吧，我就说这么多了。”
“……好叭。”
“嗯，虽然你现在在麦当当上班，但热气的东西可不能吃太多啊，那些饮料也是，白开水才是最健康的。”
“好。”
“晚上睡觉前盖好被子，冷到了可不好，我们不在，你要更加小心……”
“你就放心吧。”
“过年前一天晚上，回来一趟吧。”
“我倒还好，你总要出去闯荡的，倒是你妹妹，想你想到快疯了嘞。”
“那丫头，怎么还跟初中时候一个模样？看着稳稳当当，实际上和以前没啥两样嘛。”
姜馨月，小姜秋白三岁亲生妹妹。
姜秋白初升高时，她恰好小升初。
现在姜秋白是大一学生，她是刚上高一的女高中生。
“就是啊，嗬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瞧您这话说的，您既然提了，我哪有不回之理？就是您不提，我今年也会回的。”
“每年，都会回。”
“那就好，那就好……”
“你认真工作吧，我先挂了，今天晚下班，我饭都没吃呢。”
“那你还不快点去吃？！你也是的，一边吃一边说话不行嘛非要这么搞，饿坏肚子咋办？”
光速念叨完长长的一句，姜秋白把电话挂了。
看了眼时间，刚和母亲熬完电话粥的姜秋白失了玩手机的兴致，扶了扶帽，起身工作去了。
要说江城这所就是不一样，连订餐都是在手机上下单，所有员工都在里面工作，只有遇上个别特殊情况的，才会到前台供予服务。
在前台底下扯下两个一次性手套戴上，姜秋白拿起抹布，收拾台子去了。
一出来就给陈姐“赶”出去了，有什么好说的？
陈姐是这家麦当当的人事部主管，当初自己能入职，陈姐帮了很大的忙。
她富有责任心，私底下诙谐有趣，是个很好的人。
将食客们遗留的饮料被和吃落在桌面上的碎屑收拾到餐盘上，姜秋白一手抓着抹布，一手钳着餐盘，稳稳当当。
地上垃圾挺多，待会还要提扫把过来打扫一下，只擦桌不扫地，陈姐要叨死我。
把餐盘里的垃圾倒进垃圾桶里，姜秋白想。
旋即拿起一早就给人放到垃圾桶旁的扫把和畚斗。
打扫干净后，才不急不缓的走进厨房。
今天的人流不算多，“工友们”都忙的过来，要是换作旺季，姜秋白这么悠哉悠哉，是要被数落的。
“小姜啊，阿柳他休息去了，薯条现在快没了，你去炸一下。”
“噢。”
于是姜秋白去炸薯条。
热油翻腾，姜秋白看着那一根根在里边挣扎的薯条，一如既往的，发起了呆。
他想起了刚刚敷衍老妈的话。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已经长大啦，出来闯荡社会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跟以前一样？
换作以往，在学校碰上什么事他都会跟妈妈说，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有什么朋友，所有的话除了闷在心里，就只能和她说。
现在他有了小姜家族，他终于能逻辑自洽的自言自语，冠以情绪聚合体之名。
他终于疯了。
哪怕那不算精神分裂，“他们”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都无法干涉他本身的行动。
自始至终，他都在自言自语。
这就是，小姜家族的真相。
因孤独而生的，工具。
他很想欺骗自己，比如“日久生情，觉得他们是真实的。”“这般久了，你如何分辨真假？”闹个真疯，一了百了。
可他做不到，他始终保持着清醒。
“他们”说的话，到头来只是自己按照情绪的差别做出的模拟。
但无论如何，至少他不在缺少聊伴，不再孤独。
有什么话都能和他们说，不必再同妈妈抱怨，为她增加负担。
姜秋白很庆幸，母亲是个很“经典”的农村人，不怎么用手机，更不会在手机上查询热点新闻。
他所经历的一切，她都一无所知。
这很好，至少不会让她彻夜难眠，甚至从南粤赶来江城，求自己回家。
他已经长大啦，怎么能跟以前一样，像个小孩子围着母亲绕，悲喜都同她诉说？像个小孩子一样，风霜雨雪都由她来承担？
来到江城，姜秋白才真正懂得“报喜不报忧”这句话的含义，感受到，它的重量。
“唉。”
一声叹息，揉碎忧愁。
薯条炸好了。
就在他准备将它们捞起时，脑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姜秋白，外面有人找你。”
“啊？”
姜秋白愣了一愣。
转过身，他略带歉意的同来人道：“那……你帮我把薯条处理一下呗？”
“小问题！”
这位和姜秋白年龄相近的男生拍了拍胸口，答应的很爽朗。
“只要你到时候回答我一个问题。”
姜秋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去往前台。
径直走向那个长发披肩，打扮异常时髦的年轻女性。
“思宁姐，你怎么来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解。
在他的感知里，每个人的心声都有所不同。
早她靠近前台，姜秋白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只是这里是麦当当，姜秋白还没自作多情到她来一定是找自己的程度。
万一不是，那岂不是要尴尬死？
周思宁问声而望，看到是姜秋白后，便露出明艳的笑容。
“想见你，就来了。”
“这可是惊喜哦～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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