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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张允授首 刘表闻讯

    正在这时,张允听得一阵婆娑之声,似是有人靠近,刚要呼喊,只见一阵箭雨袭来,张允登时心胆欲裂:此处怎会有敌?

    山林之间树木繁茂,原本可用来遮挡箭支,偏偏张允等人溯香溪而上,水边只有浅滩,并无遮掩之物,无处躲藏。

    眼见一轮轮箭雨其密如织,张允持剑左拨右挡,又躲于士卒身后,才安然无恙,再看千余士卒,死伤已近三成。

    数轮箭雨过后,一位猛将手持双戟当先自林中走出,身后陆续有两千名士卒现身,正是典韦。

    典韦见张允一脸惊惧,大笑道:“张将军来得太慢,某已奉主公之命在此等候多时。”

    典韦并无恐吓之意,无奈其面相生得凶恶,不笑则已,一笑着实有些狰狞,令人胆寒。

    张允见如此凶汉拦路,不由两股战战,心生绝望,一时不知该战该降。

    张允犹疑,典韦却果决得很,蔡瑜并未嘱咐要生擒张允,于是,对典韦而言,要么请降,要么死,简单明了。

    “杀!”随着一声大喝,典韦当先杀来。

    将乃兵之胆,见大将如此悍勇,典韦身后两千名士卒亦悍不畏死,于喊杀声中随之冲上前去。

    张允麾下兵少,士气低迷,见敌军这般凶猛,不敢恋战,只顾奔逃。

    张允亦想走,典韦又岂会放走近在眼前之猎物?

    只见典韦甩开步伐,大踏步追上,将大戟挥了过去。

    张允只挡了一下,手中长剑便被磕飞,再想求饶请降,已是来之不及,被典韦斩杀当场。

    待典韦持张允首级返还,秭归已定。

    见到蔡瑜,典韦嗤笑道:

    “张允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主公对其心思早有所料,我只躲在林中,一动未动,便见其送上门来。

    彼时,我远远听闻张允竟还与士卒串连表功之事。

    其身为主将,却不能以死效忠,身为刘表之甥,却欲对其舅父耍弄心计,当真乃可笑之人。”

    原来,蔡瑜抵至秭归,见张允仍在城中,心中便已有所计较:

    张允定是忧心夷陵不稳,不敢前去,由此看来,张允并非愚笨之辈;

    可张允明知益州水军东行,却又不去支援,则表明其非尽忠之人;

    不愚笨,便定会知晓其非蔡瑜之敌,不尽忠,其又怎会于秭归死守?

    除去遁逃,张允别无二选。

    蔡瑜素来重视山川地貌、行军通道等情报,香溪谷道又非秘地,蔡瑜自是知晓。

    既断定张允心意,蔡瑜便命典韦领两千士卒,事先埋伏于香溪两侧林中,果然一举建功。

    见张允已死,蔡瑜并未多言,老规矩,掩埋尸身,整编降卒,其后,留下一千兵马屯于秭归,蔡瑜下令,全速向夷陵赶去。

    一日后,甘宁派来报信之人与蔡瑜大军相遇。

    蔡瑜知晓夷陵已顺利夺下,稍松一口气,却不敢放缓脚步,又过三日,率大军抵至夷陵。

    见并无敌兵来攻,甘宁正于城外相迎,蔡瑜这才放下心来,便打马上前,与甘宁一同入城,下令全军休整三日,三日之后,再行进军。

    且说,甘宁天光未亮时便以奇袭夺得夷陵,城中并无人得出,其后,甘宁断绝夷陵内外消息,下令不得有人出城。

    因此,待庞季于江陵处探知夷陵已失之时,已是数日之后。

    庞季此人颇有胆识,刘表初至荆州时,有贼寇张虎、陈生拥兵占据襄阳。

    襄阳之险令刘表无计可施,思来想去,既无法以战得之,便欲招降张、陈二人,于是派遣蒯越、庞季前去招降。

    蒯越、庞季得令,单骑入襄阳,一番劝说,晓以利弊,张虎、陈生为其所动,遂请降。

    故此,刘表方才得以兵不血刃,取下襄阳这座天下险城。

    能建此功,固然与蒯氏、庞氏乃当地大族,一向于乡里颇有威望密不可分,不过,蒯越、庞季之胆略亦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刘表才会以庞季为将,驻守江陵重地。

    得知夷陵失守,庞季当即便要领兵前去夺城,却被一人所劝阻,此人乃是南郡太守韩纯。

    韩纯出身南阳韩氏,为韩信后人,其对庞季言道:

    “我听闻,蔡子珪命甘宁于鱼复操练水军已有四载,直至今时方才用其攻取夷陵。如此苦心谋划,岂会无后手相随?

    江陵只得一万兵马,而攻城古来便是难事,你若领兵前往,一时之间可能攻下?倘若不能,待蔡子珪大军一至,此一万兵马若有闪失,则江陵空虚,岂非拱手相送于蔡瑜?”

    庞季以为有理,问道:“府君以为该当如何是好?”

    韩纯说道:“为今之计,我等应当将此事速报与主公知晓,是攻是守,皆听主公之命。”

    于是,庞季派人快马传讯于刘表。

    襄阳,刘表得知此事,既惊又怒,当即召众部属至州牧府中商议对策。

    只听刘表悔道:

    “日前,我得知蔡瑜兵临秭归,本以为张允可退至夷陵固守,容我调兵遣将。

    不想,今日却先听闻夷陵丢失之讯。

    早知如此,我该当令张允屯于夷陵才是。

    如今,后路已绝,张允身处险境,不知能否逃出?”

    蔡瑁闻言,说道:

    “主公,江水甚急,舟船行于其上,动辄便有覆毁之险,蔡瑜竟以水军沿江直下夷陵,此实为弄险之举,孰能料到?

    至于张允,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

    事已至此,我以为当务之急,要先将夷陵夺回才是,否则南郡便门户大开,形势于主公大为不利。”

    别驾从事刘阖说道:

    “德珪所言甚是,夷陵于益州之敌而言乃险城,而我等自东而攻,一马平川,与平常城池无异,主公只须速派大军将夷陵夺回,再以重兵相守,荆州便转危为安矣。”

    刘表闻言正要说话,忽的有门吏来报,言道秭归有逃卒归来,声称蔡瑜尽举大军来攻,秭归已失,张允已死。

    堂中气氛登时凝重,刘表面色难看至极。

    见无人出声,蒯越说道:

    “蔡子珪有三万余大军,若要夺回夷陵,只恐我等兵力不足成事,眼下当以紧守江陵为要。”

    刘阖闻言,不满道:

    “异度此言差矣!主公如今与曹操约定互不征伐,又与刘备结好,外患无忧,尽可调度颍川、江夏两地兵力,与江陵之兵一同去攻夷陵。

    若兵力仍有不足,再行募兵便是。

    而蔡子珪远道而来,道路难走,运粮不易,必不能长久,与其一战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