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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行路难就难在到处都有坏人呀

    第二日,姚阀带着兄长们的嘱托、家信以及怀中的银饼子和一个随从离开了洛阳。

    起初按照姚宏的安排,两人应该是从黄河逆流走一段随后走渭水一路直达长安的。谁知转了渭水以后,雨水一直下个不停,两人只好逗留在附近客栈。雨水一周都没有停,下得直让姚阀内心吐槽:“这就是雨水丰茂的关中地区么?下吧下吧,再过千八百年想要这么多水都没有呢。”

    连日的雨水,众多客商都不得前进,大多都只好在客栈中停留,只是除了客栈老板,大多数人都不太开心。有一位大腹便便的粮商,由于雨水来的急,他的部分粮食沾了些水,若是雨水下一两天就停了倒也无事,谁知这雨水绵绵不绝,老天爷像是被人在尿泡上扎了个小眼,就是不停的流。而这位粮商的运的粮食眼看都要发芽了,这可把这粮商弄得有点不太开心。

    而这粮商倒是和其他商人不同,似乎一点都不对粮食要坏了感到忧愁,而是在感叹别的东西。

    这几天这粮商总是带着仆人下去喝酒,也时常参与一些其他人的对话,不住感叹能去平康坊玩耍的时间又短了。

    这粮商自称魏州人士,名郑亿,主要在长安和永济渠区域做粮食生意,这次出来一起跟着仅是为了去平康坊玩乐一段时间。而由于郑亿表示自己不喜独自饮酒,时常邀请客栈其他人共饮。

    一方面这郑亿颇为大方,请了不少人吃饭饮酒,另一方面这郑亿口才见识颇为不凡,南北的风俗趣事是随口而出,和被邀请的客人们往往是聊得即为尽兴。几天下来,全客栈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粮商的事情。而这一路被困的粮商不止郑亿这一人,几个粮商很快互相就熟了起来。

    一天傍晚,郑亿邀请了客栈里面的十数个人一起饮酒吃饭,凑巧路过的,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的姚阀也被拉了进去。

    姚阀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谈谈天也好,于是也参与了进去。喝了几口淡酒,听着桌上这些身份行当各不相同的人谈天说地,倒是颇为有趣。

    聊着聊着,这郑亿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表示这一趟虽然亏不了多少钱,但是粮食还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能出发了以后还有多少粮食是好的。桌上还有另外一个被邀请的粮商表示,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一行人欣然前往旁边的仓库,郑亿上前示意看守的家丁打开袋子看看,众人围过去后,只见这一袋麦子,约莫有五分之一的发芽了,部分麦子也也泡了水,随时有可能发芽。

    郑亿谈了一口气后问旁边的家丁:“这两万石粮食你们可都有认真检查过?”

    家丁表示已经都检查过了。

    “那现在情况如何了?”

    家丁恭敬的回答道:“大约有一半的粮食都是好的,类似这边的,剩下的大多是刚才那种。”说着又打开了另外一边的一个袋子给众人观看,果然这一袋粮食基本都是好的。

    众人安慰到:“大部分的粮食还是好的嘛,这一趟郑兄应当也不至于亏损太过。”

    郑亿苦笑了一下:“这一路花费再加上这些损耗,铁定是赚不了,这没赚可不就是赔嘛!”随后郑亿又振作了起来道:“算了,左右无非就是亏了点钱,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众人被郑亿这不在乎两万石粮食的豪气给酸到了,也只得应和着笑了笑,气氛再次融洽了起来。

    第六日众人任然在宴饮谈天中度过。直到第七天中午,姚阀由于昨日喝多了酒头痛就没有出客房。

    而郑亿又再次邀请众人饮酒作乐,众人兴致正浓的时候,一个仆从打扮模样的人进来附耳对郑亿说了些什么,郑亿手中的酒杯一下落地,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泪如泉涌。众人不好继续饮酒做了谈天说地了,只好面面相觑。

    过了一小会郑亿似乎从悲痛中缓过来了,马上向众人赔罪道:“诸位抱歉了,刚才仆从来告知我家母突然病危,也不知我现在回去能不能赶得上见最后一面。稍后我就马上和管家直接回家了。”

    郑亿顿了一下:“家中事情紧急,我等下就必须和管家一起马上走了。我的这些麦大概有一半多是好的,就算一半吧,市价一石米一百钱,一万石粮食,一百万钱而已。”这话说的郑亿咬牙切齿的。

    说罢郑亿又肉痛道:“粮食快到长安了,又运回去未免太过耗费,一时半会又到不了长安,凭空丢在这里倒也可惜,不如我出手给诸位,我回点本,诸位有门路等得起的赚点钱罢。一刻钟内,谁出价最高便给谁了,要金银。”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么些仆人全带着我怕赶不及,这些仆人稍后便留在这里与诸位交割粮食,我与管家骑马先走,所以要金银。事情紧急,大家交情一场,索性便宜出给与大家了,二十万钱起,谁出到五十万或者到一刻钟了,就算成交了。”

    众人对此时疑虑甚大,一时有些竟然冷场了。

    郑亿只好又道:“诸位或有疑虑,然粮食就在那,我们不如去仓库直接谈。”

    众人前往了仓库之后,郑亿问随便打开了几个口袋,有生芽的粮食,也有看着完好的粮食,其间还有两三个人主动上前随便打开了几个口袋看,果真都是粮食,且至少一半都是好的。

    “诸位,如果确实没有人接手我也还是要先走了,粮食且放在这里,后续我再找人接手便是。”郑亿有些焦急但是又有点不耐烦的说到。

    众人还是没有人出价,直到郑亿说了一句:“诸位后会有期。”便转身要上马走了,此时有人出价出价细丝银锭一百六十两,各色杂银五十三两。

    郑亿转身回来问了一下:“那还有出价的么?没有便转与闻兄了。若要出价,半刻钟内,过时不候。”

    见有人出价,不少人有些稳不住了,最后这些粮食被人以大概二百三十两纯银的价格买了下来。几人快速交割完成后,郑亿便和管家急匆匆冒雨骑马走了。

    姚阀在房间内睡醒了后,听随从说了刚才的事情,曾经饱受反诈骗洗礼的姚阀立马表示:“此事定然有诈,那主动上去检查的和第一个出价的,包括部分之前一起饮酒吃饭的人,应该都是拖,就是打配合骗人的。”

    姚阀下楼打听,果然那么多粮食只有面上的袋子里是真的粮食,下面大多数都是土木石块之物。留在那里的仆从,大多数都还在,但是他们也是被临时雇佣到此待在仓库当保安,他们也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买了粮食的客商便只好自认倒霉。

    又过了两日,天气终于晴朗了,姚阀又再次乘船逆流而上了。

    三日后,姚阀终于快要到长安了。只是不知怎么的姚阀有些晕船,精神状态很不好,姚阀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这种情况摸黑赶路也太惨了,而且又还是有些危险,便决定在附近找一个村庄借宿,花了点钱住一晚修整一下。

    第二日二人清早出村便又出发了,此时路上也几乎没有什么人。二人走到一片树林的时候,只见一老叟背着一头小猪飞快的跑过去了。姚阀惊讶道:“快到长安了,这奇怪的事情倒也多起来了,这老叟身体竟有这么好,背着头小猪都能跑这么快?而且他为什么要背着小猪跑啊?真是奇哉怪哉!”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远远便听得有人在骂:“这烂皮炎的老狗,黑了心的蛆,合该马上被抓起来挨千刀的,断子绝孙的偷棍,生了儿子该没有种,狗入的......。”

    姚阀听那人骂了好一会儿,骂的很是难听。

    只见这人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以竹编围起来,内有四头小猪躺在里面,时不时在瘟儿~的叫,看起来是在运猪崽。

    姚阀二人走过去问这人是怎么回事,这人见姚阀二人不似歹人,长得帅气和善又似乎非富即贵,态度也并非居高临下的,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诉苦。

    这人便叫他卖猪人吧。

    原来这卖猪人本来清晨要带着自家的猪崽去市集卖,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在此处的时候有一个老人过来同他攀谈,卖猪人直言自己是去城里卖猪崽的。老人大喜表示自己正要买猪崽。老人看了看推车里面的几个猪崽说:“我的年级大了眼神没有那么好使了,你抱一个猪崽出来让我拿近了仔细瞧瞧,挑选一个。”本身买卖牲口就要仔细检查,卖猪人不觉得有什么,就把几个小猪一只只分别抱出来给老人看。老人看到第四只的时候表示这是只好牲口,有活力,很健康,牙口也好。

    卖猪人对老人的眼光表示同意:“我这猪崽确实是几只里面最好的。”谁知老人掐了一下正抱着的猪崽,猪崽便看起来像是发疯一般,猛的挣脱了老人,跑出去了。老人忙说到:“哎呀哎呀,快去追呀。”卖猪人也急了起来,马上去追那头狂奔的小猪。

    等卖猪人跑出去一两百步以后终于抓住了逃跑的小猪。回头一看这老人直接抓住围栏中的一只小猪,随后一脚踢翻了车上围起来的竹编,驱散了其他的小猪,剩下的小猪们受到了惊吓以后便开始四处奔逃。

    而这老贼似乎重新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般,背着一头猪崽就飞快地跑了。卖猪人有心去追,只是还有三只小猪在乱跑,若是去追这老贼,回来了这三头小猪又不一定在了,只好先回去把其他小猪都重新捉回去,就这么损失了一头小猪。

    听罢姚阀感叹道:“行路难,行路难啊,这路上的坏人可真是不少啊。”

    对卖猪人表达式深深的同情并拒绝了卖猪人推销的小猪崽后,两人再次出发,终于要到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