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安禄山与史思明
朝堂上争论已久的征讨奚族的事情最后的结论是，等到明年春天暖和以后再说，于是朝堂上的风波似乎完全平静了下来。
时间已经来到了大雪，这天气和节气倒是颇为相似。
晌午时分，恰逢休沐，天色却显得有些灰暗。片片的雪花悄然落下，覆盖了整个长安城。城外行人稀少，偶尔有些卖炭翁赶着牛车往城内走，沉重的牛车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城中的宫殿庙宇、亭台楼阁都披上了一层银装，给本有些破败的长安城上了点活泼的颜色。
长安城内行人稀少，偶尔能听到街上食肆有小二叫卖羊肉汤、偃月形馄饨（饺子）、汤饼等等吃食。皇宫中，李隆基正在和武惠妃享用火锅。文人骚客们则或是在宅邸，或者是楼阁中挥毫泼墨，赏雪吟诗。平康坊中的暖炉也烧得正旺，歌女舞娘们翩翩起舞，台下不断有五陵年少给自己中意的歌女送缠头。
李林甫在家中和他那二十多个子女正在进行家宴；姚府仆从们都在忙着生产肥皂，姚阀在家中为制作火药抓耳挠腮；韩休刚简单用过午食打算再写一封奏疏谈长安的粮食问题；张九龄在读书中被叫去用饭......一切看起来这不过又是一个平常的冬日罢了，直到有一队人马的靠近。
城外的寒风呜呜作响，远远有一队人马正在快速靠近。只见这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马鞍上放着强弓，人人戴着一顶羊皮帽子，挎着弯刀，身着厚实的皮甲，脸上也用厚厚的布裹着，只是从他们漏出的眼睛可以看到蓝色绿色的瞳孔，像是黑暗中狼群的眼睛。一员兵士驱马赶上领头人，高声喊道：“校尉，长安要到了！”领头之人转过头大声喊道：“曳落河，跑快点，进城俺请大家喝酒吃肉！”
在狠狠地抽了胯下坐骑以后，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长安城门口。路边进城的行人见有人马靠近，纷纷躲闪至一旁。城门值守的卫士见到远远有人马过来便大声高呼下马检查，而那校尉却恍若无闻，领着一队人就想直接往城里冲。
今日城门口当值的卫士见状，高呼敌袭，事发突然，一群卫士想要拦住这一队人马，却被这队人马直接冲散，还撞了倒了一个人。门口卫士们虽然被冲散了，值守的监门卫大队人马反应了过来，围住了这一队异族人的一部分，双方便对峙了起来。
监门卫振威校尉很快又领了一队弩手来到现场，“何方狂徒，胆敢擅闯长安城门，速速扔下武器下马投降，否则杀无赦。”
只见那领头的校尉高傲地说道：“营州都督座下御侮副尉安禄山，前来长安送信，你们为什么拦俺？”
振威校尉一听，就一个小小的边军从八品下的副尉来了长安居然敢这么嚣张，给他气笑了，“长安可不是你营州那等偏远之地，天子脚下，安敢放肆。诸军士听令，拿下这一队狂徒。”一队队卫士鱼贯而出，将安禄山一行人围起来水泄不通。
安禄山去年还只是一个偷羊贼，机缘巧合入了张守珪的眼后，短短一年时间凭借军工成为了御侮副尉，还被张守珪收为了义子。张守珪对有能力的人容忍度是很高的，更何况安禄山贯会讨好张守珪，安禄山虽然只是一个八品下的军官，却也在营州嚣张跋扈贯了。
一看阵仗好像有点大了，又想到义父嘱咐他到长安要谨慎行事，一下气势便泄了。于是安禄山连忙让人全都下马，讨好道：“这位将军，是俺不懂规矩，以为这长安和俺们那小地方一样，冲撞了诸位还请原谅。俺奉义父之命前来长安城送信，顺便拜访一下义父的举主萧相，一时心急，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原谅些许。”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金刀递给那振威校尉。
这振威校尉见安禄山如此知趣儿，又出手阔绰，心里便起了别的心思。擅闯城门听起来很严重，但是这事可大可小，此时也不是宵禁，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胡人，不懂法令，认错也很快，不知者不罪嘛，看在安禄山扯出的大旗和那价值不菲的赔礼，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咳嗽了一声，“不知者不罪嘛，只是，几位袍泽被你们所伤，这事很难办啊。”
马上听懂了振威校尉的意思以后，安禄山先掏出几块宝石出来，“些许赔礼，还请几位袍泽原谅。”说罢又拿出几块银饼子交给振威校尉道：“诸位袍泽辛苦，且拿去吃酒。”
振威校尉快速接过财物藏起，“哎呀，安校尉何必如此多礼。我会上书长官说清此事。”说罢振威校尉摸了一下安禄山的坐骑，“安校尉这坐骑帧不错，只是在这城内就不要骑马了，长安城内不允许纵马。”
安禄山一听心里直骂娘，让手下人将马上的物品都带上，随后对那振威校尉说到：“这些马匹便由将军先照顾罢。”
振威校尉笑嘻嘻地接手了安禄山一群人的马匹，而安禄山一行人只好带上物品，徒步前往萧嵩家里。
史思明颇有些气愤地说道：“这长安城的官也太贪了吧，拿了钱还要我们的马。”
“俺还是冲动了，此事确实是俺们的过错。些许财物，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安禄山无所谓地挥挥手，示意众人在长安得收敛着，此地不是幽州，自己恐怕解决不了问题。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萧嵩的府邸，门房通传过后，管家便来安排一行人，然后领安禄山去见萧嵩。安禄山让手下人将张守珪送给萧嵩的人参金条之类的礼物直接交给了管家安排的人后，便随着管家一同去见萧嵩。
安禄山一进萧家的暖阁，便看到了一处台子，两条大汉正在搏斗，引得安禄山不由多看了几眼。躺在胡床上的萧嵩见安禄山进来了，还穿着厚厚的皮衣，带着那一顶羊皮帽，萧嵩便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给安校尉更衣。”说罢便继续看台上的搏戏。
马上便有仆从带领安禄山去更衣，一番收拾过后，仆从又把安禄山领回了萧嵩面前。
萧嵩看着眼前这人，肤色白皙，面部有些痴肥，约莫二十来岁看起来像是憨傻之人，但一看那炯炯有神的绿色眼睛，又似乎不像，身材也和脸一样有些圆，倒显得颇为喜庆。
萧嵩起身问到：“你去右威卫报道了么？”
“义父说了，他一向视您如兄，俺寻思，来长安就是伯父的地界了，应当先来拜访伯父，之后俺再带手下人去右威卫报道。”安禄山那带着奇特口音的官话，配合痴肥的面容，倒是显得颇为真心。
萧嵩心里受用，却板着脸道：“胡闹，军队走动，当先去所属卫所去报道，下次要记住了。”
“俺知道了。”说罢安禄山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萧嵩。
时间已经来到了大雪，这天气和节气倒是颇为相似。
晌午时分，恰逢休沐，天色却显得有些灰暗。片片的雪花悄然落下，覆盖了整个长安城。城外行人稀少，偶尔有些卖炭翁赶着牛车往城内走，沉重的牛车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城中的宫殿庙宇、亭台楼阁都披上了一层银装，给本有些破败的长安城上了点活泼的颜色。
长安城内行人稀少，偶尔能听到街上食肆有小二叫卖羊肉汤、偃月形馄饨（饺子）、汤饼等等吃食。皇宫中，李隆基正在和武惠妃享用火锅。文人骚客们则或是在宅邸，或者是楼阁中挥毫泼墨，赏雪吟诗。平康坊中的暖炉也烧得正旺，歌女舞娘们翩翩起舞，台下不断有五陵年少给自己中意的歌女送缠头。
李林甫在家中和他那二十多个子女正在进行家宴；姚府仆从们都在忙着生产肥皂，姚阀在家中为制作火药抓耳挠腮；韩休刚简单用过午食打算再写一封奏疏谈长安的粮食问题；张九龄在读书中被叫去用饭......一切看起来这不过又是一个平常的冬日罢了，直到有一队人马的靠近。
城外的寒风呜呜作响，远远有一队人马正在快速靠近。只见这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马鞍上放着强弓，人人戴着一顶羊皮帽子，挎着弯刀，身着厚实的皮甲，脸上也用厚厚的布裹着，只是从他们漏出的眼睛可以看到蓝色绿色的瞳孔，像是黑暗中狼群的眼睛。一员兵士驱马赶上领头人，高声喊道：“校尉，长安要到了！”领头之人转过头大声喊道：“曳落河，跑快点，进城俺请大家喝酒吃肉！”
在狠狠地抽了胯下坐骑以后，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长安城门口。路边进城的行人见有人马靠近，纷纷躲闪至一旁。城门值守的卫士见到远远有人马过来便大声高呼下马检查，而那校尉却恍若无闻，领着一队人就想直接往城里冲。
今日城门口当值的卫士见状，高呼敌袭，事发突然，一群卫士想要拦住这一队人马，却被这队人马直接冲散，还撞了倒了一个人。门口卫士们虽然被冲散了，值守的监门卫大队人马反应了过来，围住了这一队异族人的一部分，双方便对峙了起来。
监门卫振威校尉很快又领了一队弩手来到现场，“何方狂徒，胆敢擅闯长安城门，速速扔下武器下马投降，否则杀无赦。”
只见那领头的校尉高傲地说道：“营州都督座下御侮副尉安禄山，前来长安送信，你们为什么拦俺？”
振威校尉一听，就一个小小的边军从八品下的副尉来了长安居然敢这么嚣张，给他气笑了，“长安可不是你营州那等偏远之地，天子脚下，安敢放肆。诸军士听令，拿下这一队狂徒。”一队队卫士鱼贯而出，将安禄山一行人围起来水泄不通。
安禄山去年还只是一个偷羊贼，机缘巧合入了张守珪的眼后，短短一年时间凭借军工成为了御侮副尉，还被张守珪收为了义子。张守珪对有能力的人容忍度是很高的，更何况安禄山贯会讨好张守珪，安禄山虽然只是一个八品下的军官，却也在营州嚣张跋扈贯了。
一看阵仗好像有点大了，又想到义父嘱咐他到长安要谨慎行事，一下气势便泄了。于是安禄山连忙让人全都下马，讨好道：“这位将军，是俺不懂规矩，以为这长安和俺们那小地方一样，冲撞了诸位还请原谅。俺奉义父之命前来长安城送信，顺便拜访一下义父的举主萧相，一时心急，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原谅些许。”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金刀递给那振威校尉。
这振威校尉见安禄山如此知趣儿，又出手阔绰，心里便起了别的心思。擅闯城门听起来很严重，但是这事可大可小，此时也不是宵禁，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胡人，不懂法令，认错也很快，不知者不罪嘛，看在安禄山扯出的大旗和那价值不菲的赔礼，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咳嗽了一声，“不知者不罪嘛，只是，几位袍泽被你们所伤，这事很难办啊。”
马上听懂了振威校尉的意思以后，安禄山先掏出几块宝石出来，“些许赔礼，还请几位袍泽原谅。”说罢又拿出几块银饼子交给振威校尉道：“诸位袍泽辛苦，且拿去吃酒。”
振威校尉快速接过财物藏起，“哎呀，安校尉何必如此多礼。我会上书长官说清此事。”说罢振威校尉摸了一下安禄山的坐骑，“安校尉这坐骑帧不错，只是在这城内就不要骑马了，长安城内不允许纵马。”
安禄山一听心里直骂娘，让手下人将马上的物品都带上，随后对那振威校尉说到：“这些马匹便由将军先照顾罢。”
振威校尉笑嘻嘻地接手了安禄山一群人的马匹，而安禄山一行人只好带上物品，徒步前往萧嵩家里。
史思明颇有些气愤地说道：“这长安城的官也太贪了吧，拿了钱还要我们的马。”
“俺还是冲动了，此事确实是俺们的过错。些许财物，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安禄山无所谓地挥挥手，示意众人在长安得收敛着，此地不是幽州，自己恐怕解决不了问题。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萧嵩的府邸，门房通传过后，管家便来安排一行人，然后领安禄山去见萧嵩。安禄山让手下人将张守珪送给萧嵩的人参金条之类的礼物直接交给了管家安排的人后，便随着管家一同去见萧嵩。
安禄山一进萧家的暖阁，便看到了一处台子，两条大汉正在搏斗，引得安禄山不由多看了几眼。躺在胡床上的萧嵩见安禄山进来了，还穿着厚厚的皮衣，带着那一顶羊皮帽，萧嵩便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给安校尉更衣。”说罢便继续看台上的搏戏。
马上便有仆从带领安禄山去更衣，一番收拾过后，仆从又把安禄山领回了萧嵩面前。
萧嵩看着眼前这人，肤色白皙，面部有些痴肥，约莫二十来岁看起来像是憨傻之人，但一看那炯炯有神的绿色眼睛，又似乎不像，身材也和脸一样有些圆，倒显得颇为喜庆。
萧嵩起身问到：“你去右威卫报道了么？”
“义父说了，他一向视您如兄，俺寻思，来长安就是伯父的地界了，应当先来拜访伯父，之后俺再带手下人去右威卫报道。”安禄山那带着奇特口音的官话，配合痴肥的面容，倒是显得颇为真心。
萧嵩心里受用，却板着脸道：“胡闹，军队走动，当先去所属卫所去报道，下次要记住了。”
“俺知道了。”说罢安禄山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萧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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