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有贤妻
泷野坚持学习到凌晨一点，等待到凌晨一点。
但他的妻子，泷麻衣女士，不仅没有归来，且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老婆夜不归宿，她在做什么？
从楼下的院子里望着楼上书房的灯光，桥本手捧一杯热咖啡，静静的坐在秋千上，膝盖上还放着一本书——
泷野老师心中尚未崩坏的部分，是哪些呢？
崩坏的部分，又是哪些呢？
崩坏的和没有崩坏的，哪边的多呢？
无数个日子，她就这样坐在木影扶疏的院子里，一边看书，一边轻啜着咖啡，不时抬头张望一下头顶的灯光。
等灯暗了，房子的主人睡了，她才会安心的驱车离开。
突然，廊灯亮了，男人满脸郁闷地从门口走了出来，他以45度角的姿态仰望着蓝丝绒般的夜空。
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气息随着夜风飘到好远，好远~
“你还在？”
桥本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身后的秋千摇晃，磕在她的大腿后面，有种轻微的钝痛感。
书籍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悬念的落到了地上，泷野捡起来一看——
作者，泷野。
“原来是我的作品，这么晚了还在看我的书，娜娜敏（桥本），你是我的书迷么？”
“再次重申，我的偶像是村上老师。”
桥本急急地分辨，然后伸手将书从男人手里抢夺过来，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夜风拂动着她的秀发漫过她秀气的面颊，挺翘的琼鼻，倔强的唇角，知性的眼眸。
“你在……看什么？”桥本微羞地低头挽着发丝。
“我在想，你的鼻子上有着富士山的雪。”
一向古井无波的心微微泛起涟漪，女人唇角微翘:
“就算是有雪，也应该是北海道的雪。”
泷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称赞了一句:
“卡哇伊。”
“痒~”桥本歪头缩了缩，却没怎么责怪男人过分亲密的动作。
弦月被阴影覆盖，顿时显得院子里的灯更亮了。
男人将目光挪开，径自坐在桥本之前坐过的秋千上，继续以45度角的姿态仰望天空。
“你在看什么？”桥本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很多次男人都是这个姿态。
凝望于虚空某一点，更多的是天空。
她以为只是无聊的臆想，或者单纯这个动作更有多愁善感的忧郁文青气质。
仿佛他藏着什么心事，他的心里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往，和伤感。
“举头思明月，低头思故乡。”
“床头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噗嗤——”桥本实在是憋不住，论破坏气氛的本事，谁都比不过泷野老师。
“你在吟诗？”
“有感而发。”
“感触何来？”
男人不答，只是继续说:
“你看过流星花园吗？”
“当然。”
“花泽类在天台上倒立的时候说过，当你想哭的时候，只要倒立，这样子原本要流出来的泪，就流不出来了。”
“您现在想哭，还是想倒立？”桥本心绪复杂，既想笑，又想笑。
果然，面对即将而来的小说和电影两个任务，哪怕是一向坚强的泷野老师也绷不住了。
他快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
真是太可怜了！
泷野不答，继续道:
“我试过，没有用，花泽类在骗我，只有当我以45度角仰望天空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天空的广袤和浩瀚仿佛开阔了我的胸怀，容纳了我的心事，消解了我的忧愁。康德说过——”
“那你继续，我先走了~”桥本打了个哈切，有些撑不住了，犯困。
都凌晨两点了，和一个犯了文青病的小说家在这里聊天，这个小说家还是她的雇主，她到底在做什么？
“麻衣……她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信息。”
“您就不知道主动打个电话去问吗？”
这该死的大男子主义啊，桥本瞧着直皱眉，还说怎么好端端的又发病了，原来是老婆夜不归宿，某人寂寞了呗。
刚才听他废话半天，竟然一句都没有说到正题上。
只有那一句“地上鞋两双”令人印象深刻，他是不是还在怀疑麻衣出轨了？
也真是难为他了，太难了——
娶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晚安~”
男人挥手，背影隐没在门后。
其实他打过电话，只是没有人接听。
廊下的灯——
暗了。
楼上的灯——
还亮着。
一位焦急的丈夫在等待着新婚的妻子回家。
桥本摇摇头，向车库走去。
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麻衣样，你好样的！
泷野等了一夜。
桥本清晨过来，趁着晨雾，在盛开着露水的花木间，男人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哎，又犯病了。
“呀吼，早啊！”
桥本想尽量将气氛弄得活泼点，因为他脸上的表情，浸润着悲伤——
如昨晚凋谢的叶子，和花瓣。
桥本踩着满地的落叶和花瓣，一路将它们碾碎的走到近前，心里想着要请园丁上门修剪，同时坐到了男人身旁，轻轻地将男人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睡吧，我看你一整晚都没睡了，眼睛里都是血丝。”
桥本无限温柔地说。
温暖和馨香包裹了他的脑袋，也包裹了他的思维，钝重感袭来——
“啪”一声！
手机坠到了地上。
男人兀自没有醒来。
亮着的屏幕上显示，am七点过三分。
仔细凝视着他的脸，立体轮廓分明，硬朗中有着柔和的线条，成熟中蕴藏着那致命的少年感，依旧仿佛当年那风一般的男子。
于是她忍不住，伸出白里透红的手指头，轻轻地在男人脸颊上划着什么，隔着一毫米的距离，深怕惊醒他。
大概一刻钟之中，一只爬墙的黑猫发出了动静。
泷野这才发现自己枕在桥本膝上睡着了。
“不好意思。”
他说着站起身来缓缓向房子走去，中途像想起什么似地说:
“今天你就放假吧，陪你弟弟好好吃饭，花销什么的全部报销，记得把发票留下。”
“那个……除了吃饭？可能还会有一些别的娱乐项目，例如……逛街呀，买化妆品呀~”桥本斟酌着说。
“只要你不买房子。”
泷野说完径自上楼去了，嘱咐保姆早餐不必做了，他今天没有胃口。
一夜没睡，想好好补个觉，昨天下午都在看关于导演和作家方面的书籍，不知道是不是急功近利，所以系统并未给予任何奖励。
今天下午再试试吧，只看关于作家的书籍，看看有没有转机。
现在，他已经把宝完全压在了系统上。
没有系统，要他写小说？拍电影？
开什么玩笑？
不过在睡觉之前，他硬是灌了一杯黑咖啡撑到了八点半，然后才给老婆打电话。
一直快被自动挂断了才听到老婆慵懒的声音，泷野心里百感交集，在这个平常的清晨——
“急着打我手机，怎么不说话？”
“你知道我很着急？”
……
“我昨晚喝多了，对不起啊。”
“你——”泷野很想问你和谁喝的？男的还是女的？喝完之后又去干什么了？
但一问就要吵架。
“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家？”
“你家？还是我家？”
“我们的家！”
“不，短时期内我应该不会回去了，免得好不容易做个汤都要被某人嫌弃。”
“我没有嫌弃，真的很好吃。”
“晚了。”
“就是有点咸。”
“挂了。”
“事情我听说了，应该是欧卡桑之前安排的，文春事件之前，之后应该不会有问题了，我劝过她了。”
泷野解释道，免得老婆还以为婆婆仍然继续针对她。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语气十分冷淡，泷野这个憋屈啊。
我有什么办法啊？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叫我怎么办？真的去死吗？
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他的内心很汹涌，语气却迅速的冰凉下来:
“我会再给你找一个角色的。”
“不必了，就留给西野吧，你以前……不是总喜欢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吗？”
……
“像一只恶心的舔狗。”
……
粗沉的气息中，想到这个手机是老婆给他买的，他才没有用力的丢出去，怕摔坏了。
线断了——
你是让我去找西野吗？
好吧，一定会如你所愿。
但他的妻子，泷麻衣女士，不仅没有归来，且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老婆夜不归宿，她在做什么？
从楼下的院子里望着楼上书房的灯光，桥本手捧一杯热咖啡，静静的坐在秋千上，膝盖上还放着一本书——
泷野老师心中尚未崩坏的部分，是哪些呢？
崩坏的部分，又是哪些呢？
崩坏的和没有崩坏的，哪边的多呢？
无数个日子，她就这样坐在木影扶疏的院子里，一边看书，一边轻啜着咖啡，不时抬头张望一下头顶的灯光。
等灯暗了，房子的主人睡了，她才会安心的驱车离开。
突然，廊灯亮了，男人满脸郁闷地从门口走了出来，他以45度角的姿态仰望着蓝丝绒般的夜空。
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气息随着夜风飘到好远，好远~
“你还在？”
桥本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身后的秋千摇晃，磕在她的大腿后面，有种轻微的钝痛感。
书籍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悬念的落到了地上，泷野捡起来一看——
作者，泷野。
“原来是我的作品，这么晚了还在看我的书，娜娜敏（桥本），你是我的书迷么？”
“再次重申，我的偶像是村上老师。”
桥本急急地分辨，然后伸手将书从男人手里抢夺过来，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夜风拂动着她的秀发漫过她秀气的面颊，挺翘的琼鼻，倔强的唇角，知性的眼眸。
“你在……看什么？”桥本微羞地低头挽着发丝。
“我在想，你的鼻子上有着富士山的雪。”
一向古井无波的心微微泛起涟漪，女人唇角微翘:
“就算是有雪，也应该是北海道的雪。”
泷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称赞了一句:
“卡哇伊。”
“痒~”桥本歪头缩了缩，却没怎么责怪男人过分亲密的动作。
弦月被阴影覆盖，顿时显得院子里的灯更亮了。
男人将目光挪开，径自坐在桥本之前坐过的秋千上，继续以45度角的姿态仰望天空。
“你在看什么？”桥本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很多次男人都是这个姿态。
凝望于虚空某一点，更多的是天空。
她以为只是无聊的臆想，或者单纯这个动作更有多愁善感的忧郁文青气质。
仿佛他藏着什么心事，他的心里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往，和伤感。
“举头思明月，低头思故乡。”
“床头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噗嗤——”桥本实在是憋不住，论破坏气氛的本事，谁都比不过泷野老师。
“你在吟诗？”
“有感而发。”
“感触何来？”
男人不答，只是继续说:
“你看过流星花园吗？”
“当然。”
“花泽类在天台上倒立的时候说过，当你想哭的时候，只要倒立，这样子原本要流出来的泪，就流不出来了。”
“您现在想哭，还是想倒立？”桥本心绪复杂，既想笑，又想笑。
果然，面对即将而来的小说和电影两个任务，哪怕是一向坚强的泷野老师也绷不住了。
他快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
真是太可怜了！
泷野不答，继续道:
“我试过，没有用，花泽类在骗我，只有当我以45度角仰望天空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天空的广袤和浩瀚仿佛开阔了我的胸怀，容纳了我的心事，消解了我的忧愁。康德说过——”
“那你继续，我先走了~”桥本打了个哈切，有些撑不住了，犯困。
都凌晨两点了，和一个犯了文青病的小说家在这里聊天，这个小说家还是她的雇主，她到底在做什么？
“麻衣……她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信息。”
“您就不知道主动打个电话去问吗？”
这该死的大男子主义啊，桥本瞧着直皱眉，还说怎么好端端的又发病了，原来是老婆夜不归宿，某人寂寞了呗。
刚才听他废话半天，竟然一句都没有说到正题上。
只有那一句“地上鞋两双”令人印象深刻，他是不是还在怀疑麻衣出轨了？
也真是难为他了，太难了——
娶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晚安~”
男人挥手，背影隐没在门后。
其实他打过电话，只是没有人接听。
廊下的灯——
暗了。
楼上的灯——
还亮着。
一位焦急的丈夫在等待着新婚的妻子回家。
桥本摇摇头，向车库走去。
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麻衣样，你好样的！
泷野等了一夜。
桥本清晨过来，趁着晨雾，在盛开着露水的花木间，男人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哎，又犯病了。
“呀吼，早啊！”
桥本想尽量将气氛弄得活泼点，因为他脸上的表情，浸润着悲伤——
如昨晚凋谢的叶子，和花瓣。
桥本踩着满地的落叶和花瓣，一路将它们碾碎的走到近前，心里想着要请园丁上门修剪，同时坐到了男人身旁，轻轻地将男人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睡吧，我看你一整晚都没睡了，眼睛里都是血丝。”
桥本无限温柔地说。
温暖和馨香包裹了他的脑袋，也包裹了他的思维，钝重感袭来——
“啪”一声！
手机坠到了地上。
男人兀自没有醒来。
亮着的屏幕上显示，am七点过三分。
仔细凝视着他的脸，立体轮廓分明，硬朗中有着柔和的线条，成熟中蕴藏着那致命的少年感，依旧仿佛当年那风一般的男子。
于是她忍不住，伸出白里透红的手指头，轻轻地在男人脸颊上划着什么，隔着一毫米的距离，深怕惊醒他。
大概一刻钟之中，一只爬墙的黑猫发出了动静。
泷野这才发现自己枕在桥本膝上睡着了。
“不好意思。”
他说着站起身来缓缓向房子走去，中途像想起什么似地说:
“今天你就放假吧，陪你弟弟好好吃饭，花销什么的全部报销，记得把发票留下。”
“那个……除了吃饭？可能还会有一些别的娱乐项目，例如……逛街呀，买化妆品呀~”桥本斟酌着说。
“只要你不买房子。”
泷野说完径自上楼去了，嘱咐保姆早餐不必做了，他今天没有胃口。
一夜没睡，想好好补个觉，昨天下午都在看关于导演和作家方面的书籍，不知道是不是急功近利，所以系统并未给予任何奖励。
今天下午再试试吧，只看关于作家的书籍，看看有没有转机。
现在，他已经把宝完全压在了系统上。
没有系统，要他写小说？拍电影？
开什么玩笑？
不过在睡觉之前，他硬是灌了一杯黑咖啡撑到了八点半，然后才给老婆打电话。
一直快被自动挂断了才听到老婆慵懒的声音，泷野心里百感交集，在这个平常的清晨——
“急着打我手机，怎么不说话？”
“你知道我很着急？”
……
“我昨晚喝多了，对不起啊。”
“你——”泷野很想问你和谁喝的？男的还是女的？喝完之后又去干什么了？
但一问就要吵架。
“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家？”
“你家？还是我家？”
“我们的家！”
“不，短时期内我应该不会回去了，免得好不容易做个汤都要被某人嫌弃。”
“我没有嫌弃，真的很好吃。”
“晚了。”
“就是有点咸。”
“挂了。”
“事情我听说了，应该是欧卡桑之前安排的，文春事件之前，之后应该不会有问题了，我劝过她了。”
泷野解释道，免得老婆还以为婆婆仍然继续针对她。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语气十分冷淡，泷野这个憋屈啊。
我有什么办法啊？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叫我怎么办？真的去死吗？
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他的内心很汹涌，语气却迅速的冰凉下来:
“我会再给你找一个角色的。”
“不必了，就留给西野吧，你以前……不是总喜欢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吗？”
……
“像一只恶心的舔狗。”
……
粗沉的气息中，想到这个手机是老婆给他买的，他才没有用力的丢出去，怕摔坏了。
线断了——
你是让我去找西野吗？
好吧，一定会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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