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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终结与新生(上)

    王方翼背景深厚,出身并州王家,同安公主之孙,废王皇后本家。相传,幼时早孤,与寡母相依为命,生活艰辛。平定西突厥叛乱后,王方翼迁为夏州都督。天帝召见,议边事,见衣有血渍,方翼具对热海苦战之状。天帝视疮伤而叹息。

    大槐树下很不理解:去见天帝,衣服上却有血渍,天帝会怎么想?要么认可其为国浴血奋战;要么以为不敬,带血上朝,想干什么?作为商贾,以为如此做法不妥,即便邀功,也该用更隐晦的方法。大槐树下没有世家大族之人,不理解王方翼幼时的窘境:大族就是这样磨砺子弟?

    自薛仁贵大非川兵败吐蕃后,世人过于看低大唐的战力;王方翼的西域之战,让老头们审视很久,没能找出异常。从结果看,西域汉人实力不弱,也可能主力是胡人的缘故。信息太少,说不清楚。近些年的战报,很少有军功人头,而这次有上千人头、三百多酋长,即便有泡沫,也很能说明问题。老头们认为,如果将帅少谈背后势力,多给将士利益,也许战力可以恢复到苏定方时期的水平。回想过去,王玄策单骑战天竺,似乎已是遥远的过去。

    裴行俭理应清楚彼此的战力,为何还要劳师动众,又迟迟不肯动身?动机值得怀疑。而王方翼同样心思不纯,偏偏裴行俭去世后才出兵大战,而又大获全胜。被迫,还是有利可图,局外人难以清楚;老商贾断定,诸势力在西域之利益,异常复杂。天帝将王方翼调出,必有奥妙。

    朝堂对裴行俭的评价极其正面,认为最大的优点是知人之明。初为吏部侍郎,前进士王勮、咸阳尉栾城苏味道皆未知名,行俭一见,谓之曰:

    “二君后当相次居衡石,仆有弱息,愿以为托。”

    当时,王勮弟王勃与华阴杨炯、范阳卢照邻、义乌骆宾王皆以文章有盛名,司列少常伯李敬玄尤重之,以为必显达。行俭曰:

    “士之致远者,当先器识而后才艺。勃等虽有文华,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邪!杨子稍沈静,应至令长;余并鲜能令终。”

    裴行俭的断言一一应验,上元三年(六七六),王勃渡海堕水,惊惧而亡。后来杨炯终于盈川令;卢照邻恶疾不愈,赴水死;骆宾王谋反伏诛。王勮、苏味道皆典选,如行俭言。

    有一点,大槐树下很清楚,裴行俭代表了朝堂内的主流,也代表了主流的处世态度、用人原则。主流势力认为你不行,岂能给机会磨砺,让你成熟?北市不乏这样的例证,只要给机会,一般人都不会太差;而名商贾,要看天赋。大槐树下并不知道王勃曾途经洛阳,怅然而去;只知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还戏谑成:看那天边的鸭子,扑腾个啥?也知道,一个耀眼的绝世天才,淹死在大海,与天帝一样,拍着大腿惋惜,天妒英才。

    人人都认可,爵禄是最高理想。现实是,街头巷里,凡读过几天书的人,都知道王勃及其名句,比知道裴行俭的人多得多。大槐树下也迷糊,何为成名?却固执地认为,子孙后代应高官厚禄,光宗耀祖。

    对于裴行俭为帅的能力,大槐树下没有改变看法,不是儒将、猛将,而是商贾将。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战法,而且是无往而不利的战法,符合孙子的话: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生意,万事都可用生意度量。

    真的是多事之秋,诚如李善感所言:

    “菽粟不稔,饿殍相望,四夷交侵,兵车岁驾。”

    不知道天帝、天后的日子怎么过?反正,新来的如石头之类的族长、村长都觉得,几十、几百人的吃喝拉撒,已经愁白少年头,富有四海的天帝头不痛才怪。听说天后的身体倒是康健,众人觉得奇哉怪哉。石头告诉大家:

    “我都不愿意管家里那些烦心事,内人却不愿意放手。你们应该清楚,咱大唐的帛布好,女人也强悍。”

    众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却不愿意展开这个话题,继续话说内忧外患。东突厥余党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等招集亡散,据黑沙城(内蒙古武川县境)反。永淳元年六月,入寇并州及单于府之北境,杀岚州刺史王德茂。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薛仁贵将兵击元珍于云州,虏问唐大将为谁,应之曰:

    “薛仁贵!”

    虏曰:

    “吾闻仁贵流象州,死久矣,何以欺我!”。

    仁贵免胄示之面,虏相顾失色,下马列拜,稍稍引去。仁贵因奋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捕虏二万余人,驼马牛羊三万余头。这是继王方翼之后,第二个有军功之战。确实是久违的大胜,老头们很认真地点点头,断言到:薛仁贵虽老,还能吃饭!大槐树下为之一振,似乎饥荒、疫疠的霉霉气一扫而空,还是春光灿烂、花团锦绣的洛阳城。

    永淳二年二月,薛仁贵薨,年七十。大战是去年之事,大槐树下得知消息后不久,就收到这个令人哀伤的消息。太宗之后,民间公认的猛将只有苏定方、薛仁贵,而苏定方除了为将猛,为帅亦强,不弱于李勣、李靖。这两位猛将的缺点就是纵兵劫掠,可是,不劫掠又怎能养出虎狼之师?朝廷又不给多余的钱粮。

    永淳元年九月,吐蕃将论钦陵寇柘(四川红原东南、理县西北与黑水西南接壤地区)、松(四川阿坝藏族自治州及青海久治、玛曲一带)、翼(四川茂县北部及相邻之松潘、黑水二县部分)等州。诏左骁卫郎将李孝逸、右卫郎将卫蒲山发秦、渭等州兵分道御之。

    吐蕃入寇河源军,军使娄师德将兵击之于白水涧(西宁西北),八战八捷。天帝以师德为比部员外郎、左骁卫郎将、河源军经略副使,曰:

    “卿有文武材,勿辞也!”

    这些都是没军功的防御之战,大槐树下唏嘘不已,同时又颇感欣慰。无饿死之虞,也不至于疫疠肆虐之际,外出为肚皮而奔波;处中原之地,不会遭受四夷之劫掠。

    远在泉州新罗的孬蛋,同样对着诸寨主、家主喷水:

    “当初跟随太宗征高丽,薛仁贵神威大显,被太宗相中。我老人家运气不好,如此英姿竟然被淘汰。说重点,薛仁贵薨于任,而我老人家喝茶、聊天,你们说,做薛仁贵好,还是做我孬蛋好?”

    诸寨主、家主难得一次,集体反驳:

    “人家薛仁贵是名扬四海的猛将!做人,还是要名垂千古。”

    好不容易吐出憋了几十年的怨气,又被这群混蛋压回去,孬蛋郁闷,不由得再次考虑今后的道路。看自己的身体,健壮无比,饭量尚可!怎么办?先休息,喝口茶,好好考虑几十天。今天的天气真不错,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