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槐树下有后台（下）
老掌柜将跪地求饶的混混头目拉起来，也不清楚对谁说道：
“看到没有，以后不要随便欺负人，有因就有果，你们说是不是？哎！人在做，天在看哪，因果饶过谁？”
老掌柜转过头，搓着双手对冯小宝说道：
“哎呀，小宝，大人物了，赏个脸，一起吃斋？”
冯小宝开心地说道：
“老掌柜，不用了，老衲还要去道观找老道算账。我们走！”
老掌柜自言自语道：
“老衲？老衲是谁？”
围观的行人更加自觉，闪出一条道，让冯小宝等冲过去。佛家兴，道家衰，小道士跟着受欺负。见到一群年轻力壮的和尚冲进道观，道士躲闪不及，好多都被撞得摔到在地。摔跤也是门学问，刚好给别人让开路，不至于自己被踩踏，又不能马上爬起来，继续挨打。
找到道观的知客，冯小宝自持身份，没有动手，大手一挥，小和尚围上去群殴。其他道士要么远观，要么躺在地上看，没人过来阻止。可能动静太大，一位处理药材的道士从房间走出来，看清楚冯小宝后，走过来说道：
“哎呀，是小宝，改行做和尚，不卖药了？也是，和尚比卖药有钱途。”
冯小宝转过身看清楚来人，急忙双手合十施礼：
“阿弥陀佛，孟大医，老衲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和尚的礼我可受不起！”
冯小宝有点不好意思，挠挠秃头，将手背在身后挥手示意，小和尚停手，不再殴打。道士知客缺少挨打的经验，胡子、头发被扯掉几缕，头上、脸上、身上全是血，捂着肚子喘不过气。孟大医的冷脸这才变得和蔼，问道：
“小宝，哪里高就？”
冯小宝双手合十曰：
“老衲忝为白马寺方丈，孟大医，以后有事找我，以咱们的关系，没话说！”
孟大医呵呵一笑，说道：
“那先谢谢，怎么，想找药方？还是身体不适？”
很多年轻老头没见过冯小宝，纷纷打听，有老糊涂缓缓说起来龙去脉。冯小宝原是雍州鄠县人，调露元年秋，家里遭灾，一个人跑来洛阳。刚来北市的时候十七八岁，瘦骨嶙峋，想要混饭吃，被混混头目打出来，躲到大槐树下。老头们看他可怜，给碗饭吃。傍晚的时候，想到道观借宿，又被知客赶出来，幸亏孟大医出手阻拦，否则能不能活过这个夜晚都难说。最初艰难的日子，冯小宝找不到门路，不得已给医摊打下手，有了正经的饭碗。人跟人不一样，冯小宝不甘贫贱，磨着大医要了几副滋阴壮阳的方子，自己配药、卖药，小日子倒也不错。一年后，冯小宝的身体恢复正常，看起来高大威猛，阳光灿烂。
去年，冯小宝突然失踪，大槐树下以为离开回家了。谁也不清楚期间发生了什么，竟然成为太后钦点的白马寺方丈。冯小宝又横着走过来，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后说道：
“各位老施主，有老衲我罩着，没人敢到这里闹事。不过，你们说话注意点，心里要明白，太后才是天下之主。太后崇佛，你们也要让赚钱的子孙有点眼色。钱是什么东西？那是用来花的，藏在床底下有什么用？活不带来、死不带去，吃了、喝了、玩了、富贵了，又能怎么样呢？”
众人点头称是。冯小宝走到老仙面前，问道：
“老仙，能不能帮我算一卦？”
老仙从聊天姿势转换为卜算姿势，整个人无比深奥，眼神如刀，慢慢扫过；冯小宝被看的毛骨悚然，拼命忍着没跑。看完后，老仙捋着胡子，严肃地说道：
“小宝，还是以前那句话，最好不要算。”
冯小宝抢过话题说道：
“是不是不算，一切皆有可能，卜算后，一定认命？可我就想知道我能混成啥样，咋办？”
老仙笑着说道：
“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的话，你的钱途到此为止，我们一群老不死还指望你保护呢！”
冯小宝点点头：
“不算就不算，放心，谁敢到大槐树下闹事，找我！”
冯小宝离开前，忽悠附近的混混，出家人衣食无忧，可以横着走路；北市吃不饱饭的少年立即影从，跟着远去，谁不知道和尚有钱途？少年破衣烂衫，骨瘦如柴，却横着走路，惹得大槐树下哈哈大笑。混混头目与几个兄弟，远远地看着风光的冯小宝，不知道想些什么。有人问：
“老大，我们怎么办？”
头目回答：
“我折了脸面，干不下去了，一定要离开，你们呢？”
有人回答道：
“我肯定跟着老大走，你离开，我呆在北市还能干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众兄弟点头，头目说道：
“你们等着我，我去找人。”
头目找到孙小豕等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寻找机会。孙小豕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
头目回答：
“北市肯定呆不下去，要另外找路子。”
孙小豕想了想问道：
“洛阳其它地方呢？”
头目摇摇头：
“其它地方一个样，不拼命不会有机会，拼命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
孙小豕明白他的意思，说道：
“我给你指条路，去不去由你。泉州是个好地方，到哪里混吧，兴许能混出名堂。确实，再在北市混下去，真的没意思。”
有好事者出去打听，没打听到多少内幕，只听说被太后看中，改名薛怀义，真的敕封为白马寺方丈，不是喷。既然如此，小宝说出的话肯定有深意。李怀璧、刘德听到消息后，也觉得要做点什么，派人出去打探。综合各方消息，得出结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位社老召集商行会员商量对策，最后确定集资，在龙门凿佛窟。北市商行是隐形的存在，对外以各类商行的名义活动。与佛有关的大生意是香料、丝帛，用这几个商行的名义最好。
虽然到南市发展，安僧达、康惠澄与北市的关系密切，大部分南香都从晓月社购入。听到消息，众商贾觉得机会不错，在龙门山雕佛像，刻上“南市香行”与各家掌柜的名字，让香客知道香行的存在，对生意大有好处。很多西域商人并不信佛，却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踊跃捐赠。
除此之外，各商贾还给附近的庙宇捐赠财货，甚至出资建寺庙。这个时代，最多的是佛寺，最大的是佛像，最显贵的职业是和上、比丘尼，不但免租、庸、调，还有人送钱。
“看到没有，以后不要随便欺负人，有因就有果，你们说是不是？哎！人在做，天在看哪，因果饶过谁？”
老掌柜转过头，搓着双手对冯小宝说道：
“哎呀，小宝，大人物了，赏个脸，一起吃斋？”
冯小宝开心地说道：
“老掌柜，不用了，老衲还要去道观找老道算账。我们走！”
老掌柜自言自语道：
“老衲？老衲是谁？”
围观的行人更加自觉，闪出一条道，让冯小宝等冲过去。佛家兴，道家衰，小道士跟着受欺负。见到一群年轻力壮的和尚冲进道观，道士躲闪不及，好多都被撞得摔到在地。摔跤也是门学问，刚好给别人让开路，不至于自己被踩踏，又不能马上爬起来，继续挨打。
找到道观的知客，冯小宝自持身份，没有动手，大手一挥，小和尚围上去群殴。其他道士要么远观，要么躺在地上看，没人过来阻止。可能动静太大，一位处理药材的道士从房间走出来，看清楚冯小宝后，走过来说道：
“哎呀，是小宝，改行做和尚，不卖药了？也是，和尚比卖药有钱途。”
冯小宝转过身看清楚来人，急忙双手合十施礼：
“阿弥陀佛，孟大医，老衲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和尚的礼我可受不起！”
冯小宝有点不好意思，挠挠秃头，将手背在身后挥手示意，小和尚停手，不再殴打。道士知客缺少挨打的经验，胡子、头发被扯掉几缕，头上、脸上、身上全是血，捂着肚子喘不过气。孟大医的冷脸这才变得和蔼，问道：
“小宝，哪里高就？”
冯小宝双手合十曰：
“老衲忝为白马寺方丈，孟大医，以后有事找我，以咱们的关系，没话说！”
孟大医呵呵一笑，说道：
“那先谢谢，怎么，想找药方？还是身体不适？”
很多年轻老头没见过冯小宝，纷纷打听，有老糊涂缓缓说起来龙去脉。冯小宝原是雍州鄠县人，调露元年秋，家里遭灾，一个人跑来洛阳。刚来北市的时候十七八岁，瘦骨嶙峋，想要混饭吃，被混混头目打出来，躲到大槐树下。老头们看他可怜，给碗饭吃。傍晚的时候，想到道观借宿，又被知客赶出来，幸亏孟大医出手阻拦，否则能不能活过这个夜晚都难说。最初艰难的日子，冯小宝找不到门路，不得已给医摊打下手，有了正经的饭碗。人跟人不一样，冯小宝不甘贫贱，磨着大医要了几副滋阴壮阳的方子，自己配药、卖药，小日子倒也不错。一年后，冯小宝的身体恢复正常，看起来高大威猛，阳光灿烂。
去年，冯小宝突然失踪，大槐树下以为离开回家了。谁也不清楚期间发生了什么，竟然成为太后钦点的白马寺方丈。冯小宝又横着走过来，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后说道：
“各位老施主，有老衲我罩着，没人敢到这里闹事。不过，你们说话注意点，心里要明白，太后才是天下之主。太后崇佛，你们也要让赚钱的子孙有点眼色。钱是什么东西？那是用来花的，藏在床底下有什么用？活不带来、死不带去，吃了、喝了、玩了、富贵了，又能怎么样呢？”
众人点头称是。冯小宝走到老仙面前，问道：
“老仙，能不能帮我算一卦？”
老仙从聊天姿势转换为卜算姿势，整个人无比深奥，眼神如刀，慢慢扫过；冯小宝被看的毛骨悚然，拼命忍着没跑。看完后，老仙捋着胡子，严肃地说道：
“小宝，还是以前那句话，最好不要算。”
冯小宝抢过话题说道：
“是不是不算，一切皆有可能，卜算后，一定认命？可我就想知道我能混成啥样，咋办？”
老仙笑着说道：
“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的话，你的钱途到此为止，我们一群老不死还指望你保护呢！”
冯小宝点点头：
“不算就不算，放心，谁敢到大槐树下闹事，找我！”
冯小宝离开前，忽悠附近的混混，出家人衣食无忧，可以横着走路；北市吃不饱饭的少年立即影从，跟着远去，谁不知道和尚有钱途？少年破衣烂衫，骨瘦如柴，却横着走路，惹得大槐树下哈哈大笑。混混头目与几个兄弟，远远地看着风光的冯小宝，不知道想些什么。有人问：
“老大，我们怎么办？”
头目回答：
“我折了脸面，干不下去了，一定要离开，你们呢？”
有人回答道：
“我肯定跟着老大走，你离开，我呆在北市还能干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众兄弟点头，头目说道：
“你们等着我，我去找人。”
头目找到孙小豕等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寻找机会。孙小豕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
头目回答：
“北市肯定呆不下去，要另外找路子。”
孙小豕想了想问道：
“洛阳其它地方呢？”
头目摇摇头：
“其它地方一个样，不拼命不会有机会，拼命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
孙小豕明白他的意思，说道：
“我给你指条路，去不去由你。泉州是个好地方，到哪里混吧，兴许能混出名堂。确实，再在北市混下去，真的没意思。”
有好事者出去打听，没打听到多少内幕，只听说被太后看中，改名薛怀义，真的敕封为白马寺方丈，不是喷。既然如此，小宝说出的话肯定有深意。李怀璧、刘德听到消息后，也觉得要做点什么，派人出去打探。综合各方消息，得出结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位社老召集商行会员商量对策，最后确定集资，在龙门凿佛窟。北市商行是隐形的存在，对外以各类商行的名义活动。与佛有关的大生意是香料、丝帛，用这几个商行的名义最好。
虽然到南市发展，安僧达、康惠澄与北市的关系密切，大部分南香都从晓月社购入。听到消息，众商贾觉得机会不错，在龙门山雕佛像，刻上“南市香行”与各家掌柜的名字，让香客知道香行的存在，对生意大有好处。很多西域商人并不信佛，却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踊跃捐赠。
除此之外，各商贾还给附近的庙宇捐赠财货，甚至出资建寺庙。这个时代，最多的是佛寺，最大的是佛像，最显贵的职业是和上、比丘尼，不但免租、庸、调，还有人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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