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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边塞新局势(下)

    开元二年(七一四)秋七月乙未,制:乘舆服御、金银器玩,宜令有司销毁,以供国之用;其珠玉、锦绣,焚于殿前;后妃以下,皆毋得服珠玉锦绣。

    戊戌,敕:百官所服带及酒器、马衔、镫,三品以上,听饰以玉,四品以金,五品以银。自馀皆禁之;妇人服饰从其夫、子。其旧成锦绣,听染为皁。自今,天下更毋得采珠玉,织锦绣等物,违者杖一百,工人减一等。

    罢两京织锦坊。

    皇帝接连制、敕,影响巨大,不仅仅是皇帝家的一批巧儿匠要改行另找饭碗,一批给权贵人家做织物,珠宝、首饰,刻镂器玩的店铺,直接关门或改行做其它生意。皇帝下了狠手,不许再用锦绣,以前织就的,染成黑色再用。权贵只所以爱锦绣,就是因为其上的纹路、花纹、图案侈丽;而巧儿匠与普通匠的区别,也在于此。现在好了,高、低匠人的水准,被皇帝拉低到同一个档次。

    香料不在禁止之列,安家的生意未受影响;既而南市晓月店大受影响,起码一大半的布帛不能再卖。南市为之颤抖,权贵、豪富所用侈丽品,价格大跌。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官员都要节俭,包括大商贾在内的庶民,又怎么敢奢侈?

    北市也受到南市拖累,物价稍跌几日;随后,由于市井钱太多,又开始上涨。晓月店倒霉,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爽快。对这些东西,大槐树下早已看淡,评论、争论几句而已;作为话题,都没有太多兴趣。现在的老头子,有限的注意力,集中于边塞战;争论仍然不休,为什么会连胜两场,是不是唐兵从此大反转?

    秋七月庚子,薛讷与左临门卫将军杜宾客、定州刺史崔宣道等,将兵六万,出檀州击契丹。唐兵行至滦水山峡,被契丹人埋伏,居高临下攻击,唐兵大败,战死者十有八九。薛讷比王孝杰运气好,有数十骑将士拼死护卫,侥幸突围。

    薛讷恼怒后军的崔宣道及胡将李思敬等八人,临阵退却不敢战,致使前军覆灭。皇帝制:悉斩之于幽州。庚子,皇帝敕,免薛讷死罪,削其官爵。

    此次大败,大槐树下更加糊涂,东、西两边地,将士的战力相差那么大,唐兵到底强还是弱?官府的消息不能全信,薛讷大败,死里逃生是真;其它的细节,多半不可信。

    秋八月乙亥,吐蕃将坌达延、乞力徐,帅众十万寇临洮,攻兰州,东至渭源,掠取牧马。皇帝起复薛讷,命其白衣摄左羽林将军,为陇右防御使;以右骁卫将军常乐郭知运为副使,与太仆卿王晙帅兵击吐蕃。辛巳,大募勇士,送至河、陇,给薛讷训练。

    渭源距离雍州不过八百里,皇帝的愤怒可想而知。关于吐蕃的传闻很多,大槐树下由此得到更多消息。

    景龙四年(七一零)年,中宗以雍王女为金城公主,嫁吐蕃赞普;又以河西九曲为公主汤沐。九曲水甘草良,是难得的畜牧、养马地,紧邻鄯州。以此为基地,吐蕃更容易入寇中国。老头子想不明白,中宗为什么会答应。联想到那一年六月,中宗暴毙,难道,形势比人强,被逼无奈?

    不仅如此,这次犯边前,吐蕃做足表面功夫:

    去年年底,吐蕃遣其大臣来求和。

    五月己酉,吐蕃相坌达延递交宰相书,请皇帝派遣解琬,到河源确定二国疆土,然后结盟。

    六月丙寅,吐蕃派其宰相尚钦藏来献盟书。

    表面上看,吐蕃做足功夫,很想促成盟约;暗地里,不知道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以至于皇帝及朝堂诸公不愿答应。吐蕃有了借口,大唐不愿盟约,因而出兵劫掠。

    冬十月,吐蕃再次兵临渭源。皇帝大怒,丙辰日下诏,准备御驾亲征,发兵十余万人,马四万匹。

    吐蕃劫掠,商路绝,商贾最先得到消息,可能比官方消息还要快、准。大槐树下认定,吐蕃太过分,皇帝以御驾亲征,表达自己的愤怒。老头子猜测,薛讷的压力定会达到极点;刚刚败于契丹,如果再败吐蕃,最没面子的当为皇帝,为什么要用败军之将?

    几日后,消息传来,甲子日,薛讷与吐蕃战于武街(临洮东),大胜。

    又过数日,大槐树下才听到具体的对战过程。当时,吐蕃将坌达延带兵十万,屯大来谷,薛讷屯兵二十里以西的武街,太仆卿、陇右群牧使王晙,带兵二千,守大来谷东。

    传闻,王晙选勇士七百,衣胡服,夜袭吐蕃大营。吐蕃士卒以为唐大军杀入大营,惊慌失措,以至于自相杀伤,死伤数万。王晙没有收手,再次夜袭,吐蕃溃逃;被隔断的王晙与薛讷军,得以合兵追杀至洮水,与吐蕃再战长城堡,吐蕃再败。总计,斩首一万七,获马羊超二十万。又一位王姓丰安军使王海宾战死。

    传闻很短,又经数道关节改编、夸大,而每个老头子听到的又不同。为此,大槐树下争论好多天,试图还原对战全过程。得知王晙祖籍太原,家住沧州,现为洛阳人,老头子们的话题偏移,试图论证王玄策、王晙、王方翼、王孝杰、王海宾之间,某种神秘关系。可想而知,线索都没找到;有人问王元翼、王思礼,是不是王晙家远房亲戚?王思礼挠挠头说道:

    “按道理,咱们都号称祖籍太原,本该一家人。你们也看到、知道,各大姓的家人,都是什么来历。再说了,现在去攀亲,人家也不会认啊!还记得韦嗣立吧,公卿而已,好好的官不作,偏偏要和韦庶人认亲,你们看看,有什么好处,又得到了什么?”

    今年,陇右、西域三大胜,均有军功人头,老头子们认可,唐军不是以“利”为器,确实靠将士勇猛、敢战,获取胜绩。大槐树下很兴奋,虽然还没想明白,唐兵怎么会突然变得勇猛无敌,这并不影响老头子们的心情,以至于钱恶滥、物价涨,均被抛之脑后。大槐树下猜测,皇帝今年搞到的钱,可能全部用于西域。钱有用,不可能万能;皇帝一定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将士才如此勇猛。老头子们有意无意开始打听,皇帝的“灵丹妙药”,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