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晨跑受伤
小区早出晚归的人不少，虽然天刚蒙蒙亮，小区的绿道上已有人在跑步。
劳累时小跑一会，是申情工作之后养成的习惯，只要没有出差，都会坚持。出汗之后回家冲个凉，可以把一整天的心情叫醒。
小区有个亭子，距离住宅区稍远一点，原本是设置来歇歇脚、观赏风景的，上面还摆了棋盘。
往常，这里会有些老人，但今天却不见一人。
申情跑过去，站在亭子里舒活筋骨。
虽然临近立夏，但风中的寒气还没有散。
空旷的地方，风呼呼而过，她将衣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免得受凉。
绿道上，两位全身黑色的跑友一前一后而来。
申情多留神了一会，这个地方虽然有些风，但朝阳已经升起，全身黑色衣衫紧裹本也常见，可跑步还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却不寻常。
周围没有其他人，申情将原本拉上的拉链又重新拉回原处，迅速下了亭子，往来人相反的方向慢跑。
她推测，若是普通跑友，定会有自己的常跑路线，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不然不会轻易变道。她尝试慢跑，稍稍加快了些速度，这种时候，如果突然飞奔，也有些奇怪。
但几分钟过去，对方的步伐和路线跟她如出一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虽然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但最稳妥的办法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暂避。她扫了扫，最近的房屋还有五六分钟的路程。
一咬牙，她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对方的步伐也更加迅速。
四周无人，她越来越快，来者意图被发现，也放弃了掩饰，向她快速追赶。
额上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滴，落入眼睛里，她顾不得那么多，甩了甩头，脚下没有停着。
只是，时间过早，店铺也没有开门。
申情感谢自己的运动，让她对周围环境更加熟悉。一个转弯，她溜进了小巷子。
砰砰砰的心跳声，夹杂着汗珠，让她对一切都风声鹤唳。外面是呼呼的风声，让她有暂时的安宁。
她闭上眼睛，稍作休息，调整了呼吸，往日的鸟语花香，已无暇欣赏。
突然，一阵寒风入肺，她捂住口鼻，打了一个闷闷的哈求，这声音极小，但似乎还是被对方听见。有个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不紧不慢，像猫捉老鼠一般。
她吞咽了口水，恰巧一米开外的地方竖着一根长棍，悄声过去，将其紧紧握在手里。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申情抡起棍子，朝来人狠狠一棒，却被对方牢牢抓住，闷哼了一声。
“声扬？”他怎么在这里，心里一百个又惊又喜。
“你没事吧。”也顾不上虎口被刚刚那一棍震得隐隐作痛。
“没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晚你睡着之后，我在你手机安装了定位。你也可以看到我的位置。”
对于安装定位，如果放在以前，她一万个不情愿，甚至会有点厌恶，但此时此刻，她千万个欢喜，幸好，幸好，还有定位，更加幸好，还有他。
“他们有两个人，长得很高大，看不清样貌。”言下之意是，以菅声扬颀长瘦高的身材，不知道能不能干的过。
“相信我。”菅声扬观察了一下环境，有点棘手：“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我们迟早会被发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些准备。”
他的准备，还没有开始，对方已经出现在一前一后。
菅声扬下意识将申情往身后拉。已无路可退，后面就是墙。
对方五大三粗，看着眼前的男生瘦瘦高高，估摸着不是对手，便一个耻笑，挥出了拳头。
另外一个似乎很有兴致，竟然在旁边看戏，也不过去帮忙，仿佛对这场战斗提前锁定了胜局。
菅声扬也不示弱，侧身一躲，对方的拳头发出去，一时半会收不回来，直直的朝墙面撞过去。
菅声扬也不闲着，往对方腰身上狠狠落下一肘，只听到对方闷声倒地，竟然动弹不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见状不妙，立刻起了杀心，从腰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尖刀，朝申情刺过去。
申情想也没想，掏出手机就往对方头上砸，竟然歪打正着，准确无误的在那人头上砸出一道血印。
那人甩了甩脑袋，眼睛里全是怒火，朝申情的架势比之前更狠了几分。
对方的注意力全部在女人身上，菅声扬找准时机，朝对方腰上一脚，将对方踢倒在地，但对方实在结实，这一脚，让他自己也被弹出去好几米。
申情急急忙忙跑过去，扶住他，才没有跌倒。
对方被惹恼，仗着手里有凶器，直直地朝他们冲过来，似乎是胜券在握。
这一次，他的矛头对准了菅声扬。那人的功夫比刚刚那个更好些，即便是腿上使不上力，爆发力也惊人，在两人面前虚晃一招。
菅声扬以为对方要攻击申情，全身挡在她前面，却不料对方一个转身，在他腰腹上捅了一刀。
他用尽全身力气，极快地将对方踹倒在地，而后用木棍朝对方脑袋上砸下，直到对方一动不动，方才放松身子，却见鲜血早已浸湿了衣衫。
“声扬，你怎么样？”申情捂着出血口，那块衣服已经变得深黑。
“我还好，你没事吧。”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申情话里带着颤抖，手也不自觉的抖动。
“你别哭，我没事。”
这是他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只有在见到那群身穿制服的卫士后，他才敢闭上眼睛。
因为他知道，有他们在，她才安全。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是细细碎碎的插花声。
有人在来回踱步，有人压着声音在叹息。
随后便是开门声。
“医生，您不是说扬扬今天上午就会醒来吗？这都6点了，怎么还是这样子？”
“让我看看。”
医生翻了翻病人的眼皮，查看了一会伤口，略显疑虑：“伤口恢复得不错，按道理应该醒了。”
“医生，需不需要再检查检查？他都躺了一天一夜，我真是有些担心。”
“您的担心我们很能理解。手术很成功，病人的伤口愈合也很好，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再做检查只是浪费钱。”
“如果是考虑钱，没有关系，我们有能力支付。您尽管开单子，我们不会说您重复检查，这是我们自愿的。”
“钱只是其次，重复检查，反复折腾，对病人也未必好。”医生见黄馨贤眼神热切，不忍拒绝，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如果他今晚8点还是这样，我再帮他开单检查。”
“好好好，谢谢您。”
医生跟申情点点头，出去了。
“小五，你说扬扬会不会……”
“阿姨！医生说了，他没事，您别太担心。”
黄馨贤和菅新良互相握着手，病床上躺着他们从小疼到大的儿子。
几十年的苦心经营，都没有让岁月在二老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这一天一夜，竟然让他们两鬓冒出了白色发丝。
“叔叔阿姨，要不您们回家休息一会，今晚我在这里就行。”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你跟我们一样，也熬了一天一夜。”
“我没事。年轻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大壮，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她尽量让场面听起来愉悦一些，这两天病房里的空气太凝重了：“如果声扬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们。到时候，您们也有精神照顾他嘛。”
黄馨贤还要坚持，菅新良理性些：“那行，我们先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量让护工去做，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扬扬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你周全，他是真的很重视你。”
“嗯，我会的。”
送走两位长辈，护工刚好也买了晚餐回来。按照菅新良的叮嘱，她特意选了红烧排骨。
申情已经没有胃口，静静的坐在床边。
被子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恰如其分。
她鬼使神差地牵起那手，掌心温热。
在修剪指甲方面，菅声扬似乎有自己的执着。
记得有一次，她跟菅美意做了陶瓷，回到家洗了全身，但最后还是让他抓住了把柄，在指甲缝里找到了陶泥，愣是将她的指甲剪得微毫不剩，害她半个月都心不在焉，总觉得手上漏风。
“那个时候，你也喜欢我吗？”她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某人。
窗外暮色渐沉，医院的招牌已经亮起了灯。
劳累时小跑一会，是申情工作之后养成的习惯，只要没有出差，都会坚持。出汗之后回家冲个凉，可以把一整天的心情叫醒。
小区有个亭子，距离住宅区稍远一点，原本是设置来歇歇脚、观赏风景的，上面还摆了棋盘。
往常，这里会有些老人，但今天却不见一人。
申情跑过去，站在亭子里舒活筋骨。
虽然临近立夏，但风中的寒气还没有散。
空旷的地方，风呼呼而过，她将衣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免得受凉。
绿道上，两位全身黑色的跑友一前一后而来。
申情多留神了一会，这个地方虽然有些风，但朝阳已经升起，全身黑色衣衫紧裹本也常见，可跑步还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却不寻常。
周围没有其他人，申情将原本拉上的拉链又重新拉回原处，迅速下了亭子，往来人相反的方向慢跑。
她推测，若是普通跑友，定会有自己的常跑路线，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不然不会轻易变道。她尝试慢跑，稍稍加快了些速度，这种时候，如果突然飞奔，也有些奇怪。
但几分钟过去，对方的步伐和路线跟她如出一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虽然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但最稳妥的办法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暂避。她扫了扫，最近的房屋还有五六分钟的路程。
一咬牙，她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对方的步伐也更加迅速。
四周无人，她越来越快，来者意图被发现，也放弃了掩饰，向她快速追赶。
额上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滴，落入眼睛里，她顾不得那么多，甩了甩头，脚下没有停着。
只是，时间过早，店铺也没有开门。
申情感谢自己的运动，让她对周围环境更加熟悉。一个转弯，她溜进了小巷子。
砰砰砰的心跳声，夹杂着汗珠，让她对一切都风声鹤唳。外面是呼呼的风声，让她有暂时的安宁。
她闭上眼睛，稍作休息，调整了呼吸，往日的鸟语花香，已无暇欣赏。
突然，一阵寒风入肺，她捂住口鼻，打了一个闷闷的哈求，这声音极小，但似乎还是被对方听见。有个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不紧不慢，像猫捉老鼠一般。
她吞咽了口水，恰巧一米开外的地方竖着一根长棍，悄声过去，将其紧紧握在手里。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申情抡起棍子，朝来人狠狠一棒，却被对方牢牢抓住，闷哼了一声。
“声扬？”他怎么在这里，心里一百个又惊又喜。
“你没事吧。”也顾不上虎口被刚刚那一棍震得隐隐作痛。
“没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晚你睡着之后，我在你手机安装了定位。你也可以看到我的位置。”
对于安装定位，如果放在以前，她一万个不情愿，甚至会有点厌恶，但此时此刻，她千万个欢喜，幸好，幸好，还有定位，更加幸好，还有他。
“他们有两个人，长得很高大，看不清样貌。”言下之意是，以菅声扬颀长瘦高的身材，不知道能不能干的过。
“相信我。”菅声扬观察了一下环境，有点棘手：“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我们迟早会被发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些准备。”
他的准备，还没有开始，对方已经出现在一前一后。
菅声扬下意识将申情往身后拉。已无路可退，后面就是墙。
对方五大三粗，看着眼前的男生瘦瘦高高，估摸着不是对手，便一个耻笑，挥出了拳头。
另外一个似乎很有兴致，竟然在旁边看戏，也不过去帮忙，仿佛对这场战斗提前锁定了胜局。
菅声扬也不示弱，侧身一躲，对方的拳头发出去，一时半会收不回来，直直的朝墙面撞过去。
菅声扬也不闲着，往对方腰身上狠狠落下一肘，只听到对方闷声倒地，竟然动弹不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见状不妙，立刻起了杀心，从腰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尖刀，朝申情刺过去。
申情想也没想，掏出手机就往对方头上砸，竟然歪打正着，准确无误的在那人头上砸出一道血印。
那人甩了甩脑袋，眼睛里全是怒火，朝申情的架势比之前更狠了几分。
对方的注意力全部在女人身上，菅声扬找准时机，朝对方腰上一脚，将对方踢倒在地，但对方实在结实，这一脚，让他自己也被弹出去好几米。
申情急急忙忙跑过去，扶住他，才没有跌倒。
对方被惹恼，仗着手里有凶器，直直地朝他们冲过来，似乎是胜券在握。
这一次，他的矛头对准了菅声扬。那人的功夫比刚刚那个更好些，即便是腿上使不上力，爆发力也惊人，在两人面前虚晃一招。
菅声扬以为对方要攻击申情，全身挡在她前面，却不料对方一个转身，在他腰腹上捅了一刀。
他用尽全身力气，极快地将对方踹倒在地，而后用木棍朝对方脑袋上砸下，直到对方一动不动，方才放松身子，却见鲜血早已浸湿了衣衫。
“声扬，你怎么样？”申情捂着出血口，那块衣服已经变得深黑。
“我还好，你没事吧。”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申情话里带着颤抖，手也不自觉的抖动。
“你别哭，我没事。”
这是他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只有在见到那群身穿制服的卫士后，他才敢闭上眼睛。
因为他知道，有他们在，她才安全。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是细细碎碎的插花声。
有人在来回踱步，有人压着声音在叹息。
随后便是开门声。
“医生，您不是说扬扬今天上午就会醒来吗？这都6点了，怎么还是这样子？”
“让我看看。”
医生翻了翻病人的眼皮，查看了一会伤口，略显疑虑：“伤口恢复得不错，按道理应该醒了。”
“医生，需不需要再检查检查？他都躺了一天一夜，我真是有些担心。”
“您的担心我们很能理解。手术很成功，病人的伤口愈合也很好，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再做检查只是浪费钱。”
“如果是考虑钱，没有关系，我们有能力支付。您尽管开单子，我们不会说您重复检查，这是我们自愿的。”
“钱只是其次，重复检查，反复折腾，对病人也未必好。”医生见黄馨贤眼神热切，不忍拒绝，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如果他今晚8点还是这样，我再帮他开单检查。”
“好好好，谢谢您。”
医生跟申情点点头，出去了。
“小五，你说扬扬会不会……”
“阿姨！医生说了，他没事，您别太担心。”
黄馨贤和菅新良互相握着手，病床上躺着他们从小疼到大的儿子。
几十年的苦心经营，都没有让岁月在二老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这一天一夜，竟然让他们两鬓冒出了白色发丝。
“叔叔阿姨，要不您们回家休息一会，今晚我在这里就行。”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你跟我们一样，也熬了一天一夜。”
“我没事。年轻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大壮，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她尽量让场面听起来愉悦一些，这两天病房里的空气太凝重了：“如果声扬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们。到时候，您们也有精神照顾他嘛。”
黄馨贤还要坚持，菅新良理性些：“那行，我们先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量让护工去做，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扬扬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你周全，他是真的很重视你。”
“嗯，我会的。”
送走两位长辈，护工刚好也买了晚餐回来。按照菅新良的叮嘱，她特意选了红烧排骨。
申情已经没有胃口，静静的坐在床边。
被子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恰如其分。
她鬼使神差地牵起那手，掌心温热。
在修剪指甲方面，菅声扬似乎有自己的执着。
记得有一次，她跟菅美意做了陶瓷，回到家洗了全身，但最后还是让他抓住了把柄，在指甲缝里找到了陶泥，愣是将她的指甲剪得微毫不剩，害她半个月都心不在焉，总觉得手上漏风。
“那个时候，你也喜欢我吗？”她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某人。
窗外暮色渐沉，医院的招牌已经亮起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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