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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扩张

    夜晚,王府中灯火通明,血鹰堂近日没什么要紧事,殷扬也就回王府中陪着殷母吃晚饭,小碗踩着饭点回了,只是她虽然得宠,但也不能上桌,只是在旁边伺候着,也不着急说事。

    殷扬瞅了眼小碗,看到她眼睛有些泛红,知道她懂事,便放下心来。他是有些矛盾的,前世的思想一直冲击着他,毕竟这个世界截然不同,他身份地位又注定慈不掌兵,义不聚财,他想有所作为,自然要摈弃前世一些道德思维。要知道,那千两黄金,是可以买无数条人命的,便是一些高手豪杰,也能收买一二。小碗小的时候虽然缺营养,但也看得出姿色尚佳,即使如此,卖入王府,也不过百两,这世道还好,动乱年代真真切切的人命如草芥。

    殷母今日已经开始张罗殷宁的婚事了,王府其他东西自然不缺,一些彩礼礼服,婚庆装饰也是要置办的,有些自家商铺便有,有些也需要购买。殷母不放心别人,每样东西,她都亲自去精挑细选。距离订婚还有些日子,殷母却是不厌其烦,总是要求精益求精,做母亲的总是想着给儿子最好的,特别是当她有这个能力的时候。

    草草吃完,今日不像家宴那样丰盛,而且殷母也觉得开始犯困,便不再多聊,回房休息了,自有侍女跟上伺候。

    殷扬目送母亲离桌,又吃了些,有七分饱,便停了筷子。领着小碗回了卧室。

    房间宽敞,灯火明亮,殷扬坐在了书桌旁,拿起关于卢家的卷宗,正准备研究,这几日他看得最多的便是这些,所以基本随手带着。

    小碗喊了声公子,欲言又止,低着头,摆弄着衣服。

    殷扬见状笑到:“今日怎么扭扭捏捏的,怎么,小碗你打算自荐枕席,侍寝么。“

    小碗虽然平日里听惯了公子爷的调戏,但每次听到这种羞死人的话语,还是脸蛋如火烧。只觉得公子爷真是直接,什么话都往外蹦。支支吾吾说道:“小碗…愿意。”

    后面的字根本听不清

    小碗终于找到了借口:“公子爷,你还没成年咧。”

    她记得清楚,而且殷祖的吩咐,在殷家,是金科玉律。

    “那也快了。”殷扬哈哈大笑。他倒不一定非得等到成年,虽然殷祖早有叮嘱,让他成年之前远离女色,但这也只是勉励他早日修成先天罡气,免得沉迷色欲,亏损精血。血气方刚,戒之在色,当然殷扬虽不是柳下惠,但更不是急色之人,顺其自然最好。

    小碗有些吃不住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计上心来,立马走到书桌旁,磨着墨,说道:“公子爷,您好好看书。”

    磨墨,她自然拿手,殷扬也有记笔记的习惯。小碗也识得字,还读过不少书。殷扬的手稿向来是她整理的。

    小碗又顺着说道:“公子爷,今日在回春楼碰到了小鱼兄妹,也是在寻医问药,我今天才知道那些药居然这么昂贵,那几包整整一万两咧,小鱼估计吃不起,他哥哥卖狐皮的两千两,也就够配置几粒。”

    小碗说道一万两的时候,声音显着不可思议,讲到小鱼吃不起药,又有些同情。那些药她吃了那么多,自然清楚用量。

    殷扬意味深长微笑道:“今天没发善心?“

    “那么多钱,我不敢做主,也舍不得。“小碗嘀咕着。她家穷的时候,感受的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进了王府,也吃了些苦头。殷扬宠她不假,她也知得好歹,懂得进退。

    小碗又道:“对了,华神医似乎很他们相熟,还托我进言,希望公子给他份差事“

    “哦?华神医拜托你说项?”殷扬很认真的问道。

    看着认真肯定得小碗,又问了她一些详细经过,殷扬陷入沉思,他又想起那天车夫说的话,心中慢慢有了决定,拿出几个折子,提笔写了几道命令。

    写完之后,殷扬抬眼看着灯下的美人,只觉得精神,老话说得好,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殷扬搂着小碗的水蛇腰,凑到耳边轻声细语说道:“此事我知道了,下去吃点东西,顺道让门口的殷二进来”

    小碗顿时脸红耳赤,享受着温柔,又觉得不合适,忙逃离殷扬的魔爪,磕磕巴巴说道:“我饿扁了,吃东西去了。”

    也不敢回头,只是还记得殷扬的吩咐,出了房门,便让殷二进去。

    殷扬将折子递给殷二,又交代了几句,让他明日一早便去。

    一夜好觉,殷扬神清气爽的。早早的便到了血鹰堂。在校场上伸展了会拳脚,他刚从玄鹰山下来,自然要放松几天,所以也没怎么打熬罡气。

    南郊城外,一个小村庄,村民们早已经填饱了肚子,秋收刚过,一些人正在处理收上来的麦子,手脚快的,忙完了自家的事情之后,也帮衬着邻居。另有些猎户,背着弓,挎着箭,正集合出门,只是今日,陈宇不去,他们商量着不要深入。

    三匹骏马向此地奔来,只有两人,空着一匹,领头就是殷二,旁边指路的是暗堂外围人员,他对南郊城外这一块了如指掌。

    马不停蹄,直奔陈宇的家。远处的猎户看到了,也不再着急上山,他们也是有些眼力,凭直觉就知道来者不善。西北儿郎知恩情,讲义气,猎户们平日里没少受陈宇的帮助,此时自然非常关心。无事便罢了,真要有事,大家并肩子上,管他是谁,怕个球。

    两人扣门,见到陈宇,说明来由,三五句话就达成一致。殷二办事干练,从不啰嗦,旁边的外堂人员却是一脸羡慕,他知道,能让暗堂精锐过来邀请,陈宇必定前途无量。

    陈宇早做好了准备,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毕竟他挣得那些钱,十之八九都花在了小鱼身上。抱起小鱼,翻身上马。

    远处的猎户们,此时已经靠近了,有年轻人关心问道:“陈大哥,这是去哪,有事么。”

    陈宇看着这些邻居兄弟,也是感慨,定了定神,说道:“西北王府三少爷招我入府,往后不能在跟大家一起打猎了,诸位兄弟,珍重。”

    陈宇说话诚恳,一点也没有因为将要入王府,而盛气凌人,如平常一样,关心着邻居兄弟。

    这群猎户听得陈宇将要发达,放下心来,非常高兴,说了些祝福,也不求苟富贵,勿相忘。只愿自家弟兄,鹏程万里,一飞冲天。

    目送着陈宇他们离开,猎户依旧在热烈的讨论着,一群骚年竖着耳朵聆听着。今日不知多少汉子醉酒,叹息岁月蹉跎,尚无成就,已入中年。又不知多少少年无眠,憧憬习文练武,醉卧江湖,驰骋沙场。

    殷二劳记着命令,所以并没有回王府,只是让下属带着小鱼回去,交给小碗。他和陈宇直奔血鹰堂。去总堂有许多路,只是到了谷口,就只能走一线天。

    日头已经爬上来了,两人已经谷口前,放慢了马速,殷三迎了过来。

    殷二调侃道:“小三,今日又是你当值啊。”

    殷三也不理他,只顾检查着陈宇递过来折子,这是殷扬写的。

    认真看了会,说道:“核实无误,进去吧。”

    殷二停顿了下,对陈宇说道:“陈兄,进了血鹰堂,生是血鹰堂的人,死是血鹰堂的鬼,刀山火海,全凭堂主吩咐,有进无出,你决定!!“

    瞬间做出反应的是殷三,浑身绷紧,右手挨着剑柄,并不盯着陈宇,不漏半分气势。

    他们两个人都是殷家子弟,同属暗堂,又都是英才,竞争是常事。殷三守着谷口,也是拜他所赐,上个月比试,输在了殷二的手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默契。陈兄两个字,殷三自然心领神会。

    “当然,既入麾下,义之所在,自当生死相随!!“陈宇没有犹豫,西北儿郎重情义,轻生死,一言九鼎!

    暗堂的这两个冤家,闻听此言,也放松了些。

    随即两个人进入总堂,殷三没有跟着去,他不想看那个人得瑟。

    早有人禀报殷扬,殷扬很高兴,这是战堂扩张的第一步,他希望陈宇不会让他失望。吩咐下属,让他带陈宇去校场,他自己也起身前去。

    校场上,两百个汉子,或是自己练习拳脚,或是练习兵器,也有捉对厮杀的,有部分都是后天真元境,身法快捷,招式精妙,呼啸之声不绝,似乎在割裂空气。小部分少年,则是后天内息境,精气神十足。殷小飞也在,他不过来了一两天,已经成了战堂那些少年的头了。

    殷扬来到校场,殷止戈与殷无视陪同着,殷万寿向来喜欢在校场打转,看着殷家的后辈,时不时点头,望着动若脱兔的殷小飞,更是欢喜。即是可造之材,他也愿意指点。

    殷二领着陈宇进来,交了令,便站在一旁。

    陈宇见过殷扬,自然不会认错人,上前行礼,既无惊人之举,也不口出惊人,只是说了声:“拜见总堂主”

    殷扬很满意,陈宇没有搞什么花里胡哨吸引眼球的东西,至于是否可堪一用,日久自现,想要立足,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无需多礼。”殷扬重实利,轻形式,不喜欢虚头巴脑的,一拂手。紧接又对着场中着喊到:“停!”

    场中的人,令行禁止,看了石台上几位血鹰堂高层,立马分散两旁,两位副堂主站在前头。

    陈宇先前只看着殷扬,此时才认真打量,的确不愧是殷家的核心精锐。实力,气势,精神非常人所及。纪律更是严格。想到日后便是和这些人共事,热血澎湃。原来有些被约束的感觉,消减了许多。

    殷扬又命令道:“殷止杀,陈宇出列”

    两人自然知道这言外之意,立马走到了场中央。

    殷止杀是殷止戈的亲弟弟,在殷家旁系子弟中,两人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曾经都是在玄鹰山修炼,甚至受过殷祖的指点。位高权重,一门双杰,一正一副,是战堂的灵魂人物。

    “开始吧。“殷扬有些期待,殷止杀的实力,他自然清楚,年方二十八,已经是先天罡气境中的顶尖高手了。

    陈宇小了两岁,从面相上看,两人差不多,相互拱手。

    旁边的人,聚精会神,副堂主殷止杀可是有段时间没有出手了。他毕竟主要掌管来总堂修炼的立功人员,外出时间并不多。

    “请。”随着两声闷哼,两道身影骤然碰到了一起,两个拳头一碰既分,罡气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尽然是平分秋色。

    台下众人看得专注,台上的也来了兴趣,殷万寿也笑说道:“有点东西。“

    殷止杀精神倍增,右手直接变拳为爪,配合着身法,再次袭杀过来,直奔陈宇面门。

    陈宇拳法不变,不动如山,左手如一抬,如护盾一般要拦住对手的鹰爪。殷家以爪功称雄,世人皆知,他自然不敢大意。

    鹰爪未到面门,突然消失不见,已经下移了数寸。陈宇只觉得喉咙发痒,千钧一发之间,马步微蹲,重心下降,左臂正好架住这突如其来的一爪。

    没有罡气碰撞的声音,陈宇顿时觉得不妙,果不其然,鹰爪已然撤回,殷止杀两指一并,如神剑之锋,直刺陈宇的檀中穴。

    陈宇一边后退,右手紧跟着上来,与左手一夹。那两根神指,离着胸口一寸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罡气摩擦,声音刺耳。

    噔噔噔,陈宇连退三步,止住颓势,双腿蓄力,如火烧爆发,一下掀开殷止杀,神拳带猛烈的罡气,如重锤撞向城门。

    殷止杀双臂交叉挡住。

    “砰“声如洪钟

    殷止杀猛哼了一声,运转身法,一退便是一丈距离,一往前,又欺身而进,如雄鹰捕食。

    这两人,殷止杀身法快捷,攻杀凌厉。陈宇防守时如大山岿然不动,反击时又似山洪暴发,可谓是棋逢对手。

    殷万寿却是看得出来,论修为两个人差不多,只是殷止杀有名师指点,厮杀经验更为丰富。陈宇却是少有跟同等级人物交手的时候。

    殷万寿对着殷扬说道:“这小子传承不简单!!!是个人才,难怪能直入总堂。“

    殷扬却是听得懂殷万寿的担心,回道:“他那相依为命妹子,如小碗一样伤寒入髓,华神医推荐他入我麾下,也是医者仁心。查了底,身家清白,他妹子也送到王府医治。”

    殷扬身为总堂主,自有独断专行的权力,对于殷家的老人,他也有着耐心。

    接着又说道:“粮食,布匹,马匹,药材,兵器农具,生意越做越大,锦楼更是开到中原了,特别是北川的物品流入西北,创造了巨大利润,那些豪族,不傻!估计已经反应过来了,暗堂禀报,有十几家已经与北川的豪强形成合作了,人手扩张刻不容缓,北川这块蛋糕,我们必须吃大块。”

    殷扬的未雨绸缪不是多余的,商场如战场,实力自然是重中之重,先手,布局也是关键。

    殷万寿很高兴,看着侃侃而谈的殷扬,欣喜宽慰。

    说话之间,台下的战斗已经白热化,真要分胜负,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看到两人再次碰撞退开,殷扬恰到好处的大喊一声:“停手吧。”

    两人顿时停住再欲扑出的身体,缓缓停了真元运转,对着台上的殷扬拱手。

    陈宇大呼侥幸,心知再斗下去,胜少败多。殷止杀却是意犹未尽,殷家儿郎向来好战,此时遇到对手,只想着尽兴而战。

    殷扬笑着道:“殷祖常说,草莽之间多有俊杰,山林民间潜伏高手,果然是金玉良言。”

    陈宇觉得汗颜,他不知道殷止杀的身份地位,入堂第一战,便落入下风,不愿接受这称赞。若是用刀也不知能不能敌得过。

    殷扬对着战堂堂主说道:“殷止戈,陈宇交给你了。”

    殷止戈刻板的脸上,霎时间洋溢着笑容,此等高手总堂主钦点入堂,这是战堂扩张的前奏。

    “战堂暗堂相互配合,招揽人员,如有高手,直报总堂。“殷扬又对着旁边两位堂主郑重说道。

    殷扬入总堂的第一个大动作,就如此定了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