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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朝堂之争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正大光明殿前,陆陆续续有大臣到来,对于各自相熟之人,低声相谈,几位皇子都各自被心腹之人团团围住,几位皇子偶尔对视,都是满脸微笑,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卯时三刻,恢弘的音乐响起,众人纷纷在光明殿中,按部就班的排好队,太子站在最前,其他为皇子次之,隐隐将太子包围,群臣站在后面,等待着晋皇。片刻之后,只听一声洪亮的声音“陛下到。”

    晋皇迈着四方步,安稳的坐在龙椅之上,面带微笑,群臣三呼万岁,晋皇让众臣免礼。又说了些新年贺词,群臣谢过天子龙恩,一副君臣相宜的场面。

    寒暄过后,晋皇微叹了口气说道:“天寒地冻,本欲让众卿家多休息几日,事发突然,只得召集众位爱卿,商议国事。”

    群臣弯腰,大呼不敢。

    晋皇严肃地说道:“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卢家卢兴方,利欲熏心,不但抢西北王之子殷扬的传承,甚至还要杀人灭口。”

    晋皇看了眼太子,大声说道:“太子,当日,你为了那纳卢家之女为妃,与我顶撞,后又举荐卢家担任西北要务,如今捅了如此大的娄子,有何话可说?”

    太子微颤了一下,冷静地说道:“孩儿当日只是据理力争,万不敢顶撞父王,举荐卢家也是因为卢家忠心耿耿,江湖上抢夺神兵利器,功法传承,寻常之事耳,倒是那殷扬滥杀无辜,无法无天,当以重罚,西北王教子无方,应当谴责。”

    太子的声音振聋发溃,晋皇沉默不言,六皇子面露喜色,四皇子倒是不温不火。只见太子身后,曹煜对一刑部官员使了个眼色,那官员立马响应,出来说道:“太子说得不错,公侯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此无法无天,若不处以极刑,国法何在?”

    晋皇看了眼一声不吭的欧阳伦,刚想说话,却有礼部官员出来说道:“臣有话说。”

    晋皇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众爱卿,皆可畅所欲言。”

    那官员谢过晋皇,说道:“太子所言,偷换概念,既然抢功法传承属于江湖事,那卢家被灭也算是江湖事江湖了,何况卢家虽与太子有姻亲,但宗人府并未认可,卢家也没有一官半职,动用国法,并不妥当。”

    六皇子心中暗爽,脸上并无表情,倒是九皇子眉开眼笑。

    晋皇看了眼六皇子,又看到九皇子的面色,问道:“老九,你这么开心,有什么话说嘛?”

    九皇子司马衷一愣,他不算边缘人物,但他直来直往,又不喜读书,只是与六皇子司马朗混在一起,向来对国家大事不发表意见,晋皇也难得问他。今日却是有些奇怪,不过,晋皇提问了,他也不能沉默不语,便憨憨地说道:“太子哥哥向来喜欢批评我不学无术,只会闯祸,今日却是他自己捅了大篓子,孩儿一时间没忍得住。”

    群臣想笑不敢笑,晋皇倒是笑骂道:“幸灾乐祸,罚你一年俸禄!”

    司马衷不情不愿地说了是,便不再吱声,他可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

    结束了司马衷的抽科打诨,场面又陷入平静,曹煜站了出来,说道:“卢家扎根西北,虽是为了自身发展,但这些年,他们疏通中原与西北的商道,为两地互通有无,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粮道,西北粮食已经数年没有涨价了。殷扬为逞一时之快,不顾大局,枉为西北王之子,如此杀戮,如此刽子手,当明正典型,以安天下。”

    周文君走了出来,众大臣倒吸了口凉气,知道今日肯定是针尖对麦芒,但没想到几位尚书都一一下场,周文君淡定说道:“曹大人言过其实,打通中原与西北的粮道,还是数年之前便制定的国策,卢家不过是因为背靠太子,才得了这样的美差,这几年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但却是不知足,撩拨暗杀西北王嫡子,他们才算是枉顾大局,死有余辜。”

    太子直视周文君,眼中暗藏怒火,如若不是在朝堂之上,要注意身份与修养,此刻他就要破口大骂了。

    晋皇看着争论越来越激烈,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偏向哪方,突然看着一直没有发言的四皇子,问道:“老四,你有什么想法?”

    四皇子司马炎立马上前恭敬地回答道:“儿臣认为,当严惩殷扬。”

    四皇子此话一出,太子这边的人都大为诧异,六皇子那边的人却是暗自嘲讽。晋皇也是一愣,便问道:“为何?”

    司马炎说道:“卢家实质上终究是皇亲国戚,卢妃数年之前便入了我皇室族谱,虽然家族没有受封,耽误了些时日,但这终究是盖棺定论的事情,打狗还要看主人,殷扬如此行事,无疑是没有将太子放在眼里,没有将皇室放在眼里,若是他一人胆大妄为,也就算了,如果这是西北王府的意思,那这就是西北王专横跋涉,枉顾朝廷,网购父皇的恩义,自绝于天下。

    晋皇怒道:“放肆,朕与无敌八拜之交,情同手足,若不是当年他鼎力相助,你能穿上这身蟒袍,还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真是目光短浅,不知所谓。”

    荀怀远出来劝道:“陛下息怒,四皇子年轻气盛,看到有人侮辱皇室,自然义愤填膺,言语激烈,思虑欠佳,但却是一片至诚之心。”

    晋皇哼了一声,说道:“朕一言九鼎,那尔等畅所欲言,自然不会以言获罪,但所思所想,当以朝廷为重,江山涉及为重,莫要夹杂私情,说一些愚蠢至极的话。”

    司马炎受了训诫,也不着恼,说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便退入人群。

    晋皇对荀怀远温和的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荀怀远沉吟了一会,说道:“陛下与西北王情深意重,义气千秋,若是为了这些小事,伤了感情,大可不必,那殷扬虽然有些行将踏错,但终归不是罪无可恕,想来是西北王偏爱幼子,自己又久在军中,疏于管教,陛下何不招殷扬来京城,亲自教导,他日后必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如此这般,一来不至于让殷扬在西北搞得人心惶惶,有损西北王仁德之名,二来他日他学有所成,也算全了陛下与西北王的兄弟之情。”

    晋皇闻言,慢慢思索,片刻之后,眼神越发轻松,对荀怀远说道:“爱卿所言,深得朕心。不愧是两朝元老,真乃老臣谋国。”

    荀怀远诚恳的说道:“陛下夸奖过甚,臣惭愧。”

    一直没有发言的欧阳伦,此时站出来说道:“陛下日理万机,恐怕没有什么时间,不如让他进入丹心学院,闲余时再考核他的学问品德,如此,陛下既不用浪费太多时间,也能让殷扬熏陶中原的文化。”

    晋皇略微思索,点头说道:“不错,爱卿所言有理。”

    事情商议一定,晋皇说道:“太子识人不明,任人唯亲,有负圣恩,罚禁足一月,闭门思过。”

    太子虽然不情不愿,但晋皇金口已开,已然无法更改,只能点头称是。

    四皇子面无表情,六皇子却是喜上眉梢,这是太子兢兢业业以来,受到最严重的惩罚,虽然只是禁足,但这意味着,太子的稳如泰山的地位,是可以撼动。这一个月他都不能上朝,他那一脉的势力没了主心骨,也许能掺点眼药水,刮点利益。

    六皇子觉得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多事,太子处于风口浪尖,当然是想快点安稳的过个坎,也不敢多说,此时,四皇子站了出来说道:“父皇,儿臣协管户部,清楚粮道维护艰难,现在卢家被灭,通往西北的粮道一时半会儿无法重建,半年之内,西北的粮食必然短缺,还请父王提前告知西北王,早做打算。”

    晋皇一听,气极反笑说道:“你说什么,疏通良道,需要半年?”

    四皇子硬顶:“不错,儿臣能力有限,半年已是最好的打算,若是父皇不满意,自可换人。”

    此刻所有人都听出味道来了,四皇子这是要硬刚西北王府,既然明面上不能制裁,却在粮道上暗中使绊子,而且是明着告知他要使绊子。太子极为诧异,六皇子却是心喜若狂,原本只是想让太子有些损失,结果没想到四哥自己顶上枪口。

    太子此时却不能怂,站出来说道:“四弟管理户部以来,勤勉公正,无有疏漏,想来所料必定不差,若是临阵换帅,西北粮道的疏通可能会更加拖延,这无益于百姓,无益于朝廷”。

    晋皇审视着司马炎,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司马炎镇定自若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晋皇虽然大权在握,但也不是独断专行之人,兼听则明,旁听则暗,他一向注重臣子们的意见,司马炎说得话,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有可能的确有困难,他此刻疑惑的是司马炎的出发点,不知道他真的是为了皇室的颜面,还是另有打算。不过他既然提出来了,晋皇心中也就顺水推舟准了。

    晋皇说道:“不管如何困难,三月之后,朕要看到西北粮价稳定,若办不到,户部的差事你也不用干了。”

    四皇子点头称是。

    这个事情商议完,紧接着,又有其他大臣提出其他国事,整个朝堂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