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名茶肆
女童，哦不，现在要叫女人了，她的名字叫做齐七。
这不像是一个名字，更像是乡村家里，姓齐排行老七，爸妈随意起的名字。
“齐七……”左宸念叨一遍这个名字，问道：“你是小黄的徒弟？”
“是……”
齐七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以为师傅是窃云宗弟子，没有想到……”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复杂。
想都不用想，定然是黄乾哄骗齐七拜师，许诺偷盗多少次亦或者跟随多久，便让她加入窃云宗。为了可信度，甚至还传了她一些功法。
结果刚刚两人谈话，被齐七丝毫不落的听了去，心里自然明白，自己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选择在此刻和左宸袒露心声，却未必没有见机接近的意思。
左宸笑了笑，说道：“方才我和小黄的谈话，你也听到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声音并不算大，齐七裸露在外的手臂，却骤然晃动了一下，她冥冥之中感知到，自己站到了命运的分叉口上，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第一个选择……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天高海阔，去哪里，都由你自己。而注入你体内的那道青光，则会在一月之后散去——以防万一。”
“第二个选择，就是像小黄一样，跟在我身边，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从我身上顺到多少油水。或者换个说法，那要靠你的本事。”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
左宸往桌子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便不再理会面前的齐七。
给出的这两个选择，是左宸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将黄乾暂时留在身边，是因为他本身有修为在身，又是常年钻巷走柜之人，逸闻轶事，无一不知。将他带在身边，对于初次入世的左宸而言，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然而齐七……不客气的说，想不到带在身边有什么用处。
没有赶走她的理由，似乎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干脆就把选择权交予她手上。
左宸一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算被叫了小半辈子的天煞孤星。
约莫过了十息的时间，耳边便响起了齐七的声音，明明有些颤抖，却意外的坚定：“留下来，我选择留下来。”
左宸没有睁眼，而是问道：“为什么？”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只听到了窸窣作响的声音，讶异睁眼，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黑布不再包裹齐七的身躯，女童的衣服实在太小，面前的一幕，是她给出的回答。
齐七依然低垂着头，像是这个状态，才是她应有的样子。
被误会了。
左宸有些无奈，一挥手，黑布自行飞去，再度披在了齐七身上。
他沉吟了阵，扔给齐七几枚元钱，方才道：“我问的为什么，真的只是为什么，你且把衣服换上，出去买点吃食来。”
齐七伸手接过元钱，转身的时候，飞快抬头扫了左宸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像是做贼心虚。
黑布再度缓缓滑下，齐七不知何时，却已经换好了一身着装，推开门去了。
向齐七离开的方向投去一眼，便收回视线，再度开始了闭目养神起来。既然给出了选择，他自然就不会反悔，不过齐七看上去，似乎相当缺乏自信的样子。
黄乾给出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但是只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返回了套房，恭敬递上一纸文书。
左宸接过，凝神细看起来。
黄乾侍在一旁，公子每有停顿处，便低声解释一番。
“第一页，是雷刀门当代门主的血亲们……一个正妻，三门妾室，三个儿子，其中大儿子……”
“第二页，是雷刀门此行可能进入清辉秘境的人选……其中威胁最大的，是雷河，位至七品……”
“第三页，则是四海帮最近的动静，万戟堂的精锐，尽数涌入了清波府，只待清辉秘境开启，便可……”
黄乾住了嘴。
因为他看到公子视线扫到了某一行，再也没有移动。
左宸想了想，指着那一行，说道：“若是雷刀门主动挑衅我，算不算违反律法？”
黄乾顺着纤细修长的手指看到那一行，略加思索后恍然大悟，笑道：“当然不算，公子。”
——————————
广韵坊内，一处茶肆。
这是一处相当普通的茶肆，白墙灰瓦，外墙爬满枫藤，一看就有些岁月了。茶肆只有一楼，门面不大，桌凳摆得满满当当，看上去也最多容纳个二十余人。
这是间老资格的茶肆，算起来在清波府，论规模装潢，当然比不上新修的茶馆，但是人流却并不算少。
早上九点方过，茶肆里就坐了零零散散七八个身影，一边酌茶，一边闲聊，一边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侃侃而谈。
其中一位客人抿了口茶，不禁笑道：“老板娘，这茶，还是越老越好喝啊。”
茶肆老板娘靠在柱子上，玲珑身姿展露无疑，眼角的细微皱纹反而衬出这个年纪应有的万种风情，像熟透的水蜜桃。
客人说的是茶，实际说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当下就是一番哄笑，就连说书先生，都暂时停下了口。
老板娘早早就过了害羞的年龄，轻轻啐了一口，笑道：“老六，你家里可还有更老的呢，要不回家试试！”
老六叹息一声，佯装生气道：“喝茶就喝茶，说些莫须有的作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来这儿的都是熟人和街坊，都知道老六命不错，娶了个小商贾家的女儿，不过年纪要比他大上一轮半，至于长相就更不必说了。
老六平时被管得紧，只有来茶肆的时候，才能放得开些。些许调笑之语，更像是活跃气氛，毕竟来这儿的人，互相都认识。如老六和老板娘，更是早年的街坊发小。
台下闹定，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再度开了口；老板娘嘴上不饶人，但是又绕过去，给老六添了杯茶；其他客人或是相视轻笑，或是摇头晃脑，悠然自得。
这般平平淡淡，闲适清雅的生活，又是多少人心中的梦？
这不像是一个名字，更像是乡村家里，姓齐排行老七，爸妈随意起的名字。
“齐七……”左宸念叨一遍这个名字，问道：“你是小黄的徒弟？”
“是……”
齐七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以为师傅是窃云宗弟子，没有想到……”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复杂。
想都不用想，定然是黄乾哄骗齐七拜师，许诺偷盗多少次亦或者跟随多久，便让她加入窃云宗。为了可信度，甚至还传了她一些功法。
结果刚刚两人谈话，被齐七丝毫不落的听了去，心里自然明白，自己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选择在此刻和左宸袒露心声，却未必没有见机接近的意思。
左宸笑了笑，说道：“方才我和小黄的谈话，你也听到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声音并不算大，齐七裸露在外的手臂，却骤然晃动了一下，她冥冥之中感知到，自己站到了命运的分叉口上，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第一个选择……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天高海阔，去哪里，都由你自己。而注入你体内的那道青光，则会在一月之后散去——以防万一。”
“第二个选择，就是像小黄一样，跟在我身边，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从我身上顺到多少油水。或者换个说法，那要靠你的本事。”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
左宸往桌子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便不再理会面前的齐七。
给出的这两个选择，是左宸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将黄乾暂时留在身边，是因为他本身有修为在身，又是常年钻巷走柜之人，逸闻轶事，无一不知。将他带在身边，对于初次入世的左宸而言，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然而齐七……不客气的说，想不到带在身边有什么用处。
没有赶走她的理由，似乎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干脆就把选择权交予她手上。
左宸一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算被叫了小半辈子的天煞孤星。
约莫过了十息的时间，耳边便响起了齐七的声音，明明有些颤抖，却意外的坚定：“留下来，我选择留下来。”
左宸没有睁眼，而是问道：“为什么？”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只听到了窸窣作响的声音，讶异睁眼，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黑布不再包裹齐七的身躯，女童的衣服实在太小，面前的一幕，是她给出的回答。
齐七依然低垂着头，像是这个状态，才是她应有的样子。
被误会了。
左宸有些无奈，一挥手，黑布自行飞去，再度披在了齐七身上。
他沉吟了阵，扔给齐七几枚元钱，方才道：“我问的为什么，真的只是为什么，你且把衣服换上，出去买点吃食来。”
齐七伸手接过元钱，转身的时候，飞快抬头扫了左宸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像是做贼心虚。
黑布再度缓缓滑下，齐七不知何时，却已经换好了一身着装，推开门去了。
向齐七离开的方向投去一眼，便收回视线，再度开始了闭目养神起来。既然给出了选择，他自然就不会反悔，不过齐七看上去，似乎相当缺乏自信的样子。
黄乾给出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但是只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返回了套房，恭敬递上一纸文书。
左宸接过，凝神细看起来。
黄乾侍在一旁，公子每有停顿处，便低声解释一番。
“第一页，是雷刀门当代门主的血亲们……一个正妻，三门妾室，三个儿子，其中大儿子……”
“第二页，是雷刀门此行可能进入清辉秘境的人选……其中威胁最大的，是雷河，位至七品……”
“第三页，则是四海帮最近的动静，万戟堂的精锐，尽数涌入了清波府，只待清辉秘境开启，便可……”
黄乾住了嘴。
因为他看到公子视线扫到了某一行，再也没有移动。
左宸想了想，指着那一行，说道：“若是雷刀门主动挑衅我，算不算违反律法？”
黄乾顺着纤细修长的手指看到那一行，略加思索后恍然大悟，笑道：“当然不算，公子。”
——————————
广韵坊内，一处茶肆。
这是一处相当普通的茶肆，白墙灰瓦，外墙爬满枫藤，一看就有些岁月了。茶肆只有一楼，门面不大，桌凳摆得满满当当，看上去也最多容纳个二十余人。
这是间老资格的茶肆，算起来在清波府，论规模装潢，当然比不上新修的茶馆，但是人流却并不算少。
早上九点方过，茶肆里就坐了零零散散七八个身影，一边酌茶，一边闲聊，一边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侃侃而谈。
其中一位客人抿了口茶，不禁笑道：“老板娘，这茶，还是越老越好喝啊。”
茶肆老板娘靠在柱子上，玲珑身姿展露无疑，眼角的细微皱纹反而衬出这个年纪应有的万种风情，像熟透的水蜜桃。
客人说的是茶，实际说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当下就是一番哄笑，就连说书先生，都暂时停下了口。
老板娘早早就过了害羞的年龄，轻轻啐了一口，笑道：“老六，你家里可还有更老的呢，要不回家试试！”
老六叹息一声，佯装生气道：“喝茶就喝茶，说些莫须有的作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来这儿的都是熟人和街坊，都知道老六命不错，娶了个小商贾家的女儿，不过年纪要比他大上一轮半，至于长相就更不必说了。
老六平时被管得紧，只有来茶肆的时候，才能放得开些。些许调笑之语，更像是活跃气氛，毕竟来这儿的人，互相都认识。如老六和老板娘，更是早年的街坊发小。
台下闹定，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再度开了口；老板娘嘴上不饶人，但是又绕过去，给老六添了杯茶；其他客人或是相视轻笑，或是摇头晃脑，悠然自得。
这般平平淡淡，闲适清雅的生活，又是多少人心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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