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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下无双

    毒公把肉放进大铁锅,加满水,盖上锅盖,对一旁剔着骨头肉的郭平山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郭平山摇头,先是问道:“阿公,那两本书上说的是真的吗?”

    “书放很多年了,大致差不多。”老人回答。

    少年点头,便开门见山问老人:“阿公对于三大体系,有了解吗,孰强孰弱?”

    毒公明白了他的心思,添了把柴火,整理一会思绪后,说道:

    “道佛儒三门,算得上人族的最强体系,修行到高品,各有千秋,谈不上谁强谁弱,弱的只有个人。”

    郭平山很认同这句话,老话常说,行行出状元,当然选择适合自己的也很重要。

    “阿公详细说下。”

    毒公没有藏着捏着,分别阐述着:

    “道门,纳真气,修精神为主,此门是追求超世、讲究自然的;要求心明大道,最考验人的天分,我前面说你灵魂强度相比人族六品境,便是以道门作比较。

    “佛门,分禅宗与密宗,禅宗修佛法、功德,只度有缘人;密宗修大金刚经,苦修肉身为主,最考验人的毅力。两宗皆需要抛弃人的七情六欲,方可修成正果。

    “而儒门,养浩然正气,则是读书人的天地,最喜欢吹牛逼。”

    郭平山原本听得很是仔细,听到毒公对儒门的评价后,脸色一黑,您老这是明显对读书人有偏见啊。

    那小时候还强迫我读书写字,能否解释下?郭平山吐槽一番,而后内心一喜,就问:

    “听您这么说,我适合道门?”

    毒公:“道门只收童子,不收童子鸡。”

    郭平山:“......”

    “佛门呢?”

    毒公:“佛门且不说要抛弃七情六欲,还得终日持斋念经,你年纪轻轻,连媳妇都没娶上,就想着出家了?白长了个把子,那不如趁早斩草除根。”

    郭平山:“......”

    少年对这个LSP有些无言以对,不过想想也是,前世本就是个手艺人,这一世再去当个和尚的话,那也太遭罪了,PASS。

    “那儒门呢,用功读书总可以了吧?”郭平山又问。

    “就你三字经都读了两年才学全,去了估计也是丢人现眼。再说了,我可没钱再供你上学,那玩意可贵了。”毒公撇嘴,说话毫不客气。

    做不了御剑飞行就算了,其他也行不通,难不成我只配当条闲鱼?

    少年索性摆烂道:“那我干脆跟你学养虫得了。”

    毒公更加鄙夷:“你学不来,我的虫都偏向剧毒,有时候更要以身示毒。”

    郭平山忍无可忍了,跳起来急眼道:“啥意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修个球啊。”

    老人闻言嘿嘿一笑,锅里刚好水开了,起身把锅里的肉翻了翻,又加了些作料进去,盖上盖子,看着郭平山郁闷的样子,才不急不慢说道:

    “谁说除了三大体系,就不能修行了?”

    少年顿时眼睛一亮,忙问:“还有什么适合我的?”

    “适不适合你,这要看你自己。”

    “快说快说。”

    “除了那三大体系,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断头路。”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郭平山暴走。

    老人见状哈哈一笑,眼见郭平山准备虎嘴拔毛,赶紧开口:“听我说完嘛,你急个卵子。”

    郭平山松开老人的衣服,再给他一次机会。

    毒公抹平衣衫,白了少年一眼,酝酿后说道:“一条已经没落很久的路,说它是断头路也不假,古称肉身横练,后来又被人称作:武夫。”

    郭平山不解,皱起眉头问:“武夫?听起说像是练武的?”

    “不错。”

    “为什么叫断头路?”

    “因为.....武夫没有一品。”

    少年彻底泄气,一屁股在地上,垂头丧气道:“没有一品?别的体系都有,上限都断了,怪不得叫断头路,那还是算了吧。”

    锅里咕噜咕噜翻腾不停,毒公看着少年,眼神幽幽道:“若是如此,我费那么多口舌干嘛?”

    “嗯?”郭平山抬头。

    “武夫虽然没有一品,你若有幸练至二品境,可横扫那三大体系一品不在话下,更是可同战二人立于不败之地!”毒公眼神锐利,说的一本正经。

    郭平山顿时来劲了,起身确认道:“这么猛?”

    “那是自然。”

    低人家一个品级还能反杀,这可是装逼的前提啊。

    郭平山刚要说我就选它,转念一想又不对,再次问毒公:“没有一品都这么猛,那怎么还会没落?”

    毒公随后叹了口气,解释:“因为肉身横练,需要吃尽苦头,且时间漫长到令人绝望......”

    郭平山如同被迎头浇了盆冷水,怪不得,哪有那么好的事嘛。

    吃苦倒是其次,还贼慢就说不过去了,这要是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古稀之年好不容易到了二品,估计人家的一品都满大街了。

    那还怎么装逼,妥妥的炮灰。

    “既然都是炼肉身,那佛门密宗是不是也没有一品?”郭平山想到一点,继续问着。

    老人微笑摇头,道:“两者听上去相似,后期路子不一样,密宗有功德加身,可以炼至一品,武夫没有。”

    郭平山听完沉默,陷入两难。

    毒公见状不再言语,起身忙活起来,话说到位就行,剩下的,留给少年自己去琢磨,总不能一直帮他作选择。

    郭平山心不在焉地帮忙打下手,天色渐晚,两人吃完了晚饭,郭平山又是一顿收拾......

    夜空如洗,繁星闪烁,爷孙两人在空地上静静赏月,毒公躺在摇椅上,手指敲击扶手,嘴里哼着小曲儿,悠然自得。

    郭平山叉腿坐着小凳子,双手撑下巴,呆呆地望着耀眼的星光,显得心事重重。

    许久后。

    毒公进屋拿了些干果瓜子出来,放在两人中间,老人嗑了会瓜子,见他也不吃,打破沉默道:“还在想修行的事?”

    郭平山机械式点头。

    又过了一会,毒公说道:“三大体系我跟讲了,你自己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郭平山再次点头。

    “不喜欢武夫?”

    郭平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那你是怕了?还是说准备放弃了?”毒公乐了,一边磕,一边把壳丢他身上调侃道。

    郭平山抖掉身上瓜子皮,也抓了把在手里,犯难道:“我在想你所谓的武夫,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牛,还有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达到二品。”

    毒公闻言,咧嘴一笑:“这么说,你已经有选择了?”

    “我有的选吗?连您都说的这么苦累,要是明知道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总得琢磨全面些。”郭平山点头,语重心长道。

    毒公再次意外,点头陈赞一番:“懂得分析了,不错。”

    少年瞟了老人一眼,心说就当你是夸我吧。

    老头放下瓜子,拍了拍手道:“刚刚你若说,怕吃不了苦,担心会坚持不下来,那我就直接进屋睡觉,从此不跟你说修行一事。”

    郭平山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毒公笑了笑,直说:“想要修行,是你自己说的,还没开始就担心失败,说明你也难成大事。”

    接着道:“你竟然选了武夫,那我就再多说几句,武夫没有一品,那是因为没有人达到一品罢了,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郭平山听得心头一颤,毒公这番话真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付出没有回报,此时内心开始明悟。

    沉默中,只听老人又铿锵有力说道:

    “前人没有走出来的路,难道你就没有那种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新路的想法,你就不想一睹那绝世山颠的风采,何况还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选择别人的老路,就算达到一品,也不过是与人平起平坐,可你要是把武夫走到极致,那你就是万古第一人,天下无双!”

    老人一席话说完,郭平山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终是少年心性,当即便跳起来大喊:

    “我就选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