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愚人日
空荡昏暗的实验室内，各项精密检测仪器仍在运行，偶尔会发出滴嘟声。
昏睡了许久的索恩再次醒来已是当天夜里，此刻他的颅脑内，暖意中又有隐隐撕裂，他来不及等细胞修复液完全发挥功效，便开始调看实验舱内数据记录，只见他的指尖在巨大的光幕间灵动翻飞，各项数据流在飞速流转。只消片刻，他手动清除了自己当晚的实验数据，关闭了仪器，喃喃道：“果然是这样。可这该如何普及呢？首先并不是人人都能像这样，再其次……”
他深知若是今天他的实验结果被世界知晓，那么人类这个种族将再度进化，一部分人可能会停留在原地，而部分人……（或许将不能再被称之为人）将会成为“魔”人或叫异能者。
而他在自己身上的操作更是不符合实验规定，单单是他事前接受的脑科植入手术，在常规认识里就不是常人可以完成的。
峰高绝，路艰险，然终可及。他仍然处于亢奋状态，四周望去，诺大的实验室如此安静，除了此刻的实验舱，更多的部分早已隐没在了漆黑的夜色里。他拿起好早之前摘下的眼镜，给安妮发去一条信息。
“安妮，我成功了！更确定了具体灵能的激发受宿主大脑细胞先天特定参数的影响，而绝非简单的能量激发波长，虽然在之前的动物实验数据中，我已经隐隐的有所发现，但直到刚才我终于可以确定，物理的世界里从此多了一个全新的能量定义参数，准确的说是’神经量能在量子层面的属性’，这个参数将决定每一道魔法灵能是否能成功激发。”
有人分享的感觉真是妙极。
下一个发声的是他的肠胃，呐喊着述说着过去2日所遭受的不公。好在还有压缩食品……
夜还很长，索恩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的痕迹，带上没有喝完的细胞修复液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们这位真正的科学先锋。他身前皆黑，有太多的可能，太多的谜题等待回答；而他身后，那熊熊燃烧的火把，正在指引世界。
他安静地坐在单人椅上，这是他平时思考问题的位置。不同往常，他没有动用任何仪器，合上双眼就这样安静的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晨光熹微，洗漱后，他写下一篇备忘录。而后发出与罗伯特·斯宾塞的通话邀请。
短暂的等待，斯宾塞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魔法小子，索恩！”他的语调里有一些意外的兴奋，像还残留昨夜的酒，“请稍等一下。”
“当然，斯宾塞侯爷。”索恩耳朵听到对面似乎有打球和控马的声音。
“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地方吗？我们英国的大科学家。”显然此时斯宾塞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就是上次在伦敦时，麻烦您关于信封的事情，我想应该有结果了吧。”
“你的事情我当然记得，只是这个它……哎，那信封不是英国的，至少不是现代英国的，我可能要失言了。”
“别的国家，哪里的？有大概的源头吗？我可以委托其他地方的朋友帮帮忙。”
“实不相瞒，在比对无果以后我找了一些材料学家，我知道可能结果有些奇怪，但你也是搞科学的，他们说这信封的生产技术不是现代工业的产物，更像是手工作坊的制品，只不过手法精细。从纸张所用植物纤维的氧化程度来看，应该是最近两年的产物。邪门的是取样分析以后，又无法确定是哪种植物。”
“一个古法工艺的传承者使用一种高科技创造下的未知植物原料，是这个意思吗？”索恩下意识问了出来，“奇怪的组合。”
“太奇怪了，抱歉，索恩，没能帮到你。”斯宾塞接着说道，“上次宴会以后，我们几个老朋友又碰了几次面，打算以剑桥和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名义联合几个资本集团打造一个世界一流的生物能实验室，思来想去觉得你当所长最好了。”
“可是，我在英国的时间…”索恩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没等他说完，斯宾塞就说了起来“你就别推脱了，挂名而已，就像亨利亲王当校长，他会真的去管理学校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这个领域的大家，而且又是英国人，不找你，那就只能找中国人或者美国人，但难免丢面子，你知道我们这帮子人最怕丢面子了。”
“……”索恩，“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还考虑啥呀？舍你其谁呢，就这样吧。那边有人找我了，等你回英国我带你到郊外看看我的马。”
通话前，本以为是对方明牌了，对比斯宾塞刚刚同步过来的调查报告，现在谜底似乎更深了。至于前后3分钟自己白白多了个所长头衔，他反倒是没觉得什么。
看着报告中提到的3246家可以进行植物基因编辑的实验机构（其中包括在南极洲的6座，外太空的19座，和最近5年间关停了的262座），不禁也有些茫然。他试图从制纸工艺出发，很快也走进了死胡同。
索恩觉得或许得换个思路，也许从字迹出发才是正确之路，毕竟那封信压根不是他写的。他打开桌下的保险柜，手朝第二格摸去，入手的感觉和他之前放进去的信纸的感觉截然不同，拿出来后，他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着，原来的信件居然变成了一张带有血迹的照片，那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照片，这本就稀奇，可是更加令索恩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是那血迹渗过的地方仍有潮湿的感觉，就仿佛是半小时前刚浸上去的。
仅接着索恩收到一个匿名通讯请求。
“贝克曼教授吗，我是爱德华·贝德福德。”
“贝侯爷，您好，我是索恩·贝克曼。”索恩有些意外。
“教授，唐突冒昧，长话短说，两分钟前，有可靠情报称CIA（美国中央情报局）在今天将以开展危险实验，危害国家安全及反全人类罪这些名义对您进行逮捕。”
“什么？”索恩疑问。
“时间有限，我需要挂了，您立刻前往这个地方‘参会’，有人会护送您到英国大使馆。”
索恩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通话旋即结束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索恩绝不相信这是爱德华的愚人节玩笑。
在安全处理了使用的细胞营养液的瓶子后，他一边查看那封披着剑桥大学学术交流会议的邀请外衣的避难所信息，一边朝实验室大门口走去。
他下到一楼大堂后，已经透过玻璃看到了停在门口的电子的士。他正思考着前因后果，这时一个身穿科技公司黑色工服的男子，从外向里迎面向他走了过来。他略一思索，不由得加快了脚下步伐。
大概是负责实验室升级的人员，按计划明天他们就会进场进行旧设备拆除工作了。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20米……15米…6米…2米…
“索恩·贝克曼？”
索恩抬头一愣。
对面那人加速向他冲来，连续两天不休的实验，索恩几乎避无可避，当即被撞翻，摔在地上。他的眼镜掉在身后，被奔跑的人一脚踩碎。
那人很快消失在索恩的视野里，而他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头顶。
18秒后，索恩走出实验大楼，乘车疾驰而去。
5分钟后，他所乘坐车辆在高速公路上被联邦道路管理系统以公共安全的名义全权接管，靠边停在一排黑色政府车辆中间。
一名高级特工在确认了他索恩·贝克曼的身份后，恭敬礼貌地请他去局子里“喝茶”。索恩没有多问，对方对索恩涉及的问题更是只字不提。
审讯室内，不，说是会客室可能更为恰当，毕竟此刻索恩所在建筑拐角的房间面积超过40平米，有舒适的沙发，怡情的音乐，精致的点心，自然少不了一壶好茶。透过两面巨大的玻璃幕墙，他可以看到外面精致的人工湖和远处的小山，此刻因为太阳升起来了，笼在其间的轻烟薄了不少，索恩全无心思，只觉得所经历的种种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走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是两下敲门声，连贯的是开门声。
“贝克曼教授，我可是您的铁杆粉丝。”一名中年男子，身穿西服向索恩握手示好，“我是詹姆斯·哈珀，目前担任中央情报局副局长，主管信息收集与分析部和科学与技术部。真的抱歉，以这方式见您。”
“您好，哈珀先生。请问找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您可能比我更清楚找您来这里的原因，不是吗？”
“对不起，我想您高估我了。”
“现在世界局势非常微妙，贝克曼教授，您是重要的科学家，我本人非常尊重科学，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工作。”
“抱歉，我还是没能理解您的意思。”
“我们在稍早些收到的可靠信息显示，您利用职务之便非法进行了危害美利坚合众国国家安全的生物实验，并且对实验信息进行了泄漏。”
索恩闻言，疑虑更甚，他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内，外面全是探头，对，一个巨大的实验舱，试验体就叫索恩·贝克曼。
“您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见他沉默，詹姆斯说到。
“……我…”
昏睡了许久的索恩再次醒来已是当天夜里，此刻他的颅脑内，暖意中又有隐隐撕裂，他来不及等细胞修复液完全发挥功效，便开始调看实验舱内数据记录，只见他的指尖在巨大的光幕间灵动翻飞，各项数据流在飞速流转。只消片刻，他手动清除了自己当晚的实验数据，关闭了仪器，喃喃道：“果然是这样。可这该如何普及呢？首先并不是人人都能像这样，再其次……”
他深知若是今天他的实验结果被世界知晓，那么人类这个种族将再度进化，一部分人可能会停留在原地，而部分人……（或许将不能再被称之为人）将会成为“魔”人或叫异能者。
而他在自己身上的操作更是不符合实验规定，单单是他事前接受的脑科植入手术，在常规认识里就不是常人可以完成的。
峰高绝，路艰险，然终可及。他仍然处于亢奋状态，四周望去，诺大的实验室如此安静，除了此刻的实验舱，更多的部分早已隐没在了漆黑的夜色里。他拿起好早之前摘下的眼镜，给安妮发去一条信息。
“安妮，我成功了！更确定了具体灵能的激发受宿主大脑细胞先天特定参数的影响，而绝非简单的能量激发波长，虽然在之前的动物实验数据中，我已经隐隐的有所发现，但直到刚才我终于可以确定，物理的世界里从此多了一个全新的能量定义参数，准确的说是’神经量能在量子层面的属性’，这个参数将决定每一道魔法灵能是否能成功激发。”
有人分享的感觉真是妙极。
下一个发声的是他的肠胃，呐喊着述说着过去2日所遭受的不公。好在还有压缩食品……
夜还很长，索恩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的痕迹，带上没有喝完的细胞修复液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们这位真正的科学先锋。他身前皆黑，有太多的可能，太多的谜题等待回答；而他身后，那熊熊燃烧的火把，正在指引世界。
他安静地坐在单人椅上，这是他平时思考问题的位置。不同往常，他没有动用任何仪器，合上双眼就这样安静的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晨光熹微，洗漱后，他写下一篇备忘录。而后发出与罗伯特·斯宾塞的通话邀请。
短暂的等待，斯宾塞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魔法小子，索恩！”他的语调里有一些意外的兴奋，像还残留昨夜的酒，“请稍等一下。”
“当然，斯宾塞侯爷。”索恩耳朵听到对面似乎有打球和控马的声音。
“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地方吗？我们英国的大科学家。”显然此时斯宾塞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就是上次在伦敦时，麻烦您关于信封的事情，我想应该有结果了吧。”
“你的事情我当然记得，只是这个它……哎，那信封不是英国的，至少不是现代英国的，我可能要失言了。”
“别的国家，哪里的？有大概的源头吗？我可以委托其他地方的朋友帮帮忙。”
“实不相瞒，在比对无果以后我找了一些材料学家，我知道可能结果有些奇怪，但你也是搞科学的，他们说这信封的生产技术不是现代工业的产物，更像是手工作坊的制品，只不过手法精细。从纸张所用植物纤维的氧化程度来看，应该是最近两年的产物。邪门的是取样分析以后，又无法确定是哪种植物。”
“一个古法工艺的传承者使用一种高科技创造下的未知植物原料，是这个意思吗？”索恩下意识问了出来，“奇怪的组合。”
“太奇怪了，抱歉，索恩，没能帮到你。”斯宾塞接着说道，“上次宴会以后，我们几个老朋友又碰了几次面，打算以剑桥和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名义联合几个资本集团打造一个世界一流的生物能实验室，思来想去觉得你当所长最好了。”
“可是，我在英国的时间…”索恩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没等他说完，斯宾塞就说了起来“你就别推脱了，挂名而已，就像亨利亲王当校长，他会真的去管理学校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这个领域的大家，而且又是英国人，不找你，那就只能找中国人或者美国人，但难免丢面子，你知道我们这帮子人最怕丢面子了。”
“……”索恩，“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还考虑啥呀？舍你其谁呢，就这样吧。那边有人找我了，等你回英国我带你到郊外看看我的马。”
通话前，本以为是对方明牌了，对比斯宾塞刚刚同步过来的调查报告，现在谜底似乎更深了。至于前后3分钟自己白白多了个所长头衔，他反倒是没觉得什么。
看着报告中提到的3246家可以进行植物基因编辑的实验机构（其中包括在南极洲的6座，外太空的19座，和最近5年间关停了的262座），不禁也有些茫然。他试图从制纸工艺出发，很快也走进了死胡同。
索恩觉得或许得换个思路，也许从字迹出发才是正确之路，毕竟那封信压根不是他写的。他打开桌下的保险柜，手朝第二格摸去，入手的感觉和他之前放进去的信纸的感觉截然不同，拿出来后，他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着，原来的信件居然变成了一张带有血迹的照片，那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照片，这本就稀奇，可是更加令索恩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是那血迹渗过的地方仍有潮湿的感觉，就仿佛是半小时前刚浸上去的。
仅接着索恩收到一个匿名通讯请求。
“贝克曼教授吗，我是爱德华·贝德福德。”
“贝侯爷，您好，我是索恩·贝克曼。”索恩有些意外。
“教授，唐突冒昧，长话短说，两分钟前，有可靠情报称CIA（美国中央情报局）在今天将以开展危险实验，危害国家安全及反全人类罪这些名义对您进行逮捕。”
“什么？”索恩疑问。
“时间有限，我需要挂了，您立刻前往这个地方‘参会’，有人会护送您到英国大使馆。”
索恩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通话旋即结束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索恩绝不相信这是爱德华的愚人节玩笑。
在安全处理了使用的细胞营养液的瓶子后，他一边查看那封披着剑桥大学学术交流会议的邀请外衣的避难所信息，一边朝实验室大门口走去。
他下到一楼大堂后，已经透过玻璃看到了停在门口的电子的士。他正思考着前因后果，这时一个身穿科技公司黑色工服的男子，从外向里迎面向他走了过来。他略一思索，不由得加快了脚下步伐。
大概是负责实验室升级的人员，按计划明天他们就会进场进行旧设备拆除工作了。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20米……15米…6米…2米…
“索恩·贝克曼？”
索恩抬头一愣。
对面那人加速向他冲来，连续两天不休的实验，索恩几乎避无可避，当即被撞翻，摔在地上。他的眼镜掉在身后，被奔跑的人一脚踩碎。
那人很快消失在索恩的视野里，而他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头顶。
18秒后，索恩走出实验大楼，乘车疾驰而去。
5分钟后，他所乘坐车辆在高速公路上被联邦道路管理系统以公共安全的名义全权接管，靠边停在一排黑色政府车辆中间。
一名高级特工在确认了他索恩·贝克曼的身份后，恭敬礼貌地请他去局子里“喝茶”。索恩没有多问，对方对索恩涉及的问题更是只字不提。
审讯室内，不，说是会客室可能更为恰当，毕竟此刻索恩所在建筑拐角的房间面积超过40平米，有舒适的沙发，怡情的音乐，精致的点心，自然少不了一壶好茶。透过两面巨大的玻璃幕墙，他可以看到外面精致的人工湖和远处的小山，此刻因为太阳升起来了，笼在其间的轻烟薄了不少，索恩全无心思，只觉得所经历的种种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走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是两下敲门声，连贯的是开门声。
“贝克曼教授，我可是您的铁杆粉丝。”一名中年男子，身穿西服向索恩握手示好，“我是詹姆斯·哈珀，目前担任中央情报局副局长，主管信息收集与分析部和科学与技术部。真的抱歉，以这方式见您。”
“您好，哈珀先生。请问找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您可能比我更清楚找您来这里的原因，不是吗？”
“对不起，我想您高估我了。”
“现在世界局势非常微妙，贝克曼教授，您是重要的科学家，我本人非常尊重科学，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工作。”
“抱歉，我还是没能理解您的意思。”
“我们在稍早些收到的可靠信息显示，您利用职务之便非法进行了危害美利坚合众国国家安全的生物实验，并且对实验信息进行了泄漏。”
索恩闻言，疑虑更甚，他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内，外面全是探头，对，一个巨大的实验舱，试验体就叫索恩·贝克曼。
“您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见他沉默，詹姆斯说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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