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仙袅陨
苍不擎缓缓飘下，他看着周若，眼里只剩愧疚，他好想伸出手摸一摸女儿的头，也好想问一问，她是否原谅了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可一切终究无言。
如鲠在喉罢了。
周若站不太稳，她倚在顾清身上，看了眼父亲后，平淡转身，她牵着顾清，一步一步，艰难得朝望月宗艰难走去。
“师父....老先生....。”
顾清声音颤抖，她有心想说些什么，可张嘴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苍不擎最终还是开口，只听得他声音变得极其苍老疲惫，犹如一头老去的猛虎。
“若儿，到底，你还是不愿，唤我一声...父亲对嘛....。”
周若一愣，却始终没能转过头来，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父亲设的局，幽千古...幽无夜...北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棋子.....。
子女与白芨之间，父亲还是选择了后者。
从始至终，他都忘不了他的大业，亲生骨肉也可舍弃，呵...呵...父亲一词，倒是讽刺的扎眼。
周若执拗的离开，她不想原谅。
师父冰冷的手牵来，刺的顾清心中一颤。
顾清扶着周若，她轻轻嗅着，师父身上，那股极其好闻的花香，好像也消散了，她只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丝...死气。
可顾清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握着师父的手掌，捏的更紧一分，更紧一分。
一道灵气从周若体内打出，顺着经脉，涌入顾清体内，最后灵气从顾清手臂淌过，形成了一道术法，师徒二人脚底渐渐升起一道云彩，周若已经无力施展任何法术，只能借着顾清手来，腾云驾雾。
“清儿....我们回望月宗吧.......。”
“我们，回家...。”
顾清咬着下唇，只得颤颤应答一声。
“嗯...。”
天空之上，周若无力飞的太高，师徒二人只能低空飞行。
她瞥见顾清委屈般的抿着小嘴，眼泪花花，不知为何，周若突然被徒弟这副模样逗乐，她的小徒儿，一向都是很美的啊。
周若忍着浑身经脉疼痛，张开手掌，对着虚空一抓。
一个小型风旋在周若手心显现，随后天地中的火灵气被牵引，一点点在风旋中燃起，风旋逐渐升空，带着火花一路旋转。
周若捏了捏顾清的大拇指，让徒弟抬头看去。
一个凝聚着火色灵气的风旋在天空中炸开，带着爆炸的声响，白日里也燃起一片灿烂。
“快看呐，徒儿...这像不像年前...你哭着闹着要看的爆竹....。”
“为师并不知道何为爆竹，但私下却琢磨了好久好久....本想着以后将这术法教与你，如今倒是...有些晚了....。”
顾清盯着那片灿烂，她的哭腔更甚了。
沉默半晌，她才张口。
“师父弄...得，怎么都好看...。”
“清儿...喜欢。”
离望月宗越近，周若飞的便越慢。
她的生命犹如蜡烛般，燃烧到了终点。
许掌门领着宗门弟子早回了望月宗，此次大战，望月宗弟子受伤不轻，虽皆无性命之忧，但总要修身养息。
远远地，望月宗弟子就看见天边飘来一片云彩，上面正是周若师徒二人，周若向来在望月宗声望颇高，不少弟子顾不得伤势，都想上前询问一二，可许掌门只是摇着头，众弟子心有灵犀，只得依依不舍得散开。
他们知道，周长老生命最后的一些时光，还是留给顾清小师妹吧......。
“呼啊....飞不动了....清儿，就在这里停下吧。”
周若更加虚弱了，她带着顾清缓缓降下，最终降临在了百花谷前。
“清儿，背一背我吧，为师还想....看一看亲手种的花。”
顾清强忍着泪水，缓缓蹲下，她将周若背起，正如当初师父背她一样。
周若比顾清高不少，但顾清背着师父，丝毫不觉得重。
原来，师父是这么的轻啊...。
周若的白发垂了下来，贴着顾清的脖间，有些冰凉，顾清低头看着那些头发，一阵心疼，她的鼻头忽然一酸。
这些白发看着是那么的扎心，看着像雪，像霜，更像是...死亡的严寒。
顾清颤抖着嗓子：“师父...清儿要迈开步子了，师父...疼嘛....。”
周若将头贴在顾清瘦弱的背脊上，此时的她脆弱又无力。
好久好久，她才有了些精神。
“呼....不疼....我们...回家吧。”
从百花谷到木屋的路只有几百米远，顾清背着师父却走得慢，她们走了很久很久。
现在刚好初春时节，不少李花桃花争先开放，宛如当日。
那时，一师一徒漫步在花谷，师父领在前，顾清跟在后。
如今却根本不同.....。
“桃花...开了呀....。”
周若伸出手，接住风中吹散的桃花，她浅浅一笑，叫停了顾清，周若疲惫的伸出手指，想要折下一枝桃花，可新生的桃枝韧而柔，周若折了很久，无法折下，无奈她只好摘下一朵桃花，嵌在了顾清发间。
“这些桃树啊...呼...都是以前师兄偷偷下山去，偷了山下庄稼人的桃子，吃完随口吐出果核...长出的桃苗...闲来无事时....我....便将那些桃苗移了过来，这么些年过去了，年年花开，年年结果，倒也开的茂盛...咳....以后若有师兄师姐嘴馋，徒儿便允了他们，百花谷并不...咳...并不是...什么不能进的地方....”
顾清哑着嗓子，轻轻应答着。
“清儿...晓得了。”
周若嘴角溢出血沫，她低声呛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顾清背心缓慢流淌，顾清红着眼，她知道，那是血的温度....。
一步又一步，顾清背着周若依旧走的极慢。
趴在顾清背上的周若却又一阵咳嗽，胸口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滴在地面，汇成一潭水洼。
她的眼皮太重，太想闭上眼睛了，可见顾清小声啜泣，她又有努力打起了些精神，周若轻柔地点着顾清的额头，声音温柔到了极点。
“清儿...不哭...不哭....走快一些罢。”
顾清再也无法忍住哭声，任由泪水滑落脸颊，一起滴落。
滴答，滴答.....。
几百米的距离，顾清觉得走了一百年，她多么想就此停下来，多么想陪师父多看看花。
毕竟...这样师父就会永远留下....。
可即使走的再慢，路途总会有终点。
顾清终于背着师父来到花海，她无比小心的蹲下身，一点点拉着周若手臂，将师父轻缓放下。
周若的衣襟已经完全被鲜血侵湿，但花海内，鲜花的气息终于盖过血腥味，顾清的心中也少了一丝苦，多了一份甜。
师徒二人就这样坐落在花海之中，百花一齐摇曳，顾清抱着师父，她顺手捏着一朵粉白花儿轻轻别在周若发间，她歪头看了看，又将另一朵淡蓝花朵嵌在周若额头。
她从怀中掏出丝巾，将周若嘴角鲜血擦拭干净，又将师父散乱的长发理好，而后她掏出师兄送给她的胭脂，在周若脸上细细抹着。
最后，顾清仔仔细细的看着周若的脸。
一直都未曾注意，师父原来就是这么的好看....。
可周若呼吸声越来越重，她抬着手臂，揉起顾清脸蛋。
她的眼神迷离，又像是在回忆。
“母亲总说啊....等漫山花朵开满望月山....她就会来见我...可我种下无数花种....等了一年又一年....却怎么也见不到漫山百花齐放...”
“后来啊..我一直等着...在百花谷...我又种下百花，我还记得百花谷的那日....半数花海齐放....一个小丫头朝我磕头跪下...我也有了徒儿...”
“清儿呀....替我等一等我回来....好吗？”
顾清止住眼中泪水，她拼命点着头，将师父抱在怀中，挽留着最后一丝体温。
周若眼皮越来越沉，她依偎在顾清怀中，话音断断续续。
“清儿...不用太过伤心...就把，现在当做一场梦，梦醒了，师父就回来了...不要害怕离去...。”
顾清开始大声哭泣起来，她抵着师父的脑袋低声说着连连说着抱歉，如果没有她被吸入水影之月，惊鸿画影分身不会进入轮回镜，也不会消散，师父以一敌多根本不会不敌，最后，也不会身消道陨。
就如同燃血决翻开第一页所说。
‘顾姓之血，皆是祸害。’
连同师兄，连同师父，皆因她祸起。
为了她这么一个活着没有目标的人，根本不值得。
周若伸出手，仔仔细细的摸着顾清脸颊，最后抹干了徒弟眼角泪珠，她艰难的扯起笑容，亦如初见顾清一般。
“莫怕....明月升起的地方....师父还在....。”
“清儿...我困了...让我睡一觉....好吗。”
顾清将头埋在师父的白发中，她捏着师父冰冷的手，她像是在应答，又像是在告别。
“师父，睡吧...徒儿也在。”
“徒儿也在....”
残阳早将二人影子拉得极长，周若背后，那浓郁如墨般山海图一点点消散，最终潜入空气中，化作一道青烟....彻底消无。
顾清哭的声嘶力竭，往事一幕幕回荡在眼前，痛的她五内俱焚。
‘师父欲往何处，清儿可往？’
‘师父，可知桂花蜜放在何处，清儿饥渴...’
‘师父，为何这玉黎剑气为何如此沉重....清儿手腕酸疼...。’
‘师父，为何望月宗以望月为名....’
‘师父...师父....’
咚的一身钟鸣，钟声从望月大殿传至极远，越过了十宗，越过了白芨...。
全部望月宗弟子神色悲痛，他们纷纷起身，对着百花谷磕头一跪，而被沉袅仙周若恩泽过的人们也听得了钟声，在泠池的旷世大战，早传遍了整个白芨，所有人们放下手中之事，他们全对着望月宗方向深深一拜。
而顾清用下巴抵着周若脑袋，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顾清轻轻摇晃周若，像是在哄着师父入眠，她一直低声呢喃。
“师父累了就好好睡吧....清儿还在...清儿还在...。”
这一刻，百花谷的全部花朵枯萎，而在泠月池中，象征着生机勃勃的泠池莲花，那最大的一朵，也凋谢了。
天，又开始下雨了。
可一切终究无言。
如鲠在喉罢了。
周若站不太稳，她倚在顾清身上，看了眼父亲后，平淡转身，她牵着顾清，一步一步，艰难得朝望月宗艰难走去。
“师父....老先生....。”
顾清声音颤抖，她有心想说些什么，可张嘴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苍不擎最终还是开口，只听得他声音变得极其苍老疲惫，犹如一头老去的猛虎。
“若儿，到底，你还是不愿，唤我一声...父亲对嘛....。”
周若一愣，却始终没能转过头来，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父亲设的局，幽千古...幽无夜...北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棋子.....。
子女与白芨之间，父亲还是选择了后者。
从始至终，他都忘不了他的大业，亲生骨肉也可舍弃，呵...呵...父亲一词，倒是讽刺的扎眼。
周若执拗的离开，她不想原谅。
师父冰冷的手牵来，刺的顾清心中一颤。
顾清扶着周若，她轻轻嗅着，师父身上，那股极其好闻的花香，好像也消散了，她只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丝...死气。
可顾清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握着师父的手掌，捏的更紧一分，更紧一分。
一道灵气从周若体内打出，顺着经脉，涌入顾清体内，最后灵气从顾清手臂淌过，形成了一道术法，师徒二人脚底渐渐升起一道云彩，周若已经无力施展任何法术，只能借着顾清手来，腾云驾雾。
“清儿....我们回望月宗吧.......。”
“我们，回家...。”
顾清咬着下唇，只得颤颤应答一声。
“嗯...。”
天空之上，周若无力飞的太高，师徒二人只能低空飞行。
她瞥见顾清委屈般的抿着小嘴，眼泪花花，不知为何，周若突然被徒弟这副模样逗乐，她的小徒儿，一向都是很美的啊。
周若忍着浑身经脉疼痛，张开手掌，对着虚空一抓。
一个小型风旋在周若手心显现，随后天地中的火灵气被牵引，一点点在风旋中燃起，风旋逐渐升空，带着火花一路旋转。
周若捏了捏顾清的大拇指，让徒弟抬头看去。
一个凝聚着火色灵气的风旋在天空中炸开，带着爆炸的声响，白日里也燃起一片灿烂。
“快看呐，徒儿...这像不像年前...你哭着闹着要看的爆竹....。”
“为师并不知道何为爆竹，但私下却琢磨了好久好久....本想着以后将这术法教与你，如今倒是...有些晚了....。”
顾清盯着那片灿烂，她的哭腔更甚了。
沉默半晌，她才张口。
“师父弄...得，怎么都好看...。”
“清儿...喜欢。”
离望月宗越近，周若飞的便越慢。
她的生命犹如蜡烛般，燃烧到了终点。
许掌门领着宗门弟子早回了望月宗，此次大战，望月宗弟子受伤不轻，虽皆无性命之忧，但总要修身养息。
远远地，望月宗弟子就看见天边飘来一片云彩，上面正是周若师徒二人，周若向来在望月宗声望颇高，不少弟子顾不得伤势，都想上前询问一二，可许掌门只是摇着头，众弟子心有灵犀，只得依依不舍得散开。
他们知道，周长老生命最后的一些时光，还是留给顾清小师妹吧......。
“呼啊....飞不动了....清儿，就在这里停下吧。”
周若更加虚弱了，她带着顾清缓缓降下，最终降临在了百花谷前。
“清儿，背一背我吧，为师还想....看一看亲手种的花。”
顾清强忍着泪水，缓缓蹲下，她将周若背起，正如当初师父背她一样。
周若比顾清高不少，但顾清背着师父，丝毫不觉得重。
原来，师父是这么的轻啊...。
周若的白发垂了下来，贴着顾清的脖间，有些冰凉，顾清低头看着那些头发，一阵心疼，她的鼻头忽然一酸。
这些白发看着是那么的扎心，看着像雪，像霜，更像是...死亡的严寒。
顾清颤抖着嗓子：“师父...清儿要迈开步子了，师父...疼嘛....。”
周若将头贴在顾清瘦弱的背脊上，此时的她脆弱又无力。
好久好久，她才有了些精神。
“呼....不疼....我们...回家吧。”
从百花谷到木屋的路只有几百米远，顾清背着师父却走得慢，她们走了很久很久。
现在刚好初春时节，不少李花桃花争先开放，宛如当日。
那时，一师一徒漫步在花谷，师父领在前，顾清跟在后。
如今却根本不同.....。
“桃花...开了呀....。”
周若伸出手，接住风中吹散的桃花，她浅浅一笑，叫停了顾清，周若疲惫的伸出手指，想要折下一枝桃花，可新生的桃枝韧而柔，周若折了很久，无法折下，无奈她只好摘下一朵桃花，嵌在了顾清发间。
“这些桃树啊...呼...都是以前师兄偷偷下山去，偷了山下庄稼人的桃子，吃完随口吐出果核...长出的桃苗...闲来无事时....我....便将那些桃苗移了过来，这么些年过去了，年年花开，年年结果，倒也开的茂盛...咳....以后若有师兄师姐嘴馋，徒儿便允了他们，百花谷并不...咳...并不是...什么不能进的地方....”
顾清哑着嗓子，轻轻应答着。
“清儿...晓得了。”
周若嘴角溢出血沫，她低声呛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顾清背心缓慢流淌，顾清红着眼，她知道，那是血的温度....。
一步又一步，顾清背着周若依旧走的极慢。
趴在顾清背上的周若却又一阵咳嗽，胸口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滴在地面，汇成一潭水洼。
她的眼皮太重，太想闭上眼睛了，可见顾清小声啜泣，她又有努力打起了些精神，周若轻柔地点着顾清的额头，声音温柔到了极点。
“清儿...不哭...不哭....走快一些罢。”
顾清再也无法忍住哭声，任由泪水滑落脸颊，一起滴落。
滴答，滴答.....。
几百米的距离，顾清觉得走了一百年，她多么想就此停下来，多么想陪师父多看看花。
毕竟...这样师父就会永远留下....。
可即使走的再慢，路途总会有终点。
顾清终于背着师父来到花海，她无比小心的蹲下身，一点点拉着周若手臂，将师父轻缓放下。
周若的衣襟已经完全被鲜血侵湿，但花海内，鲜花的气息终于盖过血腥味，顾清的心中也少了一丝苦，多了一份甜。
师徒二人就这样坐落在花海之中，百花一齐摇曳，顾清抱着师父，她顺手捏着一朵粉白花儿轻轻别在周若发间，她歪头看了看，又将另一朵淡蓝花朵嵌在周若额头。
她从怀中掏出丝巾，将周若嘴角鲜血擦拭干净，又将师父散乱的长发理好，而后她掏出师兄送给她的胭脂，在周若脸上细细抹着。
最后，顾清仔仔细细的看着周若的脸。
一直都未曾注意，师父原来就是这么的好看....。
可周若呼吸声越来越重，她抬着手臂，揉起顾清脸蛋。
她的眼神迷离，又像是在回忆。
“母亲总说啊....等漫山花朵开满望月山....她就会来见我...可我种下无数花种....等了一年又一年....却怎么也见不到漫山百花齐放...”
“后来啊..我一直等着...在百花谷...我又种下百花，我还记得百花谷的那日....半数花海齐放....一个小丫头朝我磕头跪下...我也有了徒儿...”
“清儿呀....替我等一等我回来....好吗？”
顾清止住眼中泪水，她拼命点着头，将师父抱在怀中，挽留着最后一丝体温。
周若眼皮越来越沉，她依偎在顾清怀中，话音断断续续。
“清儿...不用太过伤心...就把，现在当做一场梦，梦醒了，师父就回来了...不要害怕离去...。”
顾清开始大声哭泣起来，她抵着师父的脑袋低声说着连连说着抱歉，如果没有她被吸入水影之月，惊鸿画影分身不会进入轮回镜，也不会消散，师父以一敌多根本不会不敌，最后，也不会身消道陨。
就如同燃血决翻开第一页所说。
‘顾姓之血，皆是祸害。’
连同师兄，连同师父，皆因她祸起。
为了她这么一个活着没有目标的人，根本不值得。
周若伸出手，仔仔细细的摸着顾清脸颊，最后抹干了徒弟眼角泪珠，她艰难的扯起笑容，亦如初见顾清一般。
“莫怕....明月升起的地方....师父还在....。”
“清儿...我困了...让我睡一觉....好吗。”
顾清将头埋在师父的白发中，她捏着师父冰冷的手，她像是在应答，又像是在告别。
“师父，睡吧...徒儿也在。”
“徒儿也在....”
残阳早将二人影子拉得极长，周若背后，那浓郁如墨般山海图一点点消散，最终潜入空气中，化作一道青烟....彻底消无。
顾清哭的声嘶力竭，往事一幕幕回荡在眼前，痛的她五内俱焚。
‘师父欲往何处，清儿可往？’
‘师父，可知桂花蜜放在何处，清儿饥渴...’
‘师父，为何这玉黎剑气为何如此沉重....清儿手腕酸疼...。’
‘师父，为何望月宗以望月为名....’
‘师父...师父....’
咚的一身钟鸣，钟声从望月大殿传至极远，越过了十宗，越过了白芨...。
全部望月宗弟子神色悲痛，他们纷纷起身，对着百花谷磕头一跪，而被沉袅仙周若恩泽过的人们也听得了钟声，在泠池的旷世大战，早传遍了整个白芨，所有人们放下手中之事，他们全对着望月宗方向深深一拜。
而顾清用下巴抵着周若脑袋，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顾清轻轻摇晃周若，像是在哄着师父入眠，她一直低声呢喃。
“师父累了就好好睡吧....清儿还在...清儿还在...。”
这一刻，百花谷的全部花朵枯萎，而在泠月池中，象征着生机勃勃的泠池莲花，那最大的一朵，也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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