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丢了工作

    “孙粲然！”路的那头有个兴奋的叫声穿越人群向孙粲然袭来。

    孙粲然一听这尖利的嗓音就知道，她的“噩梦”又开始了。

    是她，就是她。

    孙粲然回过头，扮了个假笑：“嗨！可卿。”

    那个叫可卿的女生立刻拉着她的手晃啊晃：“粲然，你看我变了吗？我们好久没见。我可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们这些高中同学了。你知道吗……”

    那个女生围着粲然像只聒噪的麻雀。这就是孙粲然高中生活的缩影。她也不知道班主任老马是哪根弦搭错了，觉得她应该可以和向可卿做同桌。

    甚至连她偷偷的抗议也都无视。

    “那……那个马老师，黑板上的字我有些看不清……”孙粲然将老马的一摞作业本放在办公桌上，一边歪头看老马。

    老马放下老花眼镜，说：“看不清重新配副眼镜嘛。”

    “……我……能不能换个座位？”孙粲然小心翼翼地提议。

    “嗯？”老马抬了抬眼皮，“小向她影响你学习了？”

    “没……没有。”也没有直接影响，孙粲然陡然有些心虚。

    “哦。那你多督促她，在这个班里，她也就你一个朋友。”老马吹了吹保温杯里的枸杞，断了孙粲然的念头。

    对，就是这样。

    向可卿永远有办法把任何地方任何场景变作自己的舞台，炫出社牛本色。

    如果孙粲然没这么社恐的话，也许……不知为何，孙粲然想逃了。

    她偷偷拨开向可卿的手，趁周围打量他们的目光还可控，她准备拔腿……就跑。

    “可卿。我赶着去上大课……有什么话我们班群里聊吧……”孙粲然夹紧单肩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埋头向远处的一栋教学楼跑去。

    古老的电铃声在催促着抱着书本的同学，把他们撵去同一个地方。

    “哎～喂……粲然……”向可卿还在说着什么。

    “小心！”

    在孙粲然倒下前，她耳边响起的是这一句。

    ……

    “孙粲然，孙粲然，你怎么了？”耳边仍是向可卿有特色的吵闹声。

    能够确定的是她还好好活着。孙粲然心想，但是头好痛是怎么回事？

    孙粲然很努力地睁开了眼打量四周白白的墙壁，有一张表情生动的脸凑近了她。

    “粲然。粲然，你醒啦！”向可卿朝她扑过来。

    她脸上的粉底蹭到自己脸上，这个比喻可能不大好，但她蓬蓬的卷发在她鼻子下方蹭来蹭去，像一只博美犬。

    唔～要打喷嚏了。

    孙粲然一边捂着嘴巴，一边努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

    她快忍不住了。

    阿嚏！

    一个巨响的喷嚏让孙粲然社死当场。

    ……

    一向“见多识广”的向可卿显然也被吓住了。

    下一秒她很包容地对孙粲然说：“你不用觉得抱歉。我们高中时还交换过口水。你记得吗？”

    你快别说了。

    孙粲然窘迫地笑着将自己一点点藏进被子里。

    向可卿只是运动会的时候拿错了水瓶喝她的水，由她说来却暧昧的像是拉拉。

    这时，医务室的老师走过来看了看旁边注射的吊瓶，拔掉了针眼。

    “同学，你是低血糖，没吃早饭吧？”医生说，“下次可别不吃早饭了。这一瓶葡萄糖下去，你的戒糖计划又得泡汤了。”

    医务室老师见多了大学女生因为减肥而昏倒的事，此时也将孙粲然归为此类了。

    “好。医生老师。我一定督促她。”向可卿自告奋勇。

    “话说你这么瘦，减什么肥呀？”向可卿将孙粲然从被窝里拽出来，给她披上外衣，扶着她穿上鞋子。

    孙粲然一边低头系着帆布鞋的鞋带，一边低下头小声说：“我没有。”

    再抬起头时，她忽然发现病床旁多了个人。

    那人诚恳地向孙粲然道歉：“对不起。”

    “你没事吧？是我撞倒了你。不好意思。”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