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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张泽深上前抱住孙粲然:“我不许。”

    张泽深深觉自己也是疯了。

    孙粲然推开张泽深,冲到床头,将那件黑T恤扔到张泽深面前。

    她刚才进屋就看到了件衣服,昨天半夜许粲然穿着这件衣服对孙粲然示威。

    “这衣服怎么会在这里?”孙粲然努力克制音量,但话出口还是像质问丈夫有没有出轨的怨妇一般。

    张泽深没明白。

    孙粲然捂住脸:“她昨天穿着这件衣服,来给我开门。”

    “她……”孙粲然艰难地开口,“她是洗完澡穿的……”

    她说完这句话,崩溃地嚎啕大哭。孙粲然永远也忘不了,一身皮肉白皙的许粲然在她面前擦着湿发的情形,她的模样,无比清晰地嵌进孙粲然的脑海,她只要一想一起来,心里就堵的不行。

    这样的她如何在这种记忆的反复凌迟中,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张泽深在一起。

    她一度连他的触碰都带着反感。

    张泽深愣住了。

    他喝断片了……

    但这不是让孙粲然信服的理由。

    张泽深看着孙粲然,他辩解:“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肯定是这样,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孙粲然抹了一把眼泪,扶着床沿站起来,她晃了晃,她似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张泽深展现她的温柔和讲道理。

    孙粲然苦涩地笑了笑:“阿泽。你能保证吗?”

    她的眸子被眼泪洗濯后,反而更黑更亮了,像琥珀一般折射着窗外的阳光。

    外面那么炎热,而房间里的空气却冷得要结冰。

    张泽深被问住了。

    对着孙粲然的眼睛,他不敢说谎。但一分钟后,理智告诉他,他不可能和许粲然有事。

    张泽深重新说:“孙粲然,你听我说,我已经不喜欢她了。时间隔了那么久,我和许粲然早已是过去式了。她来找我帮忙联系老同学,我只是尽一个朋友的本分而已。”

    而在孙粲然看来,刚才延迟的一分钟,足以说明一切。

    她和张泽深在一起这么久,她了解张泽深的个性,也领教过他的唇枪舌剑,他之所以犀利是因为他的大脑就像一台逻辑严密的机器,谁都不可能轻易撼动他的观点。

    可刚才呢?他甚至需要思考。

    这代表他不确定。

    孙粲然停止了和张泽深的对话,她将床上的衣服理进了行李箱。

    她站起来的时候,对张泽深说了一句:“阿泽。我还是需要冷静一下。理一理思绪。昨天的事,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张泽深痛苦地说:“你还是不信我?”

    “相信。我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没有信心在这样的情绪中和你相处。”

    张泽深在这一刻已经知道,阻止孙粲然只会加速他们关系的衰亡。

    他见过孙粲然怎么地厌弃蒋志达,见过孙粲然如何对王帅的事正义凛然。

    孙粲然,是一个过于是非分明的人,这种人既善良,又固执。

    她想不通的事,便不能轻易地低头去妥协。

    站泽深想明白了,孙粲然在没有理清和他的关系之前,也断然不会接受陆宽的好意。如此,只要时间抚平她心中的不快,只要他默默地对她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如果现在他勉强她,只会让她更加地对自己失望。

    旁人初见张泽深会以为他刚而不折,其实他并非看上去那般不通人情,他只是很多时候懒得施展自己的情商,但对着孙粲然,他却愿意低声下气一次。

    想通后,张泽深转而帮助孙粲然一起收拾,他知她容易丢三落四,又怕她有需要的东西落在他家里,也不肯过来拿。

    张泽深将她散落在客厅里的抱枕和小玩意儿,收进她的行李箱,还有床头柜的她的手表和充电线之类容易遗忘的小物件,他都事无巨细地收纳进箱子。

    来的时候感觉只有一点东西,可住了短短一个月,箱子却已经变得沉甸甸。

    孙粲然拉起箱子,准备走了。她心里难过,闷塞,像堵着一团棉花。

    到了这一刻,她也是不舍的。

    张泽深从孙粲然手里接过箱子,说:“我送你回学校。”

    孙粲然这次没有拒绝,她将箱子递给张泽深,去玄关换鞋,又想到该把这里的钥匙还给男主人。她从包里取出钥匙。

    张泽深按住她的手:“说好了只是冷静。冷静完了还要回来的。钥匙不要还我,给了你的,就是你的。”

    孙粲然终于还是没有坚持。

    还了,是真正的分手。

    而她此刻并没有做出这个决定。

    到了学校,张泽深又跟宿管大妈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要出差一个月,八月孙粲然还是住回学校的。

    宿管大妈反问了一句:“你出差,为什么让妹妹住回学校啊?”

    张泽深这时间连思维的这种缜密劲都丧失了,他扯的慌错漏百出。

    孙粲然接过话头解释道:“因为我一个人住哥哥家有些害怕。所以还是住回学校。”

    张泽深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蠢,追问宿管大妈:“宿舍里有空调吧?”

    “有的。她一个人住的话,空调费用自己和室友商量,免得到时候电价平摊,同学之间起矛盾。”大妈很健谈。

    孙粲然点点头,跟着宿管大妈进去了。

    张泽深在外面挥了挥手。

    孙粲然进屋后,先是打开了门窗给房间散热,推开窗子的时候,看到张泽深没有走远,而是一个人坐在紫藤廊下发呆。

    他的样子看上去怅然若失,他揪了片叶子,在手指间搓了搓,又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发消息。

    孙粲然看到张泽深发消息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校门口的维修部。

    她叹了口气,回到寝室,将自己的床铺擦拭过,将地板打扫过,又将行李箱里衣服、物件重新整理了出来,她打开空调,再去关窗子,张泽深已经走了。

    不知道他刚才给自己发了什么信息。

    孙粲然心里又期盼又怕自己失落,她转而告诫自己:别多想。也许张泽深在联系工作也不一定。自己为了争口气硬要走的,人真的走了,心里有愁肠百结,跟个祥林嫂似的,太不应该。

    孙粲然坐着歇了歇,又喝了口水,想着两天没和妈妈打电话了,该和钱美丽说两句。

    她背起包,打着遮阳伞去了手机维修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