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雨季
朱总将她们带到一间会议室。
公司是个大开间，两层楼，二楼是办公室，一楼是物流中转处，工人休息区也在一楼。
她们走上楼梯来到两楼的时候，略略看了眼楼下忙碌的装卸场面，还有那些在初秋也穿着工作裤和背心的工人，满目所见，几乎全是男的，这下明白了朱总想举办篮球比赛的原因，一方面可以全员参与，调动凝聚力和积极性，另一方面，她们也注意到物流园附近就有公共体育设施，球场是现成的。
朱总招呼她们坐下，一会儿进来一名财务，是个年轻的女孩，比孙粲然她们大几岁。
财务还兼着秘书的工作，她进门，先给两位拿了两瓶饮料，拧松盖子，递到她们手上。
两人齐齐说了声“谢谢”。
朱总介绍：“这是小红，我们的财务主管，一会买篮球服的事还得她签字拨款呢。”
说完，朱总呵呵笑了两声，小红挨着朱总坐下。
朱总看看面前的三位妙龄女子，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孙粲然在心中吐槽。
罗慧忽略掉朱总赤裸裸打量的眼神，从包里拿出两套服装，一套黑色镶金边，国外品牌的，一套大红色镶白边，国内品牌的。
“朱总，您选选，您看您喜欢哪套，价位按您说的，都在两百左右。黑色那套贵一点，原价318，批发价按7.5折走，是238。这套红色的便宜点儿，打完折188。您挑一挑。”罗慧介绍玩，朱总走过来摸了一下篮球服的面料。
他说：“这套黑色的帅气点哟，到底是进口的。有没有别的颜色？”
罗慧说：“还有白色的，镶蓝边儿。”
她将手机里存着的上身图给朱总看了。朱总说：“嗯嗯。白的好看。我们这儿工人肤色都黑，穿黑的不抬肤色。”
罗慧又说：“红的也不错呀，抬肤色呢。”
她又把红色那套推到朱总面前。朱总摸了摸下巴，问小红：“小红，你觉得哪个好？”
小红想了想，凑在朱总耳畔说了句什么。
朱总呵呵笑了两声，当场拍板：“行行。就这套红色吧。”
罗慧对孙粲然得意的挑了挑眉，孙粲然从包里拿出合同来。
孙粲然将合同展开铺在桌上，给朱总过目。
朱总看了看点头，在服装委托采购栏里打了勾，孙粲然填上议定的价格。两人各签字盖章，达成了协议。
随后，又顺利了签下了二十次训练课的指导费用，并约定了训练时间，朱总和孙粲然握手，他的手心滑腻腻的，握得孙粲然一手的油汗，孙粲然心里不舒服，朱总握了很久都不放，孙粲然也不好松开，直到罗慧解围似的又伸出自己的手：“朱总，合作愉快哟，这里园区里公司多，朱总您面子大，还请多多帮我们介绍生意呀。”
朱总被罗慧一番话哄得红光满面，忙说：“当然当然，这点面子总要给罗小姐的。”
孙粲然对罗慧游刃有余的本事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事情谈完，朱总又带着两位简单参观了一下物流园，亲自把孙粲然和罗慧送到园区门口。
……
晚上，孙粲然将今日之行汇报了一遍。
陆宽听着听着，略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评价，只说：“粲粲。送服装的时候，我和你去。”
陆宽平时挺忙的，要管两头事，孙粲然怕累着陆宽，便说：“我一个人去送就行。”
“我开车送你去。”陆宽坚持。
闫明在旁边打着圆场：“粲粲，你快答应吧。现在是雨季，万一路上下雨多不方便，天气又转凉了。”
这么一说，孙粲然不好拒绝了。
进入十一月，这个城市便进入了雨季，一层秋雨一层凉，白天出太阳的时候还可以露个腿，但到了晚上，谁要这么穿，准得起鸡皮疙瘩。
孙粲然想到罗慧刚才下了地铁被秋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她忍不住笑话她：“要风度不要温度。”
罗慧看看孙粲然：“嗨，我还不是为了工作。”
“工作哪里需要你穿短裙了，明明是自己要美……”话出口，孙粲然才意识到这话不该说。
但要刹车已是来不及了。
罗慧并无所谓，她反而认真对孙粲然说：“孙主管，你不觉得美也是销售力的一部分？”
孙粲然愣了一下，随即又点点头。
两人突然无话了，在秋风里，各自的价值观碰撞在一起，就像从上面落下来的树叶和柏油路面相碰。
孙粲然不知该觉得是自己太嫩了，还是大家都太会了。
……
送货的那天真的下雨了。
货是发到陆宽家里的，孙粲然和陆宽两人一件一件地核对完尺码、款式和数量，将衣服送上了陆宽的车子。
但从别墅到门口车库，衣服还是淋了些雨，索性，外面有包装袋，孙粲然打着伞，陆宽将衣服都装进车后座。
路上，怕两人着凉，一路没开空调，车里也积着水汽，车厢里潮湿粘腻。
外面是瓢泼大雨。
孙粲然忽然担心后面上篮球课该怎么办，她问：“要不要预备个室内篮球馆，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场地。万一这个月都下雨，岂不是上不了篮球课了？”
陆宽笑了笑：“孙主管，你怎么总是为别人着想啊。我们的篮球课签的是二十次，就算下雨，换时间就行啦。”
“可是，我怕教练跑去那里，白跑一趟嘛。”孙粲然说。
话是没错，但这个担心超纲了，因为篮球教练有车贴的，只是损失来回时间。
而且，就算不下雨，也难免会遇到甲方临时有事，需要更改时间的。
陆宽半开玩笑地说：“为别人好是没错，可是把自己变成老妈子，别人也不一定会感谢你哦。”
孙粲然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刚才“杞人忧天”的劲儿，要换来陆宽的一番“教导”了。
她背靠在座椅上，颇有些泄气，等着陆宽说些什么大道理。
陆宽笑了笑，不说了。
孙粲然没等到批评，又感觉少了点什么，自己凑上去问了句：“陆宽，你不说说我吗？”
“说你，什么？”陆宽笑着。
“说我这个主管当得太琐碎，该操心的事情不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瞎操心，抓不住重点。”孙粲然微微抬眸对上陆宽充满笑意的眼睛。
“我觉得这样挺好啊。你做自己就好。公司的事不是有我吗？”陆宽颇大男子主义地说了一通。
“倒是……”陆宽说。
孙粲然问：“倒是什么……”
陆宽抿着唇，不说了。
孙粲然再要问也问不出了。
一个红灯的时候，陆宽忽然想到什么，将车停在了路边。
孙粲然说：“陆宽，你忘记东西了？”
“嗯，粲粲，你到后排查一下衣服的发货地和厂址。”
孙粲然冒着雨到了后排，将一堆衣服抱起来，从箱子底下翻出一张发货单，将上面的工厂和地址报了一遍。
陆宽认真听完，刚想说：“快到前面来吧。没事了。”
这时候，孙粲然突然“哎呀”叫了一声。
公司是个大开间，两层楼，二楼是办公室，一楼是物流中转处，工人休息区也在一楼。
她们走上楼梯来到两楼的时候，略略看了眼楼下忙碌的装卸场面，还有那些在初秋也穿着工作裤和背心的工人，满目所见，几乎全是男的，这下明白了朱总想举办篮球比赛的原因，一方面可以全员参与，调动凝聚力和积极性，另一方面，她们也注意到物流园附近就有公共体育设施，球场是现成的。
朱总招呼她们坐下，一会儿进来一名财务，是个年轻的女孩，比孙粲然她们大几岁。
财务还兼着秘书的工作，她进门，先给两位拿了两瓶饮料，拧松盖子，递到她们手上。
两人齐齐说了声“谢谢”。
朱总介绍：“这是小红，我们的财务主管，一会买篮球服的事还得她签字拨款呢。”
说完，朱总呵呵笑了两声，小红挨着朱总坐下。
朱总看看面前的三位妙龄女子，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孙粲然在心中吐槽。
罗慧忽略掉朱总赤裸裸打量的眼神，从包里拿出两套服装，一套黑色镶金边，国外品牌的，一套大红色镶白边，国内品牌的。
“朱总，您选选，您看您喜欢哪套，价位按您说的，都在两百左右。黑色那套贵一点，原价318，批发价按7.5折走，是238。这套红色的便宜点儿，打完折188。您挑一挑。”罗慧介绍玩，朱总走过来摸了一下篮球服的面料。
他说：“这套黑色的帅气点哟，到底是进口的。有没有别的颜色？”
罗慧说：“还有白色的，镶蓝边儿。”
她将手机里存着的上身图给朱总看了。朱总说：“嗯嗯。白的好看。我们这儿工人肤色都黑，穿黑的不抬肤色。”
罗慧又说：“红的也不错呀，抬肤色呢。”
她又把红色那套推到朱总面前。朱总摸了摸下巴，问小红：“小红，你觉得哪个好？”
小红想了想，凑在朱总耳畔说了句什么。
朱总呵呵笑了两声，当场拍板：“行行。就这套红色吧。”
罗慧对孙粲然得意的挑了挑眉，孙粲然从包里拿出合同来。
孙粲然将合同展开铺在桌上，给朱总过目。
朱总看了看点头，在服装委托采购栏里打了勾，孙粲然填上议定的价格。两人各签字盖章，达成了协议。
随后，又顺利了签下了二十次训练课的指导费用，并约定了训练时间，朱总和孙粲然握手，他的手心滑腻腻的，握得孙粲然一手的油汗，孙粲然心里不舒服，朱总握了很久都不放，孙粲然也不好松开，直到罗慧解围似的又伸出自己的手：“朱总，合作愉快哟，这里园区里公司多，朱总您面子大，还请多多帮我们介绍生意呀。”
朱总被罗慧一番话哄得红光满面，忙说：“当然当然，这点面子总要给罗小姐的。”
孙粲然对罗慧游刃有余的本事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事情谈完，朱总又带着两位简单参观了一下物流园，亲自把孙粲然和罗慧送到园区门口。
……
晚上，孙粲然将今日之行汇报了一遍。
陆宽听着听着，略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评价，只说：“粲粲。送服装的时候，我和你去。”
陆宽平时挺忙的，要管两头事，孙粲然怕累着陆宽，便说：“我一个人去送就行。”
“我开车送你去。”陆宽坚持。
闫明在旁边打着圆场：“粲粲，你快答应吧。现在是雨季，万一路上下雨多不方便，天气又转凉了。”
这么一说，孙粲然不好拒绝了。
进入十一月，这个城市便进入了雨季，一层秋雨一层凉，白天出太阳的时候还可以露个腿，但到了晚上，谁要这么穿，准得起鸡皮疙瘩。
孙粲然想到罗慧刚才下了地铁被秋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她忍不住笑话她：“要风度不要温度。”
罗慧看看孙粲然：“嗨，我还不是为了工作。”
“工作哪里需要你穿短裙了，明明是自己要美……”话出口，孙粲然才意识到这话不该说。
但要刹车已是来不及了。
罗慧并无所谓，她反而认真对孙粲然说：“孙主管，你不觉得美也是销售力的一部分？”
孙粲然愣了一下，随即又点点头。
两人突然无话了，在秋风里，各自的价值观碰撞在一起，就像从上面落下来的树叶和柏油路面相碰。
孙粲然不知该觉得是自己太嫩了，还是大家都太会了。
……
送货的那天真的下雨了。
货是发到陆宽家里的，孙粲然和陆宽两人一件一件地核对完尺码、款式和数量，将衣服送上了陆宽的车子。
但从别墅到门口车库，衣服还是淋了些雨，索性，外面有包装袋，孙粲然打着伞，陆宽将衣服都装进车后座。
路上，怕两人着凉，一路没开空调，车里也积着水汽，车厢里潮湿粘腻。
外面是瓢泼大雨。
孙粲然忽然担心后面上篮球课该怎么办，她问：“要不要预备个室内篮球馆，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场地。万一这个月都下雨，岂不是上不了篮球课了？”
陆宽笑了笑：“孙主管，你怎么总是为别人着想啊。我们的篮球课签的是二十次，就算下雨，换时间就行啦。”
“可是，我怕教练跑去那里，白跑一趟嘛。”孙粲然说。
话是没错，但这个担心超纲了，因为篮球教练有车贴的，只是损失来回时间。
而且，就算不下雨，也难免会遇到甲方临时有事，需要更改时间的。
陆宽半开玩笑地说：“为别人好是没错，可是把自己变成老妈子，别人也不一定会感谢你哦。”
孙粲然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刚才“杞人忧天”的劲儿，要换来陆宽的一番“教导”了。
她背靠在座椅上，颇有些泄气，等着陆宽说些什么大道理。
陆宽笑了笑，不说了。
孙粲然没等到批评，又感觉少了点什么，自己凑上去问了句：“陆宽，你不说说我吗？”
“说你，什么？”陆宽笑着。
“说我这个主管当得太琐碎，该操心的事情不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瞎操心，抓不住重点。”孙粲然微微抬眸对上陆宽充满笑意的眼睛。
“我觉得这样挺好啊。你做自己就好。公司的事不是有我吗？”陆宽颇大男子主义地说了一通。
“倒是……”陆宽说。
孙粲然问：“倒是什么……”
陆宽抿着唇，不说了。
孙粲然再要问也问不出了。
一个红灯的时候，陆宽忽然想到什么，将车停在了路边。
孙粲然说：“陆宽，你忘记东西了？”
“嗯，粲粲，你到后排查一下衣服的发货地和厂址。”
孙粲然冒着雨到了后排，将一堆衣服抱起来，从箱子底下翻出一张发货单，将上面的工厂和地址报了一遍。
陆宽认真听完，刚想说：“快到前面来吧。没事了。”
这时候，孙粲然突然“哎呀”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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