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值得
那一晚，孙粲然第二次被陆宽拥在怀里睡着，她哭得整个人都痉挛了，陆宽给她喂水，拍着她，像个大哥哥一样哄她。
陆宽也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有一刻恨自己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不那么正人君子，卑鄙一点，也许就能得到孙粲然了。
郁闷和纠结充斥着陆宽的心。
他也只是大了孙粲然两岁而已。
如果说孙粲然承受委屈和背叛，这半年他又承受了什么呢？而他的难处又向谁诉说呢？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允许男人示弱。
哭泣是女生的特权。
像此刻，孙粲然在一旁，泪痕还在挂在腮边。
陆宽支起手肘侧对着孙粲然，俯视着她，终究只是用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鬓角，然后抓了抓自己乱乱的头发，坐起来。
他下床的时候感到有些头晕，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陆宽走进洗手间，洗脸、洗头。
孙粲然听到水声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陆宽房间，有些窘迫，她一骨碌坐起来，陆宽一边擦着头，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你醒了？”他问。
孙粲然嗓子哑哑的，走去陆宽面前，她很委屈地看着陆宽：“对不起啊，陆宽。”
陆宽轻轻扯了一丝笑容：“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孙粲然瘪了瘪嘴：“昨天的事，还有……今天的事，我打扰了你一晚上，害公司损失了钱。”
“还有呢？”陆宽靠近一步，目光灼灼看着孙粲然。
孙粲然回避着陆宽的目光：“还有，一切。我都对不起……”
陆宽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
陆宽转身放好毛巾，回来时说：“好了，这个事你别多想了。该想想早餐吃什么。”
孙粲然皱了皱鼻子：“陆宽你家里有毛巾和牙刷吗？”
“有啊。你进去就能看到。”
孙粲然走进卫生间，她上次借宿在陆宽家，用过的毛巾和牙刷都还在。
她对着水龙头冲了冲牙刷，看着粉红色刷柄的牙刷，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孙粲然啊孙粲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别在陆宽面前哭了。
冰冷的湿毛巾覆在脸上，孙粲然眼睛肿肿的，哭过的地方又辣又刺，因为被这痛感所占据，她的心里反倒舒服了些。
孙粲然走出来，她情绪好多了。
陆宽背起包，说：“早餐想去哪里吃？学校还是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吧。”孙粲然小声说。
陆宽知道她是怕路过同学看到她哭过，不好意思回学校。
可小区门口那些退休的教授也都认识陆宽啊，他们难道不会多想，他一早就把一个女生给惹哭了？
陆宽拿起车钥匙，说：“走吧。”
经过客厅时，孙粲然看到衣服被整理掉了，不知陆宽怎么处理的，还是藏起来了，怕她伤心？
上了车，孙粲然问：“我们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陆宽神秘地笑笑，“饿不饿？先去个地方办点事，再吃早饭行吗？”
“行啊。”孙粲然点头。
陆宽从包里掏出两盒牛奶，插好吸管递给孙粲然：“先喝点牛奶，抵抗一下饥饿。”
孙粲然从陆宽手里把另一盒牛奶拿过来，学着陆宽的样子插好吸管递给他。
陆宽开怀地笑了笑。
晨起时淡淡的眩晕感被治愈了。
陆宽开了一会儿，到了一处沿街的商铺，孙粲然从车上下来，看了看上面的字：二手物品回收站。
她转头看到陆宽在后备箱搬衣服了，孙粲然忙跑过去。
她眼睛亮亮的：“陆宽，你昨晚就想到了？”
“嗯。”陆宽看着孙粲然笑笑，早晨的阳光洒进陆宽的眼睛里，折射着琥珀般的光芒。
陆宽嘴角洋溢起微笑：“粲粲，我来就好，你一会儿帮我关车门，锁车子。”
孙粲然爽朗地“诶”了一声。
她看着陆宽高高大大的在前面走，孙粲然锁了车子，又一溜小跑到前面帮陆宽拉开商铺的玻璃门。
陆宽笑着说了声“谢谢”，进到商铺里面，里面的接待人员把东西接过去。
“好沉啊。小伙子到底力气大。”工作人员将一摞衣服放在磅秤上面过了秤，又按衣服的新旧成色面料，乘上了系数，一共卖了二十元。
孙粲然哭笑不得，算下来一套一块钱都不到。
两人走出店铺的时候，孙粲然小声说：“你看到了吗？那伙计高兴坏了。一早上做了笔大买卖。”
陆宽手里攥着二十元，却很高兴，他揽着孙粲然的肩，拍了拍：“早饭钱有了啊。”
孙粲然笑：“我们陆总真是朴实无华。”
“不对，是无欲无求。”孙粲然见陆宽高兴，不由得开玩笑逗他。
陆宽忽然停住，他认真地对孙粲然说：“这话，夸我，我受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陆宽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孙粲然，他的脸庞在逆光里，看不清楚表情，似乎是在笑：“你不是问我，昨天晚上把衣服整理了吗？其实，我也没多勤快，只是努力让自己找点事做做，以便能够，无欲无求……”
说完，陆宽走远几步去了车旁，孙粲然庆幸陆宽给了她空间让她能独自消化完这里面的意义。
找点事做做……呃……
孙粲然还愣着，陆宽落下车窗，对孙粲然不正经地喊了一声：“美女，还不走吗？肚子不饿吗？”
“诶。”孙粲然小步快跑，追上去。
在和煦而温暖的阳光里，两人去了一处城市公园，陆宽在公园门口买了两块三明治和两瓶水，两人一路走去公园的湖边，在湖边的长椅上，两人看着湖上的鸭子，晒着太阳，吃着三明治。
秋天的太阳真好啊，那么温和，只温暖，而不燥热。
就像彼时，两人愉快的心情。
孙粲然调皮的掰了一小块面包跑向湖边，湖里的锦鲤和鸭子全都聚拢过来，孙粲然架不住小动物的热情，又抛了些许，陆宽也掰下一些扔进湖里。
湖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孙粲然忽然回头问：“陆宽，你觉得那些篮球服会被谁穿在身上？”
“也许，在某处非洲大地上，一个简陋的篮球场上，一群皮肤黝黑的家伙，会穿着我们的篮球服，在那里打篮球？”
陆宽的描述，将孙粲然一下子就带到了那片广袤的非洲平原。
孙粲然闭上眼睛想了想，说：“真好。”
突然觉得受的那些委屈，还有吃过的亏，都值得了。
陆宽也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有一刻恨自己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不那么正人君子，卑鄙一点，也许就能得到孙粲然了。
郁闷和纠结充斥着陆宽的心。
他也只是大了孙粲然两岁而已。
如果说孙粲然承受委屈和背叛，这半年他又承受了什么呢？而他的难处又向谁诉说呢？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允许男人示弱。
哭泣是女生的特权。
像此刻，孙粲然在一旁，泪痕还在挂在腮边。
陆宽支起手肘侧对着孙粲然，俯视着她，终究只是用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鬓角，然后抓了抓自己乱乱的头发，坐起来。
他下床的时候感到有些头晕，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陆宽走进洗手间，洗脸、洗头。
孙粲然听到水声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陆宽房间，有些窘迫，她一骨碌坐起来，陆宽一边擦着头，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你醒了？”他问。
孙粲然嗓子哑哑的，走去陆宽面前，她很委屈地看着陆宽：“对不起啊，陆宽。”
陆宽轻轻扯了一丝笑容：“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孙粲然瘪了瘪嘴：“昨天的事，还有……今天的事，我打扰了你一晚上，害公司损失了钱。”
“还有呢？”陆宽靠近一步，目光灼灼看着孙粲然。
孙粲然回避着陆宽的目光：“还有，一切。我都对不起……”
陆宽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
陆宽转身放好毛巾，回来时说：“好了，这个事你别多想了。该想想早餐吃什么。”
孙粲然皱了皱鼻子：“陆宽你家里有毛巾和牙刷吗？”
“有啊。你进去就能看到。”
孙粲然走进卫生间，她上次借宿在陆宽家，用过的毛巾和牙刷都还在。
她对着水龙头冲了冲牙刷，看着粉红色刷柄的牙刷，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孙粲然啊孙粲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别在陆宽面前哭了。
冰冷的湿毛巾覆在脸上，孙粲然眼睛肿肿的，哭过的地方又辣又刺，因为被这痛感所占据，她的心里反倒舒服了些。
孙粲然走出来，她情绪好多了。
陆宽背起包，说：“早餐想去哪里吃？学校还是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吧。”孙粲然小声说。
陆宽知道她是怕路过同学看到她哭过，不好意思回学校。
可小区门口那些退休的教授也都认识陆宽啊，他们难道不会多想，他一早就把一个女生给惹哭了？
陆宽拿起车钥匙，说：“走吧。”
经过客厅时，孙粲然看到衣服被整理掉了，不知陆宽怎么处理的，还是藏起来了，怕她伤心？
上了车，孙粲然问：“我们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陆宽神秘地笑笑，“饿不饿？先去个地方办点事，再吃早饭行吗？”
“行啊。”孙粲然点头。
陆宽从包里掏出两盒牛奶，插好吸管递给孙粲然：“先喝点牛奶，抵抗一下饥饿。”
孙粲然从陆宽手里把另一盒牛奶拿过来，学着陆宽的样子插好吸管递给他。
陆宽开怀地笑了笑。
晨起时淡淡的眩晕感被治愈了。
陆宽开了一会儿，到了一处沿街的商铺，孙粲然从车上下来，看了看上面的字：二手物品回收站。
她转头看到陆宽在后备箱搬衣服了，孙粲然忙跑过去。
她眼睛亮亮的：“陆宽，你昨晚就想到了？”
“嗯。”陆宽看着孙粲然笑笑，早晨的阳光洒进陆宽的眼睛里，折射着琥珀般的光芒。
陆宽嘴角洋溢起微笑：“粲粲，我来就好，你一会儿帮我关车门，锁车子。”
孙粲然爽朗地“诶”了一声。
她看着陆宽高高大大的在前面走，孙粲然锁了车子，又一溜小跑到前面帮陆宽拉开商铺的玻璃门。
陆宽笑着说了声“谢谢”，进到商铺里面，里面的接待人员把东西接过去。
“好沉啊。小伙子到底力气大。”工作人员将一摞衣服放在磅秤上面过了秤，又按衣服的新旧成色面料，乘上了系数，一共卖了二十元。
孙粲然哭笑不得，算下来一套一块钱都不到。
两人走出店铺的时候，孙粲然小声说：“你看到了吗？那伙计高兴坏了。一早上做了笔大买卖。”
陆宽手里攥着二十元，却很高兴，他揽着孙粲然的肩，拍了拍：“早饭钱有了啊。”
孙粲然笑：“我们陆总真是朴实无华。”
“不对，是无欲无求。”孙粲然见陆宽高兴，不由得开玩笑逗他。
陆宽忽然停住，他认真地对孙粲然说：“这话，夸我，我受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陆宽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孙粲然，他的脸庞在逆光里，看不清楚表情，似乎是在笑：“你不是问我，昨天晚上把衣服整理了吗？其实，我也没多勤快，只是努力让自己找点事做做，以便能够，无欲无求……”
说完，陆宽走远几步去了车旁，孙粲然庆幸陆宽给了她空间让她能独自消化完这里面的意义。
找点事做做……呃……
孙粲然还愣着，陆宽落下车窗，对孙粲然不正经地喊了一声：“美女，还不走吗？肚子不饿吗？”
“诶。”孙粲然小步快跑，追上去。
在和煦而温暖的阳光里，两人去了一处城市公园，陆宽在公园门口买了两块三明治和两瓶水，两人一路走去公园的湖边，在湖边的长椅上，两人看着湖上的鸭子，晒着太阳，吃着三明治。
秋天的太阳真好啊，那么温和，只温暖，而不燥热。
就像彼时，两人愉快的心情。
孙粲然调皮的掰了一小块面包跑向湖边，湖里的锦鲤和鸭子全都聚拢过来，孙粲然架不住小动物的热情，又抛了些许，陆宽也掰下一些扔进湖里。
湖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孙粲然忽然回头问：“陆宽，你觉得那些篮球服会被谁穿在身上？”
“也许，在某处非洲大地上，一个简陋的篮球场上，一群皮肤黝黑的家伙，会穿着我们的篮球服，在那里打篮球？”
陆宽的描述，将孙粲然一下子就带到了那片广袤的非洲平原。
孙粲然闭上眼睛想了想，说：“真好。”
突然觉得受的那些委屈，还有吃过的亏，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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