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葬礼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稻草屋的门口。
原本坐在木椅上的尚远仙人也已经站了起来，富真看得出来，尚远仙人是没有双腿的。这只木椅是仔细铸炼过的法器，专门用来承托尚远仙人的。
此去是去见凡人，没有必要依托法器，直接凝聚法身，塑造了一双脚，方便还不会惹人注意，两人踏门而出。
来到村子里，又遇到了村长，村长在村口等着尚远仙人。
“村长太过于客气了。”尚远仙人说道。
村长回答：“我们这个小村子能有道爷在这里常住，是我们的福分，只是在这里等一会儿而已，接您进去，这是我应该做的。”
往前走了两步，村长又接着补充道：“事主家没什么多余的人，无法前来恭请道爷，希望道爷您不要生气。”
尚远仙人回答道：“人之常情，不碍事的。”
一般情况下，尚远仙人去给村里的逝者送行，事主家都是得过来恭请的，虽说不隆重，但也是很恭敬，情况特殊，尚远仙人也不会在意。
村长回头看向身后的富真，不解的问道：“这位小哥是您的徒弟吗？”
富真境界跨越极快，样子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和尚远仙人相比，确实是年轻很多。
尚远仙人哈哈大笑：“我可没有这福气，能有这种好徒弟。”
村长不解，赶紧解释：“我是看这位小哥这么年轻，器宇不凡，所以才以为是您徒弟的。”
村长回头向富真拜了拜：“是我唐突了，不知道您的身份。”
听到尚远仙人这么说，村长也知道富真的身份并不简单，至少也是和尚远仙人平起平坐的程度。虽然在他眼里估计也是哪个道观的观长，但是比这凡世间的凡人，还是尊贵不少的。
富真也是拱手回答道:”不碍事的，能够做这位道长的徒弟，我也并不吃亏。”
这倒是实话，尚远比富真年长近千岁，从资历上讲，比他的师祖还要年长许多，要真论起辈分来，富真就低多了。但是修真界还是达者为先，就算是这般年轻，尚远先人也是以平辈与富真相论。
步入村子，村子里面热热闹闹，并没有寻常丧事的沉闷。
富真仙人并不理解这些，他自小在山上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山。在他眼里面，死亡并不是一件好事。人之所以修道，无非是想多活一些岁月，能多经历一些事情，规避死亡。在他的认识里，死亡并不是像眼前一样轻松热闹，这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为什么村子里面的人看起来并不悲伤？”富真不解的问。
村长愣了愣，看看周围，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大概是因为刘阿娘年纪太大了吧，伤病缠身，死亡是一种解脱。”
“可是为什么不悲伤呢，解脱？难道就是他们不悲伤的理由吗。”富真还是不解。
尚远仙人在一旁接过话茬：“富真师弟你常年修行，而且从未下过山，虽然境界上已经是无人能及，但是这些凡世间的经历却是少之又少。对刘阿娘来讲，死亡确实是一种好事，而且这种好事也会让村民为他为之开心。”
富真似懂非懂。
尚远仙人继续解释道：“富真师弟能活上千年，可是凡人却不是，区区百年岁月。凡间有句俗话，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十年少小自是不用说，可是十年老弱，对他们来讲，可能就是生命上的摧残。拿刘阿娘来讲，他已经八十岁，身体已经行将就木，我之前为她诊过，病入肺腑，以凡间的手段来说，救无可救，每日除了痛苦并无其他，苟延残喘而已。”
以尚远师兄的手段，救一下刘阿娘，不过举手之劳吧。
凡间自有凡间运转的规律，仙人也有仙人的规律，修仙乃是为自身，如果我救了她，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伤了天和，她只能在自己的系统中被拯救，如果我想就她，也是只能化身成为凡人。”
富真当然是不懂这些，他并不能理解。
“多走走看看吧，见多了你就懂了，世间凡人何止千万，你不可能拯救每一个人，让一个人因为我的手段而活得好一点，那是救不了万千人民的。”尚远仙人跟着解释。
富真还想询问，但两人已经来到了刘家小院门口。
刘二娘的儿子刘喜跪在门口相迎，刘喜现在也年近五十，与刘阿娘居住在一起，照顾老母的起居，从未婚育，身后无子。
见道长前来，村长领着刘喜赶紧相迎：“谢谢道长，愿意抽身过来帮忙。”
尚远仙人将刘喜扶起，跟着回答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往日也曾受二位照顾许多，能受两位邀请我过来帮忙，也能让我使上一份力。”
说完二人就将尚远仙人往屋里领。
刘喜靠后一些，也冲富真拱了拱手，请他进屋。
不一会儿，整个村里的青壮年都往刘家小院儿赶了过来。
村里大都是这样，喜事得一家一家去请，可是丧事却不用言语。在门口放一串鞭炮，乡里便是知道有人去世，大家都会自发的去帮忙。
整个丧事办的很简单，尚远仙人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修为。只是如同凡间的一个普通道士一样，表演一般在现场拿着木剑挥舞一通，嘴里念的也并不是什么仙经，别人听不真切，富真却听得见，但他听不懂，他也不知道尚远仙人在念叨什么？
葬礼很快就结束了，回去的路，富真忍不住询问。
“以尚远师兄的修为地位，需要到这里来参加葬礼，富真实在是不理解，仙人的境界，在整个修仙界，是人人尊之的程度，就算是隐居到了这个小村落，也不至于去超度凡人吧。”
尚远仙人又是一笑，回答道：“对你肯定是不需要，但是对我来说，这是很有必要的。”
富真不懂，还想询问。
尚远仙人打断道：“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你还是太年轻，等你去过极西之地，你可能就会知道了。”
再次听尚远仙人提起这个地方，富真对极西之地更加向往起来，仿佛那也是富真突破境界的钥匙。
富真理了理思绪，想起什么来，问道：“刚刚师兄在葬礼上念叨的是什么？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仙经吗？”
听完这句话，尚远仙人哈哈大笑：“什么仙经，并不是的，我现场瞎念叨的。”
富真：“瞎念叨？”
尚远仙人：“是，就是我自己瞎编的。”
富真：“可是为什么？”
尚远仙人：“因为他们不需要仙经啊，他们不需要真正的修士，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葬礼而已，刚好我是个道士，我出现就很合理啊。至于我你念了什么，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出现并且在葬礼上表演了一通，虽然那些口诀是假的，可是仪式和舞剑都是真的。”
富真似懂非懂。
两人回到茅草屋的门口，尚远仙人招来他的椅子，又坐了上去，呼吸间，他的双腿又慢慢消失。
富真也凝聚法决，一把木椅也缓缓出现，做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坐茅草屋前，看着门口。
尚远仙人忽然问道：“你知道门口这座稻田五千年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富真摇摇头，一头雾水回答道：“此事不知。”
尚远仙人：“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不感兴趣，可是最近我突然间想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了。”
对于这没头没脑的话，富真有些不知所措。
尚远仙人接着说：“你看远处。”
顺着尚远仙人的手指头望过去，富真看到了一座大山，大山顶上有一座法阵，散发着稀薄的微光，明灭不定。
富真问道：“是大墓吗？”
尚远仙人点点头：“是的，一座露天大墓，二千年前，是一座仙人大墓。看山顶法阵，只有点点仙光，仙力难以为继，这座大阵估计也快消散了。”
富真：“要是法阵消散，这座露天大墓估计也存不了百年，便会消失。”
尚远仙人：“是啊，法阵消失，墓地也就会跟着消失，无数的凡人和低微修士就会和蚂蚁一般，马上搬空那座大墓。”
富真：“那他为什么不把墓地隐藏起来？”
尚远仙人：“他是故意的，世间有专门撅人坟墓的门派，就算是仙人手段，以他们的专精，仙人也是挡不住的。”
富真：“所以他就故意暴露，用法阵守护，待到仙力枯竭，让他们一拥而上，自相残杀。”
尚远仙人：“是的，恐怕这就是他的目的。”
尚远仙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修为也会消散，我们也会死去，会化为一捧黄土，可是我们现在守望的，又何尝不是一座大墓呢。”
富真对于尚远仙人的话不解，尚远仙人仿佛在打灯谜一般，说的话悬而又悬。
尚远仙人：“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太多，我不能解释，也释不清，等你看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原本坐在木椅上的尚远仙人也已经站了起来，富真看得出来，尚远仙人是没有双腿的。这只木椅是仔细铸炼过的法器，专门用来承托尚远仙人的。
此去是去见凡人，没有必要依托法器，直接凝聚法身，塑造了一双脚，方便还不会惹人注意，两人踏门而出。
来到村子里，又遇到了村长，村长在村口等着尚远仙人。
“村长太过于客气了。”尚远仙人说道。
村长回答：“我们这个小村子能有道爷在这里常住，是我们的福分，只是在这里等一会儿而已，接您进去，这是我应该做的。”
往前走了两步，村长又接着补充道：“事主家没什么多余的人，无法前来恭请道爷，希望道爷您不要生气。”
尚远仙人回答道：“人之常情，不碍事的。”
一般情况下，尚远仙人去给村里的逝者送行，事主家都是得过来恭请的，虽说不隆重，但也是很恭敬，情况特殊，尚远仙人也不会在意。
村长回头看向身后的富真，不解的问道：“这位小哥是您的徒弟吗？”
富真境界跨越极快，样子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和尚远仙人相比，确实是年轻很多。
尚远仙人哈哈大笑：“我可没有这福气，能有这种好徒弟。”
村长不解，赶紧解释：“我是看这位小哥这么年轻，器宇不凡，所以才以为是您徒弟的。”
村长回头向富真拜了拜：“是我唐突了，不知道您的身份。”
听到尚远仙人这么说，村长也知道富真的身份并不简单，至少也是和尚远仙人平起平坐的程度。虽然在他眼里估计也是哪个道观的观长，但是比这凡世间的凡人，还是尊贵不少的。
富真也是拱手回答道:”不碍事的，能够做这位道长的徒弟，我也并不吃亏。”
这倒是实话，尚远比富真年长近千岁，从资历上讲，比他的师祖还要年长许多，要真论起辈分来，富真就低多了。但是修真界还是达者为先，就算是这般年轻，尚远先人也是以平辈与富真相论。
步入村子，村子里面热热闹闹，并没有寻常丧事的沉闷。
富真仙人并不理解这些，他自小在山上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山。在他眼里面，死亡并不是一件好事。人之所以修道，无非是想多活一些岁月，能多经历一些事情，规避死亡。在他的认识里，死亡并不是像眼前一样轻松热闹，这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为什么村子里面的人看起来并不悲伤？”富真不解的问。
村长愣了愣，看看周围，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大概是因为刘阿娘年纪太大了吧，伤病缠身，死亡是一种解脱。”
“可是为什么不悲伤呢，解脱？难道就是他们不悲伤的理由吗。”富真还是不解。
尚远仙人在一旁接过话茬：“富真师弟你常年修行，而且从未下过山，虽然境界上已经是无人能及，但是这些凡世间的经历却是少之又少。对刘阿娘来讲，死亡确实是一种好事，而且这种好事也会让村民为他为之开心。”
富真似懂非懂。
尚远仙人继续解释道：“富真师弟能活上千年，可是凡人却不是，区区百年岁月。凡间有句俗话，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十年少小自是不用说，可是十年老弱，对他们来讲，可能就是生命上的摧残。拿刘阿娘来讲，他已经八十岁，身体已经行将就木，我之前为她诊过，病入肺腑，以凡间的手段来说，救无可救，每日除了痛苦并无其他，苟延残喘而已。”
以尚远师兄的手段，救一下刘阿娘，不过举手之劳吧。
凡间自有凡间运转的规律，仙人也有仙人的规律，修仙乃是为自身，如果我救了她，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伤了天和，她只能在自己的系统中被拯救，如果我想就她，也是只能化身成为凡人。”
富真当然是不懂这些，他并不能理解。
“多走走看看吧，见多了你就懂了，世间凡人何止千万，你不可能拯救每一个人，让一个人因为我的手段而活得好一点，那是救不了万千人民的。”尚远仙人跟着解释。
富真还想询问，但两人已经来到了刘家小院门口。
刘二娘的儿子刘喜跪在门口相迎，刘喜现在也年近五十，与刘阿娘居住在一起，照顾老母的起居，从未婚育，身后无子。
见道长前来，村长领着刘喜赶紧相迎：“谢谢道长，愿意抽身过来帮忙。”
尚远仙人将刘喜扶起，跟着回答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往日也曾受二位照顾许多，能受两位邀请我过来帮忙，也能让我使上一份力。”
说完二人就将尚远仙人往屋里领。
刘喜靠后一些，也冲富真拱了拱手，请他进屋。
不一会儿，整个村里的青壮年都往刘家小院儿赶了过来。
村里大都是这样，喜事得一家一家去请，可是丧事却不用言语。在门口放一串鞭炮，乡里便是知道有人去世，大家都会自发的去帮忙。
整个丧事办的很简单，尚远仙人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修为。只是如同凡间的一个普通道士一样，表演一般在现场拿着木剑挥舞一通，嘴里念的也并不是什么仙经，别人听不真切，富真却听得见，但他听不懂，他也不知道尚远仙人在念叨什么？
葬礼很快就结束了，回去的路，富真忍不住询问。
“以尚远师兄的修为地位，需要到这里来参加葬礼，富真实在是不理解，仙人的境界，在整个修仙界，是人人尊之的程度，就算是隐居到了这个小村落，也不至于去超度凡人吧。”
尚远仙人又是一笑，回答道：“对你肯定是不需要，但是对我来说，这是很有必要的。”
富真不懂，还想询问。
尚远仙人打断道：“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你还是太年轻，等你去过极西之地，你可能就会知道了。”
再次听尚远仙人提起这个地方，富真对极西之地更加向往起来，仿佛那也是富真突破境界的钥匙。
富真理了理思绪，想起什么来，问道：“刚刚师兄在葬礼上念叨的是什么？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仙经吗？”
听完这句话，尚远仙人哈哈大笑：“什么仙经，并不是的，我现场瞎念叨的。”
富真：“瞎念叨？”
尚远仙人：“是，就是我自己瞎编的。”
富真：“可是为什么？”
尚远仙人：“因为他们不需要仙经啊，他们不需要真正的修士，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葬礼而已，刚好我是个道士，我出现就很合理啊。至于我你念了什么，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出现并且在葬礼上表演了一通，虽然那些口诀是假的，可是仪式和舞剑都是真的。”
富真似懂非懂。
两人回到茅草屋的门口，尚远仙人招来他的椅子，又坐了上去，呼吸间，他的双腿又慢慢消失。
富真也凝聚法决，一把木椅也缓缓出现，做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坐茅草屋前，看着门口。
尚远仙人忽然问道：“你知道门口这座稻田五千年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富真摇摇头，一头雾水回答道：“此事不知。”
尚远仙人：“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不感兴趣，可是最近我突然间想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了。”
对于这没头没脑的话，富真有些不知所措。
尚远仙人接着说：“你看远处。”
顺着尚远仙人的手指头望过去，富真看到了一座大山，大山顶上有一座法阵，散发着稀薄的微光，明灭不定。
富真问道：“是大墓吗？”
尚远仙人点点头：“是的，一座露天大墓，二千年前，是一座仙人大墓。看山顶法阵，只有点点仙光，仙力难以为继，这座大阵估计也快消散了。”
富真：“要是法阵消散，这座露天大墓估计也存不了百年，便会消失。”
尚远仙人：“是啊，法阵消失，墓地也就会跟着消失，无数的凡人和低微修士就会和蚂蚁一般，马上搬空那座大墓。”
富真：“那他为什么不把墓地隐藏起来？”
尚远仙人：“他是故意的，世间有专门撅人坟墓的门派，就算是仙人手段，以他们的专精，仙人也是挡不住的。”
富真：“所以他就故意暴露，用法阵守护，待到仙力枯竭，让他们一拥而上，自相残杀。”
尚远仙人：“是的，恐怕这就是他的目的。”
尚远仙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修为也会消散，我们也会死去，会化为一捧黄土，可是我们现在守望的，又何尝不是一座大墓呢。”
富真对于尚远仙人的话不解，尚远仙人仿佛在打灯谜一般，说的话悬而又悬。
尚远仙人：“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太多，我不能解释，也释不清，等你看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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