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娃娃
夜晚，一支商队缓缓进入克拉苏尔港口。这是一支来自于黑巫师组织—翡翠花园的队伍。
智慧生命自然不会用贬义词来作为自己的自称；黑巫师们也不例外，他们从不称呼自己为黑巫师，而是以“克里森—加德学派”巫师自诩。
这个学派的历史还要追溯到第一纪元中期。
那时候有一位名为忒修斯的巫师向他的学生们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问：
“假如有一艘船，我取下其中的一块甲板，并换上新的甲板。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学生们当时异口同声的回答：“是的，是原来的船！”
忒修斯这时候又问道：“那么如果我更换掉一半的甲板，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学生们想了想，认为还是原来的船。
忒修斯继续发问：如果更换掉全部的甲板呢？
这时候大多数学生都选择了否认，他们认为这时候已经不能说这是原来的船了。
但也有学生认为，假如龙骨没有更换，那么还是可以认为这就是原来的船。
忒修斯继续发问：那么什么时候开始，这艘船就不再是原来的船了呢？
是开始更换第一块龙骨零件时？还是更换到某一块甲板时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忒修斯便引申到了巫术上，他说，现在许多巫师都致力于移植魔化生物的器官。这种行为就好比更换一艘船的零件，那么照此发展下去，我还是我吗？
什么才是我，我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迅速引发了巫师界的大讨论。
然而没有谁能说的清楚。
于是，一场巨大的认知崩塌便在巫师世界蔓延开来。甚至到了连一位古老的真灵巫师也因此冥想空间崩塌，数万年的修行彻底化为了尘埃。
这场认知崩塌堪称巫师世界的一场浩劫。
直到一位名为克里森的巫师提出了自己的理论。他认为，这个世界存在一个第一因。
这个第一因便是一切因果的源头。他进而由此引申，认为智慧生命存在灵魂。灵魂便如同忒修斯之船里的龙骨。
只要灵魂还在，那么我便存在。
但很快便有人质问他，如果人的灵魂也被更换了一部分；就像更换龙骨的某些零件那样，我还存在吗？
克里森则认为，人的灵魂是形而上的，来自于第一因的创造。
因此，我们是无法修改灵魂的。
这个观点固然解决认知崩塌，但却有陷入了不可证伪的境地。
毕竟，谁能证明这个第一因是存在的呢？
按照克里森的说法，第一因是不证自明的。这个说法显然并不能说服所有人！
几乎就在同时期，另一位名为笛卡尔的巫师站了出来。
他认为，人类无需去诉诸于形而上的第一因。自然也就无需去讨论灵魂！毕竟，从未有人能够证明灵魂的存在。
他认为，只要我还在思考，那么我便是存在的。倘若我不再思考了，那么我也就不在了。
当我反问我自己，我是否存在时；其实我便已经在思考了，因此，我便是存在的。
他最终向世界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总结：我思，故我在！”
笛卡尔的思想迅速获得了广泛的认同。但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巫师世界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学派。
前者便是致力于探寻形而上的克里森学派；另一个则是遵循基本逻辑链条的笛卡尔学派。
值得一提的是，笛卡尔最终走到了巫师世界的最顶端；成为了一名托举世界的真灵巫师。
而克里森则死在了晋升圣痕巫师的路上。
正是因为克里森的夭折，让克里森学派的巫师们开始流传其关于笛卡尔嫉贤妒能，下黑手阴死了克里森的阴谋论。
也是从克里森之死开始；巫师世界两大学派之间爆发了很长时间的争斗。最终演变为一场波及整个巫师世界的大决裂。
这其中伴随着利益之争、意识形态之争、以及复仇与反复仇的血仇之争；可谓是一笔纷乱的烂账。
这场纷争一直持续到了第一纪元后期；一位名为艾萨克的笛卡尔学派天才，发表了震惊世界的：《论巫术的数学原理》一文。
他还创立了微积分以及著名的巫术运动三定律，奠定了后来巫术体系的核心基石。
等到艾萨克成功登临真灵巫师，托举世界后；那群克里森学派的巫师们才恍然惊醒。
他们发现，这些年来，他们已经与笛卡尔学派之间竟然产生了巨大的实力鸿沟。
于是，又有一部分克里森学派的巫师背叛了他们的坚持，转而投向了笛卡尔学派的怀抱。
也是从那时候起，这些转投过来的克里森学派巫师们和笛卡尔学派巫师们共同组建了一个泛世界的联合组织—巫师塔联盟。
这个组织便是联合高塔的前身。
而另一批固执己见的克里森学派巫师们，则在一位名为加德的巫师带领下，彻底断绝了与主流世界的联系。
这位加德巫师认为，不论是巫师的冥想又或者法力，都是存在于人体的灵魂之上的。
因为，就如同灵魂一般；人类始终也未能找到承载冥想空间的器官。
灵魂虽然难以观测，但冥想空间却是实实在在的。既然找不到冥想空间的器官载体，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它承载于灵魂之上。
他基于这个观点，进而认为；巫师无需去研究宇宙星辰，因为人体本身便有大秘密，也是大宝藏。
与其诉诸于遥不可及的宇宙星辰，不如脚踏实地的开发人体这个最大的宝藏。
他甚至认为，只要极限开发，最终必然能完成灵魂和肉体的同时升华。
这便是克里森—加德学派的由来；也是如今黑巫师们的理论核心。
翡翠花园便是这样一个黑巫师组织，他们信奉着古老的教条，始终维持着神秘与保守。
他们将自己搜集到的巫术模板敝帚自珍，美其名曰为等价交换；但同时又心安理得的去挖掘古代巫师的遗迹。
因此，在听说了太阳王权杖隐秘的消息后，他们便立刻派人前来探查。
探查的结果让他们大为振奋，探查者的的确确从展示的权杖上察觉到了十分玄奥的巫术波动。
于是，翡翠花园立刻组织起队伍赶赴克拉苏尔港，也便是眼前的这支伪装成商队的队伍。
“我们已经进入到了无灵者的领地范围，从此刻起，所有人一定要注意好隐藏。”
为首的一名老者语气严肃的环视身边的年轻下属：“都注意自己的遮蔽项链。我要再次提醒你们，无灵者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绝不能掉以轻心。”
正如高塔巫师将他们贬称为黑巫师一样，他们也十分鄙夷不愿意相信人类拥有灵魂的高塔巫师。因此，他们将高塔巫师蔑称为无灵者，超凡职业者则被贬低为劣化魔。
在他们的宣传里，联合高塔就是一群放弃了人类灵魂的堕落邪魔，超凡职业者则是堕落的无灵者腐化的劣质魔鬼。
但不管他们怎么贬低联合高塔，都不妨碍老一辈黑巫师对高塔巫师那发自本能的恐惧。
“是！”围绕着他的一群年轻人表情肃穆的回应，只是眼中的不以为然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是各个巫师家族里的天才。有些家族的历史甚至能追溯到一万年前。
老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只能长叹一声。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目空一切。
可一次与收容局巫师的意外遭遇，彻底击碎了他内心的骄傲。
“希望此行能够顺利吧。”老者默默的在心里祈祷。
一行人护送着货运马车穿过克拉苏尔的街道，最终来到一家药材批发商的店铺外。
“咄咄咄。”老者敲响紧闭的房门，指尖顺势流淌出一缕淡淡的巫术力量。
似是有什么东西被这股力量激活，很快便从内部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嘎吱……
木门被打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探出脑袋；见到老者后面上露出惊喜：“长老您亲自来了？”
“嗯！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进去说。”老者点点头，招呼了一下。众人立刻开始从马车上卸下一个沉重的金属箱子。
淡淡的巫术封印力量在金属箱周围缭绕，带着一股黑巫师特有的诡异气息。
众人抬着箱子快速进入到店铺之内后，微胖的中年人赶紧将大门紧闭。
随着大门的重新关闭，那淡淡的诡异巫术气息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些年来，他们在高塔的追捕下东躲西藏，到还真在隐蔽巫术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月上中天，药材店铺周围寂静无声。
被封印的金属箱子忽然打开一个缝隙，一只破旧的布娃娃缓缓从缝隙里爬了出来。
“嘿…哈哈哈……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忽然在许多人的睡梦里响起，这笑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似真又似幻，让人背脊发凉。
“嘿嘿…嘿嘿……”周围的民居内，陷入沉睡的凡人也开始随着这诡异的笑声嘿嘿怪笑起来。
他们笑着笑着，便坐起了身体。宛如梦游般走出家门，纷纷聚集在药店门口。
“嘿嘿嘿……”睡梦里的笑声更加诡异了，梦游的凡人们也在此时跳起了扭曲的舞蹈，宛如一场阴森的祭祀。
智慧生命自然不会用贬义词来作为自己的自称；黑巫师们也不例外，他们从不称呼自己为黑巫师，而是以“克里森—加德学派”巫师自诩。
这个学派的历史还要追溯到第一纪元中期。
那时候有一位名为忒修斯的巫师向他的学生们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问：
“假如有一艘船，我取下其中的一块甲板，并换上新的甲板。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学生们当时异口同声的回答：“是的，是原来的船！”
忒修斯这时候又问道：“那么如果我更换掉一半的甲板，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学生们想了想，认为还是原来的船。
忒修斯继续发问：如果更换掉全部的甲板呢？
这时候大多数学生都选择了否认，他们认为这时候已经不能说这是原来的船了。
但也有学生认为，假如龙骨没有更换，那么还是可以认为这就是原来的船。
忒修斯继续发问：那么什么时候开始，这艘船就不再是原来的船了呢？
是开始更换第一块龙骨零件时？还是更换到某一块甲板时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忒修斯便引申到了巫术上，他说，现在许多巫师都致力于移植魔化生物的器官。这种行为就好比更换一艘船的零件，那么照此发展下去，我还是我吗？
什么才是我，我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迅速引发了巫师界的大讨论。
然而没有谁能说的清楚。
于是，一场巨大的认知崩塌便在巫师世界蔓延开来。甚至到了连一位古老的真灵巫师也因此冥想空间崩塌，数万年的修行彻底化为了尘埃。
这场认知崩塌堪称巫师世界的一场浩劫。
直到一位名为克里森的巫师提出了自己的理论。他认为，这个世界存在一个第一因。
这个第一因便是一切因果的源头。他进而由此引申，认为智慧生命存在灵魂。灵魂便如同忒修斯之船里的龙骨。
只要灵魂还在，那么我便存在。
但很快便有人质问他，如果人的灵魂也被更换了一部分；就像更换龙骨的某些零件那样，我还存在吗？
克里森则认为，人的灵魂是形而上的，来自于第一因的创造。
因此，我们是无法修改灵魂的。
这个观点固然解决认知崩塌，但却有陷入了不可证伪的境地。
毕竟，谁能证明这个第一因是存在的呢？
按照克里森的说法，第一因是不证自明的。这个说法显然并不能说服所有人！
几乎就在同时期，另一位名为笛卡尔的巫师站了出来。
他认为，人类无需去诉诸于形而上的第一因。自然也就无需去讨论灵魂！毕竟，从未有人能够证明灵魂的存在。
他认为，只要我还在思考，那么我便是存在的。倘若我不再思考了，那么我也就不在了。
当我反问我自己，我是否存在时；其实我便已经在思考了，因此，我便是存在的。
他最终向世界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总结：我思，故我在！”
笛卡尔的思想迅速获得了广泛的认同。但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巫师世界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学派。
前者便是致力于探寻形而上的克里森学派；另一个则是遵循基本逻辑链条的笛卡尔学派。
值得一提的是，笛卡尔最终走到了巫师世界的最顶端；成为了一名托举世界的真灵巫师。
而克里森则死在了晋升圣痕巫师的路上。
正是因为克里森的夭折，让克里森学派的巫师们开始流传其关于笛卡尔嫉贤妒能，下黑手阴死了克里森的阴谋论。
也是从克里森之死开始；巫师世界两大学派之间爆发了很长时间的争斗。最终演变为一场波及整个巫师世界的大决裂。
这其中伴随着利益之争、意识形态之争、以及复仇与反复仇的血仇之争；可谓是一笔纷乱的烂账。
这场纷争一直持续到了第一纪元后期；一位名为艾萨克的笛卡尔学派天才，发表了震惊世界的：《论巫术的数学原理》一文。
他还创立了微积分以及著名的巫术运动三定律，奠定了后来巫术体系的核心基石。
等到艾萨克成功登临真灵巫师，托举世界后；那群克里森学派的巫师们才恍然惊醒。
他们发现，这些年来，他们已经与笛卡尔学派之间竟然产生了巨大的实力鸿沟。
于是，又有一部分克里森学派的巫师背叛了他们的坚持，转而投向了笛卡尔学派的怀抱。
也是从那时候起，这些转投过来的克里森学派巫师们和笛卡尔学派巫师们共同组建了一个泛世界的联合组织—巫师塔联盟。
这个组织便是联合高塔的前身。
而另一批固执己见的克里森学派巫师们，则在一位名为加德的巫师带领下，彻底断绝了与主流世界的联系。
这位加德巫师认为，不论是巫师的冥想又或者法力，都是存在于人体的灵魂之上的。
因为，就如同灵魂一般；人类始终也未能找到承载冥想空间的器官。
灵魂虽然难以观测，但冥想空间却是实实在在的。既然找不到冥想空间的器官载体，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它承载于灵魂之上。
他基于这个观点，进而认为；巫师无需去研究宇宙星辰，因为人体本身便有大秘密，也是大宝藏。
与其诉诸于遥不可及的宇宙星辰，不如脚踏实地的开发人体这个最大的宝藏。
他甚至认为，只要极限开发，最终必然能完成灵魂和肉体的同时升华。
这便是克里森—加德学派的由来；也是如今黑巫师们的理论核心。
翡翠花园便是这样一个黑巫师组织，他们信奉着古老的教条，始终维持着神秘与保守。
他们将自己搜集到的巫术模板敝帚自珍，美其名曰为等价交换；但同时又心安理得的去挖掘古代巫师的遗迹。
因此，在听说了太阳王权杖隐秘的消息后，他们便立刻派人前来探查。
探查的结果让他们大为振奋，探查者的的确确从展示的权杖上察觉到了十分玄奥的巫术波动。
于是，翡翠花园立刻组织起队伍赶赴克拉苏尔港，也便是眼前的这支伪装成商队的队伍。
“我们已经进入到了无灵者的领地范围，从此刻起，所有人一定要注意好隐藏。”
为首的一名老者语气严肃的环视身边的年轻下属：“都注意自己的遮蔽项链。我要再次提醒你们，无灵者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绝不能掉以轻心。”
正如高塔巫师将他们贬称为黑巫师一样，他们也十分鄙夷不愿意相信人类拥有灵魂的高塔巫师。因此，他们将高塔巫师蔑称为无灵者，超凡职业者则被贬低为劣化魔。
在他们的宣传里，联合高塔就是一群放弃了人类灵魂的堕落邪魔，超凡职业者则是堕落的无灵者腐化的劣质魔鬼。
但不管他们怎么贬低联合高塔，都不妨碍老一辈黑巫师对高塔巫师那发自本能的恐惧。
“是！”围绕着他的一群年轻人表情肃穆的回应，只是眼中的不以为然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是各个巫师家族里的天才。有些家族的历史甚至能追溯到一万年前。
老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只能长叹一声。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目空一切。
可一次与收容局巫师的意外遭遇，彻底击碎了他内心的骄傲。
“希望此行能够顺利吧。”老者默默的在心里祈祷。
一行人护送着货运马车穿过克拉苏尔的街道，最终来到一家药材批发商的店铺外。
“咄咄咄。”老者敲响紧闭的房门，指尖顺势流淌出一缕淡淡的巫术力量。
似是有什么东西被这股力量激活，很快便从内部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嘎吱……
木门被打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探出脑袋；见到老者后面上露出惊喜：“长老您亲自来了？”
“嗯！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进去说。”老者点点头，招呼了一下。众人立刻开始从马车上卸下一个沉重的金属箱子。
淡淡的巫术封印力量在金属箱周围缭绕，带着一股黑巫师特有的诡异气息。
众人抬着箱子快速进入到店铺之内后，微胖的中年人赶紧将大门紧闭。
随着大门的重新关闭，那淡淡的诡异巫术气息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些年来，他们在高塔的追捕下东躲西藏，到还真在隐蔽巫术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月上中天，药材店铺周围寂静无声。
被封印的金属箱子忽然打开一个缝隙，一只破旧的布娃娃缓缓从缝隙里爬了出来。
“嘿…哈哈哈……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忽然在许多人的睡梦里响起，这笑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似真又似幻，让人背脊发凉。
“嘿嘿…嘿嘿……”周围的民居内，陷入沉睡的凡人也开始随着这诡异的笑声嘿嘿怪笑起来。
他们笑着笑着，便坐起了身体。宛如梦游般走出家门，纷纷聚集在药店门口。
“嘿嘿嘿……”睡梦里的笑声更加诡异了，梦游的凡人们也在此时跳起了扭曲的舞蹈，宛如一场阴森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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