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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朝堂苦肉计 顺水推舟

    八百里加急,直送皇宫。

    皇上听闻,顿时间如雷轰项,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在了大殿之上。

    青龙将军于上京起事,一路南下,所到之处,守城将士纷纷倒戈,整个燕云十六州已经变了天,几十万大军,直指东京汴梁,一个久经沙场让人闻之胆寒的冷血将军,带着一帮只跪将军不跪皇上的亡命头,如此铁甲洪流,谁能抵挡?

    更要命的在皇帝身边的宰相张宝昌,本就权倾朝野,太师一蹶不振,更是一家独大,其二儿子手握拱卫京城的军机营,时机成熟,父子三人要是来个里应外合,哪还有他这个皇上的活路啊,自己身首异处不说,这周之大厦将倾,天下都要改名换姓了。

    皇上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被围于朝堂之上,遭众大臣围观,取笑,被曾经的卫兵推搡,简直就像一个小丑。而那张宝昌就坐在龙椅上,看他的笑话,问他想怎么个死法,当朝戏弄他的后宫三千佳丽。

    想到这儿,皇上万分沮丧,又咬牙切齿。他恨自己当年犹犹豫豫,畏首畏尾,没有杀了张宝昌等人,以绝后患,虽然自己势单力薄,玉石俱焚也比今日让人家以除昏君建太平之名一锅端的好啊。

    天之骄子,如今可真是孤家寡人了。他想不出,当此危难之时,还有谁能在他身边,以命护驾。

    现在想来,当年收复燕云十六州,皇上东巡,登泰山,祭天祭地,还建行宫,选美女,犒赏三军,搞地声势浩大,应该就是一声阴谋,劳民伤才,搞的民怨沸腾,再于军中制造些谣言,这计谋玩的深啊。

    其实以青龙将军当时在幽州的地位和军中的威望,在泰山就可以将他这个皇上搬倒。

    可惜啊,皇上被捡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忘了宛妃的叮嘱,泰山落下骂名,后宫又折了好不容易有的龙种。

    “要是宛妃在身边就好了,宛妃,宛妃?!……”

    皇上自顾自地下意识念叨几句,突然头一抬,眼睛如回光返照般露出一线惊喜,一拍大腿,大喊一声:

    “锦囊!对呀,锦囊!”

    皇上腾地就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甩开胳膊,大踏步奔向自己的书房,韦公公一路小跑,跟的很是吃力,心说这皇上,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这节奏,奴才位都要跟不上了。

    来到书房,皇上径直到了书架前,掀开一处暗格,打开一个黄布包裹,里面出现三个锦囊。皇上略加思索,打开第一个锦囊,里面黄锦上写着四个字:

    “兄弟阋墙。”

    这是何意?

    皇上略有些失望。

    “韦福德,你来说说,这又指的是谁,是何用意啊?”

    皇上这时,也有些饥不择食,这么大的事却要讨教一个太监。不过这个太监可不是别人,那可是当年宛妃身边的红人,也是宛妃托付之人。

    “皇上,以奴才看,这兄弟阋墙,说的是两兄弟为一己私欲,争权夺利,反目成仇,甚至是自相残杀,这宰相张大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张德伦,也就是青龙将军,如今的上京侯,自视军中有威名,胆大包天,目中无人,而小儿子张德培,为人低调,计谋颇多,深得宰相父亲的赏识,两人各有一番势力,明争暗斗,这个满朝文武尽人皆知啊,兄弟阋墙,暗指的就应该是这档之事儿。”

    “哦!”

    皇上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刚才真是急糊涂了。张家父子的事情,皇上怎能不知呢。这样的嫌隙,如今可能就成了皇上的救命稻草,怪不得宛妃娘娘说起当朝权臣,气静神闲,文丝不乱,原来是早有预见,更深悟其中奥妙啊。

    唉,要是宛妃现在在联的身边,岂不更好!

    知道这个嫌隙是好,要是掌握如何运用自如,岂不更好。

    就在这个时候,韦公公禀报,宰相张宝昌和他的儿子白虎将军在门外跪着呢。

    这两个人的到来,皇上有所预料,发生这么大的事,还跟他的儿子有关,怎么能不来,而且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要觐见皇上。

    可这来就来了,却不说求见,而是直接跪在外面,这可不多见啊。

    这分明是负荆请罪啊。

    皇上急忙将锦囊再包好放起来。

    “让张爱卿进来说话!”

    皇上冷冷地吩咐一声。

    而宰相张宝昌和他的儿子白虎将军没有起来,而是跪在地上,匍匐前行。

    “臣教子无方,逆子德伦受人蛊惑,遗害万方,惊扰皇上大驾,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宰相张宝昌几乎地趴在地上,说话颤颤巍巍,痛哭流涕,白虎将军长跪不起,无一言一词,浑身颤抖。

    “此话怎讲?”

    皇上不以为然的样子,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呼风唤雨的臣子,就像在欣赏一段精彩绝伦的表演。

    “逆子德伦,受浩荡之皇恩,封于上京为侯,怎奈受奸人蛊惑,怂恿,纠集乱党旧部,起兵谋反,燕云各州已悉数陷落,实为大逆不道啊,皇上,臣教子无方,用人失察,罪该万死。”

    “事已至此,那联是先治你的罪呢,还是先平定叛乱呢?”

    “罪臣蒙先皇天恩,受先帝嘱托,兢兢业业,事无论大小,不敢有丝毫懈怠,今一方生乱,臣愿拼了身家性命,携犬子德培,白虎将军,亲率精兵强将,征讨逆贼,以谢天下,护我朝万世太平。”

    宰相张宝昌说的振振有词,却不敢抬头。

    皇上冷冷一笑。

    “率精兵强将,征讨逆贼,张爱卿就不怕人家说你是早有预谋,说是讨贼,实则是要与你那逆子里应外合啊?”

    不得不说,今天这个皇上胆子也是够大的,如此危机之时,当着权臣的面,戳穿其惊天之阴谋。

    宰相张宝昌听闻皇上的这番话,也是大惊失色,面色诡异,一会儿是青,一会儿是红,一会儿是白,头重重地撞在地上。

    “臣受皇上龙恩,精忠报国,绝无半点私死杂念,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当此危难之时,臣愿押上万贯家财,全家性命,当马前之卒,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张爱卿就是张爱卿,大义灭亲,精神可嘉”

    皇上又是微微一笑,脸上掠过一丝惬意,让两人起来说话。

    “联是信你了,可这群臣又如何说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