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里榆堤一日风
洞中不知岁月长。
秋水长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好像只有几天，也好想是好几个月。
但当他结束修炼后，对时间的敏锐还是让他知晓流逝了多久。
意识不过一瞬，修炼便已三月。
他缓缓睁开了眼，从榻上起身舒展筋骨并整理衣袍后，重新配上长剑来到了甲板上。
江风迎面吹来，丝丝凉气拂面，秋水长随意束在身后的长发也被风吹起然后散乱。
两岸红花映照在河面上，反射的楼船上也是朱光闪动。
眺望河流远方，不见其尽头，只是楼船随波逐流东去不止。
此时秋水长突然想到，在这个昼夜不分的洞天秘境里，从不见星宿与日月。
这条充满无序时间法则的河流，真的是东流水吗？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秋水长走到了自己搁置河水的角落，蹲下身来继续观察这一小滩银河之水。
他向着它们缓缓伸出了右手，食指上也在此时闪烁银光，就这样不停的缩短这指尖和水迹的距离。
“秋公子，你在做什么呢？”
他的身后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秋水长平静的转过头去，看到了正好奇的弯腰看向自己的李清微。
她此时一袭朱红色长裙，裙摆轻纱及地。当她弯腰凑过身来，淡雅香气随风而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俏皮可爱的精致面容。
“李姑娘，你怎么也出来了？”
“一直修炼很无聊，所以出来吹吹风，没想到刚好碰见你，真是好巧啊。”
说是好巧，但从她脸上的表情中，秋水长并没有感觉到有这方面的情绪。
“我本想用神通之力尝试解析一下河水种蕴含的时间法则，或许能得从中到些体悟。”
秋水长如实相告，然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李姑娘，既然刚好你也在场，可否麻烦你用天赋神通帮我预测一下，我接下来的行为能否顺利？”
李清微闻言思索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预测你身上的事可是要消耗很多心力的。”
李清微此言非虚，她的大梦平生天赋和梦蝶神通虽然配合起来会使预测结果非常准确，但是限制也同时存在。
特别是秋水长不仅有高位列的时间神通，如今更是有天道加持在身，他的身上可能性太多。
要预测他的未来，而且还是这种他自己都没有十足把握的尝试结果，消耗和代价都非常大，需要她修整很久。
李清微并没有说，自己之前因为他跃出船外而一时冲动白白浪费的消耗，她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大半都浪费在了弥补之中。
秋水长愣了片刻后道：“若对李姑娘有影响那就算了，我不过一时起意，无妨的。”
李清微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秋水长看着她，一向轻松带着笑意的脸上此时神色肃穆，闭着眼的同时偶尔紧皱眉头。
片刻后李清微睁开了双眼，面色变得苍白而且身形摇摇欲坠，一旁的秋水长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李姑娘，你没事吧？”秋水长担心的问她。
“大意了，有点复杂。”
李清微摇摇头虚弱的笑道：“总之你先把我扶到一边让我坐下吧，还真的有一点累哦。”
秋水长应她的要求把她搀扶到了靠栏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蒲团扶她坐下，脸上带着担忧的看着她。
李清微倒是显得不太在意自己的情况，“我没事，别担心我了。不过我已经确定了你稍后触碰那个河水会没事的。”
“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这么虚弱，这让我还怎么放心去继续体悟啊。”
“说这些干嘛，我们不是朋友吗？”李清微抬头认真的看着秋水长，“朋友之间帮个忙不算什么的，你要是再婆婆妈妈才是让我做的事都白费了。”
朋友。这就是朋友吗？这是秋水长再次意识到这个词。
秋水长一直不能明白，李清微对自己的亲近是因为什么，所以他一直都是对她不远不近的淡然处之。
但此刻他看着李清微的苍白脸颊，看她向来俏皮精致的面容上有几滴冷汗滑落，直至下颌处。
他有些不能平静，如果他知道她会变得如此虚弱，绝对会拦下她，甚至一开始就不提这件事。
取出了自己的素白色手帕，秋水长伸手递给了李清微，让她擦拭因虚弱疲累而浮现的冷汗。
“我真的很抱歉，其实之前李姑娘你说我们是朋友的话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我并没有想明白朋友的意义。”
秋水长非常认真的承诺，“李姑娘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记住，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以后会认真对待的。”
李清微闻言看着他愣了愣，然后摇头失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李姑娘说过的哪句话？”秋水长面色转为不解。
李清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要再叫我李姑娘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以后叫我清微就好了。”
秋水长这才明白她说的是哪句话，李清微之前说过如果他觉得两人够熟的话可以直接叫名字。
现在两人的关系算熟了么，应该已经算了吧。
秋水长顿了顿后还是开口喊了一声。
“清微。”
“哎，那我以后就叫你秋秋吧。”李清微眉开眼笑，风情万种。
秋水长面色古怪道：“秋秋？听起来怪怪的。”
“那就换一个吧，叫你阿秋怎么样？”
“感觉像打喷嚏一样。”秋水长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那就这样吧。”
“阿秋。”
“嗯，我在。”
李清微表情稍微认真了些道：“去做吧，会没事的”
秋水长点了点头，李清微为了帮他预测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他又怎么能辜负她的心意呢。
转身走回那个熟悉的角落，秋水长盘坐在那一小片河水旁边，身上银光在心念转动间开始闪烁。
李清微靠坐在船栏旁，就这样平静的看着秋水长的背影，像是在看一片看不厌的风景。
所谓大梦平生，别的修士在修炼之时便是正常的修炼，而她一旦修炼便会陷入梦的状态。
在梦中她可以看到之后一段时间的事情发展，以至于在结束修炼后发生的事对于她来说大多不过是重新再看一遍。
对她来说，要么是梦不到的境界高出自己好多的人，要么就是能被自己清楚梦到的，不存在其他可能。
一开始她会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甚至故意跟着梦中的发展去验证一遍，也正因如此才让她的天赋声名远扬。
可是时间久了以后，她才认识到自己这种天赋带来的不便，那就是太过单调了，让她失去了期待感。
所以她开始故意做些与梦中发展不同的事，故意找些有趣好玩的事以便于带来些新奇感。
但终究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没大影响大方向的发展，她也渐渐接受了这种情况，毕竟其实没有什么坏处。
但是，就在那日泰山之巅的道门大比，当她在述道台上闭眼梦平生时，情况发生了改变。
前一刻还好好的预测，突然就发生了变化，画面变得无序混乱，她只能勉强看得出结果，那就是自己会输。
后来与秋水长的交谈中，她才得知就在那一刻，秋水长获得了神通悲白发，也在千年未有人领悟的时空之道彻底入门。
时空之道，本就与世界若即若离，要预测与之相关的一切，就如同雾里看花。
李清微也还记得在那一刻自己心中的茫然震惊，或许还有一丝波澜骤起的欣喜。
她睁开眼，看向站在对面那个俊美如谪仙人的白袍少年。
这一眼的意味深长，盖因他此刻是如此不同。
秋水长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好像只有几天，也好想是好几个月。
但当他结束修炼后，对时间的敏锐还是让他知晓流逝了多久。
意识不过一瞬，修炼便已三月。
他缓缓睁开了眼，从榻上起身舒展筋骨并整理衣袍后，重新配上长剑来到了甲板上。
江风迎面吹来，丝丝凉气拂面，秋水长随意束在身后的长发也被风吹起然后散乱。
两岸红花映照在河面上，反射的楼船上也是朱光闪动。
眺望河流远方，不见其尽头，只是楼船随波逐流东去不止。
此时秋水长突然想到，在这个昼夜不分的洞天秘境里，从不见星宿与日月。
这条充满无序时间法则的河流，真的是东流水吗？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秋水长走到了自己搁置河水的角落，蹲下身来继续观察这一小滩银河之水。
他向着它们缓缓伸出了右手，食指上也在此时闪烁银光，就这样不停的缩短这指尖和水迹的距离。
“秋公子，你在做什么呢？”
他的身后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秋水长平静的转过头去，看到了正好奇的弯腰看向自己的李清微。
她此时一袭朱红色长裙，裙摆轻纱及地。当她弯腰凑过身来，淡雅香气随风而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俏皮可爱的精致面容。
“李姑娘，你怎么也出来了？”
“一直修炼很无聊，所以出来吹吹风，没想到刚好碰见你，真是好巧啊。”
说是好巧，但从她脸上的表情中，秋水长并没有感觉到有这方面的情绪。
“我本想用神通之力尝试解析一下河水种蕴含的时间法则，或许能得从中到些体悟。”
秋水长如实相告，然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李姑娘，既然刚好你也在场，可否麻烦你用天赋神通帮我预测一下，我接下来的行为能否顺利？”
李清微闻言思索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预测你身上的事可是要消耗很多心力的。”
李清微此言非虚，她的大梦平生天赋和梦蝶神通虽然配合起来会使预测结果非常准确，但是限制也同时存在。
特别是秋水长不仅有高位列的时间神通，如今更是有天道加持在身，他的身上可能性太多。
要预测他的未来，而且还是这种他自己都没有十足把握的尝试结果，消耗和代价都非常大，需要她修整很久。
李清微并没有说，自己之前因为他跃出船外而一时冲动白白浪费的消耗，她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大半都浪费在了弥补之中。
秋水长愣了片刻后道：“若对李姑娘有影响那就算了，我不过一时起意，无妨的。”
李清微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秋水长看着她，一向轻松带着笑意的脸上此时神色肃穆，闭着眼的同时偶尔紧皱眉头。
片刻后李清微睁开了双眼，面色变得苍白而且身形摇摇欲坠，一旁的秋水长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李姑娘，你没事吧？”秋水长担心的问她。
“大意了，有点复杂。”
李清微摇摇头虚弱的笑道：“总之你先把我扶到一边让我坐下吧，还真的有一点累哦。”
秋水长应她的要求把她搀扶到了靠栏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蒲团扶她坐下，脸上带着担忧的看着她。
李清微倒是显得不太在意自己的情况，“我没事，别担心我了。不过我已经确定了你稍后触碰那个河水会没事的。”
“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这么虚弱，这让我还怎么放心去继续体悟啊。”
“说这些干嘛，我们不是朋友吗？”李清微抬头认真的看着秋水长，“朋友之间帮个忙不算什么的，你要是再婆婆妈妈才是让我做的事都白费了。”
朋友。这就是朋友吗？这是秋水长再次意识到这个词。
秋水长一直不能明白，李清微对自己的亲近是因为什么，所以他一直都是对她不远不近的淡然处之。
但此刻他看着李清微的苍白脸颊，看她向来俏皮精致的面容上有几滴冷汗滑落，直至下颌处。
他有些不能平静，如果他知道她会变得如此虚弱，绝对会拦下她，甚至一开始就不提这件事。
取出了自己的素白色手帕，秋水长伸手递给了李清微，让她擦拭因虚弱疲累而浮现的冷汗。
“我真的很抱歉，其实之前李姑娘你说我们是朋友的话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我并没有想明白朋友的意义。”
秋水长非常认真的承诺，“李姑娘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记住，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以后会认真对待的。”
李清微闻言看着他愣了愣，然后摇头失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李姑娘说过的哪句话？”秋水长面色转为不解。
李清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要再叫我李姑娘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以后叫我清微就好了。”
秋水长这才明白她说的是哪句话，李清微之前说过如果他觉得两人够熟的话可以直接叫名字。
现在两人的关系算熟了么，应该已经算了吧。
秋水长顿了顿后还是开口喊了一声。
“清微。”
“哎，那我以后就叫你秋秋吧。”李清微眉开眼笑，风情万种。
秋水长面色古怪道：“秋秋？听起来怪怪的。”
“那就换一个吧，叫你阿秋怎么样？”
“感觉像打喷嚏一样。”秋水长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那就这样吧。”
“阿秋。”
“嗯，我在。”
李清微表情稍微认真了些道：“去做吧，会没事的”
秋水长点了点头，李清微为了帮他预测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他又怎么能辜负她的心意呢。
转身走回那个熟悉的角落，秋水长盘坐在那一小片河水旁边，身上银光在心念转动间开始闪烁。
李清微靠坐在船栏旁，就这样平静的看着秋水长的背影，像是在看一片看不厌的风景。
所谓大梦平生，别的修士在修炼之时便是正常的修炼，而她一旦修炼便会陷入梦的状态。
在梦中她可以看到之后一段时间的事情发展，以至于在结束修炼后发生的事对于她来说大多不过是重新再看一遍。
对她来说，要么是梦不到的境界高出自己好多的人，要么就是能被自己清楚梦到的，不存在其他可能。
一开始她会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甚至故意跟着梦中的发展去验证一遍，也正因如此才让她的天赋声名远扬。
可是时间久了以后，她才认识到自己这种天赋带来的不便，那就是太过单调了，让她失去了期待感。
所以她开始故意做些与梦中发展不同的事，故意找些有趣好玩的事以便于带来些新奇感。
但终究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没大影响大方向的发展，她也渐渐接受了这种情况，毕竟其实没有什么坏处。
但是，就在那日泰山之巅的道门大比，当她在述道台上闭眼梦平生时，情况发生了改变。
前一刻还好好的预测，突然就发生了变化，画面变得无序混乱，她只能勉强看得出结果，那就是自己会输。
后来与秋水长的交谈中，她才得知就在那一刻，秋水长获得了神通悲白发，也在千年未有人领悟的时空之道彻底入门。
时空之道，本就与世界若即若离，要预测与之相关的一切，就如同雾里看花。
李清微也还记得在那一刻自己心中的茫然震惊，或许还有一丝波澜骤起的欣喜。
她睁开眼，看向站在对面那个俊美如谪仙人的白袍少年。
这一眼的意味深长，盖因他此刻是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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