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老者
滇国乐雅城，皇城太和殿，文帝面色苍白的看着大殿中跪倒的两拨大臣，大殿中气氛压抑沉闷，甚至官职低的大臣身子瑟瑟发抖，似乎等待着赐死的诏书一般。
龙椅下手位的太子，满面焦虑，时不时的看看皇帝，时不时再看看台下的靖王爷，一双白皙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殷红一片。
“你们都起来吧。”文帝虚弱的声音传来。
良久，竟无一人起身，深埋的头略微朝着两拨人最前方的深深跪拜的身影看去，而后又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去。
“要抗旨不尊吗？”文帝龙颜大怒，用力的吼叫着，一阵虚弱传来，嗓子一痒竟咳嗽起来。
群臣骚动，最后靖王爷和李宰相互相瞥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缓缓起身，恭敬且略带敬畏的说道：“臣遵旨。”
随着二人起身，大殿之中，一阵轻微骚动，群臣都各个起身，分离两侧，垂目不语，靖王爷和李宰相怒目相视，毫不相让。
“靖王爷，弹劾当朝宰相，你可有证据？”皇帝平静的说着。
“圣上，老臣有，上月关山之战，我军捕获了一名敌军将领，审问之下意外了解到，关山的布防居然被泄露了，而且泄露之人正是当朝宰相，此事事关重大，臣下自是不敢轻信，还请陛下明鉴。”靖王爷一向老成稳重，今日却相当激动，谈吐间满面通红，胡须起伏。
一边的李宰相也是面红耳赤，却不敢在皇帝面前造次，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靖王爷看。
“靖王，你说是关山之战抓获之人？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何现在才报？”
靖王爷平复了下面色，“回圣上，此人乃犬子所俘，犬子愚钝，未免受了敌军离间之计，老臣特意派心腹深入月国境内仔细探查，前后耗时一个月，方才查明此人身份，圣上请看。”话毕靖王爷将折子递了上去。
太监将厚厚的奏折成了上来，皇帝粗略的翻看着，眉头微微皱着，偶尔会咳嗽两声，一盏茶的功夫，文帝合上了奏章。
低垂着眼睛看了看台下之人，暗自叹息，这台下之人为了争权夺势，已经到了毫不顾忌，撕破脸皮的地步了，两大当朝元老居然都亲自上阵，看来这一次是不死不休了。
“靖王爷，正如你说人犯是虞将军所俘，避嫌起见，此事交由刑部负责，可好？”
还没等靖王爷回话，李宰相身后的群臣之中一个矮胖的大臣挪着碎步走出队列，朗声道：“刑部侍郎孔羽，遵旨。”
靖王爷看了刑部侍郎一眼，“臣无意见，臣下也希望刑部能够查个水落石出，还李宰相一个清白，否则这谋逆之罪，可是株连九族的。”
“好，那就这么办了，刑部侍郎，你可要秉公办事啊。”皇帝平静的说着。
“父皇，此事确实事关重大，孩儿也想替父皇分担，请父皇恩准孩儿与刑部侍郎一同审案。”太子稚嫩而略带怯懦的声音传来，在这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细的几乎听不太清楚。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太子，良久无言，慈父般的眼神中，似乎还略带一些苦涩，而后缓缓的说：“准了。”
而后略显疲惫的对着重臣说道：“今儿，我累了，就到这里吧，退朝吧。”话毕便站了起来，太监弓着身子走近龙椅，抬手去扶，只感觉皇帝手臂沉重，朝着自己重重的靠了过来，“快扶我回宫。”
太监稍微瞥了一眼皇帝，见其苍白的脸上血色翻滚，胸口起伏，忙扶着皇帝走下龙台。
越国青州海。
金色的光芒烧灼着双眼，微微睁开的双眼中，映出一丝寒光，迎面而来。
强劲的罡风撕扯着衣衫，如刀般划过，周身生疼。下意识的举起刀挡在胸前，寒光的中心恰好击中刀身，而后连同刀身一起撞入胸口，一口血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清脆的金属断裂之声传来。
鸣渊刀柄上的三道锁链中最细的一条崩裂，充满金光的天地间忽然暗了一下，长刀如同燃起烈烈黑炎一般，刀身飘忽不定。
一瞬间无数的黑影呼嚎着从黑炎之中窜出，似乎极为兴奋般漫天飞舞，寸寸驱散金光。
同时澎湃狂乱的鬼气从朝着自己缠绕而来，气海中空空如野，再也没有能够阻挡鬼气之力，黑气猛然汇聚成数道黑柱猛然戳进神庭。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如灼烧后的灰山绵延万里，暗灰色的天空，游荡的魂体，不知通往何处的路，和唯一有颜色的花，仿佛炼狱般的景象浮现脑海，一闪即没，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金光褪尽，昏暗的天地间充满血色，控制不住脑海中疯狂的呐喊之声，“燃吧，燃尽这一切吧。”
双瞳之中两团黑色火焰喷出，赵望水惊恐的面容刚一显现，瞬间被吞噬，一声哀嚎传来，扑通的落水之声传来。
但是此时的青阳却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双目黑中透红，肤色泛黑，朝着落水的赵望水的猛然扑下，左手五指死死的抓其肩膀，指力强劲，入肉三分，疼的赵望水嗷嗷大叫，却如何也挣脱不了，长刀挥起，朝其头砍去。
平静的水面忽然狂风大作，激浪滔滔，鬼气战栗四散，哀嚎减弱转为低低的怒吼，一点微弱的金光从剑神山而来，星星点点，却速度极快。
青阳心中泛起的怒意驱使着自己放开赵望水，整个人缓缓朝水面浮起，喘着粗气，鼻口之中团团白色的雾气喷涌而出，高高举起鸣渊，漫天飞舞的游魂朝着刀身汇聚，滔滔的黑炎骤然翻腾膨胀，朝着那光点飘荡，似乎是兴奋的想要与那星点的金光撕咬一般。
此时一点金光已经到了面前尺许的距离，如野兽般的嘶吼之声和激荡的黑炎同时朝着那微弱的金光扑去，瞬间将金光湮灭，可狂怒的双眸中，暗红的血色瞬间消散，随之消散的还有黑炎，细如蛛丝的金线透体而过，没入水中，掠过之处，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柱状无水空间，这金线尽然生生将周围的水汽蒸发。
吃惊的表情还没有从青阳面容上褪尽，激流便紧随而来，一个浪涛将青阳拍入湖中，无法呼吸的恐惧一瞬间充满了还未完全清醒的脑子，意识中拼命的挣扎，却无法驱动手脚，耗尽内力之后的无力感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抛起了自己一般，似乎下一秒自己就要死了一般。
忽然一口清新的空气灌入嘴里，整个人都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息，慌张的举目四望，原来自己坐在一片沙滩旁，面前是接天的湖水，这湖这天却是一片血色，唯有湖中一座苍白色的山让人安宁了不少，“是梦？”青阳自言自语道。
“你醒了？”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
青阳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带着斗笠，穿着破布衣的老头坐在自己身边，正凝望着那白色的山，这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前辈，这是哪里。”青阳问到。
“这里？”老头笑了笑，“这是你的心里。”
“我的心里？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生死命悬一线，那线光？对，那线光。”青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感觉心口一疼，蜷缩起来，颤抖不已。
老人站起身来，走到青阳身边蹲了下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无悲无喜，默然片刻，叹息了一声。
“年轻人，你的旧心已经死了。”老头说着，站起身来，手里拖着一个青色的光球，没等青阳反应过来，一掌将光球拍在青阳胸前，“这便做你的心吧。”
光球化成丝丝缕缕的金线一条条的融到青阳身体里，青阳胸前衣衫炸裂，强大的气力似是要一下挤入体内，青阳只感觉四肢百骸疼痛难忍，周身肌肤似是要寸寸炸裂一般。
天空和湖水也翻涌起来，似乎这世界要崩塌了一般，本就单薄的意识渐渐淹没在这末日景象之中，无力的双手颤抖的伸向冷漠的老者，似是求救，似是不甘，但终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要！”猛然吸了一口气，而后是剧烈的呼吸，仿佛将所有的恐惧一瞬间都吐了出去，双手胡乱的在虚空乱抓，而后缓缓睁开双眼，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龙椅下手位的太子，满面焦虑，时不时的看看皇帝，时不时再看看台下的靖王爷，一双白皙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殷红一片。
“你们都起来吧。”文帝虚弱的声音传来。
良久，竟无一人起身，深埋的头略微朝着两拨人最前方的深深跪拜的身影看去，而后又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去。
“要抗旨不尊吗？”文帝龙颜大怒，用力的吼叫着，一阵虚弱传来，嗓子一痒竟咳嗽起来。
群臣骚动，最后靖王爷和李宰相互相瞥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缓缓起身，恭敬且略带敬畏的说道：“臣遵旨。”
随着二人起身，大殿之中，一阵轻微骚动，群臣都各个起身，分离两侧，垂目不语，靖王爷和李宰相怒目相视，毫不相让。
“靖王爷，弹劾当朝宰相，你可有证据？”皇帝平静的说着。
“圣上，老臣有，上月关山之战，我军捕获了一名敌军将领，审问之下意外了解到，关山的布防居然被泄露了，而且泄露之人正是当朝宰相，此事事关重大，臣下自是不敢轻信，还请陛下明鉴。”靖王爷一向老成稳重，今日却相当激动，谈吐间满面通红，胡须起伏。
一边的李宰相也是面红耳赤，却不敢在皇帝面前造次，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靖王爷看。
“靖王，你说是关山之战抓获之人？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何现在才报？”
靖王爷平复了下面色，“回圣上，此人乃犬子所俘，犬子愚钝，未免受了敌军离间之计，老臣特意派心腹深入月国境内仔细探查，前后耗时一个月，方才查明此人身份，圣上请看。”话毕靖王爷将折子递了上去。
太监将厚厚的奏折成了上来，皇帝粗略的翻看着，眉头微微皱着，偶尔会咳嗽两声，一盏茶的功夫，文帝合上了奏章。
低垂着眼睛看了看台下之人，暗自叹息，这台下之人为了争权夺势，已经到了毫不顾忌，撕破脸皮的地步了，两大当朝元老居然都亲自上阵，看来这一次是不死不休了。
“靖王爷，正如你说人犯是虞将军所俘，避嫌起见，此事交由刑部负责，可好？”
还没等靖王爷回话，李宰相身后的群臣之中一个矮胖的大臣挪着碎步走出队列，朗声道：“刑部侍郎孔羽，遵旨。”
靖王爷看了刑部侍郎一眼，“臣无意见，臣下也希望刑部能够查个水落石出，还李宰相一个清白，否则这谋逆之罪，可是株连九族的。”
“好，那就这么办了，刑部侍郎，你可要秉公办事啊。”皇帝平静的说着。
“父皇，此事确实事关重大，孩儿也想替父皇分担，请父皇恩准孩儿与刑部侍郎一同审案。”太子稚嫩而略带怯懦的声音传来，在这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细的几乎听不太清楚。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太子，良久无言，慈父般的眼神中，似乎还略带一些苦涩，而后缓缓的说：“准了。”
而后略显疲惫的对着重臣说道：“今儿，我累了，就到这里吧，退朝吧。”话毕便站了起来，太监弓着身子走近龙椅，抬手去扶，只感觉皇帝手臂沉重，朝着自己重重的靠了过来，“快扶我回宫。”
太监稍微瞥了一眼皇帝，见其苍白的脸上血色翻滚，胸口起伏，忙扶着皇帝走下龙台。
越国青州海。
金色的光芒烧灼着双眼，微微睁开的双眼中，映出一丝寒光，迎面而来。
强劲的罡风撕扯着衣衫，如刀般划过，周身生疼。下意识的举起刀挡在胸前，寒光的中心恰好击中刀身，而后连同刀身一起撞入胸口，一口血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清脆的金属断裂之声传来。
鸣渊刀柄上的三道锁链中最细的一条崩裂，充满金光的天地间忽然暗了一下，长刀如同燃起烈烈黑炎一般，刀身飘忽不定。
一瞬间无数的黑影呼嚎着从黑炎之中窜出，似乎极为兴奋般漫天飞舞，寸寸驱散金光。
同时澎湃狂乱的鬼气从朝着自己缠绕而来，气海中空空如野，再也没有能够阻挡鬼气之力，黑气猛然汇聚成数道黑柱猛然戳进神庭。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如灼烧后的灰山绵延万里，暗灰色的天空，游荡的魂体，不知通往何处的路，和唯一有颜色的花，仿佛炼狱般的景象浮现脑海，一闪即没，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金光褪尽，昏暗的天地间充满血色，控制不住脑海中疯狂的呐喊之声，“燃吧，燃尽这一切吧。”
双瞳之中两团黑色火焰喷出，赵望水惊恐的面容刚一显现，瞬间被吞噬，一声哀嚎传来，扑通的落水之声传来。
但是此时的青阳却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双目黑中透红，肤色泛黑，朝着落水的赵望水的猛然扑下，左手五指死死的抓其肩膀，指力强劲，入肉三分，疼的赵望水嗷嗷大叫，却如何也挣脱不了，长刀挥起，朝其头砍去。
平静的水面忽然狂风大作，激浪滔滔，鬼气战栗四散，哀嚎减弱转为低低的怒吼，一点微弱的金光从剑神山而来，星星点点，却速度极快。
青阳心中泛起的怒意驱使着自己放开赵望水，整个人缓缓朝水面浮起，喘着粗气，鼻口之中团团白色的雾气喷涌而出，高高举起鸣渊，漫天飞舞的游魂朝着刀身汇聚，滔滔的黑炎骤然翻腾膨胀，朝着那光点飘荡，似乎是兴奋的想要与那星点的金光撕咬一般。
此时一点金光已经到了面前尺许的距离，如野兽般的嘶吼之声和激荡的黑炎同时朝着那微弱的金光扑去，瞬间将金光湮灭，可狂怒的双眸中，暗红的血色瞬间消散，随之消散的还有黑炎，细如蛛丝的金线透体而过，没入水中，掠过之处，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柱状无水空间，这金线尽然生生将周围的水汽蒸发。
吃惊的表情还没有从青阳面容上褪尽，激流便紧随而来，一个浪涛将青阳拍入湖中，无法呼吸的恐惧一瞬间充满了还未完全清醒的脑子，意识中拼命的挣扎，却无法驱动手脚，耗尽内力之后的无力感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抛起了自己一般，似乎下一秒自己就要死了一般。
忽然一口清新的空气灌入嘴里，整个人都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息，慌张的举目四望，原来自己坐在一片沙滩旁，面前是接天的湖水，这湖这天却是一片血色，唯有湖中一座苍白色的山让人安宁了不少，“是梦？”青阳自言自语道。
“你醒了？”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
青阳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带着斗笠，穿着破布衣的老头坐在自己身边，正凝望着那白色的山，这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前辈，这是哪里。”青阳问到。
“这里？”老头笑了笑，“这是你的心里。”
“我的心里？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生死命悬一线，那线光？对，那线光。”青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感觉心口一疼，蜷缩起来，颤抖不已。
老人站起身来，走到青阳身边蹲了下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无悲无喜，默然片刻，叹息了一声。
“年轻人，你的旧心已经死了。”老头说着，站起身来，手里拖着一个青色的光球，没等青阳反应过来，一掌将光球拍在青阳胸前，“这便做你的心吧。”
光球化成丝丝缕缕的金线一条条的融到青阳身体里，青阳胸前衣衫炸裂，强大的气力似是要一下挤入体内，青阳只感觉四肢百骸疼痛难忍，周身肌肤似是要寸寸炸裂一般。
天空和湖水也翻涌起来，似乎这世界要崩塌了一般，本就单薄的意识渐渐淹没在这末日景象之中，无力的双手颤抖的伸向冷漠的老者，似是求救，似是不甘，但终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要！”猛然吸了一口气，而后是剧烈的呼吸，仿佛将所有的恐惧一瞬间都吐了出去，双手胡乱的在虚空乱抓，而后缓缓睁开双眼，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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