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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陌生女子

    碧空万里接黄沙,烈阳似火盆般炙烤这这片大地的每一寸土地,偶尔呼嚎的烈风吹在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热,加上砂石剐蹭,这里的百姓大都是皮肤黝黑干燥,皱纹遍布。

    这里就是黄金海周边最繁华的城市,黄金城。

    虽然地处沙漠边缘,但是沙漠里依然有小型的城邦,而黄金城正是沙漠内外通商的必经之路,黄金城什么都能交易,无论是商品、女人、奴隶还是消息,等等不一而足。

    多年的发展繁衍,黄金城已经初具规模,所占面积比越国都城华都城也不遑多让,加上这是幽鬼门的地界,朝廷基本上对这里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年只是象征性的收些税负,并未派官吏或者军队进驻。

    所以可以说是个城,更可以说是这个山寨。

    而既然是山寨,就应该有山寨王,黄金城的大王就是卡鲁拉。

    此时这位大王正站在黄金城唯一的一个四层建筑的顶层的小阳台远眺着,整个黄金城尽收眼底。

    宽大的黄金大道将黄金城一分为二,低矮的黏土房错落有致而又鳞次栉比的沿着黄金大道延伸的方向铺开,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林林总总的商户和百姓在黄金大道旁拥挤忙碌,且欢快兴奋。

    卡鲁拉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圆圆的脸上肥肉将本就小的眼睛挤的已经很难看清楚,泛着油光的大嘴大口嚼着一个烤的油腻的鸡腿,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有节奏的响起,赤裸着肥胖的上身,热汗涔涔,一条藏蓝色的毛毯子裹住下身,露出一只白胖的肥脚。

    身后紫色轻纱笼罩的真丝大床占据了屋子四分之一的空间,床上隐约可见的春光泛着赤条条的白,嗓音各异的娇喘声偶有响起。

    宽大的屋子装修的金碧辉煌,极尽奢华,考究的壁画和烛台,奢侈的佳酿和金杯,随处可见的黄金雕塑和随意丢弃的金银珠宝,以及让人醉生梦死的香料,无一不再诉说着这房子主人奢侈荒淫的生活。

    咚咚咚,黄金镶边的巨大红木拱门传来敲击声,卡鲁拉又嚼了一口鸡腿,不耐烦的喝道:“进来吧。”

    嘎吱,大门开了个小缝,一个身着紧身黑衣蒙着面纱的矮个子快步走了进来,在卡鲁拉身后跪了下来,“主上,今早城里来了陌生女子,几个大的商队问过了,没这个人,看样貌也不像越国人。”

    卡鲁拉挑了挑眉毛,依然悠闲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派几个人试试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打的过就杀了,打不过就回来报信儿。”生冷的声音传来。

    卡鲁拉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你们这帮人啊,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黑衣人微微抬了抬头,烈阳猛然射入眼中,灼的生疼,复又低下头去,疑惑的说:“那依主上的意思?”

    卡鲁拉不耐烦的说道:“对漂亮姑娘的话,打的过就绑回来,交给我亲自审问,这都忘记了?”

    黑衣人似乎懂了什么,悔不当初的急忙说道:“是,属下明白了。”说完疾步走了出去,轻轻的合上了门。

    卡鲁拉本来愁云惨淡的脸上浮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这沙漠啊,看来又要起砂了。”

    黄金城西南角的一个简陋的酒肆里,此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皆是五大三粗,臭汗淋漓的汉子,一个个或袒胸露背或赤裸上身,一个个精神亢奋,也偶有一脸淫笑的,正都朝着酒肆内喝着彩。

    啪的一声,酒碗碎裂之声传来,浓郁的酒香随即飘来,同时传来一声娇喝,如黄莹出谷,玉落珠盘,“好酒!”

    众人骚动起来,分开两边,一个浑身酒气,面红耳赤,已经毫无知觉的壮汉被扔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砂石乱飞,一时间引起众人的哄笑之声。

    女子爽朗的说道:“还有谁?”话毕娇笑起来,清脆中多了一分柔媚,让人听来浑身酥麻,如痴如醉。

    一个憨厚的声音大喝道:“让我来,哪里来的小娘皮,还让你折了我黄金城的脸面?”话毕,酒肆里暗了暗,人群被生生挤开。

    一个六尺高,四肢如柱的壮汉挤了进来,刀刻般的脸上锅底般的黑,喘着粗气,进到酒肆里,此时的酒肆挤满了人,看见壮汉进来,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小声嘀咕到:“是亚鲁巴老大来了。”

    哐当一声,亚鲁巴重重的坐下,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上的酒碗颤了颤,而后凶目朝着对面看去,却忽然楞了一下。

    只见对面一身紫衣的女子,长发泛着黄,如夕阳下的瀑布金光闪闪,螓首蛾眉,眉骨高启,双瞳如夜空的明星,闪烁着魅人的光彩,一时间看的众人口水直流。

    女子白皙的皮肤与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茫茫黄沙中的一缕清泉般,紫色的星月耳坠随着女子扭动身躯而摇晃不止,泛着如装有精灵一般的紫色光芒。

    “呦,这是哪里来的哥哥?要请小妹喝酒吗?”说着女子轻撩秀发,一瞬间媚态丛生,颠倒乾坤,众人只感觉口舌干燥,心中燥火难耐。

    亚鲁巴微微皱眉,端起一大碗酒,咧开嘴咕咚咕咚一口而尽,而后虎目放光,“小姑娘,今天要是喝倒我,我就请了这酒,要是喝不倒!”说着狞笑了两声。

    紫衣女子也不惊慌,莞尔一笑,千娇百媚,秋波撩人,娇声说道:“难不成,这位哥哥还要吃了我?”说完也端起大碗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放下酒碗,媚眼含波的看向亚鲁巴。

    亚鲁巴望向紫衣女子,只感觉其眼中似含水雾,神秘的眸子时隐时现,一时间看的心神动荡飘然,整个人似乎轻了轻,随即猛然摇晃了下脑袋,定了定神,似是忽然看清楚了女子一般,冷了脸,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居然会使媚术?”

    女子宛若未闻,跟着一饮而尽,轻拭嘴角之际,以极轻的声音回道:“这话我也还给你,喝倒我,我就告诉你。”说完又是一阵莺啼。

    就这样,二人你一碗,我一碗,连续干了三四十碗酒,亚鲁巴虽然功力强劲,但是毕竟是沙漠最烈的酒---醉卧沙。

    三十几碗下来,也是面如火烧,双眼赤红,每碗酒之后都会暗运内力强行将酒液在体内催化分解,这样才勉强应付,但是时间长了依然感到非常吃力。

    反观紫衣女子,仿佛没事儿人一般,依然面白如脂,两腮微微泛红,却丝毫没有混乱之态,媚眼如水,一波波荡漾而来,看的亚鲁巴心惊肉跳,而又小心应付,生怕一个不小心着了道。

    亚鲁巴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着了道,回去可如何交差?

    想到这里,忽然心生毒计,趁人不备将一颗药丸弹入碗中,而后咧着嘴假装醉酒道:“姑娘好酒量,来我亚鲁巴敬你一碗。”说着将自己的酒碗推向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满是笑意的眼眸瞟了亚鲁巴一眼,而后玉指轻抚酒碗,轻轻一带,竟然将酒碗抚了回去,娇嗔道:“哥哥这是几日未刷牙了?口气污浊,小妹实在受不住。”说完轻笑起来。

    亚鲁巴气的七窍生烟,本想阴这女子,没想到反被戏弄。这亚鲁巴本就是这一代的流氓头子,平时作恶多端,今日是想弄清女子来历后再行发难,眼下看是忍不得了。

    只见亚鲁巴,从腰间抽出短刀,猛然站起,合上朝着紫衣女子扑上,巨大的身躯似乎要将这较小的女子生生压成肉泥一般,短刀如游龙狂舞,昏暗的酒肆里顿时刀影重重。

    女子轻哼一声,“这等手段也来惹老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一娇嗤也是媚态丛生,一时间引得众人不愿离去。

    只见女子纤细的手臂轻起,白嫩的柔荑仿佛无骨一般虚空翻转幻化无数手影,紫气滕然而起,轻轻按在亚鲁巴的胸口,众人不明缘由,都在为这女子惋惜时。

    忽听咔嚓一声,亚鲁巴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生生撞折了一根支撑酒肆的木柱子,七八个看热闹的壮汉也惨遭连累,被撞的七七八八倒了一地,但也不敢多言,只能忍着痛爬起。

    亚鲁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双虎目此时了无生气。

    忽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迷离的视线中,一双英气勃发的紫色皮靴狠狠的踩在胸口,细碎的流苏随着靴子的捻动而摇摆。

    亚鲁巴疼的几乎昏聩,顺着皮靴看去,烈日照得亚鲁巴只能微眯着眼睛,紫色的长裙上一团黑影,正附身朝着自己靠来,待贴的进了,才将将看清,那妖媚一般的倾城的容颜,星眸之中倒映着自己惊恐的面容,“画、画...”亚鲁巴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画什么画?你个虚境的垃圾也想招惹老娘,滚。”话毕,一脚踢在亚鲁巴的侧肋上,又是咔咔之声传来,亚鲁巴叫都没叫就晕了过去。

    而后紫衣女子朝着黄金城中心头也不回的走去。

    混乱的人群中窃窃私语,沙漠的无情让这里人已经见惯了杀戮,今天只不过是一场每天都在上演的弱肉强食罢了,喧嚣了片刻,众人便没趣的离开,路边满身是血的亚鲁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无人理睬。

    此时酒肆的老板在屋内贼眉鼠眼的朝外望了望,确定没有人,而后指挥着两个伙计将昏迷不醒的亚鲁巴抬走,朝着内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