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出征
十日后的夜，宁静的小湖畔，只能听见顺山而下的山泉流淌的声音。
恶鬼一个人孤零零的盘膝坐着，周身蒙着淡淡的墨色真气，恶鬼面容肃穆，脸色微黑，赤裸着上身，豆大的汗水沿着脸颊向下流淌，鬼霄形态形成的脸上的沟壑痕迹似乎明显了一些，胸口巴掌大的鳞片闪着微弱的光。
一个时辰之后，忽然气海中一道黑气笔直上冲，瞬间将神庭点亮。
他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墨色真气，笑了笑：“终于到了画师顶峰，真是因祸得福。”
而后站起身来，长刀当胸，缓缓挥动，浓重如墨，泼洒如水的鬼气如有实质般在虚空中缓缓荡开，轻抚过湖面，平静的湖面激流涌动。
收回刀憋在身后，而后猛然周身一阵，嘶啦的声音迭起，周身的白色布条纷纷飘落，恐怖密集的咬痕、刀疤显露出来，但是已经都愈合了，虬结的肌肉似乎更加坚挺。
啪啪啪，连续的掌声传来，恶鬼没有回头，依然默默的望着平静的湖面，“老头儿，大恩不言谢。”
“老汉真是走了眼，大侠的功夫也真是老头见过为数不多的高手。”
老寨主又恢复了阿谀的笑容。身后站着一白一青两位少年，一个是文玉，另外一个是小六子。
“老头儿，明日一早我将启程，帮我准备一日的干粮吧，差不多夜里能到。趁着夜色，我把事儿办了，后日回来。”
“大侠放心，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我逍遥谷上下五百余口，抛去老弱妇孺，剩余三百精壮汉子将陪壮士一起出征。”似乎不确定恶鬼答不答应，老寨主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恶鬼闻言转身看向老寨主，睁大的眼睛似乎没听清楚一般，看了半天见老寨主未言一句。
“嗯。那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恶鬼转身朝着茅屋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向三人，“你们还不走吗？”
此时老头儿才从惊讶中醒转过来，“老朽还要给孙儿炼药。不会打扰大侠休息。”说完，带着两个孩子朝着山脚下的一个木盒子走去。
而恶鬼没有再说什么，每日老汉都会带着孙子来这吃药。
老寨主三人来到木盒子边上，木色发灰，纹路苍劲，表面粗糙，一看便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儿。老寨主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钥匙将木盒子铜锁打开，而后敞开木盒的两个小门，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涌出，冲刷的众人衣衫、发梢不住的飘动。
小六子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满脸满足的笑意，“老寨主，这井里到底是什么啊？里面冒出的气像仙气一样，闻起来真是舒服极了。”
老寨主笑了笑说：“哎，山里的水甜，捂一捂更甜，小丫头不知道了吧。”
文玉微笑着看小六子，似乎看西洋景儿一样好玩。
老寨主熟练的舀起一瓢井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扔进瓢中，药丸缓缓散开，月色下，清澈如三月春光的一瓢水，缓缓的变成了淡黄色。
小心的将瓢递给文玉，文玉乖巧的喝下去，就如同往日一般。
“老寨主，文玉害的什么病啊？”小六子随意的问道。
老寨主顿了顿，犹豫了下，笑了笑：“文玉自小身体就不好，老毛病了。”
文玉也尴尬的朝着小六子笑了笑。
“文玉啊，那我以后保护你。我很厉害的。”小六子对着文玉笑了起来。
见文玉喝完，老寨主又小心翼翼的将木盒子锁上，带着两人朝着寨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老寨主默然不语，心事重重。
远观寨子，此时已经夜深，却依然灯火通明，越走近越听见嘈杂的声音。
待老汉走远，茅屋的门忽然开了，恶鬼走了出来，看着喧闹的村子，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多累赘，这次看来是要十死无生了。”
而后悄悄的朝着木盒子的方向走去，运气真气逼向木盒子，片刻后，恶鬼缓缓收功，一脸的惊讶，自言自语到：“果然不是凡品，重压之下居然纹丝不动。”
于是又探手过去摸了摸木盒子，只感觉入手如冰天寒铁，丝丝凉气袭来。“这鬼地方真是奇怪，奇怪的人，奇怪的木盒子，奇怪的井水。”
原来这几日老汉每日为青阳备药，清晨天微亮之际即给他服下，每日一次，今早恶鬼恢复的差不多了，早起看到原来老汉的药并非是药，而是这木盒子里的水，所以好奇来看看，奇怪的是竟然连木盒子都无法打开。
恶鬼也不做纠缠，毕竟这井水再神奇也救不了青阳，虽然他这几天呼吸平稳了许多，但是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想来还是要取得那解药。
想到这恶鬼转身又朝着茅屋走去，刚要进屋，忽然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看向小镇，只见老寨主站在自己的屋子二楼，楼下似乎挤满了人群，手里拿着火把在听着老寨主说着什么，恶鬼摇了摇头钻进了屋子。
翌日清晨，老寨主照例端来药给青阳服下，刚一进屋，见恶鬼衣衫完整，鬼头刀憋在腰间，双目微合，端坐在地上。
听见开门声，便睁开双眼，朝着老寨主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老寨主也不寒暄，领着小六子给青阳服下药，又帮青阳推拿了下周身的筋骨，便走到恶鬼面前，递过来一颗药丸，“大侠，下了山还请服下。”
恶鬼接过，“这是什么？”
“静心丸。想来大侠知道自从荒城来了汴州平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鬼魅之术，瘴气遍布，常人闻了皆会酸软无力，幻想丛生。平阳城外这瘴气浓重，便是壮士武功高强也难免受影响，这静心丸正可以抵御瘴气。”
恶鬼闻言点了点头，“那日我和大哥经过桃县，也发现这瘴气的厉害，没想到还有此奇药。”
话毕，恶鬼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朝着寨子的大门走去，老寨主和小六子在后边紧跟着也不言语。
绕过寨主的房子，恶鬼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并非多壮观，而是让恶鬼有点想笑。
沿着不是很宽的大道中间，摆了两排马车，差不多十几架的样子，几乎填满了整个街道，老弱妇孺在大道的左边拥挤的站满了人，都朝着恶鬼的方向看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大道的右边一百名左右的年轻男子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各异的兵器，青布裤子，青布鞋，白色的腰带紧紧的扎在腰间。
每个人都看向恶鬼，肃穆中似乎又带着一股凄凉。
恶鬼站定，回头看了看连跑带颠跟上来的寨主，显出疑惑的表情。
“大侠，莫见怪，我们这三百壮士是去帮你的。”老寨主显然有点尴尬。
“还要推车？”恶鬼实在有点不解。
老汉搓了搓手，犹豫半天，“可能会有点战利品啥的。”而后看向一边。
恶鬼心里早就骂翻了天，这么一帮子弱鸡就算了，还要推着车，这是要赶集吗？
不过恶鬼还是忍住了，多说无益，自己也不会多管闲事，他们去了是死是活与自己无关。
“那这车子怎么弄出去？从那个洞？”恶鬼奇怪的指了指。
“这个大侠不用担心，我们兵分两路，一百人拉车从另外一条山路走，会比我们慢几个时辰。剩余的由我带队，协助大侠攻城。”老寨主忽然来了神韵，昂起头兴奋的说起来。
恶鬼扭过头又看了看沿街的众人，一副气势冲天的样子，心中不免好笑，如果这平阳城驻扎重兵，那少不了和那赤鬼一样级别的怪物，这百十号人去了还不够赤鬼塞牙缝的，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还战利品...给人家的吗？
想到这，恶鬼笑着摇了摇头，径直朝前走去，众人也没有多言，有秩序的跟着恶鬼朝着寨门正对着的峭壁走去。
队伍最前头是老寨主和小六子还有恶鬼，后面整齐的跟着百十来个壮汉，到了寨门口，另外的人推着车子从另外一条路走了。
其余的乡亲依依不舍的将他们一直送到石缝的位置，看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石缝中。
走出逍遥谷，沿着大山朝西走了五十里，然后转下山，沿着河继续朝前走。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停留，饿了就边走边吃，沿途众人也不言语，整个队伍里充满了肃穆悲伤的气氛，就连平时吵吵闹闹的小六子此时也默然不语。
“老头儿，你那孙子没来，这小姑娘倒是来了。”恶鬼实在闷得慌。
“文玉身子弱，别说攻城了，就是走路过去都要丢半条命，况且公子也需要人照顾，我让文玉每日去给公子送药。至于小六子...”老寨主看了看沉默的小六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恶鬼也知趣的没有继续问。
众人静悄悄走了一日，待到天黑时到了一处密林，虽然此处较为荒凉，但是怕被荒城的人发现，老寨主还是要求不得打火把。
众人摸着黑，速度缓慢的朝前继续走，大概深夜戌时众人来到了一处小山丘，恶鬼正要往前走，忽然看到众人都停了下来。
除了老寨主，所有人都从腰间掏出一块黑色的布条，缠在胳膊上，众人服下静心丸。
恶鬼也跟着服下静心丸，疑惑的看向众人。
只见老头双目赤红，朝着众人走去，和每一个人拥抱，低声说：“别难过，要见亲人了，我们是来带他们回家的。”有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甚至默默的开始抽泣。
拥抱完每一个人，老寨主，又回到恶鬼身边，低声的说：“大家伙，老朽一生行医问药，不动刀兵，今日破个例。”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菜刀，“今天我们这个壮士团，在大侠的带领下要去攻打平阳城，破城之后我们带亲人们回家，如果今日不幸葬身于此，活着回去的代为照顾家人，老汉我就一个孙子，如果今日不幸，还请各位帮忙照料，老朽再次谢过。”说着就要鞠躬。
最前排的汉子忙上前扶起老寨主，“老寨主，你带着我们逃难，医治我们，带着我们活下来，为了今日报仇，我们感念你的恩德，你就在这里别过去了，我们要是死了，得有个人给我们收尸。”
老寨主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忽然悲从中来，抱着面前的汉子忽然克制不住的呜咽起来，无论如何劝都劝不住。
这场景把恶鬼看的一头雾水，什么情况？来接人的？
恶鬼有点不耐烦，低声道：“还有多远，走不走了。”
众人闻言从沉痛中恢复过来。
老寨主擦了擦眼泪，挤了一丝笑容：“大侠，翻过这个山坡就能看到平阳城了，但是就凭我们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攻下这平阳城的，即便大侠你也是非常困难，这城里驻军有两千多人，平时为防林家的攻打，防守非常严密，但是我老汉自有办法，让他们出来受死。大侠，你只需要等待我们的信号，便从城的侧边进入城中。”
说着掏出一张图，递给恶鬼，“大侠，进入城中之后，切记要在图上红点的地方放火。”说着示意后边的人递给恶鬼一个火折子和浇了煤油的火把。
“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大侠切记只需要进入城中，找到守城的将军，那人身着“银灰色的铠甲，手持一把银色长枪，他就有解药。”
说完转头看向小六子，“小六子，你去带着大侠去城东的小山坡等我信号。”
小六子一言不发，也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寨主急道：“小六子，快，你忘了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小六子湿了眼睛，忽然哭嚎起来，跪下身子不停的给老寨主磕头，一时间众人沉默下来。
恶鬼一个人孤零零的盘膝坐着，周身蒙着淡淡的墨色真气，恶鬼面容肃穆，脸色微黑，赤裸着上身，豆大的汗水沿着脸颊向下流淌，鬼霄形态形成的脸上的沟壑痕迹似乎明显了一些，胸口巴掌大的鳞片闪着微弱的光。
一个时辰之后，忽然气海中一道黑气笔直上冲，瞬间将神庭点亮。
他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墨色真气，笑了笑：“终于到了画师顶峰，真是因祸得福。”
而后站起身来，长刀当胸，缓缓挥动，浓重如墨，泼洒如水的鬼气如有实质般在虚空中缓缓荡开，轻抚过湖面，平静的湖面激流涌动。
收回刀憋在身后，而后猛然周身一阵，嘶啦的声音迭起，周身的白色布条纷纷飘落，恐怖密集的咬痕、刀疤显露出来，但是已经都愈合了，虬结的肌肉似乎更加坚挺。
啪啪啪，连续的掌声传来，恶鬼没有回头，依然默默的望着平静的湖面，“老头儿，大恩不言谢。”
“老汉真是走了眼，大侠的功夫也真是老头见过为数不多的高手。”
老寨主又恢复了阿谀的笑容。身后站着一白一青两位少年，一个是文玉，另外一个是小六子。
“老头儿，明日一早我将启程，帮我准备一日的干粮吧，差不多夜里能到。趁着夜色，我把事儿办了，后日回来。”
“大侠放心，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我逍遥谷上下五百余口，抛去老弱妇孺，剩余三百精壮汉子将陪壮士一起出征。”似乎不确定恶鬼答不答应，老寨主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恶鬼闻言转身看向老寨主，睁大的眼睛似乎没听清楚一般，看了半天见老寨主未言一句。
“嗯。那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恶鬼转身朝着茅屋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向三人，“你们还不走吗？”
此时老头儿才从惊讶中醒转过来，“老朽还要给孙儿炼药。不会打扰大侠休息。”说完，带着两个孩子朝着山脚下的一个木盒子走去。
而恶鬼没有再说什么，每日老汉都会带着孙子来这吃药。
老寨主三人来到木盒子边上，木色发灰，纹路苍劲，表面粗糙，一看便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儿。老寨主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钥匙将木盒子铜锁打开，而后敞开木盒的两个小门，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涌出，冲刷的众人衣衫、发梢不住的飘动。
小六子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满脸满足的笑意，“老寨主，这井里到底是什么啊？里面冒出的气像仙气一样，闻起来真是舒服极了。”
老寨主笑了笑说：“哎，山里的水甜，捂一捂更甜，小丫头不知道了吧。”
文玉微笑着看小六子，似乎看西洋景儿一样好玩。
老寨主熟练的舀起一瓢井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扔进瓢中，药丸缓缓散开，月色下，清澈如三月春光的一瓢水，缓缓的变成了淡黄色。
小心的将瓢递给文玉，文玉乖巧的喝下去，就如同往日一般。
“老寨主，文玉害的什么病啊？”小六子随意的问道。
老寨主顿了顿，犹豫了下，笑了笑：“文玉自小身体就不好，老毛病了。”
文玉也尴尬的朝着小六子笑了笑。
“文玉啊，那我以后保护你。我很厉害的。”小六子对着文玉笑了起来。
见文玉喝完，老寨主又小心翼翼的将木盒子锁上，带着两人朝着寨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老寨主默然不语，心事重重。
远观寨子，此时已经夜深，却依然灯火通明，越走近越听见嘈杂的声音。
待老汉走远，茅屋的门忽然开了，恶鬼走了出来，看着喧闹的村子，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多累赘，这次看来是要十死无生了。”
而后悄悄的朝着木盒子的方向走去，运气真气逼向木盒子，片刻后，恶鬼缓缓收功，一脸的惊讶，自言自语到：“果然不是凡品，重压之下居然纹丝不动。”
于是又探手过去摸了摸木盒子，只感觉入手如冰天寒铁，丝丝凉气袭来。“这鬼地方真是奇怪，奇怪的人，奇怪的木盒子，奇怪的井水。”
原来这几日老汉每日为青阳备药，清晨天微亮之际即给他服下，每日一次，今早恶鬼恢复的差不多了，早起看到原来老汉的药并非是药，而是这木盒子里的水，所以好奇来看看，奇怪的是竟然连木盒子都无法打开。
恶鬼也不做纠缠，毕竟这井水再神奇也救不了青阳，虽然他这几天呼吸平稳了许多，但是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想来还是要取得那解药。
想到这恶鬼转身又朝着茅屋走去，刚要进屋，忽然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看向小镇，只见老寨主站在自己的屋子二楼，楼下似乎挤满了人群，手里拿着火把在听着老寨主说着什么，恶鬼摇了摇头钻进了屋子。
翌日清晨，老寨主照例端来药给青阳服下，刚一进屋，见恶鬼衣衫完整，鬼头刀憋在腰间，双目微合，端坐在地上。
听见开门声，便睁开双眼，朝着老寨主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老寨主也不寒暄，领着小六子给青阳服下药，又帮青阳推拿了下周身的筋骨，便走到恶鬼面前，递过来一颗药丸，“大侠，下了山还请服下。”
恶鬼接过，“这是什么？”
“静心丸。想来大侠知道自从荒城来了汴州平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鬼魅之术，瘴气遍布，常人闻了皆会酸软无力，幻想丛生。平阳城外这瘴气浓重，便是壮士武功高强也难免受影响，这静心丸正可以抵御瘴气。”
恶鬼闻言点了点头，“那日我和大哥经过桃县，也发现这瘴气的厉害，没想到还有此奇药。”
话毕，恶鬼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朝着寨子的大门走去，老寨主和小六子在后边紧跟着也不言语。
绕过寨主的房子，恶鬼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并非多壮观，而是让恶鬼有点想笑。
沿着不是很宽的大道中间，摆了两排马车，差不多十几架的样子，几乎填满了整个街道，老弱妇孺在大道的左边拥挤的站满了人，都朝着恶鬼的方向看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大道的右边一百名左右的年轻男子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各异的兵器，青布裤子，青布鞋，白色的腰带紧紧的扎在腰间。
每个人都看向恶鬼，肃穆中似乎又带着一股凄凉。
恶鬼站定，回头看了看连跑带颠跟上来的寨主，显出疑惑的表情。
“大侠，莫见怪，我们这三百壮士是去帮你的。”老寨主显然有点尴尬。
“还要推车？”恶鬼实在有点不解。
老汉搓了搓手，犹豫半天，“可能会有点战利品啥的。”而后看向一边。
恶鬼心里早就骂翻了天，这么一帮子弱鸡就算了，还要推着车，这是要赶集吗？
不过恶鬼还是忍住了，多说无益，自己也不会多管闲事，他们去了是死是活与自己无关。
“那这车子怎么弄出去？从那个洞？”恶鬼奇怪的指了指。
“这个大侠不用担心，我们兵分两路，一百人拉车从另外一条山路走，会比我们慢几个时辰。剩余的由我带队，协助大侠攻城。”老寨主忽然来了神韵，昂起头兴奋的说起来。
恶鬼扭过头又看了看沿街的众人，一副气势冲天的样子，心中不免好笑，如果这平阳城驻扎重兵，那少不了和那赤鬼一样级别的怪物，这百十号人去了还不够赤鬼塞牙缝的，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还战利品...给人家的吗？
想到这，恶鬼笑着摇了摇头，径直朝前走去，众人也没有多言，有秩序的跟着恶鬼朝着寨门正对着的峭壁走去。
队伍最前头是老寨主和小六子还有恶鬼，后面整齐的跟着百十来个壮汉，到了寨门口，另外的人推着车子从另外一条路走了。
其余的乡亲依依不舍的将他们一直送到石缝的位置，看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石缝中。
走出逍遥谷，沿着大山朝西走了五十里，然后转下山，沿着河继续朝前走。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停留，饿了就边走边吃，沿途众人也不言语，整个队伍里充满了肃穆悲伤的气氛，就连平时吵吵闹闹的小六子此时也默然不语。
“老头儿，你那孙子没来，这小姑娘倒是来了。”恶鬼实在闷得慌。
“文玉身子弱，别说攻城了，就是走路过去都要丢半条命，况且公子也需要人照顾，我让文玉每日去给公子送药。至于小六子...”老寨主看了看沉默的小六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恶鬼也知趣的没有继续问。
众人静悄悄走了一日，待到天黑时到了一处密林，虽然此处较为荒凉，但是怕被荒城的人发现，老寨主还是要求不得打火把。
众人摸着黑，速度缓慢的朝前继续走，大概深夜戌时众人来到了一处小山丘，恶鬼正要往前走，忽然看到众人都停了下来。
除了老寨主，所有人都从腰间掏出一块黑色的布条，缠在胳膊上，众人服下静心丸。
恶鬼也跟着服下静心丸，疑惑的看向众人。
只见老头双目赤红，朝着众人走去，和每一个人拥抱，低声说：“别难过，要见亲人了，我们是来带他们回家的。”有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甚至默默的开始抽泣。
拥抱完每一个人，老寨主，又回到恶鬼身边，低声的说：“大家伙，老朽一生行医问药，不动刀兵，今日破个例。”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菜刀，“今天我们这个壮士团，在大侠的带领下要去攻打平阳城，破城之后我们带亲人们回家，如果今日不幸葬身于此，活着回去的代为照顾家人，老汉我就一个孙子，如果今日不幸，还请各位帮忙照料，老朽再次谢过。”说着就要鞠躬。
最前排的汉子忙上前扶起老寨主，“老寨主，你带着我们逃难，医治我们，带着我们活下来，为了今日报仇，我们感念你的恩德，你就在这里别过去了，我们要是死了，得有个人给我们收尸。”
老寨主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忽然悲从中来，抱着面前的汉子忽然克制不住的呜咽起来，无论如何劝都劝不住。
这场景把恶鬼看的一头雾水，什么情况？来接人的？
恶鬼有点不耐烦，低声道：“还有多远，走不走了。”
众人闻言从沉痛中恢复过来。
老寨主擦了擦眼泪，挤了一丝笑容：“大侠，翻过这个山坡就能看到平阳城了，但是就凭我们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攻下这平阳城的，即便大侠你也是非常困难，这城里驻军有两千多人，平时为防林家的攻打，防守非常严密，但是我老汉自有办法，让他们出来受死。大侠，你只需要等待我们的信号，便从城的侧边进入城中。”
说着掏出一张图，递给恶鬼，“大侠，进入城中之后，切记要在图上红点的地方放火。”说着示意后边的人递给恶鬼一个火折子和浇了煤油的火把。
“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大侠切记只需要进入城中，找到守城的将军，那人身着“银灰色的铠甲，手持一把银色长枪，他就有解药。”
说完转头看向小六子，“小六子，你去带着大侠去城东的小山坡等我信号。”
小六子一言不发，也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寨主急道：“小六子，快，你忘了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小六子湿了眼睛，忽然哭嚎起来，跪下身子不停的给老寨主磕头，一时间众人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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