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2-13）
“我们成功了吗？”
“成功一半啦。”
淡黄色的短发蹭着鱼的嘴唇，她靠着他的身体，双腿蜷缩着被鱼环抱成一团，空间狭小，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鱼丝毫不敢用力，秋桐的外出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全身多处骨折内出血，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还以为会死在楼顶。”秋桐说。
“小姐是个温柔的人。”鱼轻轻念道。
“切……”秋桐以她的形式表示不屑，但是触疼了肋骨，“没有我的小鱼温柔。”
“我是你的吗？”鱼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她蔚蓝的眼眸真的很美。
“当然，”秋桐撑起身子想对鱼的嘴唇来个突然袭击，“呃。”
她轻哼了一声，迫于疼痛失败了。
“别动。”
鱼轻轻吻上了她失去血色的嘴唇，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只是偶尔能感觉到加减速度，一切路程都是设定好的。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抵达那片传说中的大陆，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此刻。
秋桐再次昏睡过去，她的意识一直游离在消逝的边缘，鱼把这里预备的手环扣在她的手腕上，估计本是用来监测身体状况的，可以直观地看到心率。
所幸秋桐的生命体征还在，鱼缓了一口气，好像告一段落般，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无法抵挡的疲惫也随之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冲击将鱼摇醒，速度指示器已经显示为零。
还活着，鱼庆幸得想着。
他掀开顶盖，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仿佛回到了那草木浓密的庄园，头顶被绿色掩盖，是他不认识的植物。
鱼定睛看了看前方，他们正处在绿油油的森林里，刚喘了两口气，地面就微微摇晃起来。
肯定不是善茬，鱼拔出左轮枪一跃而下，他的头顶被黑影笼罩住，抬头看去，竟是个小山般的怪物，牛头人身，兽足兽爪。
巨兽轮起拳头砸了下来，鱼闪身后跳避开攻击，重击下地面再次晃动起来，巨兽攻击落空，竟恼怒地将旁边的飞行器扫将出去。
鱼大惊失色，受伤的秋桐可还在里面，他移动射击，掩护自己靠近被击飞的运载器，子弹打在牛头巨兽泛着微微红光的身体上却没有明显的反应。
又一次猛击地面，鱼起跳避开冲击波，这大家伙看起来很笨重又皮糙肉厚，不如放弃干掉它的想法早点溜之大吉。
运载器侧翻在地，秋桐的半个身子已经被甩了出来，鱼滑铲过去，抱起秋桐就跑。
没跑上两步，地面又是猛地一震，鱼连同怀里的秋桐一起摔倒。
“秋秋！”鱼惊愕地喊了一声。
面前又是一头巨大的牛头巨兽拦路，鱼侧身倒地让秋桐摔到他身上，反手撑地起身回旋踢接浮空劫击腾空而起，避开来自身后的追击。
一不留神竟把怀中的秋桐抛得浮了空，鱼杀心渐起，索性拔枪乱射，在空中做这样的动作十分危险，极其容易打乱身体的步调，可此时已经管不了是不是高危动作了，不干掉这两个拦路的怪物就走不出去，都是出自下意识的反应。
遭受多次攻击的巨兽身体上红光消失了，背后的那只更是直接被爆头倒地，鱼落地收枪接住秋桐下坠的身体，同时摘了她身上的手雷抛向前面的巨兽。
爆炸声响，庞大的身体也随之倒下。一道阴风掠过耳边，鱼躲了过去，回头瞥了眼却发现是一张薄薄的纸符，在空气中引发了小型爆炸。
三个奇异装束的人映入鱼的眼帘，两个男人，一个身体手腕环绕着大大小小的珠子，一个头上缠着布带手持着铁链，还有个小个子女人，不仅戴着大大的尖帽子，她的武器是个扫把。
他们面色紧张杵在原地，没有再进攻，鱼持枪与他们对视着，他的眼角布着红血丝，呼吸中透露着野兽般的杀气。本以为来到新的大陆会有所改观，没想到一下来就要与怪兽和怪人战斗。
这条看似温良谦恭的小鱼在超人天赋和强大技能的加持下显露出本性，相由心生，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偏的嘴角，摄人心魄的桃花眼，他的本性并不乖顺。
他们交头接耳了几句，向鱼喊着莫名其妙的话，可惜一个字都听不懂。
鱼摇头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对方也听不懂，反复试验了几句后，只好转为互相打手势。
挂珠子的高大男人一手夹着符一手指着倒下的巨兽，扫把女的比划完全不知所云，铁链男没什么动作，就只是盯着鱼看。
鱼虽然看得云里雾里，但心里盘算着，他们至少不是十足的混蛋，不然三打一不至于退缩。他们或许是原住民，可能知道治疗秋桐的地方，也或许身上就带着药。
他将秋桐轻放在地上，又把枪口指向了天空。珠子男和扫把女似乎会意了，两人探头探脑地靠前了几步，扫把女见状摸出了一支装有红液体的小管，但被珠子男拦下了，她扯着他的胳膊紧张地耳语着，珠子男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鱼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大致可以猜到小试管是药剂，他指着那个说道：“先救她，我会全力回报你们。”
可对面依旧听不懂，珠子男又是双手合十又是在胸前划着什么东西，边折腾边时不时伸手试探秋桐的身体，鱼越发急躁，明知道药剂就藏在他们身上，他还在那里做奇怪的舞蹈。
确实难以相信萍水相逢之人，鱼握枪的手背在身后，还要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他们是谁，出现在这的原因会不会只是闻声赶来意图发大财？
思索间，那双挂珠子的手摸上了秋桐的胸口，鱼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他意图开口阻止，却猛地一眼扫到秋桐手腕上的手环。
一切归了零。
鱼的脑海瞬间空白了，这应该不是真的，她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又懂机械，这一定是她故意的。
回过神的鱼发现自己已经将那个珠子男踢飞了，吓得扫把女大叫起来，鱼只能看到她的口型在动，他轻轻拍着秋桐苍白的脸颊，期待她能说着“傻子”“小鱼”或是“骗你的”，哪怕再小的声音，哪怕只是动动嘴唇。
连同无意的触碰都是冰冷的，鱼颤抖着伸手试探着她的鼻息。
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
鱼模糊的双眼看到之前的三人已经手持武器将他围在中间，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陪她追求想要的自由，可这在真正的死亡面前都是可笑的荒唐而已，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是他们耽误了治疗时间吗？生死的关头还想着揩把油，披着人类的外皮伪装，其实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遵从内心欲望的人型野兽吧。
鱼看着自己的双枪，那枪中的银弹还是秋桐“送”他的。脑海中再次一片空白，心口像被针刺一样痛。
等他回过神，地面上多了三具不堪的遗体。
屠戮与死亡，本就是他司空见惯的，只不过这次他不是受害方。
极致的速度，致命的射击，癫狂的理智，杀戮之花在鲜血之中绽放。
他撕开那沾血的红色药剂灌进她的嘴里，殷红的液体却像血一样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与他滴下的眼泪汇聚在一起。
对了，这是虚拟的现实，醒来……醒来就一切都忘了，她还是会以各种理由围在他身边，一边恶作剧，一边说着自以为高超隐晦的情话。鱼又咯咯地笑起来，仿佛抓住了一根可靠的稻草。
他轻轻抱起秋桐的身子，用那血泪模糊的双眼温柔地看着她，就这样，跨过白昼与黑夜。
直到记忆毁灭，忘却所有。
“成功一半啦。”
淡黄色的短发蹭着鱼的嘴唇，她靠着他的身体，双腿蜷缩着被鱼环抱成一团，空间狭小，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鱼丝毫不敢用力，秋桐的外出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全身多处骨折内出血，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还以为会死在楼顶。”秋桐说。
“小姐是个温柔的人。”鱼轻轻念道。
“切……”秋桐以她的形式表示不屑，但是触疼了肋骨，“没有我的小鱼温柔。”
“我是你的吗？”鱼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她蔚蓝的眼眸真的很美。
“当然，”秋桐撑起身子想对鱼的嘴唇来个突然袭击，“呃。”
她轻哼了一声，迫于疼痛失败了。
“别动。”
鱼轻轻吻上了她失去血色的嘴唇，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只是偶尔能感觉到加减速度，一切路程都是设定好的。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抵达那片传说中的大陆，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此刻。
秋桐再次昏睡过去，她的意识一直游离在消逝的边缘，鱼把这里预备的手环扣在她的手腕上，估计本是用来监测身体状况的，可以直观地看到心率。
所幸秋桐的生命体征还在，鱼缓了一口气，好像告一段落般，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无法抵挡的疲惫也随之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冲击将鱼摇醒，速度指示器已经显示为零。
还活着，鱼庆幸得想着。
他掀开顶盖，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仿佛回到了那草木浓密的庄园，头顶被绿色掩盖，是他不认识的植物。
鱼定睛看了看前方，他们正处在绿油油的森林里，刚喘了两口气，地面就微微摇晃起来。
肯定不是善茬，鱼拔出左轮枪一跃而下，他的头顶被黑影笼罩住，抬头看去，竟是个小山般的怪物，牛头人身，兽足兽爪。
巨兽轮起拳头砸了下来，鱼闪身后跳避开攻击，重击下地面再次晃动起来，巨兽攻击落空，竟恼怒地将旁边的飞行器扫将出去。
鱼大惊失色，受伤的秋桐可还在里面，他移动射击，掩护自己靠近被击飞的运载器，子弹打在牛头巨兽泛着微微红光的身体上却没有明显的反应。
又一次猛击地面，鱼起跳避开冲击波，这大家伙看起来很笨重又皮糙肉厚，不如放弃干掉它的想法早点溜之大吉。
运载器侧翻在地，秋桐的半个身子已经被甩了出来，鱼滑铲过去，抱起秋桐就跑。
没跑上两步，地面又是猛地一震，鱼连同怀里的秋桐一起摔倒。
“秋秋！”鱼惊愕地喊了一声。
面前又是一头巨大的牛头巨兽拦路，鱼侧身倒地让秋桐摔到他身上，反手撑地起身回旋踢接浮空劫击腾空而起，避开来自身后的追击。
一不留神竟把怀中的秋桐抛得浮了空，鱼杀心渐起，索性拔枪乱射，在空中做这样的动作十分危险，极其容易打乱身体的步调，可此时已经管不了是不是高危动作了，不干掉这两个拦路的怪物就走不出去，都是出自下意识的反应。
遭受多次攻击的巨兽身体上红光消失了，背后的那只更是直接被爆头倒地，鱼落地收枪接住秋桐下坠的身体，同时摘了她身上的手雷抛向前面的巨兽。
爆炸声响，庞大的身体也随之倒下。一道阴风掠过耳边，鱼躲了过去，回头瞥了眼却发现是一张薄薄的纸符，在空气中引发了小型爆炸。
三个奇异装束的人映入鱼的眼帘，两个男人，一个身体手腕环绕着大大小小的珠子，一个头上缠着布带手持着铁链，还有个小个子女人，不仅戴着大大的尖帽子，她的武器是个扫把。
他们面色紧张杵在原地，没有再进攻，鱼持枪与他们对视着，他的眼角布着红血丝，呼吸中透露着野兽般的杀气。本以为来到新的大陆会有所改观，没想到一下来就要与怪兽和怪人战斗。
这条看似温良谦恭的小鱼在超人天赋和强大技能的加持下显露出本性，相由心生，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偏的嘴角，摄人心魄的桃花眼，他的本性并不乖顺。
他们交头接耳了几句，向鱼喊着莫名其妙的话，可惜一个字都听不懂。
鱼摇头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对方也听不懂，反复试验了几句后，只好转为互相打手势。
挂珠子的高大男人一手夹着符一手指着倒下的巨兽，扫把女的比划完全不知所云，铁链男没什么动作，就只是盯着鱼看。
鱼虽然看得云里雾里，但心里盘算着，他们至少不是十足的混蛋，不然三打一不至于退缩。他们或许是原住民，可能知道治疗秋桐的地方，也或许身上就带着药。
他将秋桐轻放在地上，又把枪口指向了天空。珠子男和扫把女似乎会意了，两人探头探脑地靠前了几步，扫把女见状摸出了一支装有红液体的小管，但被珠子男拦下了，她扯着他的胳膊紧张地耳语着，珠子男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鱼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大致可以猜到小试管是药剂，他指着那个说道：“先救她，我会全力回报你们。”
可对面依旧听不懂，珠子男又是双手合十又是在胸前划着什么东西，边折腾边时不时伸手试探秋桐的身体，鱼越发急躁，明知道药剂就藏在他们身上，他还在那里做奇怪的舞蹈。
确实难以相信萍水相逢之人，鱼握枪的手背在身后，还要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他们是谁，出现在这的原因会不会只是闻声赶来意图发大财？
思索间，那双挂珠子的手摸上了秋桐的胸口，鱼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他意图开口阻止，却猛地一眼扫到秋桐手腕上的手环。
一切归了零。
鱼的脑海瞬间空白了，这应该不是真的，她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又懂机械，这一定是她故意的。
回过神的鱼发现自己已经将那个珠子男踢飞了，吓得扫把女大叫起来，鱼只能看到她的口型在动，他轻轻拍着秋桐苍白的脸颊，期待她能说着“傻子”“小鱼”或是“骗你的”，哪怕再小的声音，哪怕只是动动嘴唇。
连同无意的触碰都是冰冷的，鱼颤抖着伸手试探着她的鼻息。
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
鱼模糊的双眼看到之前的三人已经手持武器将他围在中间，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陪她追求想要的自由，可这在真正的死亡面前都是可笑的荒唐而已，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是他们耽误了治疗时间吗？生死的关头还想着揩把油，披着人类的外皮伪装，其实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遵从内心欲望的人型野兽吧。
鱼看着自己的双枪，那枪中的银弹还是秋桐“送”他的。脑海中再次一片空白，心口像被针刺一样痛。
等他回过神，地面上多了三具不堪的遗体。
屠戮与死亡，本就是他司空见惯的，只不过这次他不是受害方。
极致的速度，致命的射击，癫狂的理智，杀戮之花在鲜血之中绽放。
他撕开那沾血的红色药剂灌进她的嘴里，殷红的液体却像血一样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与他滴下的眼泪汇聚在一起。
对了，这是虚拟的现实，醒来……醒来就一切都忘了，她还是会以各种理由围在他身边，一边恶作剧，一边说着自以为高超隐晦的情话。鱼又咯咯地笑起来，仿佛抓住了一根可靠的稻草。
他轻轻抱起秋桐的身子，用那血泪模糊的双眼温柔地看着她，就这样，跨过白昼与黑夜。
直到记忆毁灭，忘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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